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权柄体验卡

　　在杨茜动用瞳术之后，所有华西缓冲区之内的智慧生命体，都感觉到了从感知盲区里的一股若隐若无的窥视。但是等他们转过头搜查之时，又看不到任何东西。而这时候，那种窥视感又从另一个感知盲区里出现。这种强烈的不适应感对人类文明和卡尔斯攒文明的每个个体，乃至于猫猫狗狗、变异生物这些动物都产生了极其巨大的影响。
　　对于未参与战争的普通人还好，杨茜一开始的目标也不是他们。在未到最后一步，她是不会去动那些普通人的。屠杀她干的出来，但那毫无意义，只会进一步加宽莲花与人类联邦的裂缝。而且，屠杀这种事她还真看不上眼。与她有仇的是华西缓冲区的高层统治者，而不是底层的百姓。（她也没那么多灵能施展对城级高级技能）
　　不滥杀，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凭什么统治者的过错要让那些本就多灾多难的百姓买单？这不公平。本来身为中立观察者的她就不应该加入任何一场战争，以【花海】的身份正式加入战争本就是迫不得已。对人类和卡尔斯攒略施惩戒就够了。虽然这个“略施惩戒”，对于很多战士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她是嗜杀蜂群，但她也是【花海】的一员。嗜杀蜂群嗜杀的一面，只会针对所有敌人。所以，她对于作战人员的态度就跟平民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对于战场上的双方战士来说，这种影响就更大了。
　　只要拿起武器就是战士，那她杀起来就不会有任何手软。
　　巨大的眼睛再次在天空中睁开。但是，这次睁开的眼睛与生死囚笼完全不一样。
　　生死囚笼的光学和灵能学影像是一只人类眼瞳。而现在杨茜张开的叠加了三种效果的眼睛，却是以她的右眼为模板的深红之红。
　　除了一些特殊仪器能够在深红之红方位检测出笼罩了大半个华西缓冲区的无法解释的由灵能向下隐射造成的非常态波动以外，没有任何智慧生命能发觉，在大气层高空中，有一只无形的透露着疯嚣和低语的深红眼瞳正在无形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杨茜之前就说过：理智，唯她所用；疯狂，亦为她所用。
　　被深红之红注视着的渝州战场立刻就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扭曲了职阶六以下的正在交战中的人类战士和卡尔斯攒战士的感知。比如，对于运动轨迹的错误判断，身体骤然出现不协调，五感时不时消失，突然忘记下一秒应该继续攻击还是闪躲等等。
　　这只是“混乱之眼”带来的第一层效果。要是花了莲花灵能近二分之一，其中蕴含了宇宙暗面混乱和扭曲权柄的“混乱之眼”只有这点成效的话，那这个技能是真的废物。
　　第二层效果，是扭曲目光所及范围内的指向性法则。
　　西兰花的灵能不能动用，莲花的灵能又太少。所以可以扭曲的指向性法则可选的很少很少。索性，杨茜只是想加剧战争烈度，而不是全部吃掉。
　　有什么能比持久的混乱更能加剧战争烈度的呢？
　　除了灵能之外，杨茜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科技造物。所以即使她现在有着“门”和“扭曲”及以下的权柄体验卡，她也无法扭曲区域内的有可能引起整个区域大变样的宇宙常数，辐射尺度，衰变周期等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零态信息。
　　但是依靠“扭曲”的权柄短暂扭曲双方作战人员对空间的感知就简单多了。
　　【花海】的科技已经证明了意识乃现实之父。我们耐心的审视那些用其他的世界观欺骗自己的人，他们做着孩童般幼稚的努力，翻弄着他们的一块块“实在的物质”。
　　这是属于灵能飞升独有的科技线。极端唯心主义，意识决定物质。
　　那么，意识也能决定个体对于空间的感知。纵使实际上有50米远，而我感觉只有30米远，那么对于这个个体来说，它到目的地的距离就只有30米。
　　至于为什么是30米不是3米，2米，1米......
　　也可以，只要它发自内心的觉得是，那就是。只是在远距离来看，50米跟30米差距不是特别大。而50米跟1米的差距就显而易见了。常识之所以是常识，除了是隐性共识，还有就是不易变更。
　　这个发自内心，不是它觉得，而是它认为“就是”，有理有据的“就是”、“就应该”、“必然”。这是一种认知差，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鱼是不能理解飞鸟的感觉，夏虫不可语冰。
　　在“混乱之眼”无差距的加持Buff下，杨茜相信，华西缓冲区的地面战场将会比之前“有趣”的多。
　　对于西兰花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莲花来说，这就是有趣的超现代新型殖民地战场。
　　社会学+2，告辞。
　　一次性施展三个高阶场地魔法后，灵能跨啦跨啦的耗散。杨茜站在空中停了一会儿，默默的感知着癸秋和缇司的位置（洞察之眼能够让杨茜具备全图视野，隐秘之眼能让她从智慧生命交流之中得到她需要的信息，比如基因侧的容器叫什么名字）。她随手划开一道隙间，五指延伸而出的灵能细线穿过隙间，刺入隙间另五端的五具职阶六尸体之中。几秒之后，尸体连骨头都没剩下，而莲花的灵能也得到了补全。
　　杨茜没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补充西兰花的灵能。原因很简单，这点灵能补充下去犹如泥牛入海，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让本来和谐规矩、按照一定规则循环计算的灵能出了岔子，从而减缓整个演算进度。吃几个低职阶生命得到的灵能，还不够重新适配呢。
　　也就只有传送门之类的低纯度“巧克力”可以在适配之后略微补充灵能。但真正能补充灵能的大餐，还得是肉汤（基相震荡弹）和压缩饼干（巨型血肉传送门）。
　　灵能，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蓝量或者法力。
　　杨茜锁定了癸秋的方位，察觉到其混乱信息的不稳定和总体的虚弱，她随时打开一道隙间，直接把自己所站的位置跟正在某个蓝蓝绿绿的肯定不是地球原有环境的卡尔斯攒指挥部连在了一起。
　　隙间的那头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有一道灵能空间的张开。杨茜知道，癸秋是有能力禁止局部跃迁的。
　　杨茜也没担心癸秋是不是在请君入瓮。它没那个实力干掉职阶三魔法系和隐匿系技能模块都通晓，可以同时使用空想之镰和空想之刺的她。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隙间那头，癸秋所在的统合祭祀场中，卡尔斯攒的三个灵能侧职阶五，十多个灵能侧职阶六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同族尸体内，一些液体分泌物不断从外置器官中分泌而出。眼看是遭受了巨大的某种冲击而失去了意识。
　　这种冲击就是来自被杨茜挂在天上的深红之红。
　　如同小龙人一样的癸秋没有跟在尸体上躺板板的下属一起躺板板，它仍然站立在海螺形的祭祀场中心。它的四条上肢弯曲成对于人类来说根本不可能的角度，手中分别拿着一个反射着黄绿色色泽的水晶球，一根法杖（看上去），一截生命活力饱满的人类粗壮手臂，一把看得见的空气。
　　他仿佛没有察觉到杨茜的到来，仿佛。
　　“喂喂喂，还活着吗？”
　　杨茜知道小龙人癸秋还活着，也知道她的到来，但她还是要问问。
　　西兰花的游戏人间的态度通过这个举动就可见一斑。换做是莲花那种阴暗谨慎的性格来主导人格，会一言不发地先解除癸秋的武装，再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西兰花那顽劣的性格完全掩盖了莲花的刻板。
　　“没想到，人类文明中居然有一个潜藏起来的利维坦。”
　　大家都是中阶灵能飞升者，心灵感应这种到达超凡入圣就能学会的灵能运用技巧就不需要多说了。
　　它的话语之间没有因为强敌到来而有所恐惧或者激动。毕竟是打过几十年仗的职业军人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基本素养。
　　这里所说的利维坦不是《圣经》里的海怪，也不是基督教里面所说的恶魔。而是指的是宇宙中独立于文明之外的特殊生命体，比如鲲扬鲸，位面异怪等等。
　　之所以癸秋会说杨茜是利维坦，是因为杨茜的个体力量实在是太超模了，超模到如果把杨茜算做人类文明一方的话，那他们卡尔斯攒文明压根没的打。
　　几天前还是职阶七，现在突然之间就蹦到职阶三了，这对于一个卡尔斯攒文明能够百分百确定，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三大飞升力量体系的人类文明来说，从基础法则上就否决了她的存在。
　　连那些比人类文明早几百年就真正与位面本源（也就是四大基本信息力量体系，三大飞升力量体系是高级体系）接轨的文明都不一定能出一个放在整个星海排名都能排的上号的职阶三，人类文明凭什么能够在萌芽阶段就有一个能够随意控制法则的职阶三？（癸秋不知道深红之红，但是能察觉到深红之红带来的变化）
　　至于之前提到过的秋菊和人造神明计划......
　　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失败了啊，最后第二共和国覆灭，人类联邦也在不久后灭亡。
　　完全适应四信息体系的每个文明都有能力催生职阶三，职阶二。但是催生了，不代表就能成功。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够被该文明所掌控。
　　很有可能在晋升以后，那个生命体就“死亡”了。留存在其躯壳里面，是别的什么脏东西。（秋菊：勿cue）
　　要是飞升职阶那么容易实现，也就不叫做“飞升”职阶了。职阶的存在对应的是个人综合实力金字塔，理论上来说一个发展了几千年文明的跨星系成熟文明中，定然有几个职阶二直接三。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现实中的干扰因素太多了，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这个最高占比给减低。
　　而且，成熟文明可不是那么好成为的啊......
　　不然精神错乱的秋菊凭什么以一个人的实力挡下所有破界者势力？就因为她是职阶二，一个疯了的、比任何职阶二都强大的职阶二。
　　她可是秋菊，她可是【花海】的一员。【花海】，可是跨世界线的神奇组织。秋菊肯定到环印城进修过，也蹿到别的世界线里去过。
　　所以，它与杨茜力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癸秋都丧失了反抗的想法。本来在察觉到一个超出它的神秘存在出现在这片战场的时候，它就在怀疑是不是之前遇到的莲花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
　　但是这外表是人类实际上是利维坦的生命体，似乎没有想要马上对它下手的打算，甚至有交涉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闭环文明的远征军副统领（主帅被西兰花捏死了），就算是必败的局面，他就不会放弃力挽狂澜。它是军团的统领，它必须带领它的士兵去赢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只有对外掠夺，才能让自己的文明继续存在下去。
　　它是侵略一方不错，但它也是自家文明内，强大、称职、值得尊敬的开拓者。
　　“你才是利维坦，你全家都是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