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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中，黑烟在空中飘舞，周围弥漫着硝烟的气味，乌云依旧密布整个天空，没有雨，也没有光。
“特斯拉，你先去通知各个部门，行动就此结束了。”
“嗯。”
罕见的，特斯拉没有再与老师争论，而是默默地照做了，她这么缓缓地转过身，踏入废墟之中，灰尘从塌陷的石块中抖落，落在了她的火红色马尾上。
“嘶……”
老师扶起了我，在她手接触到我胳臂的那瞬间，痛感从肌肉仿若一道电流传递到脑海，我不禁发出了呻吟。
“你现在真的走不动几步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
我坚决地吐出这个字眼。
老师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默默地搀扶我走向兄长大人的方向，我的伤口再度开裂，血液顺着衣服的褶皱化作一条线流了下来。
“……”
老师看着我，眼眸不断闪烁。
“按照你们这个速度，恐怕要走到天黑。”
从天边传来了那个母狐狸的声音，可可利亚驾驶着她专用的小型飞行器，缓缓降落在我们面前。
“滚开。”
我盯着她的脸，想将它撕碎。
“……上来吧，我想这个速度会快很多。”
可可利亚从她专用的飞行器上下来，对着我伸出了手。
我将她的手打到一边，恨恨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不过是个虚伪、自私的人！和我一样……”
可可利亚没有说话，她的眼眸似乎也暗淡下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够满意的地方吗？
我很想这么说，但我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我抛下了她，老师搀扶着我，走向更远处。
可可利亚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离去，她踏上了飞行器，继续缓缓跟在我们的后面。
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但起码，现在的我和老师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她了。
时间就这么缓缓的流逝，我有好几次都喘不过气，伤口的疼痛还在不断折磨着我的神经，我迈出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踏在炎热的沙漠上似的，温度从脚底传递到胸口，然后蔓延到四肢。
毫无疑问，我现在已经是高烧了。
我试着将热量转为我的动能，推动我向前走，但是能力就像不听使唤一样，那个热能依旧在我体内乱窜，这让我感觉身体像是被浇进了炙热的水银。
幸好，在我昏迷的前夕，我来到了那个地方。
破碎的砖瓦横尸于此，损坏了的路标耷拉着脑袋立在路边，我依稀还能认出这里是可可利亚所在势力的仓库。
越是往中心走，地面上黑色就越加的蔓延之深，就像是蜘蛛网般让我感到不安。
突然间，我注意到在一枚砖头下，压着一个衣服的碎片，我很清楚，那就是我放在兄长大人房间的那些衣服中的一个。
我拿了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我的口袋中。
但是——
我的脚底下泛出粉紫色的光芒，一个古老的、刻着晦涩难懂图纹的类似于魔法阵那样的东西以我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缓缓地展开。
“等等，默！”
老师奋力地向我跑来，将我抱起，也不顾我现在身上有多重的伤势。
但我明白，此刻在我的脚底下，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可可利亚操纵着飞行器，挡在我们的面前，她设置好飞行器上自带的武器，眼眸眯了起来。
“唔——”
随着一声少女的呻吟，那道光芒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是如此的魅力与梦幻，泛着不可思议的、如同与世隔离般的阿瓦隆花海般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头顶，有着人类不应拥有的长耳朵，随着她的眼眸睁开，耳朵也开始摇晃起来。
她注意到了我们，手覆上了别在腰间的太刀剑柄上。
她警惕起来的眼眸犹如划破夜空的一丝冷光，她微微沉下身，像是一支随时蓄力而发的箭矢。
“你们是谁？”
“一些一般通过的科研人员。”
老师眼眸依旧平静，仿若一潭湖水。
“科研人员……在下对那类人没有什么好感。”
我能感觉到，从这个神秘女子的身上冒出了阵阵的杀意。
可可利亚突然收起了武器，神秘女子稍微有些犹豫，也将杀气收敛了一些。
“我记得……在这个地方，以前可是一个村庄，而你的模样，让我联想起了一些传言。”
那名女子长耳飘摇，脸色一变，她突然开始注意周围，眼眸中的不安之色越发浓厚。
女子紧握腰间太刀剑柄，转身回首一瞥。
那名女子就此离开了我们的面前，不仅如此，在这之后的长空市里，我都没有再碰见她。
“可可利亚，你的那个传言？”
“一些和天命主教有关的轶事罢了……不过，那个女子应该是一名伪律者。”
可可利亚的眼眸凝重，我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丝惊喜之色，或许她在想能从这名女子身上获得更有利的人形律者的数据吧。
而且，就算她这么做，我也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然而她摇了摇头，对着我说：“默，既然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就赶紧和我一起回去吧，你的伤势已经很重了。”
我盯着她，她也凝视着我。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此刻她似乎是真的在关心我。这么想着的我——
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
耳朵边传来水流交汇产生的气泡声，我缓缓睁开了眼。
我此刻正被一些熟悉的营养液包裹着，输气管透过玻璃覆盖在我的脸上，气泡从我的鼻子随着呼吸的节奏不断地吐出。
这场景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在这里呆了不少年，导致我的身体错过了最良好的发育期。
或许是很快注意到我的数据发生了变化，从房间外很快走进了一个人影，那正是我的老师。
“你终于醒过来了。”
老师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但是我能察觉到，老师声线明显带着颤抖的喜悦。
“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这次，默，你差点小命不保。”
“……是吗。”
昏迷中失去生命，那样是最不痛苦的吧。
“虽然我这样说，会让你很不开心，但是……这次你能脱险，幸亏有可可利亚提供的数据，激活了你体内的律者能力修复身体。”
“……哦。”
我现在情绪早已冷静下来，就算得知是可可利亚那个母狐狸救了我，我也不能就此把她利用我兄长大人的这一事一笔勾销。
要知道，在我的心目中，兄长大人的性命要比我的贵重许多！
老师俯下身，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挥舞。
“既然你醒了过来，应该就可以从营养管里出来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尺寸大小合适的白大褂包裹着……想起来，在几年前，我还对白大褂恐惧万分。为了救我的兄长大人，我才跟随老师，久而久之，我竟然已经熟悉了白大褂，这还真是讽刺。
营养管的水位开始逐步下降，脱离水的感觉有一会儿那种空气堵塞的感觉，我明白这个只不过会持续一会。
“把衣服换上吧。”
老师离开了操纵台，从一边的衣柜里拿出我的内衣和衬衫，我也毫无避讳地走出营养管。
脚底的湿润感贴在地面，有一种莫名的清爽感。
我换好了衣服，老师打量了一下我，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老师？”
“啊，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你入学圣芙蕾雅。”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就是天命的极东支部指挥官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所创建的女武神学院。
“为什么？”
但我实在想不到入学的理由，为什么老师突然想要我去读这样的学校？去潜入当卧底吗？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老师似乎有些无奈地捂着头，“你的兄长入学了这个学校。”
我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我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嘴角向上翘了：“兄长大人没事……太好了。”
“等等……那不是女子学校吗？”
“对，所以考虑可以伪造你的身份让你入学。”
“请务必这样。”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老师叹了口气。
“不过，默，你这次不能让你的兄长发现你，考虑到他在经历那样的崩坏后身体仍然可以恢复，我想天命的组织也开始注意到他了，你这次尽量还是保证他的安全。”
“我明白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毕竟和兄长大人共处一校却不能说几句话，真的难过。
“……真是藏不住表情，作为「补偿」，会把你安排到你兄长大人座位的前面。”
“谢谢，这是我一生的愿望了。”
“真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你。”
☆
几天后，带着全新的衣装，我褪下了白大褂，穿上了圣芙蕾雅的校服（想来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穿裙子），迈进了圣芙蕾雅学园的校门。
我打开通讯手表，这天是4月13日。
为了彻底保证兄长大人的安全……我有必要拿出这几天我通宵研究的那个东西了。
接下来就是和布洛妮娅聊聊天，顺便把东西交给她了。
天台——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不重要，我来是要和你谈个交易。”
我看着布洛妮娅警惕起来的眼神，拿出了我研究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