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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在康鹏面前的有两张地图。一张是华西缓冲区的军事地图，另一张是包含了整个地球的势力分布图。其中，红色代表人类一方，蓝色代表破界者一方。
可以看见，整个地球上的缓冲区内，红色只有区区两个，紫色紧随其后（代表人类联邦和破界者帝国陆军综合实力不分伯仲，红蓝相间交杂在一起缩小来看就是紫色），蓝色是最多的，现在已经有二十个缓冲区呈现完全的蓝色，镶嵌在红色区域内。
好像从势力分布图看起来是比较劣势。但这是因为破界者先发制人，人类没有反应过来的结果。
而在势力分布图上，可不止是简单的颜色抗争。在合并了“阿波罗”的军事数据后，双方的各个兵种及其具体方位都同样显示在了地球军事地图上。除了常规的军事单位以外，像中国的妖孽兽团，俄罗斯的殉道者，美国的末日机甲这类超现实的兵种也作为主力陆军单位，朱槿更是给出了具体的预算作战方案，在模拟沙盘上推演着战争进度。
可以看见，世界各国的兵力都在不断的调遣，而其目标，正是那些紫色的缓冲区。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一刻不停的缓慢闪动，每一个红色小点身旁还显示着兵种的具体名称。特种部队，火箭军，坦克编队，陆航直升机编队等等都在其内。
当然，大地图上其他国家的兵力动向情报肯定没有中国明显。这个泛地球作战网络都是在三先知和其他势力的强力推动下才不情不愿从成立的。
毕竟，地球上大部分国家都不知道大灾变。而哪怕知道大灾变存在的中俄美三国以及其他因为某些原因知道大灾变的几个国家，也自然是心不齐，定然不会说成立泛地球作战网络就成立。
毕竟谁也不知道大灾变什么时候降临。而把自家军事分布无偿公开给其他几个实力相近的国家，是个脑子正常的国家领导人都不会做。
如果不是三先知和一些幕后势力借着大灾变刚刚降临这个劲头一股脑摁死了这个提案，这个代表着人类联邦军事管制合并权的泛地球作战网络都不可能成立。
想到三先知，哪怕是康鹏，也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以为他接收末日道路的文明记忆就很魔幻了，但是更魔幻的还得看三先知。
他们是从三百年后，统治了地球及其附近21个恒星系的星际文明的未来中重生回来的。
或许，都不能称呼他们为他们。
而应该是，它们。
如果不是他们带来的康鹏文明记忆里闻所未闻的、魔幻般的科技，人类联邦不可能这么早成立，诸如交易系统“守藏室”，军事系统“阿瑞斯”（泛地球军事地图是其一部分），科技系统“未来”等等以现在人类科技因素和政治因素根本不敢想象的玩意。
毕竟在祖龙它们说的未来里，人类能够不分国家不分肤色联合在一起，就已经是够魔幻的一件事了。
朱槿也是它们带回来的。朱槿只是一个方便称呼的代称，其本质乃是管理型人工智能。
所有的一切系统都是建立在它（她？）的计算逻辑之上。
比起泛地球作战网络，康鹏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在其一旁的华西缓冲区战略模型上。或许他的表情很平淡，但是他不断伸缩的瞳孔却显示出他现在处于极度怀疑的状态。
而让他有如此反应的，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在歌乐山旁而现在处于战场中心的，红蓝色不断推拉之时，出现的一道黄色涂色。
十分钟前，指挥部里的大屏幕上亮起了朱槿发出的警报：
“‘莲花’已经成功抹去了‘万族之敌’杨茜的模因，但被不明高强度能量源击伤，成功撤退。预计在259天又21小时后完全恢复。”
“‘万族之敌’杨茜已经证实确认与不明星际组织已经建立联系。根据模型估算，人类联邦有56.62%的概率大幅度恶化与不明星际组织的外交，22.78%的概率恶化外交，14.87%的概率夺回模因，9.52%的概率让杨茜暂时退出战场......0.03%的概率代表不明星际组织向人类联邦宣战。”
“不明大规模灵能波动出现在华西缓冲区上空，占据面积约为42.62%，覆盖战场面积约为104.72%。检测到无序灵能自动并合调整，不明大范围心智场覆盖战场。”
“职阶四规则出现在战场上。其正在被杨茜追逐，原因不明。预计目标是‘曙光’。”
“灵能侧祭祀A级技能‘地震术’导致32团11营和破界者的巨兽兵团全部阵亡。对‘万族之敌’的力量重新评估：灵能侧职阶三‘门’。沙盘推演加入新势力，代号暂定为‘万族之敌’。”
“灵能侧人性之海B级技能‘心智狂暴’导致巴蜀中学及其周围的双方战士陷入疯狂。确认‘万族之敌’是敌对势力。情报已上传，等待祖龙反馈。”
“灵能侧‘门’C级技能‘陨石术’导致我方职阶六妖神战死7名，卡尔斯攒职阶六战死28名。‘万族之敌’威胁重新评估：宛若神明。”
“灵能侧‘门’C级技能次元裂缝导致我方损失2名妖神，28名战争巨人克隆体，583名士兵，卡尔斯攒损失一名职阶五使徒，2名职阶六，职阶七若干。”
“灵能侧‘超凡入圣’B级技能‘闪电之罚’导致红旗化工厂发生剧烈爆炸，范围内的我方与卡尔斯攒的作战单位全部死亡。”
“灵能侧‘暴食’A级技能‘贪婪之食’导致11名战争巨人克隆体死亡，妖孽兽团组成的推进战线崩溃，卡尔斯攒无损失。”
“规则布置的禁空规则出现扰乱，模型检测是‘万族之敌’布置的心智场与之发生了剧烈冲突，心智场更胜一筹。”
“卡尔斯攒规则灵能反应愈发减弱。杨茜的自发灵能场仍然稳定。”
......
“妖神精卫尝试与杨茜沟通，已死亡，死亡地点检测到大量混乱信息。比较‘阳春’模型，拟合度达27.52%。战胜‘卡尔斯攒联合世界’的概率原为82.17%现为22.74%，战胜‘万族之敌’的成功率为0.54%，综合分析建议停止与‘万族之敌’的战争，满足其战争需求，及时止损。杨茜的个人实力宛若神明，我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限制她的存在。”
“警告，警告，因为‘万族之敌’的介入，我方东部推进战线全线崩溃。”
“警告，警告，我方空中支援因不明原因全部坠落。”
......
越来越多的弹窗出现在大屏幕之上，代表危险和紧急的红黄色两色感叹号不断出现，朱槿在催促着康鹏快点做出决议。
她只是个分析只能，没有权利做出战争决议。
在得知杨茜（他的认知里杨茜就是莲花的模因也消除了）以“万族之敌”的势力介入战场后，康鹏那古井无波的心都猛然产生振动。
他在下令启动秋菊留下的种子后他就想过跟杨茜敌对的后果。但他的所有想法，都是建立在杨茜是在心胜于物，或者超凡入圣的层次上的。
毕竟这才刚刚开始大灾变，他相信杨茜可能达到职阶五，但绝不可能达到职阶四。
如果她真的在飞升道路上进展那么快，那她为什么在心胜于物阶段呆了这么久？
哪怕杨茜达到了职阶五祭祀，他也有把握和后手让杨茜闹不出什大乱子。
然而，她是职阶三，是在他那个末日未来之中，在封印杨茜过程中，拼死挣扎让整个欧洲和非洲变成无人区的职阶三。
文明记忆里对于那场毁灭了欧非大陆的封印战争的记录，只有变成了畸形人怪、身长数千米的竹节虫一样的杨茜，和漫天的星光坠下......
他没有深层次、细节的记忆，但对于当时那种状态的杨茜的恐惧，却一并继承了。
千算万算，他终究想不通，为什么杨茜能够瞬间达到职阶三。
这种机械降神一样的发展，究竟是为什么？
再多的战略和计谋只能让战力为10的文明打过战力为14的文明，而这些策略是不能让一个个体瞬间达到可以匹敌杨茜的程度。国家的所有准备都是从文明角度考量的，个体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对杨茜投降吗......
只有对“万族之敌”投降，才能保全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战争成果。
但是投降的代价，让康鹏又觉得很心疼，很心疼。
最起码的，空想之矢是保不住了。甚至，“莲花”也会被强制消散，“真理”研发部化为废墟。
现在他已经完全把杨茜当做秋菊之类的存在了。本来他和祖龙他们都还心存侥幸，以为大灾变刚刚开始杨茜还没有发展起来。现实却无情的打脸，他们错了。
她从来都不是常理能够揣测的存在。哪怕与杨茜接触了几十年的他，又或者接触了两三百年的三先知，都对她的了解太少太少。
她究竟是怎么发迹的？她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她为什么若隐若现在文明边缘出现？为什么她能够长生不死？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意义？为什么她一会儿帮助人类一会儿又要灭绝人类？
她究竟是谁？
这些，恐怕除了她本人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祖龙对她的看法也很奇特，领航者上的唯一注释就能代表他的态度了。
但是康鹏没有后悔什么的思想。纵使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动摇，但他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波动。一个合格的统治者是不能被情绪掌控思想的。
情急之下失去理智付出任何代价挽回错误，但往往无法挽回错误，还会白白付出额外代价。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完全权衡利弊了。杨茜表现出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纵使她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毁灭战争双方，但是她完全可以扭转胜利天平的方向。
而这，是站在人类联邦角度考虑的康鹏，万万不能接受的。
战争就是这样，永远瞬息万变，永远有出人意料的发展。
比起失去空想之矢和未知的代价，输掉反侵略战争更不能接受。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会做的选择题。
当断则断，优柔寡断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优柔寡断的人是坐不上人类联邦总司令这个位置的（文明记忆里的他）。
或许，投降昭示着另一种胜利。
（ps: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