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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少年爱情几乎是没有未来的。这件事情是我所知道的。但是，我的感性战胜了理性。”
——杭鹤予
“感谢你短暂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感谢你给我的美好回忆。”
——楚九缘
没了她的世界，却行进的如此合理。
禾桑屿没事干就过来我面前聊什么云南小蘑菇，但是我真的啥也记不起来，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不是吗？
“你怕不是那天被那个窗帘杆砸傻了吧。”禾桑屿最后看着我一问三不知的表情，终于忍不住说。
“什么窗帘杆？”我再度提问。
“我去......”禾桑屿转头面向颜媚柒，“这个是不是叫什么......脑部受伤后遗症啊？”
“怎么可能，那一回都没出血。”颜媚柒皱了皱眉。
“但是她
就是记忆错乱了啊，她那一次都被砸晕了。”
我一脸懵地看着那俩：“我什么时候被窗帘杆砸了？”
“选择性失忆？”陆芒舵问。
“她不像装的。”禾桑屿回复着。
他的同桌看了我一眼，调笑着：“没想到这么冰箱的杭鹤予，有一天还能被情所伤地这么重。没想到啊，大情种。”
我脑子一片空白，想问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嘴了。
想想也是，2020年相识，到2022年的分开。
很短暂，但又很漫长。
我原来以为，她能陪我一辈子。但是她消失后，“她”，就成了只是一个比我小了一岁的女孩。
但是我不是什么大情种好吗？！
后来那个什么时空管理局，那天大晚上十一点半过来过一回，当时我为了作业焦头烂额，他直接给我拽进一个异时空。
“你谁。”我强忍着做不完作业的怒火，问。
“中国时空管理局。”他出示了证件。
在数学作业里差点懵了的我脑子顿了一下，“时空管理局的人？”
“是的。”
“楚九缘呢。”我低头，问。
“她不会回来了。”他说。
“为什么。”
“违反了时空法则。”
“蝴蝶效应？”
“是，但不止。你可以先这么理解。”
“什么意思。”
他突然温柔了语气：“这个，楚九缘给你的。”
“什么？”
“录音笔。还有其它的，很多的东西。现在不是时候。”
我抬头直视他：“她人呢？”
“消失了。”他说，“违反了时空法则的人，消失是必然。”
“别担心，只是那个未来消失了而已，她人没消失。”他看着我差点能杀人的眼神，又补了一句。
我放下口袋里的刀，然后接过了录音笔。
“这个录音笔里的内容，除了你，没人能听到。”他又说，“但你只能听它里面已有的内容，无法使用它。请允许，时代关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真的回不来了吗？”我问。
“珍惜现在的她吧，在她还没死之前。”
我茫然地抬头，而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像他一样。
我环顾四周，听到了一首歌。
《athousandofyear》，流行了半个世纪的音乐。那年我和她晚上肆无忌惮地看完暮光之城，我扭头对她说，以后婚礼放这个。
然后一片梦幻。
有一个女孩，身着一身西装，帅气逼人，等待着她的新娘。
“你愿意娶她为妻吗？杭鹤予？”主持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禾桑屿。身旁伴郎团里有很多人，都是我熟悉的。颜媚柒、陆芒舵、还有他的同桌，程升忠、曾经的自管会主席关梦瑶。
“我愿意。”台上的人看着她。
“你愿意嫁给她为妻吗？楚九缘？”
“我愿意。”
穿着西服的人儿眼里满是柔情，然后把DR给她带上。
这是啥玩意儿？台上那个穿西装的人.......是我吗？我......娶了她？
但是，不是说我和她必须死一个吗？
我的心几近发痛，而教堂钟声响起，仿佛不是个梦境。
我......爱她？
好像是爱的，爱过的。
我想把她从这其中拽出来，但是我终究还是不愿意打扰这份幸福。无论身体还是本能，都不允许，仿佛我早已默认了这一份幸福，或者说，我对这一刻甚至期待已久。
伸出手，面前突然如同玻璃般破碎，割裂了我的手，真实的痛感。只剩她一个人，在街口淋着雨。
手中的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
“杭鹤予。”
我恍了神，“楚九缘？！”
“杭鹤予。”仿佛是回应我一般，“你别喊了，我，是楚九缘，CH048。”
“在这个地方，时间是不会流逝的。你静心，听我说完。”
“我所经历的，是你的未来。十八岁那年，你的确是死了。只不过我晚了七年知道而已。”
“我考上了我们曾经说要去一起去的那个大学。那年我在门口等了好久，以为同样写小说的你在那个时候会像小说情节里写的那样，从背后拥抱我。”
“你没有。我那时就开始失望了。”
“后来我去广州录节目，偶然路过墓园，看见了禾桑屿和颜媚柒。一个是知名歌手，一个是外交官。她俩都是请了年假过来的。我听见她们在谈论你，才知道你死在2025年。”
“我才知道，你早死了。”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但我还是很自责，因为本来该死的，应该是我。”
“你知道的，焦郁症。”
“后来我入了成了时空管理局会员，被邀请做一场实验。”
“这个编号你应该很熟，当年你参加征文比赛决赛的时候，编号和它仅有一个字母的差距。这是我定制的。”
“我那一次消失，是回去，签了生死状。”
“任何后果，我来承担，哪怕消失。”
“但是至今我也改变不了我们相爱过的事实。那一场年少爱情的事实。”
“所以拜托你，这一次，活下去。”
我泪湿眼眶，转身看见那个穿着西装的我。
“你后悔吗？”她问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其实，少年爱情几乎是没有未来的。这件事情是你我所知道的。但是，你我的感性战胜了理性。”她说，“你死亡的原因不是这个，不要把任何事情都怪罪或寄托于爱情。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们都不会死。命运它不配。它是一份少年懵懂，不是一份罪恶枷锁。”
那个假期，疫情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两年，我们没见过一面。
我又把她加了回来。那时的我们，早已从恋人成了朋友。
“我们见一面吧。”我说。
那个假期，从广州到云南。我见到了她。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我试着张了张口：“未来的路，要加油啊。”
“你也是。”
“谢谢。”
“谢谢。”
然后连夜回广州。
刚下火车，收到她的信息：“我们从未真正相爱过。”
确实，少年之间怎么有资格互担未来，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有未来。
未来的路，自己走就好了，朋友就好了，不要有恋人。
没有资格承担的，就都不配称为恋人。
我想起那一篇分手声明之上她的一句话：
“感谢你短暂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感谢你给我的美好回忆。”
我于是淡然了。
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又和谈分开。
就当是年少爱意懵懂，少年无力担责，然后选择成为朋友吧。
理性在那一瞬间战胜了感性，但是理性夺回控制权的瞬间，我们就该知道，错的，终究是错的。
她会放下的。我们之间没有遗憾了。
我会放下的。我会好好活着。
那1%，就是互不执念就好，其实非常简单。
都活着，就好了。人最大的奢侈，就是活着，然后还能拥有未来，拥有走向未来的路。
【《遇见·未来1》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