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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文明陨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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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下,真相的掩埋地,疯狂之物逃回到朦胧的大地上,时间在此时变得不再重要,他们只能看到象征光明、未来、希望的阳光,通过逐步稀薄的黑色乌云。雨变得更加细微,似乎何时何刻就将消散。
  地底的一切难以置信,一切的结果尽然是如此的令人恐惧、难以想象。先不说文山的过去,文城的真相,九峰的来历,又或是地底的仓室,空中的神煌,消失的文明一切都是如此的虚幻、飘渺。但洛文东——或者说是“陆九峰”,他并非来自这个时代——他来自五千年前——他作为一个克隆人,基于“陆九峰”而创造出来的克隆人,再因为各种原因而成为了一名阴神——一名界门生命。
  但他自己是否能够接受如此——这个真相?
  他走在最后面,缓缓的从黑色的通道中走出。
  众人回过头,凝望着那位“洛文东”。
  看着他,抬起头,脸上没有掀起一片涟漪,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种感情——是因为真相带来的癫狂?还是难以忍受事实的惊愕?又或是强装出得到镇定?没认看得出来——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他看向众人,一言不发。
  “所以,该如何称呼?”将军第一个走上前,朝眼前的人问到,“我们的文山山神。”
  “那有什么文山山神,只有一位叫做‘洛文东’的家伙罢了。”对方轻哼一声,平静道,“我即是我自己,文山山神?‘陆九峰’?又或是别的——那些不过是别人对我的称呼罢了。”
  “况且,我也只是为了探寻那段多出来的记忆的源头罢了。”洛文东继续说到,“现在我也已经明晰,没有什么好疑惑,徘徊的了。”
  秦洛林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同为阴神,他对此深有共情。
  再次触碰石碑上的机关,脚下的地面再一次开始震动。跟随着脚下的地面上升,他们回到了他们所熟悉又分外陌生的地面——九峰的秘密他们已然知晓,眼前的文明是延续的结果,一切回退,但存活了下来。仓室被掩埋在黝黑的地底——在文山之下,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现在的人们在还生活着——这样的世界,是如此的宝贵,不忍破坏,却不求探索。神煌的人们被虚假的现实所包裹,沉溺——那样的世界,他们无处可去,毫无希望,但仍要探索未知。地上的人们,困苦,落后——这样的世界,终归还是眼界不够。天上的人们,自由,发达——这样的世界,终归还是容易沉溺。
  终归需要结束,正如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尾一般。
  在还未干燥的草地上,一行人坐了下来,互相闲谈之前的生活。
  正如故事一般,闲谈中的巡洲者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飞行器械。那个样式,令他记忆深刻,他需要那个飞行器——他需要上面的驾驶员的帮忙——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连接上总部,完成此行的最后一件事。
  “那是来搜寻你下落的飞行器吗?”洛文东也注意到头顶盘旋着的黑影,“行动还是迅速,但似乎没有注意到你。”
  手头上的通讯装置也无法连接上飞行中的器械——现在需要一个手段让其停下来。
  “需要帮忙吗?”将军问到。
  需要回到一开始的地方——那块“铁陨石”所落下的位置。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算现在立刻动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赶到——能不能再飞行器到达前抵达,难说。
  “如果说只是要到尽快达那个地方还算好说。”秦洛林拍拍手,起身道,“正巧那位置我去过,还算记得路。我等是此地阴神,开辟一条路出来还算简单。”
  “开辟道路就罢了。”秦南下也随着缓缓站起,“随你们奔走一段吧。”
  “那么本官就不拖各位的后腿了,先行一步回文城,颁布新策,以便城中民众尽快接受即将来临的那个文明。”
  将军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朝巡洲者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切在此一举。”
  巡洲者也是点头应下。
  很快五人分为两头,各自散去。
  秦洛林用一路上的竹叶作为指引,防止迷路,秦南下让一路崎岖不平的泥路变得平整,加快脚步,洛文东将沿路所有的水汇集到一旁,让泥土干燥,让脚下的路不至于泥泞不堪,巡洲者则走在中间,时刻注意飞行器的方位。
  最终,他们到达了那块“铁陨石”——先前那个飞行器的遗骸之处,恰巧天空中的那架飞行器来到了此处,悬停,慢慢降落。巡洲者等待着,等待着前来“搜救”自己的巡洲者走出来——他即刻需要向总部告知现在的一切情况。
  飞行器的降落异常缓慢,眼前的平地正是降落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地方,但为了稳妥,也是守则上所说的——“平稳,安全始终是最重要的。”
  巡洲者站在地上,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迫切的心情逐让他颤抖不以——等待此时成了最难以忍受的磨难。
  此时他在想上个文明的末路,在想仓室的建成,在想战争的开始,他看见神煌的降落,看见文城的建立,看见太阳的升起——早晨,八点,等待。似乎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光亮,头顶的雨也不知何时消退了,只留下薄薄的,黑色的乌云。
  玻璃罐中,漂浮的人,分行两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我的同类。
  飞行器落到了地上,上行的楼梯从舱体的门口前延伸而出。不一会,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女性。几乎是同时,她便注意到穿着同样巡洲者制服的人站在前面,于是她便问到:“请问您就是昨天发出求救信号的那位巡洲者吗?我是隶属巡洲者总部东部分部第七队的巡洲者,秦思明。”
  站在下方的巡洲者点了点头,并快步走上前,询问是否能够为他连上总部。
  “按手册指示,我应该立即将你送回总部。”秦思明翻开制服腰包翻找着什么,“但上级说不必按照手册,一切按前辈的来即可。”随后他将一部通讯设备递到巡洲者面前。
  巡洲者弯腰以示感谢,并逐步走下飞行器,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朝总部那头拨号。
  通讯接通,总部方在确认来信方的身份后,下达了一个指示——“向神煌发射‘A-71抹除因子’。神煌不该存在了,他们应当直面这个文明——他们必须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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