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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茜没有张嘴，她的话是直接传到了“莲花”的思潮之中。“莲花”没有因杨茜能够直接通过思潮把信息传递给她而吃惊。她加速了手中的动作，在后方的“莲花”没有被杨茜的话语打扰，按照既定战斗规划，把两根修长的食指插向杨茜的双耳。
其实这个动作是跟摘取双眼同时发生的，但是摘取双眼的速度要快几分。
但是她已经不可能成功了。
虽然说在挖出莲花双眼一刻，她就已经从祭祀晋升为主教。但是，她现在面对的，是“门”。
祭祀晋升主教晋升仪式：在一场大型文明活动之中，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这个大型文明活动，可以是经济上的改良国家生产结构，可以是娱乐之中的成为全民偶像，当然，也可是在战争之内，带领友方走向胜利。只要是能往“大型文明活动”上靠，都行。
“莲花”早就达成了这个标尺。
因为她操控空想之矢摧毁了华西缓冲区的两扇大型异界传送门，并串锁了“旧约至高圣权”和“洛克机械师协会”的两道主传送门，使两个闭环文明在交界地的实际掌控区之间划出了一道类似宇宙星系之间的超时空航道的道路，从而让两个闭环文明之间发生激烈的意识形态战争。
本来闭环文明内部就不是铁板一块儿。当极端唯物主义文明和极端唯心主义文明碰撞在一起，一个是威权主义另一个还是平等主义时，只能说“旧约至高圣权”和“洛克机械师协会”之间的战争虽然不比侵略人类文明激烈，但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不是有了开源文明这个共同的宿敌，他们也不会站在一边。但纵使是组成了共同盟军，也不代表不会在背后互相捅刀子啊！
意识形态从各个角度来看都完全对立的两个文明都能站在一起，这就能侧面可以说明文明信息性质差异能带来多大的外交改善了。
而“莲花”操控发射的限制版空想之矢，不说完全的解决南海缓冲区的局势问题，也能极大的缓解人类文明所面对的破界者压力，进而相对的提高南海缓冲区的人类文明的胜算。
就算“莲花”成功晋升到主教，她也不是短暂处于“门”阶段的杨茜的对手。
杨茜现在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以【花海】话事人身份加入这场战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战争目标：自卫惩戒。
我们不是为了屠杀而作战，也不是为了侵略而作战。我们加入战争的唯一目的，是给予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们的弱小敌人必须的惩戒。要让他们知道，挑衅我们的代价是什么。
而她的战争对象，往大的方面说是人类联邦和“卡尔斯攒联合世界”，往小的方面来说是“莲花”和癸秋以及另外一个职阶四，因为只有他们三个能够威胁到格式塔意识解散后的莲花。
但是她的时间不够。这种格式塔意识状态现在最多存在一个多月。哪怕共享了西兰花的技能模块和战斗意识，她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把整个华西缓冲区给化为焦土。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去那么做。
进入格式塔意识后，或许是有了西兰花的思维中和，她现在看什么问题都是站在超出战争本身的角度去思考。她参与战争是为了获得利益，而不是无意义的杀戮。所以，无论是屠戮人类战士还是屠戮异族战士，都与她的利益无关。
要在一个多月的格式塔意识内为意识分离后的自己做垫子，那么她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去除所有能在半年之内威胁掉莲花的人类和卡尔斯攒一方的顶尖战斗力，吞食巨型血肉传送门，吞食基相震荡弹。
前者是为了防止自己意识分离后被报复，而后者，则是为了补充自己的灵能，用过量的灵能加快推演进度。
地球太小了，容不下她。在得到了西兰花的部分观念后，杨茜现在已经不屑于在地球上继续玩过家家了。连太阳系都出不去的文明，确实没什么必要。虽然继续待在地球上仍然能观察到许多有趣的社会现象，但与星海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她的目标，是整个星海。星海那么大，人类文明又不是最特殊的那个。宇宙之中还有无穷无尽的文明与神奇在等待着她。
杨茜面对戳向戳向自己耳朵的双手没有任何表示。她就那么微微笑地盯着“莲花”，来自中立观察者的清醒与被诅咒污染的疯狂同时呈现。
诅咒带来的疯狂表征在她的身体之中具象化。她的整个右半脸开始闪烁，有黑色的触手从她的右肩部肌肤冒出，她的右半头发都变成了自主晃动的凡人一看就会陷入永久性精神疯狂的不可触摸的、不应该存在于三维空间之中的亘古疯嚣之物。数万只没有牙齿或者没有嘴唇的口器密密麻麻的似乎重叠在她的右脸，其甚至不能仔细去观察一旦注意力被“疯嚣”所吸引，其就会被无穷无尽的混乱信息所冲刷，直接改变信息构造，变成闭环文明的一份子。
她的左右眼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左眼仍然是血淋淋的孔洞，而右眼则不知何时被猩红之红所占据，在她的眼窝，脸颊，脖颈乃至整条左手之上，都有看不清的猩红之红在眨眼。
“莲花”的双手还未插下，就被那触手先行一步给好似无意般的弹开。明明只有右半头发变成的触手，此刻却违背了物理学定律缠绕上了处在杨茜身边的五具“莲花”化身，代表着疯嚣和混沌的原初堕落朝着顺着化身的身体就往其体内注入。
“你不是想要我的信仰束吗？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在五具化身皆被亘古疯嚣之物缠绕的刹那，“莲花”就感觉到维持自身智慧体征的思潮和信仰之中被一股无名的混沌所污染。
而这，会让她再次陷入疯狂。就如同制造她的秋菊一样。
当断则断，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说未能完全切断指向杨茜的莲花信仰途径，但是她好歹也拿到了莲花的双眼，已经完成了指向性思潮嫁接了。继续缠斗下去，只会得不偿失，捡到芝麻丢西瓜。
五具分身立刻消失。原本缠绕在其身上的亘古疯嚣之物在失去了爬架后没有犹豫，立刻向着祂们的宿体——杨茜缠绕。
“放肆。”
杨茜轻声开口吐出一句很平淡的禁止语，所有亘古疯嚣之物立刻禁止在原空间。就如同他们变长时的违反物理学法则一样，祂们现在也违反物理学法则的立刻肿大膨胀，好似想要反抗杨茜的命令一样，但随后被杨茜一把拽下吃掉。
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受到教训。不听话的敌人就该死掉。
杨茜左手张开，两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明明肉眼看不见，但是她又能“看见”。无论是通过灵能感知模拟环境，还是通过猩红之红看见，她都能看见。
杨茜罕见的犹豫了一下。她正面临一个选择，究竟是两只眼睛全部按回眼眶，还是留一个眼眶作为以后的灵眼、深红之红或者其他的眼瞳的容器。
算了就按回去一个吧，二合一一样的。
考虑到自己无法维持格式塔意识太久，以及自己的两股灵能正在飞速消耗（一股是莲花的，一股是西兰花的，前者负责战斗后者负责继续计算撕裂位面的必要指标），在成功解除自己身上的信仰锁定后，她必须把下一个眼前的困难给解决掉。
哪怕是现在的杨茜，她也没有能力完全消灭“莲花”。思潮信仰双化身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想要彻底消灭“莲花”，那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思潮转移和信仰无害化。虽然说现在是消除“莲花”信仰最薄弱的时候，但是她也没时间了。
她没那么多时间跟着“莲花”耗，就算把她多杀几次她都会重新复活。而她往“莲花”的基层思维组成中注入了不可言之疯嚣就不一样了。
杨茜深刻的抓住了“莲花”的弱点。那就是她的目的和行为本身。
轻轻松松的杀掉她，还不如一直折磨她。通过注入疯嚣来污染她的思潮倾向和信仰方向，虽然不会直接杀掉她，也不会间接杀掉她，但是能够一直牵制“莲花”的注意力。
况且，在“莲花”得到了她的双眼之时（虽然又被杨茜拿回来了），她已经成功的在那刹那完成了思潮信仰的完全转移。纵使没有刺破莲花的双耳，也没什么大的必要了。
虽然她被污染了，但是她也完成了晋升。而完成了晋升后，她与莲花之间也没有必要的利益冲突了。杨茜之所以要污染她，除了为莲花做垫子以外，也有自己想要报复的念头。
杀掉她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只会徒增人类文明与莲花的矛盾冲突。而且人类文明没有明面宣布与莲花决裂，甚至于之前还主动示好，那么他们必然不会直接翻脸。
你胆敢偷偷摸摸捅我一刀，被我抓住了反而打了捅了一刀，有苦也得给我咽下去。
意识融合后，杨茜显然已经没有了莲花那种赌气的偏激疯狂。她要从更高的角度去思考利弊关系。以后这条世界线肯定还是莲花经常待着的地方，而与人类联邦之间也有更多的合作空间，所以不能意气用事，让情感支配行动。
如果说莲花与人类联邦的关系是决裂，而西兰花是漠不关心，那么杨茜就是融合两者的结合体。她对待人类联邦的态度，就如同上个世纪冷战中的苏联和美国一样。虽然表面不合，但还是在某些方面达成合作。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要把目光放长远，人类文明暗算她的仇，要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吃掉所有打扰我观察世界的生命。
那么，下一个。
解决掉“莲花”后，就该到“卡尔斯攒联合世界”的两个职阶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