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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员,池凌在面对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同样有着一整套应对手段。/WWW。qΒ5.cOМ//从无关紧要的下级人员当中挑选替死鬼”这在任何时代都是最为管用的方法。谈不上谁比谁更卑鄙,“丢卒保车”的招式,上位者比任何人玩的都要纯熟。
守候在旁边的副官躬身称是,但他想了想,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讯问还没有结束,我们与那些政监委员之间素无来往,mō不清楚他们的底牌,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在东部军区,以面遮点是最常见的审讯手段。这次被拘押的人员当中,既有普通士兵,也有营、连级别的正规战斗部队军官。现在释放的那五名尉官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对方的真正用意,很可能就隐藏在剩下来的那些人当中。利用互不相连的供词串行对接,移huā接木他们,很擅长这样做。”
池凌脸sè一滞,被光线遮挡住的面孔略微朝着暗影部分偏转,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yīn沉。
“的确有这种可能。”
沉默了两分钟,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们是否要提前启动第二套应对预案?或者,将整件事情上报师部,由更高层主官做出决断?”
副官不无担忧地看着他,说话的口气有些沉重:“被宪兵队拘押的人员当中,有五名营级军官,以及您的侄子”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剁刚。”
“我已经在名单上看到了。”
池凌用力咬了咬牙,紧绷肌肉使整其面部轮廓看上去尤为坚硬。
突然,他用力按住扶手”从沙发上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慢慢站在窗前,以明显压抑住愤怒和恐惧的口wěn说:“准备一下”我想。
现在,应该去见见那位新近上任的政委。”
在普通人眼里”进化异能者的地位相当于神。但是不管怎么样,林翔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他很精明,却不可能对每一件事情都算无遗策。尽管对于红sè共和军这种军、政相辅的古怪制度多少有所了解”
也从诸多叛逃者口中知晓政监委员会那种令人恐惧的政治力量,但他仍旧对目前所处的环境”以及被自己套用的身份权限估计不足。即便是在潜意识当中,他偶尔还是会以废土世界的某些生存条例作为行动参照。直至步兵二团团长在副官陪同下,推开房门走进团政委办公室的时候”林翔才忽然发现、
自己手里掌握的牌,显然要比想象中好得多。
没有邀请xìng质的问候”也没有场面上必不可少的寒暄,甚至就连简单的礼节xìng语言也直接省却,走进房间的池凌对侯在旁边的副官挥了挥手,关上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敞开的窗户,使房间里并不缺乏光线。如果不是林翔曾经在团部军史图册里看到过现任团长的照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把这个没有经过允许就自主坐下的家伙直接扔出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肩佩上校微章的来者”首先从办公桌上方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池凌。”
林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伸到面前的手。
它很黑,很大,虎口与指肚部分叠摞着厚厚的老茧”拇指鱼际部位的皮肤较厚,细小的干裂纹线密密麻麻,向外凸起的指关节显得非常粗大。可以想象整只手掌捏握成拳的时候,一定会爆发出强大的攻击力量。
厚实、沉重、有力,充满与上位者身份相符的威严。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翔丝毫没有想要伸手与之握住的意思。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办公桌背后”如沉潭般无法看穿的黑sè眼眸当中,释放出谁也不知道究竟隐藏着何种意义的深邃目光。
池凌微微皱起眉头”他已经看清楚对面这个自己一直回避的政监委员面孔一与其说是早已被宣传机构格式化的英雄脸蛋,不如说是刚刚走出培养槽没多久的年轻人。
这种完全出于理智的判断,立刻压倒了潜意识里的氲怒。不自觉的,池凌慢慢缩回右手,重新恢复身为操控数万人团长的威严气势。
人类的年龄,是能够与地位相提并论的资历。老人有足够的理由蔑视后来者”至于这个叫做林翔的政监委实际算来,从离开生产流水线到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真正时间,恐怕还不足三年。
心理与认识上的对比,冲淡了许多固定存在于头脑深处,因为相互身份比较产生的畏惧感。尽管有些犹豫”池凌却不再像刚刚走进房间时那般谨慎小心如果对手与自己气势、年龄相仿,肯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至于现在。。
自己似半多虑了。
他很年轻,即便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自己也有绝对把握控制局势。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新京”而是内务部势力无法影响到的西部军区,是自己一手操控的步兵二团。
大脑的奥秘的确令人惊叹。短短不过几秒钟,池凌脑海里已经转过太多互不相干的念头。他从其中飞快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摒弃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当然”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此前就已经反复思考过的结果。但是在这种临机随动的场合”能够控制住本能的畏惧心理”对他而言,已经很不容易。
在红sè共和军治下的民众官兵眼中,身穿黑衣的政监委员,其实就是人类化的死神。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把柄,会在什么时候被别人掌握。某一天”当你被〖警〗察逮捕,当场宣读各种重罪的时候,肯定会对其中所涉的一切感到震惊。你永远不会想到,某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竟然会与侮辱伟大领袖或者yīn谋颠覆国家之类的重大事件联系起来。起因。
简单得令人发笑。当吃饭、睡觉、走路、坐下这些最正常不过的举动,都可能演变成为居心叵测yīn谋叛乱证据的时候,你只会觉得愤怒”继而感到恐怖最终变成无法摆脱的绝望。
看过的,听过的,实际发生在自己身边诸如此类的事件实在太多,池凌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次看到有人被戴上尖顶高帽游街示众,被押在高台上被迫地头认罪,被挂上白sè木牌打上红叉以“反草命”罪枪毙,被全家抄没以各种不同类型的方式当中侮辱、践踏、殴
。。所有这一切都没有经过法院宣判也没有相关机构对犯罪或者清白进行调查。反草命就是反〖革〗命”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充满红sè光辉的世界”容纳不得半点来自资本主义的肮脏污垢。一旦某个人被套上“1反草命”或者“反社会主义”这顶高帽,永远只能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口水、拳头、脚印、棍棒不认罪?那就打到你求饶。
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场面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身为旁观者的胆战心惊”也永远不可能了解那种想要远远避开这一切,独善其身,或者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报以警惕,连吃饭睡觉都必须留出一只耳朵,睁开一只眼睛的辛酸与疲惫。与随时可能降临到头上的死亡相比”身体疲劳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一旦被某人攀诬以此做为向组织表明忠心,进而晋身的资本,你就只能永远被踩在脚下,连家人和自己的xìng命都无法保证,甚至就连自杀”也是一种不得不付出惨重代价也无法得到的奢望。
池凌很怕林翔。
确切地说应该是惧怕他那身黑sè的政监制服。
西部军区,是独立于共和军内部的一个特殊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掌握着数量庞大的军队,第三集团军所有官员”都将被打上“反草命”烙印,无须审判直接处死。力量保证了继续生存的权利。但即便如此,包括池凌在内的中、下级军官,仍然对政监委员抱以本能的畏惧。
这种心态深植于大脑已经形成类似鼠兔对于鹫鹰等天敌的惧怕和畏缩。就好像儿子对于父亲,永远都有着无法用语言说清的敬畏感。哪怕后者逐渐衰老再也没有强壮身体和力量,他终究都是沉重压在前者心头无法挪移开的山脉、巨石。
池凌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罪。可是在政监委员眼中,只要是身为第三集团军的一员,即便无罪,也是有罪。
独立的环境,使西部军区在定罪方面的解释,要比红sè共和军其它实际控制区要更加清晰一些。对于伟大领袖模棱两可的不敬,或者不经意间随口言语的玩笑话,均不算做是某人有罪的证据。第三集团军更加看重官员自身是否**,或者贪污、擅权、拥兵自重、不听从调遣等等方面的迹象。军区上层同样需要一定数量的罪犯上交给新京方面,作为清理自身内部的有效手段”政监委员虽然没有在其它地区那么大的权力”却同样可以对所在部队官兵进行监督。
从这一点来看,池凌无疑是有罪的那一类型那支由数百名高级进化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其实相当于步兵二团当中只听命于自己的sī兵。为了使他们随时保持强大的战斗力,池凌将原本属于本团的物资补充,集中供应给进化人部队。对于那些普通士兵和家属、平民,则在最大程度上进行克扣。
池凌无法探究林翔对这些事情究竟知道多少?这也正是他不敢与其面对的重要原因之一。接触越多,意味着破绽暴lù的机会也就越多。
可是现在,局势变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政监委员开始要求宪兵队拘押数十名官池凌猜不透这些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或者要求终止这种调查。
令他感到尤为恐惧的是,自己的侄子和几名亲信赫然也在津捕者当中。在彼此双方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也不知道实际目的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主动走进林翔的办公室。
这可不是准军事意义上的投降,而是一种放低姿态,主动求和示好的信号。
林翔审慎的目光已经收回”他凝视着池凌那张表情变化微妙的脸”
过了五秒钟,忽然收起如同被固定住的冰冷”lù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好!团长阁下。”
话语里充满毫不掩饰的嘲讽。
与内心忐忑的池凌一样,林翔同样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和目的。但是联系此前一段时间的冷落”以及选择这个时候来访”不难猜测出对方意图应该与正在进行的讯问有关。也正因为如此,林翔才开始对自己政监委员的身份重新做出评价。
“早就应该过来拜访,只是最近忙于部队远距离越野训练项目”以及武器弹药补充方面的问题耽误了太多时间。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呵呵!请不要见怪,西部军区和新京比起来”很多事情都需要身体力行。希望”你能够理解。顺便说一句欢迎加入步兵二团!”
池凌从椅子上站起,豪爽地大声笑着,身体前倾伸出双手,不由分说拉过林翔的手掌”使劲儿握了握。
无论伪装还是故意做作的表象,这样的举动的确能够在一安程度上消除敌意。何况,他与林翔之间”本来就没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
池凌不想与林翔为敌。
林翔眼中飞快掠过一丝锐利的目光,礼节xìng地笑了笑,慢慢缩回手,重新恢复坐在椅子上的半仰靠姿态。
步兵二团的实际控制者选择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畏惧和退让”这让林翔多少有些好奇。不过,他原本也不打算大开杀戒,掀起腥风血雨,
仅仅只是借助职权达到面见齐越的目的。但是”池凌的突然来访”以及眼前这种故做亲热的现象,却使得他对眼前这个魁梧强壮的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当然,林翔看中的”并不是池凌的屁股或者生殖器。而是被他掌握的数万官兵,以及控制区内的平民。
政监委员没有实际控制军队的权力。区区几万人,在任何废土势力当中,都显得太过微弱。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一股力量。如果使用得当,很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池凌上校”您来的正是时候……”
既然不打算敌对,说话的口气自然用上了敬语。林翔从办公桌背后转出,走到旁边的木几前,从摆放茶具的瓷盘里拿出一个阔口玻璃杯,拎起装有净水的瓶子倒出半杯,轻轻递到办公桌的另外一端,用富有磁xìng的声音微笑着说:“抱歉!我这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只有清水能够用作招待。”
池凌不以为意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皱眉摇了摇头:“后勤部的这帮家伙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连政委的配给品也没有按时发放。我这就命令下去”让那帮家伙把应该补足的部分立刻送过来。”
“如果仅仅只是我一个人被遗漏,那么还可以说是工作疏忽。如果是数十、成百、上千人的配给缺失,问题可就不是麻痹大意这么简单。”
林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十指交叉摆放在桌面上。他依旧盯着池凌的眼睛,说话口气平淡轻盈”丝毫听不出威胁之类的意味。
池凌脸上的肌肉微微有所抽搐,随即立刻恢复正常。他仰脖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活动着下颌,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个问题的确非常严重,一定要仔细查察。”
“团后勤处司务长张奎山”他在这件事情上有重大嫌疑。”
林翔微笑着抛着诸多正在接受审讯人员中的一个各字,目光,一直注视着池凌脸上的情绪变化。
“哦!仅仅只是怀疑?”池凌非常敏锐地抓住对方话里的破绽。
林翔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不错”我们并没有掌握实际xìng的确凿证据。因此,整个事件并没有上升到足以定罪或者审判的程度,而仅仅只是维持目前的问讯。”
最后两个字,林翔口齿咬得特别重。
池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tiǎn了tiǎn发干的嘴chún,从口袋里mō出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睛却不由自主跟随着林翔那张面带微笑的脸。
“对于一个犯人来说,死亡,其实并不是生命当中最可怕的东西。”
林翔这句话似乎与正在谈及的事情无关二他的表情与说话口wěn都非常平静:,“最可怕,也是最值得畏惧的,范围是那些无法预料,也不知道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降落到身上,彻底改变现状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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