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疫情·时光

　　【第五章疫情·时光】
　　庚子年初，一场疫情悄然到来，杭鹤予她们被迫上了网课。
　　“我能不能不上。”我收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还没清醒，转身抱住了身旁坐着一旁看书的CH048，最近莫名有点爱粘着她，“我上一世学了，我都会了。”
　　“去。”CH048借机给怀中人理了理头发，“我可提醒你，超纲扣分啊。”
　　我听到这话算是蔫儿了，老实起床，准备去楼下拿课本。
　　“等下我，一起去。”她忙不迭地去穿鞋。
　　“你还能怕我丢了不成？”我笑笑，但也没有什么阻挡的动作。
　　“怎么了？我想出去看看不行啊？我看看以前的世界怎么了？”她送我一白眼，“走吧。”
　　我有时候真的会觉得，CH048跟个哆啦A梦一样，可以说是基本上没什么区别。除了没有什么道具给我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我想。我只想好好长大，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然后能够成为自己，那就行了。穿越长大就越发现，什么都不需要太难了，所谓的需求越多要求越高，反过来似乎也是成立的。
　　你越不要求、越懂事，你就越容易被边缘化，被使唤。
　　但她来了，于是一切都变了。她和他们不同。他们让我不要反抗，要听他们的话，但她帮我反抗，鼓励我反抗但是让我不要出边界。她教我个性独立，她教我被关注，而且让我快乐。于是我的生活里就不再是只有学习，也有自己，也有梦想，也有未来。
　　因为疫情，课本是集体送到家委那里的。那会儿她们班上，基本上同学都是住在一个小区的。这次就是集中去家委那里拿。
　　那时的线上网课其实有够无聊的。试想一下一个高三的学生，去学小学的课程，那整个就是无聊到差点心脏骤停。再加上那就是个电视课堂，没人互动，没人提问，我差点困死过去。
　　无聊就算了，还得听无数抱怨。比如奶奶的“你看你在家多碍事”以及爷爷的“补刀”：“什么也不做。”
　　我不懂，自己哪里什么也不做了，我又不是个残疾人，家务也不是没干，我还是干了家务的好不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后越容易被骂，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再怎么玩笑话多了也会莫名神伤，更何况是真的吼出来的。
　　这样的日子还得熬不知道几个月，想想就令人头疼。
　　CH048在一旁吃着薯片，抬头看看日历，十分悠哉。“应该马上了吧？要不你再忍两天？”
　　我对于这个未来的自己算是好脾气到了极致，一般这种情况要搁别人身上我早上手了。
　　时间就这么过着，这个“马上”我也不指望了。唯一祈祷的就是每天新闻上的那些新增的死亡人数和感染病例可以少一些人。
　　CH048看着我一副虔诚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跟看傻子一样的嫌弃，而后没说什么。时间久了，她也烦了，开口道：“祈祷用的话，你还不如去祈祷梦想成真，或者你家长对你好点儿。”
　　“有些东西是值得去希望的，有些不是。我不去祈祷没有希望的事情。有些早就已经没有盼头的东西，就不要去打扰神仙们了。”
　　CH048算是彻底失了笑，只剩惘然。
　　也许是祈祷起了成效，又或许是网上别人说的“国运如此”，总之是成千上万人的国人的努力，让疫情不再那样放肆了。
　　我又回到了学校，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马上毕业了。
　　同学录写的就像一个过场，写也嫌麻烦，不写又觉得像是不懂人情世故，于是最终妥协。
　　上一世的记忆，有关这一段，似乎只剩荒唐、无知以及所剩无几。
　　延期的毕业考试与当年的高考同期，是因为重生，才有些莫名的放肆。没有怀旧感，只有期盼快快结束这段时光的念头。
　　期末考试算是考完了，成绩是照例不发的。而后就是各班自己的期末毕业晚会，于是小学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毕业照是期末考试前照的，但是拿到是又特地回了一趟学校拿的。拿着毕业照站在学校门口，想想自己的六年，算是没了脾气。
　　“怎么，还舍不得啊？”CH048问。
　　“没，只是突然感慨，六年最童真的时光竟是这么过完然后结束的。”我回答，嘴里叼着老师刚给的棒棒糖，“回家吧。
　　“不再去见见他吗？他已经来了。”她指了指他。
　　那是我上一世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早期的遇见，对他莫名的好感，让小时候的我，曾许了五年的生日愿望，说想和他在一起。
　　“不去了。”我摇了摇头，径直走向马路。
　　而他从身后跑来，一下拍上了她的肩膀：“在吃什么？”
　　我似乎理智又被记忆侵占：“棒棒糖，我还有一根，你要吗？”
　　“要。”
　　我看着他把糖从自己手上拿走，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走到小区门口，他手上的棒棒糖还未拆开，“我”着实看不下去了。
　　“我帮你？”
　　但其实到分别的时候，“我”也没能把糖拆开，于是渐渐着急了。
　　身为灵魂体的我看着自己装逼被人打脸，着实没眼看。
　　“你再等我一下。”“我”说。
　　等个鬼啊，直接扔给他得了，他是没手吗，还不能自己拆了？当年真的是把这家伙宠得无法无天了，导致被伤了还那么傻傻地说没关系。
　　“不用了，我不要了。”他笑着走开。
　　“真的马上好了......”最后一个字音量断层式地减小，手上的棒棒糖被拆开，露出里面橙子味的棒棒糖。
　　“你自己吃吧。”他走远了。
　　你看吧，连那块糖都嫌弃他，你有什么好恋恋不舍的。我没好气地对着“我”的头就是一下，但却穿了过去。
　　哦，我现在是灵魂体，打不到。
　　于是“我”口中含着的棒棒糖的棍子被丢弃，嘴里从还残留着的草莓味变成了橙子味。
　　连吃两根，甜得发腻。而“我”只是默默地嘬着。
　　“行了，这是你珍贵记忆，你是无法改变的。”身旁CH048说。
　　“昂？不是你操纵的？”
　　“当然不是，如果是我操作的，我会拆不开一个糖纸？”
　　我俩就这么跟着“我”回了家。看着她日记本翻开一页，写下：“今天就算真的结束了。再见吧。”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那天不算热的阳光却觉得刺眼。未来的我已经放下了，但此时的“我”，是觉得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的那种。年少，或许是觉得，天快塌了，却不允许哭。
　　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床上，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对面坐着的是CH048，她手中把玩着一颗黄花玻璃珠。
　　我认出那是什么，心又在莫名的痛。
　　这不是我的身体。只是“我”在心痛，而我没有。
　　少年人的暗恋，潦草规划了未来，后来就没人再管。不都是这样吗？
　　再说，我是爱了，但我是爱过了。我知道我和他已经错过了彼此，但我又没错，只是他在我心里已经是过去时了。
　　“和我讲一讲你和他的故事吧？”CH048问。
　　“啊？”
　　“讲讲嘛。”
　　“额.....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喂。”
　　“我想听。”
　　“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