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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顿了顿，她回头瞥了瞥停在空中的圆球机器人，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黑袍下的脸孔被一个苍白的狐狸面具笼罩，默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操控着机器人开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来见证她。”
“啊……”
默似乎被这个声音震惊住了，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是吗，你竟然活了下来……”
☆
切断Eins的通讯，默表情有些复杂，她的出现到底是敌是友，她也不能确认，只能更加重视九霄的安全。
但眼下还有更加紧急的事情，就是刚刚铁律侦查小队报告回来的情况——虫巢比预料中的扩散速度还要快。
铁律已经提出了迁移分部的建议，这倒是让默无奈苦笑，铁律没有落井下石建议废除这个分部就已经很友善了。
搬移一个分部当然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默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个，若是搬迁了分部的话，九霄会处于怎样的境地？
天蝎与自己还有些过节，可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并不会在暗地里对九霄动手，但是那些手下的人呢，她们真的可以遵守铁律这个名字的寓意吗？
默按下报告，凭借着对周围的地图的记忆，她心中的作战计划缓缓成型。
很快，默召集了姬子、符华、卡莎和珍娜丝、轩辕思。
珍娜丝蹙着眉，有些不满道：“为什么要坚持守住这个分部，这里建立没有多久，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的。”
默看着她的赤红色眼眸，沉声道：“我们确实可以逃避，但这样的虫巢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珍娜丝同样盯着默的眼眸，似乎要在其中找出其他的想法。
“我明白了，我会向总部求援。”
默暗地里呼了一口气，既然说服了珍娜丝，那么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满头杂乱金发的轩辕思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问起了默所说的作战计划。
默展开千羽学园附近的地形图，朗声道：“你们看，明兴站这里就是虫巢的聚集地，我们轻易靠近就会引起虫子的警觉，而且数量及其大量……就算能强行闯入去摧毁虫巢，爆炸虫的大量爆炸也会引起地形的塌陷。因此——”
默的手指划向离千羽学园有段距离的公寓区，她眼眸不可觉察地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这里，七号站是离明兴站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如果我们从地铁站潜入……再加上明兴站的正面作战，就有机会一举歼灭虫巢。”
“等等！”姬子立刻打断了默的话，她眼眸微眯起来，“这样的虫巢，你有考虑律者（虫皇）的可能性吗？”
默点了点头：“的确，律者存在的可能有些高，我的安排是卡莎和珍娜丝带队要从七号站潜入，不用要求C级战士，只要对潜行擅长的队员都可以加入。而正面战场，姬子、轩辕思、符华以及——我。”
大家面面相觑，卡莎有些担忧：“默，你现在上战场会不会有些太勉强了。”
“敌人不同以往，我必须在场指挥，放心，我会带很多的Eins来侦查的。”
这时，珍娜丝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那，琪亚娜呢？她可是我们一起来执行任务的。”
默眼神不变：“当然，琪亚娜也会跟你们一起前往正面战场。”
得到众人的同意，又确认了一些作战的细节之后，默目送着众人离开会议室，怀着对九霄的担忧划着轮椅前往训练场。
☆
九霄刚结束一次负重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逐渐凝实，这种可感的变化让她欣喜。
琪亚娜则是轻松很多，她擦了擦双鬓的汗水，对投以视线的九霄回以微笑。
“好怀念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跑步了。”琪亚娜坐在杂草上，仰望着逐渐落幕的夕阳。
隔着琪亚娜一段距离，九霄同样坐了下来，望着这样美丽的夕阳，她有些出神。
不由地，她突然想起八重修女对她的称呼“救世主大人”，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夕阳，好久没见到了。”默不知何时划着轮椅来到了她们的侧面，也是这样感叹道。
琪亚娜却是脸色有些难看：“关于虫巢的作战计划定下来了是吗？”
默平静颔首：“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熟悉的地方——长空市是一段让人无法遗忘的记忆。”
夕阳逐渐划向地平面以下，矗立在远方的高大电视塔也显得更加孤独。
“是啊……我也想在这里建立起一个庇护地，我同样也不想放弃啊。”琪亚娜目光有些迷离。
九霄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虫巢……你们要出去作战了吗？”
“没错，包括琪亚娜，我们分部所有中坚力量都必须出战，如果琪亚娜在这个时候还要守在你的身边的话，则有些显得欲盖弥彰。再说，我们圣芙蕾雅也会觉得太过偏袒。”
九霄则是来了精神：“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出战了？”
默一怔，她莞尔一笑：“我的原定计划是把你锁在一个安全屋里，这样直到虫巢事件解决之前，你都会绝对安全。不过嘛，现在看来你似乎更想做些什么。那么，你自己选吧。”
现在轮到九霄犹豫了，如果按照默那样说的，自己确实能保全性命。
但是之后呢？每次都要这样吗？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响起八重修女那几句“救世主大人”，九霄觉得有些刺耳。
如果跟紧琪亚娜她们的话，并不一定会丢掉性命，于是九霄坚定地回答：“我要去，我要去正面战场！”
默有些惊讶地瞥了一眼九霄，缓缓开口：“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在正面战场你可要听姬子的指挥。”
☆
“久居在吾身之神明图腾，
吾以光之救世主之名义呼喊你，
给予你苏醒的权利，
回应召唤吧！”
睁眼后，九霄处于一座幻境般灰白的教堂内，带有樱色长耳的修女依旧在祷告，在第一列长椅上闭目安神的紫色长发少女睁开了眼睛，她身后的翅膀收缩折叠起来。
西琳微笑道：“你的抉择很好嘛，那么，你有什么疑问吗？”
九霄讶然：“你看见外界的事物了？”
“你忘记了上回你给八重的崩坏能结晶了吗？有这种力量暂时窥视外界还是很容易的。”西琳不以为然，她撩了撩脸侧的发丝，“那么，九霄你的疑问是什么？”
九霄抿了抿嘴，直视西琳：“我想要知道，我跟洛云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西琳一怔，她有些哭笑不得，嘴唇翕动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吐出话语。
“放心，你不是洛云，虽然确实和他有所联系……你安心好了，洛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还活着？！”
西琳五指并拢遮着嘴：“啊啦，说漏嘴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
九霄吐槽之后，再度怀疑起之前逐火之蛾一年前的温斯特行动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既然洛云还活着，那为什么逐火之蛾内包括默都似乎没有见到……还是说，洛云已经变得不再是洛云了？而是律者？！
九霄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于是再度问道：“那西琳，你觉得这次行动里有什么危险吗？”
“我上哪知道去，你仔细想想吧，啊对了，这个虫巢很有可能也有一个律者（虫皇）。”
虫皇？听上去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我没看见男生啊，我所看见的都是女生……”
西琳又愣住了，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才断断续续地说着：“设、设定吧，或许女性更容易活下来？哎呀，我也不知道呢。”
设定？
九霄满脑子黑线，本来打算跟八重修女也打个招呼，但是发现她还沉浸在祷告中，于是作罢。
回到现实中，九霄躺在床上，瞥了瞥放在一边的外套，那件已经很熟悉的外套却让九霄心神一动。
或许可以从这个外套上寻找到过去记忆的一星半点！
九霄翻找着外套上的关键性标记，最终发现在胸领下方有一个已经磨损得看不清的两个字——千羽。旁边环绕着两对羽翼包裹着，九霄顿时联想到基地门口那个生锈的校牌。
自己原来是这个学园的学生吗？
九霄换上逐火之蛾的队服，再度审视原来自己身上穿上的衣物——
校服外套、内衬，校服短裙，黑色连裤袜……哦，还有头上绑着头发的四芒星星辰图样的发卡。
好像没有其他的信息了……九霄有些失望，过段时间问问默有没有之前这所学园的学生信息。
但事实上，姬子已经问过了，而默恰好有一份，里面完全没有名叫蓬莱寺九霄的学生信息。
九霄瞥了一眼桌上静静躺着的身份id卡，此时她才注意到，上面的头像似乎是她一脸慌乱的模样。
“啊这……”
九霄回想起最初进入默实验室时，那个时候默强行要给自己做身体检查，这个照片该不会是那个时候……！
九霄又仔细打量，似乎只能确定肩膀是裸露的，毕竟只是头像尺寸大小。
不过……这不就代表默有自己那种、那种照片！
九霄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