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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希拉。
度娘上记载的意思是“克苏鲁”的女儿。
肩负有复活克苏鲁的重任,所以被诸神畏惧,据度娘资料,从出生就因为身份尊贵,能力特殊,备受父亲宠爱,由星之眷族以及无数神话生物守护着。
基本上,也相当于监禁了。
那样的大人物,本应该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
何况克苏鲁的世界,本就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诸神高高在上的,满怀恶意的视万物为刍狗,视人类为食物。
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这个规则。
真正的历史,被隐藏在无数小说和神话之中。
唯一能使祂们做出改变,不彻底毁灭人类的,仅仅是人类是祂们唯一的主要食物。
所以这样的世界里,就算是小说家,也无法篡改,去否定祂们的可怕。
总之,自己现在仿佛成为了小说里面的男主角。
周围的诡异如灰云弥漫,除了自己和克希拉之外都是配角。
世界的一切都是为自己预备的,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龙傲天的剧本即将展开,名为夏佐的自己辉煌之时便是世界辉煌之时。
可是——
大概克苏鲁的世界就是这样反复无常。
如果自己在那一天选择出去的话。
如果当他最终决定按照自己的本心,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会看见。
那是何等的不祥。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祥,就像无数死去的亡灵,向生者所自然形成的哀鸣。
提示着,提示着生者——
本就是末日般的城市,已毫无征兆的,彻底的滑向了深渊。
天空被人类的鲜血给染红,城市所见之处,每一个角落都在熊熊燃烧。
建筑物在这火海中,像纸片一般弯折,崩塌。
城市中再没有了活人。
或者说活人的世界被深渊彻底吞没了。
只有不断升入天空的人头气球,和深渊下面哄抢着吞噬亡魂的无数恶鬼。
似乎好久没有品味到这么丰富的晚餐,所以狼吞虎咽,吃的同时还开心得手舞足蹈,上下翻滚,不断发出发出尖锐,畅快的欢笑。
群魔乱舞这个词用于此刻,从未如此贴切。
它们平时必须遵从人类能看见它,它们才能吃的法则。
但现在,有人主动打破这一规则,将这份大餐,主动奉献给了它们。
夏佐如果从处于66米深渊下的书店走出,就被眼前这幕,惊得脑海一片空白。
又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悬于他头上的断头刀干脆利落的斩下。
遏制不住的恐惧油然而生,将他淹没。
所有的【我亏掉了所有交易】的代价,命运滑向另一个极端的拐点。
那些从离地几百米的半空,各种各样数量多得已经难以举例详说,单纯就是以“鬼神”“狰狞”“凶物”“不吉”等词汇形成的一片异域景色。
会直接将他的理智淹没。
他会如同耗光动能的玩偶般呆呆的站在悬崖上,眼色迅速灰暗。
在这个忽然行将就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腥风血雨的末日世界里。
在这座末日般的城市里。
那个有着刀疤脸的可怕男人。
正冷眼旁观着一个有着一头不输给克希拉的黑色长发。
穿着黑白灰三色条纹的守夜人制服,身材窈窕到像可以随意做出各种高难度姿势的舞姬的女孩。
和其实并不存在的怪物厮杀,战斗。
没错,这一切都并不存在。
只不过是一件名为【深渊模拟器】的封印物模拟出来的。
无论她和无数恐怖的怪物怎样的,将大量的鲜血如一团一团礼花在和她身体里挥洒,与和那些无数怪物碰撞间绽放。
都只不过是陷入这片群体地狱的噩梦。
尽管林立的大楼在他们的交手之间,成片成片的坠落。
她时而于半空翻滚跳跃,时而迂折时而急转的风姿有多么的秀色可餐。
可最终,她终将筋疲力尽。
这里是列文专门为她布置的杀局。
因为只是一处杀局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惊动这座城市的其他人。
困住的,也仅仅是她罢了。
但夏佐是个例外。
他的容器目前处于深渊2000米,所以可以看见深渊各个层面的怪物。
而这个模拟器,一旦他出现,他就会被迫与之链接。
这就是克希拉为什么会说,时间到了,让他躲在这里的原因。
夏佐并没有猜到,他只是从心,于是他静静的站在噤声书屋的边缘,静静的等待外面的末日散去。
直到她还是被一个巨人般的鬼神狂风卷落叶般的扫中。
然后狠狠的被砸进了远处的建筑墙壁里。
她整个人死死嵌进了墙壁之中,脚都被扭向了不自然的方向。
大片大片的血在她凹陷的龟裂处扩散,守夜人制服被完全染成黑色。
她美丽的脸庞也因为痛苦而扭曲,身上分明已经遍体鳞伤了,却还竭尽全力的想要从凹痕中挣脱出来继续战斗。
那一瞬间,夏佐内心某个地方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然后他看见了。
仿佛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夏佐和他对视了片刻。
他看见另一个夏佐。
在那一瞬间,再也无法把这一切当做是单纯的梦境。
那一瞬间,另一个夏佐不由得拼了命朝她那里奔跑。
似乎在情绪的冲击下,他超常发挥,变得好似一只飞翔于黑夜中的蝙蝠,轻盈地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屋顶,犹如猎豹一般,向她极速的靠近。
他也很快就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夏佐在另一个夏佐的眸光击中间,感觉到心脏被某个极度锋利之物,笔直的穿透。
太锋利了,夏佐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文学词人笔下的目光如刀,远比想象中贴切。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被另一个自己看得头皮发麻。
通过灵性层面的提示,这不是虚假的。
而就是当自己真正迈出去后,会真正实现未来般的东西。
“这能力,是预言吗?”夏佐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他视线中的夏佐,在这一刻没有任何鬼神挡在他面前。
因为根本没有鬼神敢阻挡在夏佐前面。
尽管那些玩意儿没一个夏佐敢去招惹,哪怕是最弱小的咕咕怪,那张血盆大口都看着他毛骨悚然,生出本能的紧张惊恐。
可是当夏佐真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仿佛天地万物都会给他让路。
自信心,也忽然一点点滋生起来。
可站在噤声书屋领域边缘的夏佐,立即便将这荒诞的情绪止住了。
“在克苏鲁的世界,还是要苟的。”
“低调,才是王道。”
无论眼前的夏佐会怎样的装比,他都冷眼旁观,等待着预言的终止。
在它们慌乱的退让,另一个夏佐从它们头顶跃过。
只是有点尴尬的是,就是他好像第一次这么尽情的施展这具捡来的身体,力道用得有点过了。
一个不小心跳得有些高。
他高踞于鬼神视线不能及,也不敢对视的高空上,却因为用力过猛,给和她擦肩而过,然后就...没止住,一头撞穿了好几好几栋建筑。
站在噤声书屋边缘的夏佐眼角抽了抽。
看着他挣扎着从密布管线和家具残渣爬出来。
还本能摸出手机想要向克希拉报备一下,等敲完字发送后,放回兜里,静静的等她回消息。
很真实。
虽然平时的她基本上是秒回的,虽然她可能真的陷入沉睡了,但她毕竟是不会死的不是吗?早晚会醒过来。
如果自己不报备一下随意挥霍她的身体,他确实会下意识觉得不好意思。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自己内心的渗血的回荡。
【“我的大部分信徒死亡,我将亏掉这次交易。”】
这个回荡声,印证了旁观的夏佐的猜测。
迟疑间,那个邪神信徒看见了他,有六分惊讶,三分惊喜,一分意外。
他随后露出罕见的友善笑容,对他说道。
“伟大的主人,别怕,等献祭仪式结束,您就能够想起有关您一切的所有记忆。”
“在漫长的古老时光中,我们追随着您。”
“为了伟大的旧日归来,黑色兄弟会将为您献上我们的一切。”
说着就在他慢慢落在她面前,打算亲自杀死眼前的少女,取出灵魂献祭给另一个夏佐。
可是他第一步都还没做到,他的手脚四肢就被来自两千米海深,看不见的触手给紧紧抓住。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巨大的撕扯,以及一只触手贯穿性的力量,犹如闷雷般响彻。
胸口骤然空虚的感觉,以及巨大的动能,推着他向后,本能松开了提起的少女。
他不敢相信的低头,胸口正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空洞带走了他的心脏,正燃烧着向他五脏六腑蔓延。
另一个夏佐缓缓的升上天空。
此刻的他,双目完全被黑暗覆盖。
然后他听见了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凄厉的痛哭。
他们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像是钢刀在刮着耳鼓。
他无数狂舞的触手也如同钢刀般愤怒的鞭打向每一个目光骇然对视他的鬼神。
伴随着每一次的鞭打,天空都闪过一道光蛇般的闪电。
照亮了这座被血雾笼罩,深渊中密密麻麻的阴影。
它们的长尾纠缠在一起,开始惊恐的朝下逃窜。
可是它们都低估了旧日支配者的力量,夏佐也低估了自己这具容器的力量!
哪怕仅保留了千分之一,所溅起的浪花。
依旧能肆意的把它们时而抛向天空,时而卷入漩涡的深处。
它们只能不停的蠕动着,用尽全力朝深渊下方逃亡。
那群不知名的生物,就像落入搅拌机中万千狰狞可怖的面骨。
却发出了比人类死亡时还要悲惨的哭嚎。
然而此刻对面的夏佐再也没有了怜悯,他冷漠的一边倒的屠杀,令赶来救援的守夜人小队都剧烈地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望远镜。
直到夏佐看着天空的另一个自己精疲力尽。
直到再也挥舞不动。
直到无数的鬼神,向他伸出如秋日枯槁般枝丫的手,试图去抓住她赤裸的脚。
直到一团黑雾突然如不经意间被弄翻的墨水瓶般兜头灌入这本就浑浊的世界。
到底为什么这么愤怒呢?
是啊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大脑里如同走马灯般出现了克希拉过往的影像。
“我叫克希拉。”
“冰箱里没食物了。”
“我一直在黑暗里,黑暗里。”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在这里,你的身体里醒来了。”
“好好吃!”
“好久没有体会过吃饱的感觉了呢。”
“...我以前好早就想体验一下人类的行为方式了。”
“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愤怒只不过徒劳无用的自我刑罚罢了。”
“我又打不过祂们。”
“夏佐哥哥可以暂时代替我的眼睛吗?”
“夏佐哥哥......”
除此之外,还有分开多年,许久未见的父母。
以及同在这座城市的同学,虽然联系少,可却就这样死掉的话!
这种情感十分的真实。
是的。
他不是穿越者。
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普通人。
他怎么可能做到,去忽视?
何况期间还发生的许多事情,来自灵性层面的提示,他也是知道的,克希拉亦曾表达希望他做自己的眼睛的暗示。
但被不想管闲事的他,随意找了个有理有据的借口,给拒绝了。
当着一切突如其来,乃至于蛮不讲理的,没有任何商量的降临。
夏佐却依旧冷眼旁观。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十分的感动,然依旧拒绝暴露自己。
只不过夏佐在灵性层面的预言下。
同样可以感受到另一个夏佐内心的情绪。
他先是懵了,然后——
在这浓郁到遮蔽一切的黑雾中,脑子如同迅速煮沸的开水,不断有东西从内深处化作滚烫的泡沫,以不可阻挡之势钻出眼眶。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可憎。
同样可憎的,还有这个世界。
直到所有鬼神都仓惶逃窜,他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他蹲在李雪梅的面前看她。
她裙摆都破碎了。
李雪梅也望着他。
望着他背后腥风血雨的天空。
末日似乎结束了,在他出现的刹那间。
深渊退潮,周遭被破坏的建筑物恢复如初。
尽管在夏佐眼里,那些断肢血肉仍然四处都是。
然而空旷的大街上,却重新出现了路人。
没有开灯的大厦也纷纷亮起了灯。
众多外地的警车在高架路上奔驰。
这座城市仍然生机盎然,只是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有着血肉做成的轻纱。
这时那个蠢货,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李雪梅看着他,就像动物园的游客,看一个稀有生物。
果然。
“我们在演习,你是谁?”
他顿时就,就懵了。
演习?什么演习?
“不会吧,这只是演习?”他怔怔的说道。
当他看见李雪梅毫发无伤的站起身,一架又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带着刺眼的光柱和风声洞穿黑暗,当他被几百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围住的时候。
他被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来到了守夜人分部,每个人的胸口都挂有漆着于黑夜中流血眼睛的勋章和白手套的字样。
当一位守夜人分部的文员把热咖啡递到他手中,虽然他很不想落在他们手里。
这种以这种自投罗网的姿势,主动跑到人家面前。
旁观的夏佐,同情的看着预言中的自己。
特别是来时直升机上的一个白手套高呼着,“这是总部安排过来的新成员吗?好厉害,直接把我们几百个兄弟催动的末日模拟器布置的场地一次性毁掉的干干净净。”
另一个白手套不由分说的给李雪梅戴上氧气面罩,恼怒道:“演习要演全套啊,你现在是重伤,你这么好好的坐着,让我怎么录制视频给上面交代?”
夏佐和他一同笑了,可是笑着笑着,他率先沉默了。
然后预言加速,他在那一刻开始怀疑自己灵性层面的提示。
其实这一点他早在灵性层面不断的给他知识的判定提示后,怀疑的种子就种下了。
先是触类旁通的明白人类的始祖毫无疑问是神秘者,因为只有踏入神秘圈的神秘者才会生而知之。
自然而然的博学,自然而然的成为金字塔的佼佼者。
然后便注意到,收获的知识越多,他内心的杀戮念头,便越发躁动不安。
克苏鲁世界通过无形获得的知识。
这种得益于灵性层面自发涌动的,就像渴求知识却是裹挟着蜜里藏针般代价的欲念。
这样的念头他一直于心头有所盘旋。
如果不在自己思维上设限,不自己寻求知识而一直依靠灵性层面的提示,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失控癫狂吧。
所以他在半个月前,就有节制的谨慎的从脑海中获取知识了。
但有时候,灵性层面仍然会控制不住的判定,这种因为从无形中获取知识的恐惧一直未曾停息过。
只是,做出另一个选择的另一个世界中的自己,却开始认为灵性层面的提示都是错误的。
哪怕那些提示不过都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深渊模拟器的影响。
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当自己暴露后。
他就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各方的重视。
很快守夜人分局半胁迫半利诱地促使她加入,从此任务越来越多。
预知的画面很快以十次方的推进,很快,画面就定格在了一个灰暗的背景下。
拥有不死性的她,都最终被永禁在了一处执行解决城堡的传闻中。
从此如同体验一次克希拉千年的监禁般。
但他不是克希拉,短短百年便理所应当的,在无尽的孤寂时光冲刷下。
嘶嚎,疯狂,一如深渊之中的那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