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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站起身来再次确认，猎食直觉上刘棋钰站的位置没有信号源，那他必然还是人。刘棋钰的显身坐实了她的猜想。果然，这场战争仪典的问题出在了政府最高层身上。
为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突然就在我身边出现的？这也是“规则”的运用？“规则”甚至能屏蔽我们的猎食直觉？
“别傻啦吧唧的，这就是真人，什么规则。很明显他是要跟你谈判的。”
谈判？我跟闭环文明有什么好谈的？谈怎么弄才能让他好吃点？那他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的？我居然没有一点感觉？
“你进入这咖啡厅之后他就传送到这里了。你不会以为就我会传送吧？”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他又打不过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而且这很明显是来报信的啊，两军交战都还不斩信使呢。”
但他又不是人类了，不对他是人类，不对他是人类那他怎么过来的？
“这不给你整点乐子嘛。”
？？？
莲花一头雾水的跟西兰花在头脑风暴，但是刘棋钰可没有。他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卡尔斯攒联合世界’，底勒缇族，灵能侧职阶四规则，瑞黎匕第二军团副军团长，癸秋。名词都是音译过来的，所以可能有点奇怪，请见谅。”
莲花没有伸出手，她只是以审视的眼光重新看待刘棋钰，现在应该叫做癸秋了。
“人类联邦，人族，灵能侧职阶二盖亚，妖孽兽团编外成员，莲花。”
虽然暂不清楚癸秋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按照他的自我介绍格式复读一遍准没错。她没亮出武器，亮出也没什么用。干掉一个投影并不能改变什么。把自己的职阶说高点也正好可以压压他（反正有西兰花兜底），说自己才职阶七未免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也正好更好的套他的话。
癸秋挑了挑眉，没有纠结这个人形少女是不是职阶二，反而一语点破莲花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你不是人类。你身上有大量稳定存在的混乱信息，但你同时也携带着对等程度的有效信息。你很有趣，我征战八十余轮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生命体。”
莲花心中一惊，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她还是强行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这么试探我。我亲自用化身过来，就是为了表达诚意。我从你们人类文明中得知，登门拜访是最高的诚意吧？我的时间紧迫，你的时间也紧迫，大家就没必要用垃圾话浪费时间了。”
莲花没有回应。她此时正在心里与西兰花快速交流。但是西兰花的建议就是没有建议，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建议都一样了。对面胆敢来，必然是带有某种目的。而为了完成这种目的，他必然会放出些片面的诱导情报。她们要做的，不过是的等他自己说出来罢了。
癸秋见莲花没有说话，就认为她是默认了。他继续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不要再参与这场战争了，继续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
“给个理由。”
“你没有任何参战借口，这个可以吗？对于你来说，吃我的族人和吃人类没什么区别吧？”
嗤笑一声，莲花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什么都说了。
癸秋继续道，但接下来的话，让莲花眼瞳猛缩：“康鹏从来不是什么善类。这场战争仪典能够成功，背后少不了他的配合。严格来说，我跟他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什么意思？
“你不妨把话将明白点。谈判就要有谈判的诚意。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莲花感觉到，关键时刻来了。
足以决定她接下来是直接砍人还是隔会儿砍人。
癸秋没有被她的话干扰，他不紧不慢的道：“字面意思。我要借康鹏的手摧毁缓冲区内的人类文明，康鹏要借我的手完成绝对掌权。大家相互利用，有何不可？”
莲花又笑了，小声咳咳两声，不屑道：“你觉得我信你说的话吗？人类与异族，我为什么要信你？挑拨离间是不是太低级了点？”
根本不需要斟酌，这必然是挑拨离间。
她知道，癸秋这是在拖延时间。但是这是一个阳谋，她必须听下去，她不得不听下去。
因为她确实有所怀疑康鹏。至于原因，那就多了去了，不再重复。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癸秋没有对莲花的不信任态度上心，“这不是我想做到就能做到的。没有人类内部人员的配合，如果不是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本来就有的意图，我们也不会这么一帆风顺的完成这个仪典。或许你还不知道这场逆转是怎么来的吧？”
癸秋顿了顿，看眼前这个极大破坏了他们作战部署的人形生物什么反应。见莲花仍然漠然的保持沉默，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刘棋钰没有死亡。我只是被癸秋激化，成为了他的第二人格罢了，真正的癸秋仍然还在我军阵地。”
“我做的，不过是完成了刘棋钰的愿望罢了。人家可是市长，手握大权，哪怕是在大灾变到来后，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救灾，而是怎么把这件事瞒下来，以防自己的乌纱帽被摘掉。啧，真可是一名好市长，放在我的国家里面至少也是个旗级人物。”
“得知这是一件改变世界格局的大事后，他可是更兴奋了。乱世才有建树，功劳出自牛马。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拳脚，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畴，招兵买马，意图击退我军，收复土地。他把自己的力量想的太大了，以为有了政治经济人脉就能如他所想一般做到。万万没想到，你们这里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出来了一个渝州避难所，完全不知道康鹏是文明记忆的接收者。康鹏才是世界主角，他是带领人类组建人类势力的领头羊。”
“是，刘棋钰是有人脉是有权力，但是康鹏有枪，有子弹。枪口抵着而额头，你再有权势，也抵不过一颗子弹的威力。在康鹏的雷霆清缴下，刘棋钰到最后也不得不把心中的那点狂妄想法收起来，充当康鹏的一颗棋子，被他推到前线当做政治傀儡。”
我有枪，你有粮。你家就是我粮仓。很有联系的，莲花听完想到这句话。
“但刘棋钰并不甘心当做傀儡——啧，人类玩的是真的脏，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讧，被我们征服也是必然的事——他为了摆脱傀儡这一身份想了很多办法。但是奈何，手中什么力量都没有，还在一点点被康鹏剥离权力架空职位。掌权太久了，被如此迅速的排挤出决策圈可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但他着实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试。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成功率呢？他都敢去赌，去赌回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力。为了夺回权力，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许多无辜的人死亡。”
“恰好在这个时候，我们出现了。我们本来也是铤而走险，一开始的目标甚至不是刘棋钰，只是更小的在人类社会中担任重要职位的人员。根据我们毁灭了三个文明的经验，在个人生死危机下，个体是很有可能会以出卖群体的利益为代价，谋求生存。这个统计学经验也很适合人类，简直就是为了人类而生的。我策反了无数线人，没有一个种族如同人类一样，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么容易屈服。甚至为了活命争先充当我们的宿体，可真是让我见到了好几出好戏。”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宿体的权力越来越大，直到人类中的二把手和三把手，都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得不说，比起刘棋钰来说，另一个人更加有骨气。即使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也敬佩他这种为了种族存活甘愿让出权力，甚至慷慨赴死的敌人。我们为了控制他跟他聊了很久，倘若不是天生的敌对关系，我必然会请他到我的府邸里作客。但很可惜，他既然不答应成为我们的人，那就只有死了。”
莲花没什么表示。她只是听着，书记何得鑫的样子浮现。
“而刘棋钰呢，我们甚至都没多加威胁，他就自动屈服了。他对权力的执念太深了，深到我以自由飞升者领袖的身份一接触他，他就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你搁这说什么笑话？哪怕他对权力的执念再深，也不可能你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我不了解政治，但我知道，没有的城府的人不可能坐上市长这个位置。露出马脚了吧，下次编故事要编的像一点。一直自说自话给谁看呢？真当我是傻子？”
听到了这里，莲花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反驳道。
故事里全是漏洞，这跟本不是故事里找漏洞了，而是拿漏洞拼合的一个故事。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她有点不耐烦了，想砍人了。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讲着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经历”，谁信？拖延时间也不是这么拖延的。
她袖刺都唤出来了，西兰花却阻止了她：“你等等。他说的话有一定可行性。你听他说完。还是太年轻了你。”
在西兰花出声的时候，癸秋见她手上长出了熟悉的短刺，张了张眼，继续道：“是吗？倘若我跟他讲，我有能力让普通人也变成飞升者呢？你猜当一个人心中充满执念和怨恨，再有了忠于自己的力量后会不会揭竿而起？”
莲花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从西兰花那得到的知识她就能列举出不下30种可以让普通人永久变成飞升者的方法。不管癸秋到底是用的哪一种，至少是可行的。别人好歹是闭环文明，不知道侵略了多少开源文明了都，有这种技术也是合情合理。
但她不可能就凭借自己的脑补就信了，“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点证据来吧？说大话谁不会呢？”至少要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具体过程炸出来。
癸秋很配合的道：“我们先是给他演示了小范围的晋升仪式。以此逐渐为引，先一步博取他的信任，再慢慢用其他手段一步步迎合他的心理需求，扭曲他的心理需要。不用怀疑，我们有的是这个技术。或许你还不知道，灵能侧的规则可以在短时间内创造社会规则，不管这种规则是否合乎该社会的性质，被影响的人都会深信不疑。”
“而我也有同伴，能够放大个体的思想意志，同化受术者的思想。所以，要做到一个完美的欺骗环境并不难。我们从来都没拿死亡逼迫过刘棋钰，只是侧面加以引导，让他相信了他希望相信的事。要怪，就怪人类中的叛徒太多。”
“这种解释，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