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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那为神明的少女 / 0.于是就有了光

0.于是就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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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少女叼着一根狗尾草,带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站在一栋超过四十层的大楼前——
  「……」
  少女环顾四周,压低了头上戴着的棒球帽。毒辣的阳光从斜上方袭来,令她恨不得马上冲进任何一个有空调的房间。她很庆幸自己在临走之前随便拿了个帽子出来,虽然当时的意图是尽量减少被监控拍到面部,但没想到却在另一方面派上了用场。
  「这就是『白色魔女』的住所?看着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啊。」
  虽然叼着根狗尾草,但少女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另一边。
  「不,这是分站。等下进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没有我的指示不要轻举妄动。」少女双耳中的微型耳机传来了一个沉着冷静又熟悉的声音。
  虽然叼着狗尾草显得少女在人群中有些可疑,但谁又能想到那其实是一个微型的麦克风呢?至少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怀疑。
  她抬头看向大楼的顶部,即使现在是晴天,普通人也无法准确判断楼顶究竟在哪一点。从下向上看,大楼几乎就是一个只穿天际的一根棍子。少女拿出放在口袋中的墨镜,显然,这也并不是普通的墨镜,而是一个多功能的智能眼镜,其功能之一就是少女现在正在使用的放大功能。
  「这也太高了吧……」少女不满地向另一边抱怨道。
  「等你到电梯上的时候先去43层。」
  「然后呢?」
  「然后再说。」
  「啧……」
  少女微微低下头,在不显得有些可疑的前提下,快步走进了大楼之中。这一步算做的不错,毕竟至少骗过了门口的那个生物识别门。
  「我知道你可能想夸我一下,不过这点小事其实不算什么。」
  耳机另一边的女性有些自作多情的夸赞了一下自己,但少女并没有理会,因为一旦进入到了这座大楼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被监听的风险,更何况通讯设备随时都有被拦截的可能性。
  少女环顾四周,一楼大厅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与各式各样的……机器人。
  「B6、F3。」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耳机里传来了十分机械的合成声音。这是行动之前为了防止被监听而设置的暗语,B6的意思是以大门为起点向南6米左右,而F3则是向东15米;另外,如果是向东3米的话则是L3。
  少女自然地咬了两下口中的狗尾草杆,向着耳机中传达的地方前进。出发之前莱沃特别嘱咐了少女一定要十分自然,不要真的完完全全按照坐标行进,例如走出先向前5步然后向右3步这种十分诡异的轨迹。虽然少女觉得正常人应该不会蠢到会走出这种轨迹,但她也同意小心点总是好的。
  少女走到目的地,果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等着她。她坐到那个人身后,轻轻咬了一下狗尾草杆。而就在几乎同时,少女身后的那个人站起身,走向少女眼前的人群中。在确认她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少女站起身,走到她之前的那个座位旁,捡起了一张卡片。看样子应该是门禁卡之类的,但却另少女有些疑惑,科技如此发达却还需要门禁卡这种东西么?生物识别系统什么的应该比这个要好很多吧?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就目前来看没时间留给少女想这些问题了,她拿起这张门禁卡朝向刚才早已确定好的电梯的位置走了过去。
  电梯门口没什么人,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见到少女的人越多越容易被识破,导致身份暴露。走到电梯门口,少女惊奇的发现这里采用了一种十分原始的身份认证方式,只要刷卡就可以乘坐眼前的电梯。用简单易懂的话来描述就是电梯口前方额外有一个需要刷卡认证的门,想要走进电梯口就必须刷卡先进入这个门。
  在等电梯的空当里,少女将嘴里一直含着的狗尾草取下。就外观来看,这只狗尾草与路边随处可见的野生品种别无二致,但这其实是一个伪装的通话装置,不止这样,就在狗尾草前段类似麦穗的那个地方还隐藏着一个这次任务所不可或缺的芯片。
  「叮——」
  电梯恰好在少女将狗尾草收进口袋的一瞬间到达了一层,电梯铃声提醒着少女需要立刻考虑清楚下一步的行动。
  43层——
  少女进入电梯后,按下了写有43的按钮。这个看似触屏但实际上是个按钮的东西让少女对这里稍微有了一丝科技的实感。随着按钮被按下,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少女眼前的空间仿佛被横向压缩成了一条越来越细的直线,就像可以肆意被摆弄的橡皮泥一样,名为空间的东西正被电梯门所挤压成一条柔弱的竖棍,不只是空间,就连外面的嘈杂声音也逐渐远去,让人一时间无法分清究竟是门隔绝了两个独立的空间还是门将外界的空间压碎然后再展开了一个新的空间……
  但凡事都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白色的魔抓可能诱惑勇者前往魔王城拯救处于魔王压迫下的人类,善良的天使也有可能落入地狱成为黑夜的化身——就在那条细缝将要闭合的瞬间,一只小巧的手突然伸了进来,被压缩的空间缓缓展开,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恢复,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门的另一侧多了一个形体。
  「……」
  对面那个人慢慢走进了少女这一侧的空间,她没有按动任何一个数字按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眼前那扇隔绝两个空间的门缓缓关闭。
  「43层?」
  听到了这句话,少女才从恍惚中意识到眼前多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而且从身高、体型与音色上判断大概率应该比自己要小很多。只是……白色的发色、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连衣裙让人觉得这个孩子有一种不太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气质。就在她进来的一瞬间,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冰冷的寒流所占据。
  「嗯,你也去四十三层?」
  少女轻轻按了一下藏在口袋中的狗尾草杆,激活了通话的状态。
  「我之前见过你么?」
  少女抬起头看向右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的数字是12,也就是还有很长时间才能与眼前这个人离开这个狭窄而又缺乏安全感的空间。
  「我也没见过你,你来找谁?」
  少女基于自己所见与现在的情景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将问题抛给了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
  「我看着可能比你想象中的年龄要大很多,是你的大姐姐哦。」
  如果眼前这个人是这座大楼的内部人员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少女将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但根据少女与少女耳机中另一边的判断,眼前这个人应该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啊——我忘记按——」
  少女眼前这个女孩儿一改之前冷静的气质,突然变得十分慌张,匆忙的按下了27层的按钮。
  「27层?」
  少女学着女孩儿之前那样问了一句。
  「嗯,去27层看看,之前有只老鼠玩偶丢在这里了,怎么都找不到。」
  「那——祝你尽快找到。」
  虽然女孩儿一直背对着少女,但少女还是尽量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少女最不会应对的就是小孩子,平时与迪奥妮相处的时候就经常感叹为什么小孩子总是能够如此迅速的衔接两个完全不同的情绪。
  「叮——」
  电梯声再次响了起来。
  「谢谢,那么待会儿见,大姐姐。」
  女孩儿这样说着快步跑出了电梯,没等少女说些什么,便早已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之中。
  「『阿尔法』已经帮我们建构了加密通讯,现在我们可以直接对话了。」
  少女的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不早一点弄好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她说首先要通话一次才可以进行操作,所以我们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才要用暗语进行对话。还有就是——你刚才那个举动是很危险的!不要随随便便就打开通讯设备啊!」
  耳机中突然传来了另一边的咆哮,少女下意识想要远离声源,随即才意识到声源固定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根本没办法远离。
  「我可能被吓到了吧,在她进来的时候。」
  「听声音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啊,幸好在那个时候『阿尔法』就已经将通讯弄好了,从你眼镜上发回来的图像也能看出来那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
  少女没有理会那句抱怨,而是在思考另一件事,那个女孩儿临走之前对自己说的「待会儿见」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期待下一次见面么?少女觉得自己搞不懂小孩子的想法,便没在继续想这个问题。而与此同时,电梯也稳步的来到了43层。
  「根据之前『阿法尔』发来的地图,出电梯门后向前走,有一个名为T-3的房间,那里面有她之前准备好的身份名牌以及一件制服。」
  少女捏了两下狗尾草杆,便立刻开始着手寻找名为T-3的房间,这一层并没有很多人,但看样子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些什么,少女也不太清楚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工作,但她尽量装作自然且避免与其他人正面相遇。少女根据十分有限的情报找到了T-2房间,按理说T-2房间附近或不远的地方应该就是T-3房间,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T-3房间其实并不是一个少女想象中的仓库或是人很少的地方,T-3其实是女洗手间……
  少女自然地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装作十分焦急的样子冲了进去。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按下狗尾草杆,向另一边吐槽道:「直接说洗手间不就好了?T-3是什么抽象的称呼啊?」
  「这一层有四个洗手间。」
  对面传来了毫无感情的解释。
  「至少要提示我一下那是个洗手间吧?」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在洗手池下面的那个柜子里。」
  少女走向洗手池,洗手池上的大镜子映射着少女的模样——翠绿色的双瞳,淡蓝色的直短发,为了活动轻便而穿着的粉色T恤衫与淡橙色短裤。在临出发前,少女称自己的穿搭为「无懈可击的完美穿搭」。虽然米娅不觉得少女穿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还是奉承的称赞了几句,毕竟如果不是少女代替受伤的自己参加这次任务,可能大家就要错了这样一个好机会了。
  「找到了。不过这个怎么用?」
  少女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衣服和看样子像手枪一样的东西。
  「对着自己的身子,扣扳机。」耳机那边如是说道。
  「你确定?」
  少女露出了疑惑地表情,但此时此刻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看到这幅惊讶的面孔。
  「简单来说就是它会打出一个芯片,然后就可以识别你了。」
  「打到什么地方?」
  「随便。」
  少女拿起那把看上去像枪但仔细看看又不是很想的东西,她轻轻地掂了一下,这个东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甚至比一般的手枪还要重。虽然有十分多的疑问想要的到解决,但时间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少女拿起这把枪,朝着自己大腿扣动了扳机——
  「……」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这是少女将自己打上「标记」后的唯一感想。
  少女穿上制服——这是一件很薄的外套,整体以浅蓝色为基底,背面用白色写着RES的字样。
  「现在返回电梯那里,直接点顶层——也就是79层。电梯里有生物扫描装置,有门禁卡的话最多也只能到50层,点击50层以上的楼层数就会触发警报。」
  「这种事不应该早点说?」
  「我知道你不会乱按的。」
  少女放弃跟另一边对峙,推开厕所的门走向刚才的那台电梯。少女庆幸着刚才没有人突然到厕所打扰自己,如果不小心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可疑举动,那就只能……只能那么做了对吧?
  一路上没有人投来怀疑的目光,大家都依旧各自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想到这种差事还挺简单的嘛,少女在内心如此嘲笑道,亚瑟琳娜的防御系统也不过如此啊,轻轻松松——
  从少女的视角可能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但不论怎么说,少女的成功都融合了每一个人的努力,米娅的指挥、「阿尔法」提供的内部协助、莱沃带领的另一小队,每个人都在其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少女踏进电梯,这一次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唯独只有少女一人,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短暂的享受着与现实剥离的感觉。
  只是短暂的寂静之后,几乎是在电梯向上运行后的同一时刻,少女的耳机中传来了这样的带有一丝焦急的声音——
  「你能听到么,能听到么?」
  「你是谁?」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所以少女下意识的反问了对方一句。
  「我是『阿尔法』,现在通讯线路无法与大楼外部连接,我还在尝试恢复,不过在断连前米娅小姐说目标有变,先让你到66层,然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米娅为什么当时没有和我说?」
  少女没有理由不怀疑这样一个有些可疑的人。
  「她的音频信号需要先通过我之后再传到你那里,从刚才开始你没觉得延迟有点大么?」
  看着屏幕上逐渐接近66的数字,少女按下了66这个按钮。她说的有一定道理,少女也切实的感受到了刚刚的延迟,只不过少女一直把这个当做通讯器的问题没太注意。
  「叮——」
  66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的光亮逐渐跃进这狭小的空间之内,而就在完全打开后的一瞬间,电梯门对面的光亮却瞬间消失——
  莱沃他们也开始行动了。这是任务中的一环,由少女潜入这栋大楼,而莱沃一行人则暂时摧毁附近的发电厂……
  少女打开眼睛中的夜视模式,与此同时右上角显示着6分钟的倒计时。原本的计划是当少女找到服务器的位置后才切断电源,但看样子是有什么不可抗力让任务提前了,从刚刚通讯被拦截这件事来看,少女意识到一切正朝向着不太对的方向发展。
  但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
  少女跑进如今已经乱作一团的人群之中,这一层似乎也有放置服务器的房间,少女根据每个门上的门牌,慢慢地摸索着——
  洗手间、维修室、总管室、警卫室、教育?舆情?
  「啊,找到了。」
  少女冲进了写有「服务器」三个字的房间中,房间里不停地传来风扇排风的声音。看样子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少女点了点头确认道。
  她走到一台服务器前,将狗尾草中隐藏着的东西插到了服务器的一个接口上——
  砰——
  本来一切看样子都很顺利。
  少女的耳边突然传来了耳鸣的声音,身子也摇摇欲坠倒向了一边。
  而此刻,耳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能听见么?你现在在哪里?你们被发现了,快点跑!不管你在哪里现在赶快马上离开大楼!」
  伴随着耳鸣,米娅的声音传入了少女的耳中,以及——有一个正逐渐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和……
  「大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伴随着强烈的头痛,少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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