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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明月将那寂静的校园染上一抹幽蓝,年迈的老者与散漫的学者相伴而坐一同欣赏这苍凉的美景。不知从何时开始,学院里这样幽静而安宁的氛围悄然消失,到了现在才缓缓恢复,而他们又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促膝而谈了?
如今束缚着他们的囚笼已然破碎,可世界的齿轮却从未停止,本想重新决定前行方向的他们,却已经无法停歇。魏苍郁无心的摆弄着自己那修长的白须,他用略显迟疑的眼神看着一旁的伊。片刻犹豫后,魏苍郁清了清嗓子,略带担忧的说着:“小子,那件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所以我并不会接替你的位置。再说了,我觉得校园会变成那样也不是老爷子的错,你也不用为此自责。”
伊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慵懒,一时间让魏苍郁颇为着急,他连忙说道:“你也到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了,小子,难不成你还想等我死后被逼着继承这学院吗?”
“害,桥到船头自然直。多少年了,我们也不是这样过来的吗?再说了,仅仅一个‘调律会’成员的背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估计不用几天这件事情就会落下帷幕,不用这么着急。”
“若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就好了,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孩子。”魏苍郁惆怅的说着。
他自认有充分的自知之明。没有任何高洁的想法,或是高尚的情操。魏苍郁仅仅是想让伊早日洗去那轻浮的外在,将最真实的自我展现在他人面前,好让自己死后他人不会以鄙夷的目光看待他,接受更要承认他就是我魏苍郁,最得意的学生,也好让自己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可以安心。
虽然魏苍郁猜不到杰诺崎掀起的风波究竟能波及到何处,但如果能平安的度过这次风波他就已经满足了。财产、地位他现在已经不在追求这些事物,此刻的他更想将时间放在亲人身上。
“行了老爷子,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话,我会接受你的提议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你就放心吧。”伊的声音与身影渐渐隐去,泛黄的记忆在魏苍郁脑海中浮现,但如今故人又在何处相望呢?
蓝紫相交的霓虹灯管,微微蒸腾的雾气。有人依旧坐在狭窄的单人间里,桌子上摆着价值7.5点数的一包土耳其软糖,一罐朗科啤酒,漫无目的地欣赏着眼前热舞的投影女郎。有人在炫目光影下步入舞池,工作制服也无需更换便加入这无序的律动,有人在昏暗的过道角落里接吻。吧台的酒保冷漠地看着一切,只是默默听着醉酒的男士们与女士们的胡言乱语,一边调制那杯银色子弹。致幻现实的电子乐,在地下似乎比摇滚乐要更受欢迎。杰诺崎白天的宣言在这没有任何影响,人们依旧沉浸在下层的狂欢之中。而在这五光十色的背面,漆黑的监狱泛出蓝色微光,荆棘与幕墙将欢愉彻底隔绝。
冰冷的白光浸染着死寂的囚笼,漆黑的西服如同死神般在通道上前行,冷峻的目光扫过胆怯的囚人,露出一些怜悯之色。
“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害虫。所以为何你还在坚守这个地方呢,佐菈珥?”机械般冰冷的声音从西服中传出,朔白的灯光微微闪烁,照射出无边漆黑里那一抹突兀的亮色。
“我的工作可没你那么自由,这里需要一位管理者。”佐菈珥不屑地回答道,她的态度尽显对身后西服的厌恶。
“战争,要开始了……到时候你打算只是守护这个腐烂的地方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那声音却明显多了几分迟疑。
只不过这没能让佐菈珥的态度出现任何变化,她在轻轻冷哼一声后说道:“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似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吧?倒是你,布洛克……”
“咳咳,请称呼我为‘教父’,佐菈珥小姐。”
“行了行了。既然你都知道战争要开始了,还不去守护你认为该守护的东西反而突然来拜访我干嘛?”佐菈珥不耐烦的询问,‘教父’她不相信‘调律会’派人找上自己就仅仅只是为了寒暄几句。
“实不相瞒,上面的意思其实是想让我和你组成一个特别行动队,直取黄龙肃清那位背叛者。”
“所以你的意思呢?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上面命令的人。再说,他们的意思不就是借此将我们这些老人一并清除掉吗?让我们以现在的状态去暗杀对方的首领,到底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有问题?”
“不必这么认真,佐菈珥。前面的话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这个时代同化而已,毕竟在过去你都是属于那种对任务极其认真的家伙,我哪知道你是否还和以前一样?时间一晃过去,都过了这么久了,何况你还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佐菈珥停下脚步,回头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位‘教父’。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多疑。以前每次和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总是用各种猜疑来玷污情报人员的工作结果,这几乎直接导致每次任务出行前都需要准备更多不必要的东西。
“请问我能揍你一顿吗?”
“这就不必了,反正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我们那位不知道去哪的队长了,而且现在我们是真的没有过去那般强盛了。用这样的借口推脱,你觉得怎么样,佐菈珥?”‘教父’冰冷的声音中多出几分无奈与几分轻松,还能像过去那样与友人交流,在这个时代似乎变成了一个奢望。
明明应该是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但身边的一切却显得如此陌生,如果没有身上那过去的头衔,又有多少像他们一样人能够相对平稳地融入永夜新纪元呢?渐渐离去的同行者,让这本就冷漠的时代在降几度,仿佛一呼一吸间,这里就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何况那所谓的新世界。
或许在‘调律会’中早就有清扫旧时代遗民的声音,但碍于战争所带来的一些东西,才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变故,但杰诺崎的背叛似乎将一切引爆。即使如今的社会中可能真的没有比我们更加适合的人选,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战争经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它与精神创伤一同打包丢进楼下总是被塞满的垃圾收容处。这副身躯,虽然满是最新型号的义体,但战争时期的频繁更换早已使身体残破不堪,更别提与军用义肢对抗了。
佐菈珥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十分平静地说着:“我留在这里就好了。尽管方式不一样,我也要管控好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要保护的事物。”
‘教父’看着身前满脸无所谓的佐菈珥,时间仿佛回到过去一般,虽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曾经就不在乎任务的他,如今又怎会被这‘任务’所束缚呢?
他原本只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和佐菈珥同队长一样完全消失。但她的态度已说明地很清楚,他只好选择独自一人,离开这一切。
“唉……”
或许真的如同队长过去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生存的方式’,而佐菈珥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