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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褪去虚幻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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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什么想象的不一样?”
  听见我的低语,遥疑惑地回以视线。
  我站在废弃大楼的天台,遥望着那栋相对完好的大厦,回应道:“你应该也知道,有人在追杀我们,昨晚虽然我们侥幸逃过一劫。但这里毕竟是敌人的老巢,一晚上将我们置之不理实在是过于奇怪。”
  “嗯,确实,若是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今天的天空是蔚蓝色,万里无云,天气转冷后,太阳也逐渐失去温度了。
  “那么,敌人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吗?”
  “那我们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嘛?”
  “啊,这个不行,因为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你的记忆。”
  遥若有所思,然后发出了让我大吃一惊的言论。
  “那些记忆找不回来也没有关系吧……”
  “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遥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拨弄着手指说道:“我说我有这么一种感觉,你信么?”
  不是,难道说遥内心里就不希望自己找回记忆吗?
  但是,从她之前的日记里似乎能看出来,「毒刺」是叛变的。这不就代表着遥的家人也在「毒刺」的掌握之下么?
  所以——
  我看向遥的略有些生涩的模样,将那样表现的遥归于失去记忆的不安与恐惧。
  她一定是在逃避吧,毕竟已经失去那种复仇的心情了。
  “不行的,你的记忆有十分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舍弃。”
  “也、也对呢,你看看我说了多么傻的话。”
  ☆
  明知这次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我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闯了。
  那栋大厦并不是孤单单地坐落在空地上,而是处在一个园地里面,而这里应该就是温斯特之前的科技园了。
  在大厦的身边错落着草地和花圃,中心的喷泉徐徐地涌出水流,与外界的废墟截然不同,里面的景色甚至与圣芙蕾雅学园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这样的鲜明对比不禁不会使人内心安定,反而使人毛骨悚然,犹如碰见在阴森树林中的梦幻糖果屋一般。
  在爱酱自觉的探查之后,我和遥悄悄地潜入了这个如同桃花源般的科技园。
  科技园内也有其他的大楼,不过与那个中央的大厦比起来还是显得过于矮小了。
  “确认没人么……可是那辆汽车好像是刚刚回来的样子。”
  我瞥见那辆车上的灰尘,与其他停在一边的汽车比起来的确是过于显眼了。
  这个时候,除了逍,还会有谁回到这个地方呢?
  “啊——啊——麦克风OK,那个洛云同学,既然来了就直接到大厦里面来吧。”
  突如其来的女声广播让我的身躯一震,我咬了咬牙,在片刻的思考之后,我只能决定带着遥前去。
  大厦的大门在我接近后那一刻迅速打开了,虽然我早已觉悟,但是这么大胆的邀请我入内……只能说明对面不把我放在眼里,关键的是,她明知我的能力,却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大门打开的那一霎那,视野中便浮现出靠在电梯门旁边的身影——逍。
  “啧,来的真慢。”
  她用那双如同冷刃的眼眸横了我一眼,然后打开了通往上层的电梯。
  粗略地扫了扫一层的装饰,似乎没有其他的埋伏机关,就如同一般公司一般,放着那些沙发和有插花的桌子。
  应该是昨晚被我阴了一拳,逍在我进电梯这段时间内都没有用正眼瞧过我。
  我刚欲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天的行动确实是我失败了,那并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只不过是我输了赌约而已。你也不用幻想什么我和你和好了,要是现在允许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充满寒意的话语迅速塞住了我的嘴巴。
  这里并没有限制我的能力,就算逍想要动手也肯定是徒劳无功。
  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那个「毒刺」到底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通过刚刚的广播,我只能确认那位「毒刺」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女性。
  叮——
  “到了,快走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
  逍不满地踏出大步,领着我们穿过交错的走廊。
  周围有些已经废弃的工作室,上面的logo已经破旧划损,也有些工作室还亮着灯光,能从外面的玻璃门瞥见一些人影。
  在拐过一个拐角之后,走廊的尽头瞬间被拓宽了,那是一个与那些工作室比起来更加大型的房间。
  “终于来了啊,我等好久了。”
  “……”
  「毒刺」身着一身白大褂,头发却好好地梳理后垂在身后,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直在浅笑,眼眸也眯着,透出一股神秘的压力。
  但是让我更为恐惧的是,坐在她身边默默品着茶的是——凯文。
  是那个在量子之海力战多人仍不落下风的凯文,那次大战已经将他的恐怖深深地刻进了当时每个人的心里。
  他的银发仍旧不失光辉,如同午夜仓库暴露在月光下般虚幻,但是有着让人为之动摇的压迫感。
  在这一刻我总算是明白了,之所以她不设任何陷阱的原因——有凯文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做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即便是能力全开的我,也不一定能战胜凯文吧。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从量子之海出来的?那里存在的不应该都是死人么……死人怎么能够从量子之海出逃的?
  “看来你不怀疑我的真实性,那就乖乖配合我们吧,我也不想做多余的事。”
  凯文依旧是静静地喝着茶,似乎在对着面前的空气在说话。
  “……我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随意摆弄的。”
  “哎呀,真是麻烦,你是想要那个消融记忆的解药吧,很遗憾,那个东西并未有解药。”
  我蹙了蹙眉:“怎么可能会没有解药?”
  “你是不是童话故事读多了,毒药一定有解药么?都说了是消融记忆,记忆都融化了,你怎么能把那些水重新塑造成原来的坚冰?”
  「毒刺」用那副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说着,一边慢慢地向我走来。
  可恶,这样的话,我来这里的目的岂不是毫无价值!
  “束手就擒吧,如果你有够敏锐的话,就能知道这一切从开始就是引你过来的。”
  “引我过来?包括一开始的布洛妮娅么?”
  “都说了是一切,当然包括「低喃」,不过那家伙肯定没有你这么容易骗,稍微花费了一些代价,不过结果值得。”
  我终于醒悟了,命运的车轮从一开始就为我推动了,无论是遥的出现还是符华的助力,全部还处在这个「毒刺」的计划中。
  “你明知我不会这么放弃吧……”
  我微微下沉重心,让体内的能力逐渐解放,身边的力场开始扭曲起来。
  嗖——
  原本在品茶的凯文,身影转眼消失不见。
  下意识挡住前方的我,却始终没能抵御住来自凯文的重击,他只是出现在我的前方,用那把重剑横劈过来,就轻松打破了我创造出来的防御空气场。
  巨大的冲击击中我的腹部,痛觉与恶心感一并席卷上来,使我眼冒金星。
  倒飞而出的我,狠狠地撞击在墙上。
  若不是爱酱及时提醒我在在背后再次凝结成缓冲的空气屏障,恐怕在这一下之后,我就会失去战斗能力。
  快,实在是太快了,那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弥补的,那是纯粹的武力,极致的速度。
  “咳啊。”
  我吐出一口鲜血,我现在只感觉内脏一阵混乱。
  “都说了,不要挣扎嘛,不然打坏了我的实验室,我还要另出经费去修。”
  「毒刺」再度渐渐地靠近我,我摇晃着身体站起来,用模糊的视线盯着她。
  “快跑!洛云,我拖着他了!”
  遥扑上去拉住凯文的大腿,对更加靠近电梯的我大喊着。
  “别想着逃跑了,你以为你这几天在温斯特过的很悠闲么?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吧,圣芙蕾雅我去过了,应该和外面的废墟没什么区别了。”
  凯文不在乎遥的拉扯,只是淡淡地讲述着一个似乎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你、你说什么!”
  “圣芙蕾雅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所珍视的人都已经逝去了。”
  “不,不,不是的!你是在骗我对吧,你怎么可能能去那,怎么可以能去那!!!”
  凯文依旧用那副非人的冷漠眼眸盯着我,然后讲出了他的想法:“为了消灭崩坏这些都是必要的,你是重要的祭品,也是不得已的牺牲。”
  「毒刺」轻笑一声,她的身后出现投影,那是在圣芙蕾雅的影像。
  上面的圣芙蕾雅火焰四溢,无数的砂砾与破败的房屋填充着背景,而在画面中心的,是那张坚毅而被烧伤的可爱脸庞。
  是德丽莎。
  她痛苦地环视着一切,身后的犹大也有着明显的裂纹,小脸逐渐扭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要伤害人类呢!大家都……都,啊啊啊啊啊!”
  逐渐压抑不住的嘶吼声,凯文迅速上前,将德丽莎一脚踢飞,德丽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与犹大分开了。
  “我可不会让你发动第零功率的。”
  嘀——
  画面到此为止。
  血液是冰冷的,我只感觉全身被冻结了一般,刚才的影像并没有爱酱坚定的否定。
  此刻的爱酱只是在强压着抽泣声,只是为了能够不影响到我的情绪。
  但是,我已经不能够再忍耐了。
  我已经错失了将眼泪拭去的时机了,它无情地划过我的脸庞,然后砸在地上,被高温瞬间蒸发了。
  高温……?
  为什么我身边会出现这么恐怖的高温?
  我想要嘶吼,想要宣泄。
  苦痛感撞击着我的心房,我逐渐听不见了来自爱酱的哭喊,眼前也有越来越浓厚的黑色。
  原来这次,画上句号的故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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