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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杨茜离开军区下午,避难所群外,中辐射区。
受异界信息影响,但其信息流又没暴虐到完全摧毁地球本土信息。于是,原本物化性质稳定的小部分生命体,又或者人工造物,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各类新种矿物,变异生命体,数不胜数。
自然地,既然在辐射区,那么肯定少不了残缺体和从近辐射区出来的异族军队。
西兰花只是毁灭了“卡尔斯攒联合世界”的远征军主力,并没有把整个远征军都给搓成丸子吃掉。她之前也说了,传送远征军主力的巨大的传送门只是一个分传送门。这就意味着,在近辐射区里还有其他传送门,还有其他活动着的小股远征军。
这个小股,指的是跟主力部队相比。从绝对数量上看,每只小股远征军经“新月”系统分析,至少都是一个合成团,也就是千数以上。有的甚至能抵两个甚至三个团。毕竟,异界文明的军队划分肯定和人类文明的军队标准不一样。
“沈教授,别收集资料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在一栋明显看起来是农业科学院中的某个房间内,两个全副武装的持枪战士把守在房间门口,其中一个战士眉头都皱成一团了。军长下了死命令必须保护好的农学教授,完全不顾时间紧迫,同时操纵着三台电脑下载着文件数据。在他一旁还有两个装满了蝉豆大小的土豆块儿的塑料罐。
“现在走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没有这些资料,今后整个避难所的人都会饿肚子的!不把它们带回去,那我们坚守这么多天还有什么意义!”年过半百的沈教授头也不回的把话打了回去。他眼里只有电脑上的数据,不亚于核弹机密的数据。
“沈教授,最多再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不管你拷没拷完数据,我都会强制把你带走!”
沈教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默默祈祷数据能再拷快一点,再拷快一点。
他知道农科院外面是什么情况。人类军队和异族军队爆发着惨烈的巷战,战场包围着整个农科院。但他不能走,他还不能走。
他和他的团队在大灾变到来的时候,全部都在工作岗位上辛勤的工作。大灾变后,整个农科院的团队竟无一人变成残缺者。农科院内只是略有骚乱,在同时,外面的街道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和路人的哭喊声。
之后就是西方丧尸片的正常展开。拉门,通电,制备武器等待救援。也幸亏农科院是比较重要的科研单位,政府自然给他们配备了相对来说较好的安全保障。除了科研人员和打杂人员之外,农科院里还有一些退役军人再就业的保安。有了这么多人,这才抗住了大灾变最初的骚乱。
当死亡的危机暂时远离时,这群头脑聪明的科研人员自然会联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农科院里面的人没有变成怪物?农科院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一个看管室内培育样品的研究员这时候冒了出来:“你们快到3楼的二型水培农场这来!”
沈教授去了。原本熟悉无比的用来室内栽培超级土豆的二型水培农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原本是一年生草本植物,现在却变成了类似蕨类植株一般,爬满了整个墙壁。原本属于块茎的土豆,现在却个个垂吊在每一片叶子之下。
自博士毕业就研究土豆研究了三十余年的沈教授,看到土豆像苹果一样吊在半空中,一生都突入科研的他脑海里只冒出了一个念头:
国家不会再担心人民的吃饭问题了。
有了二型水培农场的开头,科研人员自然也想到了,会不会其他的试验植株都发生了变化?
事实正如他们想到的那样。
转T93-obI类基因土豆变成了一个个类似西瓜那么大,土豆-马铃薯杂交O类夏株表现出了极强的光合作用特征,能将空气中的水汽含量和二氧化碳含量降低到临界值以下三个百分点;种在外面的农科院重点项目“大王土豆”,甚至直接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但它没有果实只有树叶,因为这颗土豆大树的树干就是它的“块茎”,就是可以食用的主食土豆。
一连串的农业重磅炸弹把整个农科院里的人炸的头晕目眩,有好多人甚至喜极而泣,情绪不能自控的哭了出来。
他们中有的是大学毕业就投入工作的研究生,有的是博士生。他们追寻着梦想,自甘吃苦,来到农科院里做着枯燥乏味的农业科学工作。
他们为了什么?是为了钱吗?不是。真要为了钱,干嘛不去农业公司挂个农学专家的顾问职称?
他们为了什么?是为了名吗?不是。科研的道路是一条孤独而又漫长的无人之路。没有人能完全保证自己做的项目就一定会出成果。人们皆知袁隆平,但又有多少人知同样为祖国农业奠基的李登海?
他们为了什么?是为了利吗?不是。在这一天天除了科研就是科研的农科院里,有什么利益可图?图那点经费还不如去农业公司,图色这里可没什么帅哥美女,图休闲?那更大错特错。在农科院里,没有休息这一说法。多少科研人员废寝忘食,头发都掉光了,甚至未老先衰,就是为了很有可能并不存在的成功?
他们图的不是钱,不是名,更不是利。
让这些科研人员一直坚持下去的,是心中的信仰,和极高的职业操守。
在农科院大门前有个雕像,那是中国传说中的农神后稷。
千百次试验只为了将一亩土豆的平均质量提高20克;改造其生长条件更耐极端天气;减少内部产生的具有催熟作用的乙烯,为了让土豆更方便储存和运输......
科研人员退休了一批又一批,又来了一批又一批。
现在,他们犹如置身梦境一般,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新种土豆一个个变得跟想象中的未来植物一样,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
即使是平常科研风格十分苛刻严肃的沈教授,也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一大把年纪了跟着团队里的年轻人一同大声欢呼喝彩起来。
鲁迅说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土豆大幅度变异的喜悦之中时,农科院外面越来越多的嘶吼声打破了这甜美的梦境。
变成怪物的人类,被变异土豆独特的某种人类闻不到的气味所吸引,一两公里内的残缺者都朝着农科院过来。
倘若他们抛弃那些带不走的变异土豆的话,他们肯定能逃离这里。但是他们一旦逃离了这里,能满足整个中国人民口粮的变异土豆,就必然不复存在;而他们如果带着变异土豆的果实离开,那他们肯定会被一路上的怪物所追杀,直到汽车没油为止。
没油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那时的农科院众人由于处于中辐射区位置,他们并不知道避难所的存在。连渝州避难所的存在都不知道,更何况其方位?逃跑,能逃到哪去?在他们看来,哪个方向都有浪潮一般的怪物。
在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农科院的幸存者们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拯救了亿万饥饿的决定,一个写进了日后人类联邦历史教科书的决定:
他们决定不走了,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好这些变异土豆,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沈教授清清楚楚的记得,大灾变当天晚上,所有人举手表决是离开还是留下时,所有人全票通过留下来。没有一个人当逃兵。
接下来的四天,是地狱般的四天。每天都有人生病,每天都有人死去。一墙之隔,农科院外天然气产生的爆炸声不断,火灾吞噬的房屋一栋接一栋,长的怪模怪样的怪物怎么杀都杀不完。有一些怪物还有特殊能力,能够眼中射出雷电;还有一些怪物如小巨人一般身高达到了三米以上,全身上下长满了人类的面孔,一个猛烈撞击就能撞碎一堵围墙。
为了杀掉这种完全超乎常理的怪物,农科院的幸存者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四天内,一百来号人就死了近四分之一。在死亡的威胁下,好多人的心智都开始崩溃了。
他们看不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