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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狼少年不会哭泣:暴风雨 / 第九轮回 复生

第九轮回 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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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害怕过一切事情,但是我后来不怕了,并不是因为变得勇敢了,而是因为看到了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如果这些都不存在的话,恐惧将毫无意义……我明白,即使经过了千年的时光,我也不会改变,尤其是某些事情上
  ——摘自贺原玄明的日记残片,日期不明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故乡,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所以请带我走吧,无论去哪里,都只是流浪!”
  “你有家,去极东分部吧,科洛其亚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如果不想在干我们这行的迷失方向,就一定要记得家的方向……你问我?我当然记得,和你一样,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没错比你遭遇的更加彻底……”
  唔啊!
  少年一下子醒来,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恐惧、疼痛和愧疚一齐涌上心头,让这个只有17岁却经历了千年光阴而疲惫不堪的身躯,再次警惕地准备抵御新的威胁。
  当赤红的双瞳调整好聚焦,将周围的景物信息尽数传输入脑海,并经过潜意识深处的过往经验形成的重重关卡后,才发出最终的确认信号:
  这里是自己的家!
  不知为何,突然感到鼻子一酸,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毕竟爱哭闹的自己已经在千年前就死了,至少已经很久流下哪怕一滴泪水。
  “你醒啦,小明!”
  看向一旁,贺原玄明才发现正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一位少年,与自己同样的赤红眼眸,即使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忘记的那些事情得以重新涌入脑海。
  “哥哥!”
  “小明……呜呜呜呜!”
  被喊作哥哥的少年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玄明,然后难以控制地流下激动的泪水,玄明也感觉到这泪水不止在哥哥脸上。
  “我真的……真的没想到……我们还能够再见面,呜呜!”
  “我印象里的玄清哥哥可不是这样爱哭的啊!”
  “因为我已经找你……找了很久……”玄清含着眼泪,用带着哭腔但载着满满喜悦的话语,诉说着过去,“可是……我从来没有成功……一次都没有呜呜呜!”
  “可是,我一直都在啊!”
  玄明强忍着泪水,这是习惯,也不想给哥哥留下自己是爱哭鬼的印象。伸出手去安抚玄清的头发,他发现后者的发质差了许多,即使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也不会记错的,这是奔波于各处寻找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吗?
  玄清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一直站在门外的一号也走了进来,还是老样子,脸上没有那么多表情,除此之外与真正的贺原玄明别无二致。
  “玄清,你的情感溢出太多了,留着以后用吧!”
  “你懂什么呀,谷雨,我和小明这么久没见面了,哭一下你有意见吗?”
  “可是,那不是……”
  出去!
  玄清一把将那个名为“谷雨”的仿生人拉了出去,房间里很快又剩下玄明一个人了。回到家真令人怀念啊,毕竟在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家的地方只剩下废墟了,没有那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也没有客厅里那些看似昂贵实在地摊货的装饰用瓷器瓶,更没有悬挂在正门、每次家里来客人都会唤起清脆夏日回忆的风铃。
  玄明再一次攥紧了拳头,在他所处的平行世界里,他刚刚结束了在那场风暴袭击中对市区人员的疏散,但是当回到家时却看到偌大的贺原家老宅只剩下一堆废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不见了,一开始以为是他们避难去了,但是找遍整个世界都没有看见哪怕一丝线索。就像这个主世界的贺原玄明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至少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仿生人代替他隐瞒了贺原家那么久。
  不想那么多了。玄明翻身走到客厅,习惯地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想要按下电视开机键,但是迟疑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对坐在一旁的玄清问道。
  “哥哥,爸妈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对吧?”
  “嗯,我没有告诉他们,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我也不清楚你的家所在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说太多了,只是不想看到他们重拾希望却再度失望的脸色。”
  玄明才注意到,哥哥脸上的高兴和激动已经消失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他深知自己不属于这里,也许未来是否还能够继续留在此处,也是无法确定的,但是既然原本的家也已经回不去了,那么就没必要回去了,只需要……
  “你还记得自己家是什么模样吗,我听说你已经经历了千年的时间,在各种异空间,对吧?”
  “哥哥,你别听别人瞎说,哪有这种事情啊,写小说都不敢这样写,要被读者骂的!”
  突然,哥哥的手轻轻放在玄明的脑袋上,摸了摸那发质同样差的不行的银灰色头发。银色来自母亲贺原雪莉(本命雪莉·尤莱蒂塔·柯林希亚),灰色来自父亲贺原泽雨。
  “没事,只要你清楚就好,有的东西,实在是无法向家人言说的,也不算什么坏事,只是为了满足那小小的团圆愿望,就得付出很多沉重的代价……哈哈没事了啦,我又想多了,都怪你,害我也变得多虑了,哈哈哈!”
  看到哥哥玄清尴尬的笑容,玄明也努力挤出了微笑,他深知其中的苦涩,但是短暂的与哥哥团聚,也是求之不得的。神明早已不在了,于是万物生灵成事只能靠自己。
  玄清也没说太多,转身就去厨房准备午饭了,玄明也不想在客厅里坐太久,他害怕自己对充满回忆的家产生依赖,从而导致不敢轻易离开。
  刚刚走出客厅正门,就来到满眼绿意的庭院,还记得小的时候两兄弟经常把家里那些废弃的绿色玉佩挂在树上,让爸妈一顿好找,每次准备好好教训一顿,祖母又上前阻拦,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嘛,给他们弄几个保平安也不是坏事”
  还是那几颗熟悉的树木,翠绿的叶子似乎从未变过,将来也不会改变,玄明一直怀疑时间早已停止了,只是自己没察觉到罢了,不然在异空间活过了千年,为什么这么多熟悉的记忆,却没有忘却一分一毫呢?
  “我说你,我也是有名字的,别整天一号一号的叫了,行不?”
  转头一看,只见那个之前被称作一号……谷雨的仿生人,此刻正倚靠在一颗树下,向玄明投来不怎么友好的目光。
  “哦抱歉,我对陌生人保持敌意习惯了,如果你不是一上来就跟我打,也不会至于这样。”
  谷雨听罢,站起身向玄明走来,在距离只有三米的地方停住了。玄明上前几步,才注意到那家伙的姿态,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少量难以识别的细节破绽,不然完全拿他来替代自己,是完全可行的。
  “你会对自己保持敌意么?”
  “喂,你个仿生人,问什么哲学问题啊?”
  “谷雨只是我的代号,如果你不怕你的逻辑回路混乱,也可以喊我贺原玄明……还有,我不喊玄清作哥哥,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词汇比较特殊,会短时间占用我的系统太多内存,还有什么问题吗?”
  贺原玄明只觉得血气上涌,他明明知道这个仿生人是这个主世界取代本人的存在,但竟然如此地自大,敢把被取代者的名字挂在自己头上。攥紧拳头,以战斗时的速度狠狠揍过去。
  嘭!
  谷雨也不闪避,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靠近心脏的位置。玄明感觉到,在那里好像真的有一颗属于生物的鲜活的心。
  感觉到一阵剧烈头疼,下一秒玄明就发现自己不是在贺原家老宅,而是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一根根钢筋贯穿了瘦弱的身躯,根据伤口血液有起伏地流出,他明白绝对是伤到心脏部位了,但是现在自己竟然根本没有力气去挪动身体半米,他才注意到其他部位早已伤痕累累。
  咳咳……我的回忆里没有这段内容,难不成这是……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的地下车库,倒塌的墙体让这里变成了真正的钢铁丛林,各种扭曲的建筑材料暴露出来,被卷入其中的生物都不能完整出去,这都是拜那场台风所赐,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戴黑色方框眼镜的少年,自己也不会……
  自动重复回溯的意识没有一条是属于自己的,但这也让他明白了,那个主世界的懦弱的自己,为何而牺牲。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笑……这个傻瓜,都是不死者了,致命弱点竟然还在心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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