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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0叛逆的私语其二】
作为最接近神明的圣洁祭坛,高台之巅自古以来就严禁平民和农奴踏足,只有教令院长老和为数不多的钦定神官,才有资格管窥祝祷之仪典的秘密。
自神明之圣祭司降世以来,祝祷之仪典都由她一手包办,连长老们都只能远远的敬畏这接天的石梯,每天她都提着那牢靠的大竹篮,一趟又一趟,把神明赐下的糖果和一些医疗物资分发给神明治下的子民。
然而在举世皆哀的今天,就像老人的回忆里那曾经的一位位大长老辞世时一样,禾苗三十七拥在农奴中间,在纷攘得令人窒息的人群中,拜倒在坚硬如冰又肃穆如山的石阶上。“三十七,我好难受……”
呻吟的来源是禾苗五十四,他的小妹。族群里的家人们都冠有同样的姓氏,所以平日里都用姓氏之后的名字相称,说是名字,其实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反映地位和长幼尊卑的序列号。穿着难以蔽体的短短衣衫,双腿瘦得像芦柴棒一样,禾苗五十四艰难地喘着气,爬上这高高的石阶,对长期营养不良的她来说是个严重的负担。
“圣水呢!今天的圣水怎么还没——”
“教令院那群骗子!”
“三十七!住口!”那是母亲的训诫,“当心祸从口出!”
三十七不想和母亲说话,老人们总是怯懦又无能,可他自己面对教令院的执事时,也不可抑止、情不自禁地谦卑弯腰,明明心里仇恨着那些蛆虫,却还是要在趾高气扬的皮鞭和刀棍下低头颤栗,就好像亲自证明了母亲在『教令院的可怕』这个话题上的正确性一样,这让他又羞愧又耻辱,明明想要否定母亲,可自己在实际行动上根本做不到。三十七一方面不喜欢母亲对教令院的敬畏,另一方面又羞耻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怯懦,这两者交织起来,构成了他对母亲别扭的小小情绪。他不想和母亲说话,想和禾苗五十四说话,他在她面前蹲下来,不惜加倍消耗着珍贵的力气,“我背你,”他说。
禾苗五十四是特殊的,她是平辈里身体最虚弱的一个,动不动就恍恍惚惚地昏过去,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样,不省人事的她,好多次在荒僻的地方被其他族群的农奴们捡回来,后来渐渐在周围的农奴之间出了名,大家都叫她『快死掉的五十四』。
快死掉的五十四一直没有死掉,大家都不让她碰农具,其他女人在同样的年龄早就下地劳作了,她却只能做缝补衣物之类的轻活儿,老人们说,幸亏她生在神明之圣祭司降世之后的这段太平日子,要是换做以前,大家都吃不上饭,家里根本养不起多余的人,这样的女孩儿多半就只能放任她饿死。族里的人地位大多不高,衣服都很短,也没有太多可以缝补的空间,有时候磨破了就磨破了,时间久了,穿了就跟没穿一样。闲着的时候,五十四总是在发呆,有时候偷偷溜出去玩,回来挨完骂以后,悄悄跟三十七他们讲在外面发生的故事,她的身体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所幸昏倒的那几次,都被其他族群里熟识的人带了回来,没有失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没有遇上老光棍或者饿过头了的人——这些年,大家渐渐地都已经不吃人肉了。
有些时候,三十七会分不清五十四是不是只是在吹牛或者做梦,实际上只是找了个树根睡大觉——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得到那么远?但是小五十四讲得实在很精彩,他爱听,谈天说地的时候,她的头脑里经常冒出一些跳脱的小小问题和幻想,让三十七觉得她童心未泯,很可爱,比如天上为什么总是灰灰的,天上是什么,天上的天上是什么,地下的地下又是什么……而事实上,这些直追世界本源的问题,教令院的长老来了也不一定解释得清楚。
世界的边界……究竟是什么呢?
与她相处得久了,三十七也渐渐地开始好奇,如果一直往一个方向前进,最终会到达什么地方,小五十四曾经这样对他说过:“三十七,要是我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我想找到结束的地方在哪里,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点力气就没有,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如、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
“妈妈说,凡是远远的地方都是禁区。我们干活的时候都是被那些执事盯着的……”
“要是有机会,三十七,你能帮我看看,世界的边界在哪里吗?”
世界的边界……
拖着无力的脚步,三十七从思绪中脱离,他蓦然发现他们掉队了,颈边是那枯草般微黄的散乱头发,这漫长的迁徙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勉强,小五十四已经昏了过去,她的头歪在他的肩上,随着步调上下起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人群裹挟着彼此,虔诚的信徒纷拥而上,新任大长老即将加冕,神官向来不会在意路边快要死去的女孩,三十七咬着牙,落在了队伍的末尾,然后,下定了决心的他转过身,背对着神明,向反方向义无反顾的走去,离那道恢宏的漫长石阶越来越远,只留下沉重的背影,庞大的蚁群奔向神明的光辉,而他正在投向阴影里。
三十七弄破了手指,血缓缓滴下,在她泛紫的唇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然后滑进嘴里,这是族中流传的古老良方,一定要醒过来啊,“快死掉的五十四”,以前每次他们都这么说,但每次都最终活了过来,神明大人一定在暗中护佑她吧,虽然地位与那位神明之圣祭司有着天渊之别,但对三十七来说,她同样是上天赐予的奇迹,即使神明不再照拂,那也要由他来亲自守护到最后,他喃喃自语着,你不是想看世界的边界吗?我们以前不自由,但现在……无穷无尽的废墟之间只有两个小黑点,神的视线不再投注,人亦无暇他顾,他走过又一座残破的街区,农田远远消失在身后,宏伟的教令院中忽然传来交谈声,也许是听错了,也许没有,但他也不再在意,对普通人来说,这里毫无疑问是不能踏足的禁区,然而现在没有人来制裁他了,看到了吗,小五十四,教令院之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无穷无尽的黑色原野,他走啊,走啊,仿佛只要她的体温还在,他就永远不会丧失所有的力气,女孩的脸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她呻吟了一声,就像正从梦中苏醒,他高兴起来,不可企及的高台之巅在身后越缩越小,教令院和废墟都淹没在了凸起的地平面之后,眼前的景色新奇而千篇一律,“喂,你看,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这也许意味着寂寥与孤独,但更代表着教令院的缺位,代表着无尽的自由,他简直要叫起来,五十四也睁开眼睛,她捂紧了身上残缺的衣衫,在颠颠簸簸中,把身体往上稍了稍,与三十七贴得更紧了些。
“好冷……”
她难受地呻吟,是一整天没有服用圣水或者说糖果所带来的失温吗,不,是因为这里本来就变得有些冷,因为这里离她所向往的——世界边界。
“不,不要回头,我想看,”五十四的声音细弱蚊蝇,“就算冷也没有关系的,三十七,我不怕,我想看世界的边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教令院的大教堂越缩越小,残破的穹顶已不再冒出黑烟,废墟与整个世界都被背弃在身后,眼前的原野却仿佛没有尽头,黑色,黑色,到处都是黑色,没有树,也没有枯草,到处都是一样的,没有尽头。
“砰!”
“啊!”
突然,三十七摔倒在地,他撞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背后的五十四翻滚下来,摔在地上不停的“哎哟”,能“哎哟”出来多半说明伤害并不严重了,不过把她弄痛了,他还是会很心疼,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五十四已经爬了起来,摔跤擦破皮对他们这种恶劣环境下的农奴比吃饱饭都还频繁,她爬到三十七摔倒的位置,好奇的双眼闪着光芒,她伸手,向上触摸,那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屏障之后的景色和四周一模一样!地平线内尽是黑色的原野,向远处延伸,没有尽头,亦无终点可言,她沿着屏障向侧面平行探去,到处都是这样!对她来说,这道屏障无限高,无限宽,五十四兴奋地说:“世界是一个鸡蛋壳,我们是蛋壳里的小鸡!”
三十七看着她久违的笑颜,仿佛蓦然卸下了一切的重担,五十四在平行的方向一直往侧面摸索着那堵看不见的墙,就像尝试破壳的小鸡,他想招手呼唤她不要离得太远,可手臂……为何如此沉重?因为不愿意让五十四担心,他没有出声,而是暗自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手就是抬不起来。
三十七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臂,一道黑线,蜿蜒着向上爬行,宛如魔鬼的绞索,是神明降下的惩罚吗,逾越了不该逾越的禁区,逃避了不该逃避的修行,在小五十四瘦骨嶙峋的指尖上,他也看到了细小的黑丝,察觉到情绪复杂的注视,五十四回过头来平静一笑,道:“你也发现了吗,哥哥,我们已经差不多了。”
因为对彼此早就足够了解,她才不会说“对不起我害死你了”那种蠢话,只是笑着继续道:“哥哥,我看就在这儿死逑倒也不错,你说呢?”
三十七笑骂一句:“哪儿捡的腌臜话!”事实上他也明白多半是跟自己学的。他咂了咂嘴,在这个朝生暮死的小世界里,能看到实现梦想的五十四满足地笑出来,他已经很开心了。族里的人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所有新生的小孩都统一交给妈妈带,妈妈老了之后,最适合的年轻女子就成为新的妈妈,因为兄弟姐妹很难区分开的缘故,他们一般都以名字相称,小五十四忽然叫他哥哥,他还有点儿不习惯。事实上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呢?当然是有的吧,一代两代三代四代的人很快就死去了,谁还分得清谁是谁的曾曾曾祖父,或许只有见证一切的神明,能厘清所有纷乱的血缘线条吧。
五十四把脸紧紧贴在那堵看不见的墙上,仿佛在挖空心思倾听世界之外的声音,真让人好奇啊,明明墙那边的一切景象都是一模一样的,她却莫名感觉那像梦一样虚幻,像雾一样缥缈,像时间和生命一样,不知不觉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在世界的边缘,女孩和男人倚着不可见的屏障,尽管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逐渐僵硬到无发动弹,她的眼里依然流露着幸福的笑,而与此同时,在高台之巅冰冷的方桌上,神明残酷又愤怒地宣判:“你们,都有罪。”
【11.1叛逆的私语其三】
“敢问神明大人,”长袍下摆拖在地上,盖住了他衰老的下肢,现任大长老恭谨拜伏在金属方桌前,凭借强大的意志掩住内心的惧意,“我等众民何罪之有?”
金属方桌上,流光变幻着字迹:
『日主零三,你罪无可恕。』
一道光束射向那承载着无尽哀戚的桃木棺,神明之圣祭司的身躯静静躺在里面,人群中引发了一阵骚动,更多的信徒开始虔诚叩首,因为方桌比较小的缘故,亲眼看清那神谕的只有寥寥十余人,再加上信徒大多不识字,大长老的卫兵又在一声令下之后围住了现场,神谕的真实内容竟是没有别人知晓,此时在信徒们眼中,那道光束想必一定是神明在接引代行其权能的祭司回归神国吧。
大长老依然恭谨:“罪不在我。”
『你攻击了她。是或不是?』
“真凶已经被处以火刑,与我无关。”
『你计划了这件事。是或不是?』
现任大长老谨慎地斟酌着词句:“那是个疯子,他一定受了恶魔的蛊惑。我和教令院所辖从未计划或者参与他的行为。”
『你的确没有说谎。』
“感谢神明大人的信任。”
『但他本没能杀死她。是或不是?』
“神明大人,我们从未背叛过您。我们为您抓到了魔鬼。”
『什么是「魔鬼」?』
呼喊声从远处传来:“长老大人,魔鬼跑了!”
大长老厌烦地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一个小队命令:“追!”。
『那是日主十五吧,你把卫队长换成了他。』
“神明大人,上一任的星云二十二已经老了。”
『我听她说起过你们的权力结构。』
“您想知道的事情,也需要别人说吗?”
『日主零三,你的勇气从何而来?』
“神明大人,你若无所不知,为何要问我呢?”
大长老从怀里取出一个大口袋,摸出一小包糖果分给手下的人。
“玛茵之脑的力量,我也掌握了,那凭什么,我不能成为新的祭司?”
『你似乎误解了「玛茵之脑」的含义。』
“误解么?这种力量……”
大长老眼神一动,身旁的卫兵一言不发地走向了桃木棺,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意识被什么占据,仿佛他们眼前之物丝毫不让人震惊,仿佛他们正在做的事不是对神明的亵渎,火种握在隐有黑线爬行的手中,稻草一捆又一捆的丢下,很快,火焰便开始燃烧,被钉死的桃木棺里隐隐传来求生不得的挣扎,木板发出砰砰的拍击声,爆燃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冲天的火光吞没了桃木棺,
大长老张开双臂笑着仰望着天上的神明,就像翻身的农奴**了过去欺压他的地主家不谙世事的女儿,那别样的愉悦。
“袭击她的人叫泥点十六,不知为何,玛茵之脑的力量对他毫无作用。他已经被烧死了,我惩罚了他,可是,你看,神明大人,就算做出这种事情,又有谁来惩罚我呢?”
『我不能理解你们的变化。』神明说。
生而为伪的神,什么也做不到。
一缕缕黑烟升上来,往下俯瞰,那广袤的废墟和原野间竟也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随之冲天而起的,是大长老亢奋的吼声。
“看啊,烧起来了,全都烧起来了!什么都不给你留下!全部!全部!啊——”
高台之巅的所有信徒目光都失去了神采,他们眼瞳的底色,已经变成了和大长老一样的黑。大火吞没了灵柩与祭坛,吞没了神明之圣祭司的小屋与神明的视线,然后,乌泱泱的人群像行尸走肉一般,向着高台之巅另一端那片黑色的原野,向着从未有人踏足的神禁之地拜倒,那便是他们的新神。
“被打成这样还能自如行动,实验体51号的性能可真是优异啊。”老板感慨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我穿过四面八方追捕的执事,一旦冲出最近的包围圈,他们迟缓的动作根本谈不上麻烦,稍远些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向他说:“皮外伤而已,或许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身体吧,我好像……没什么真实的感觉。”
他并不惊讶,或许不管遇见什么事情,老板这种人都不会感到惊讶吧,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太过,留条命回来把东西给我。”
“谢谢。”
这是为什么呢,这没来由的感激。
“要毁了这个小世界吗?随便吧。可我毕竟是来找人的,你这样我很难办啊……咦,这是做什么?生化危机吗?妈呀!谁放的火!烧到我脚了!”
“你怎么这么吵?”老板这么抱怨,我就闭上了嘴,突然,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解除到我的脑海,突然又被弹开,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该用冲击波来形容它吗,我恍惚了一下,剧烈的头痛忽然袭来,远处,大长老惨叫了一声,旋即愤怒地大吼,又一阵冲击波拂过,我咬牙忍住头痛,脑海里仿佛弹开了什么东西,四面八方的信徒都齐刷刷地望向我,我看见他们空洞的眼睛吓了一跳:“我靠,这次可不一样!我跑——电梯间!电梯间在哪里!让我躲一下!我靠,你谁啊?神经病?”
“你们再也不需要这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袍及地,大长老在狞笑中享受着这因他而起的无数火光,享受着这渐渐化成灰烬的农田、房屋与教堂,他伸手指向我,指向面前那玛茵之脑所无法控制的高位阶实验体,周围的数百名信徒应声而动,机械又扭曲的动作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我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上和脸上都爬满了死线,是人类……还是尸体?
“什……么?”
在左冲右突中,我终于找到了电梯间应在的位置,在大长老的身后,在神明的视线下,一把大火燃起来了,那栋小屋,那张金属台,被火焰吞没。
“后路被断了啊。”
我握紧胸前偷来的十字架,那是呼唤电梯的钥匙,可是现在要是冲进去,肯定会被烧死吧,我非常生气,捡起一根带火的木柴瞄准大长老的头扔过去,非但没扔准,反而几乎被几个僵尸一样的东西围住,突然,火焰中传来嗡嗡的异响,什么东西从地底凭空升起,把周围的燃烧的木柴与枯草顶得四散零落,在火焰与黑烟的遮盖下看不清样貌,但我知道,是电梯!我明明没有亲自冲进火焰中心的金属台面前插进钥匙,电梯却自动出来了!大长老看得呆了,我从他眼底深处捕捉到了害怕的情绪,与此同时,周围的信徒完成了对我的合围,怎么办?怎么办?瞄准一个点突破出去,哪个方向最弱?被死线影响的他们还剩多少力量?不,现在不是考虑成功率的时候,只能拼命了!
“呀呀呀呀呀呀呀!”一团火从电梯间冲了过来,我目瞪口呆,声音来自那团火,“头发!头发都烧起来了!”
“冲、冲着我来的?”
那团疯狂冒着白雾的火径直冲向正对着电梯间出口的我,她甩掉披在身上那床表面燃起来的湿棉被,我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帮她灭火,“头发、头发、呀呀呀我的头发!!”
这家伙是谁啊?还有,现在可不是在意头发的时候啊喂!
“呼~终于灭掉了。”
从火场里冲出来的女孩还蛮有活力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快要死掉的危险,她穿着短袖短裤,完全是现代人的装扮,尽管有湿棉被的保护,手肘外侧和脸上腿上还是被烤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烧伤了多少,她掀开棒球帽的帽檐看向我的脸,因为身高和我大致相等,我的视线几乎是平视地与她的眼神相撞,一瞬间,她闪电般地抱住我,把我死死搂在她的怀里然后下半身也紧贴过来,就像是妄图把每一寸肌肤糅合在一起,仿佛一分开就会失去所有温度,她那因为火焰炙烤而滚烫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情绪,连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话语都仿佛释放着火山喷发般的压抑:“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小伊来救你了。”
这一刹那,发生了太多事情。
一股更加强烈的精神冲击席卷而来,与此同时砰砰两声巨响,那是枪声!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几乎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跌倒,然而右手始终紧紧握住枪柄,她机警地环顾周围,开口说:“哥哥,我们——”
她是来救我的?她是我的什么人?千分之一秒内的思考尚未定型,与此同时,又一道精神冲击!头好痛!我几乎失去意识,世界突然变成黑色,整个脑海里只留下最后一刻所想的东西——她是谁?
是夏蕾吗?我最重要的伙伴,我所寻找的人?既然我醒来之后变换了样貌,那么她或许也变成了小学女生的样子。不,不像,夏蕾不会叫我“哥哥”,莫非她在恶作剧?还是说那家伙觉醒了新的怪癖?不会吧?
哥哥?她是我妹妹吗?可是我根本没有妹妹呀。我在她眼里似乎相当重要,可是我的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精神冲击源源不绝,似乎有人在我的脑海里嘶吼:“妹妹!妹妹!单小伊!”
/*【选项1】她是谁?
A.她是我的妹妹。
B.她是夏蕾。
C.我不认识她。*/
/*这是此小说的第一个剧情分支,请以读者的身份代入『我』做出选择,您的抉择会影响此小说的剧情走向,请慎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