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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行星来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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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某座城市的街道正火热,八月正午的太阳悬在头顶上炽烤着。这片繁忙的十字路口人头攒动,喧闹的汽车鸣笛、周围人抑扬顿挫的耳语和店铺叮叮当当的门铃声响演奏成了一首城市的交响乐。从放映着新闻的楼房大荧幕底下穿过,一个男人灰溜溜走进暗处,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又用双手在里面扒拉一通,随即找到半块吃剩的热狗,蹲在暗处大块朵颖起来。
  他想到自己一星期前从狭小的逃生舱里爬出,他当时所在的位置把城市外的郊区砸了一个不小的坑。遗憾的是在那之前的事情他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热狗,泄了气一样地坐在垃圾桶旁,才在脑海里回想起了一些记忆碎片。那时候他正置身于自卫机甲中,眼前是一个金色的机器人,后来驾驶舱遭到了攻击,再后来便是自己从逃生舱里逃出来的画面。他明白自己似乎是丢失了中间的一部分记忆。他站起来,精神有些恍惚,不仅是因为半个热狗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更在于他此时感受到的一股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宛如置身梦中。因为在他印象里,无论是那场战斗还是现在自己藏在大楼间隙的阴暗之处,都是远超他想像之外的。他印象中从未记得自己要守护的家园是置身于一片猩红色的土地之上,更没有用残枝破布搭起来的建筑。
  忽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直直刺入了他的耳膜,他捂着耳朵跑进阳光里,周围尖叫逃难的人群不断从他身旁跑过,地面颤抖着,十字路口一辆着火的汽车朝着大楼撞去,轰隆一声爆开便瞬间震碎了三层楼的玻璃和不远处的消防栓。未等那男人搞清楚状况,一只幼龙模样的怪兽从大楼组成的幕帘旁走出,喉咙间发出咿呀学语时孩童尖利的叫声。一脚便踩扁了一辆飞驰的汽车,随即汽车在怪兽脚下化成火团,灰飞烟灭。
  他身后的天空响起一阵沉闷的轰鸣,天域号携带两架突破号从西南的空中驶来。人们指着天上向怪兽倾泻弹药的战机沸腾起来,他们有的人扔起帽子,有的人嚎叫起来朝着天域号飞去的方向招手。他随即又感到自己脚踩的靴子开始震动起来,下一瞬间他就发觉不是靴子在震,而是大地。牦牛号从人群前驶来,迎着牦牛号的前进路钱,几十个身着统一服装的探险部人员手持指挥棒疏散了人群。几十秒的时间成千上万的喧闹人群便被分去了几个街区随后有序疏散到安全位置。空旷的街道由此成了牦牛号表演的舞台。
  “天域号按计划将怪兽提尔斯引到作战点F,预计时间32秒。”
  “牦牛号马上待命!”说罢这巨大的地面坦克便调转方向,裹挟着地面跳动的石砾穿过两个空旷的街区。提尔斯滚动着硕大的眼珠,刚刚注意到飞驰来的牦牛号,便被其倾泻而来的机枪攻击打得睁不开眼睛,摇摆着脑袋连连后退着。
  “一阶段攻击任务完成,牦牛号转移!攻击任务切换至空中部队!”机械的话音刚落,牦牛号便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西边的街区驶去,怒火中烧的提尔斯咿呀着抬腿爬向牦牛号,背部又结结实实挨了天域号一发蓝色破坏光束,这发光束当初一发便破坏了加佐特的一个飞行器官,面对尚处于幼体的提尔斯更是将它打得皮开肉绽,火花在其背部迸射开来。
  “调整航向,发射诱导弹。预计60秒后提尔斯将进入作战点F”
  话音刚落,携带一阵磨铁戗刀声音的牦牛号便稳稳停在了距离F地区东部200米的地方。而F地区的正中央正人头攒动,十几个探险部地面队员正扯着电线,调着数值,焊紧爆弹的固定阀,调好爆炸的启动时间。
  “快点快点!我们只有40秒时间了!39秒!”带头的队长手扶着头盔旁的通讯器喊道,他红色的特殊材料头盔在烈日之下明晃晃的。话音刚落,几个资质尚浅的年轻人便指着远处叫喊起来。西方空荡的天空慢慢出现了天域号巨大的身影,伴随而来的还有地面剧烈的震颤和撕裂天空一样的叫声。
  “最终校准完毕!”
  “撤退!”长官一声令下,所有队员便马上拍成两列齐刷刷散去。仿佛这街区他们从未来过。牦牛号见势从两个钢钻的部位发射黄色的光束诱导弹。诱导弹在提尔斯的脖颈上炸开,他立刻便注意到了牦牛号。而此时天域号抛下『域』部分,开启新麦克斯系统迅速离开战场。对于提尔斯来说一下子眼中只剩牦牛号那个眼中钉,它前所未有地激烈嘶吼着。发疯一般冲向了牦牛号。
  “起爆!”
  一声震碎天空的巨响瞬间爆起,街区绽放开齐天的火团和窒息的黑烟。巨大的气浪震碎了高楼的玻璃,10吨重的牦牛号都被裹挟得连连后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街区才在烟尘的笼罩之下慢慢瞧得见面孔。直到硝烟彻底散去,提尔斯早不见了踪影,牦牛号行驶起来,抖落了周身的灰尘。身处疏散区的人们沸腾起来,用欢声笑语载着地下室屏幕里面远去的牦牛号。
  他率先从地下室里出来,他直勾勾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心里感到一阵绞痛。他听不懂周围人谈论关于这篇区域即将被划分为安定区的话题,只是他对那阵爆炸再熟悉不过。即使他的头脑依旧眩晕,但他很清楚记得自己驾驶的cod972装备的必姆爆弹的威力与这次消灭提尔斯的爆弹威力几乎等同。还没从艰苦的找回记忆过程中回过神来,他见到人们在几个探险部队员的指挥下朝着北边的街区走去。他跟着大部队走了一段,领到了自己的一份食物,便揣在怀里找了一个角落狼吞虎咽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每每一口食物吞进肚子,自己的脑袋就好像清醒了一分。
  他还没嚼完嘴里的面包,自己的身前便出现了几个人影。他慌忙揣进手中的半块面包,但来者显然不是冲着他吃剩下的面包来的,二话不说便制服他把他送上了停在不远处的突破号里。
  八月的风吹卷着烤干的枝叶,被烘烤了一天的大地在落日之下喘息着,烘起一股股翻腾的热浪,再由树梢吹来的风裹挟着夏天的温度把它带向远方。即使是燥热的南风,也刮不进高耸凉爽的宇宙探险部远东基地,燥热的空气穿过狭窄的气扇空便宛如换了副面孔,变成了一位温柔待人的浪客。江树在阴暗的枪击练习室里全神贯注地盯着移动的靶子,双手紧紧握着手枪。冬半立在他的旁边,提醒江树不要忘了他刚刚传授给他的技巧。一阵凉风拂过,江树清醒了半分,砰砰两枪,全全中靶。
  “呀!江树你倒是学得真快呀!分数这就超过暮卉了。”冬半语气里带着八分自豪两分激动,为自己的教学能力引以为傲。江树挠挠头,略带羞涩地说自己不过是运气好些,他还没能够完美掌握冬半那复杂的技巧。
  话音刚落,刚要离开的暮卉一下子停住脚步。她立刻转头走回来,二话不说便拿起手中的枪对着移动靶一口气倾泻完所有子弹。一旁正懵的两个大男人一抬头,刚刚以微弱优势超过暮卉的江树,一下子又被暮卉领先了将近一千分。
  一切做罢,暮卉只是往江树那看了两眼。转头便离开了。
  “这家伙,逞什么强啊。跟我不还是差两千分。”冬半的语气有些调侃,但他似乎看出来身旁的江树眼神里的震惊和落寞。他拍拍江树肩膀,跟他解释说现在的他枪法赶不上暮卉也很正常,继续好好努力就行。江树尴尬地笑笑,他越发想要找到自己能留在奇点的凭证,说白了自己就是被一种奇怪的自尊心所围绕着。他认为自己应该像其他队员同等优秀了以后才有资格稳稳当当地坐在奇点的椅子上,而不是到了这里以后再慢慢成长。这对其他被拒之门外的人是很不公平的。
  想到这里,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上呢。
  暮卉放下枪后径直向位于探险部高层的审讯室去。前两天北美分部的探险部在解决提尔斯后意外抓到了一位k76l人。经初步判断此人很可能是在第三次接触的任务中驾驶与十字星交手的黑色机器人的驾驶员。而同时她又接到有五个人被探险部辞退的消息,如今在外不知从事着怎样的工作。对于第三次接触的状况暮卉一直耿耿于怀,她认为为了所谓“探索”和“自卫”便直接毁掉半个城市的行为跟侵略者别无二致。对于k76l,她一直怀着一颗柔软的心,希望与其和平相处,交流文化。而不是如此这般将文化强行掠夺而来。现在在路上来来往往运送着一些看不懂其上文字的石板便是第三次接触的最大收获。至少在林震指挥官看来是这样。他通过对那座村庄的轰炸成功找到了一座地下遗迹,并且通过这一座遗迹的线索和指引很快便发现了更多的遗迹。此后指挥官便把自己和一群从事k76l研究的学者们没日没夜地关在研究室里面,指挥迫不及待或者说他必须尽早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暮卉吱呀一声推开审讯室的铁门,这里杂乱而灰暗,只有几盏虚弱的白炽灯和一个通向外部的排气扇勉强维持着整个房间的能见度。暮卉推开门后听不见别的声音,满屋子都是钢勺跟陶瓷碗碰撞在一起的叮叮当当声还有猛兽一样的吞咽声。暮卉一看,那带回来的男人桌前已经叠起来八个大空碗了,第九碗正捧在他手里。看管的刘御见暮卉来了,便意识到换班的时间到了,昏暗的地方容易让人失去时间观念。他见暮卉一脸疑惑,自己便解释起来:
  “k76l的环境和地球差不多,至少是我们可以在那里生存的程度。所以我觉得相似的环境应该会孕育出相似的生命,我们摄取的东西他们应该也能摄取。”
  “也是,当初那的孩子还给了我一张饼。”暮卉回想起来。刘御拍了下暮卉的肩膀,如释重负般从审讯室走出,透过铁门的缝隙,外面运送和研究石板的白衣人员依旧熙熙攘攘。
  暮卉拉出椅子坐下,她没阻止那男人继续吃饭。她注意到那人身上的翻译器,于是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你有名字吗?叫什么?”
  “巴鲁”男人迅速地回答。糖类的大量补充使得他恢复了不少记忆。
  “那什么,袭击城市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暮卉思索良久,她始终觉得应当对k76l人道歉。来之前她了解到,在那场战斗收拾残局的时候,对方机甲的驾驶员不见了踪影,按理说对方机甲虽然败下阵来但尚且完整,不应该找不到驾驶员在哪。然而就在奇点一行人返回地球几天后,有几个地面部队的队员就被处罚了,他们被宇宙探险部开除,如今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不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巴鲁问道。
  “大概就是表示,对于先前的行为很愧疚的意思。”暮卉说道。
  “那说完可以使事态好转吗?”巴鲁又问道。
  “不能。”暮卉有些迟疑地回答,她像是在摸索巴鲁问题的“正确答案”一样,但毫无头绪。
  “那这种话完全没有意义啊。”巴鲁一语成谶,暮卉先是一愣,随后又没了话。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我干脆都告诉你吧。”巴鲁忽然打破了沉默开始直言:“我能记得的东西很少,你们如今口中的所谓k76l星球根本不是我印象里的星球。姑且认为我睡了很多年,天地巨变了吧。”
  “睡了很多年?”暮卉有些疑惑,她听不懂巴鲁到底在说些什么。
  “在我休眠以前,我们的星球还处于战争状态,科技发达的同时怪兽横行。而我是专门用来驾驶cod972的人造人,我诞生的目的,我战斗的目的就是铲除那些我认为有威胁的东西,以此来保护我的星球。”巴鲁说道,这时暮卉才意识过来撇开翻译器毫无波澜的电磁声音,巴鲁本身说话的音调也丝毫没有人情味。
  “可是你的星球已经......”暮卉从巴鲁的话中了解到目前的k76l与巴鲁生活的星球全然不是同一个。但他依旧在执行着早已经失去意义的任务。
  “我已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吗?”巴鲁问起暮卉。
  “你要去哪?”
  巴鲁不语。
  即使心怀愧疚,暮卉也明白她作为奇点队员的职责。她不能放走巴鲁,但是既然问完话,她便将巴鲁押进了距离审讯室不远的激光监狱中。
  直到入了夜,暮卉才从激光监狱离开。派了两位看守便要返回自己的房间。巴鲁见暮卉已走,便蜷缩在角落里。看似身上空无一物的他其实身体本身就是精妙的仪器。他的身体的人造人的身体,而四肢是极其精密的机械。他抬起胳膊,闭上眼睛,一条肉色完整的胳膊便裂开无数道缝隙。透过缝隙能窥见其中能源与电力发出的幽幽蓝光,又几下变形,胳膊中的机械便全部展开,发出咔哧咔哧的金属扭矩声。最后展开一道电子的屏幕,巴鲁用另一只手在电子屏幕上输入了什么,随后便关闭了电子屏。手臂也随后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他抬起头,透过狭小的铁窗望向天空。平流层的狂风卷走一大块蠕动的积云,露出隐藏在其背后那颗赤色的行星和遥远闪耀着的星空。
  “你们如今都在哪呢?结束休眠了吗?”巴鲁喃喃自语道。“我找不到我的故乡了,也找不到你们了。但是我还记得我的使命。地球和地球人是对于我们来说极其危险的存在,所以我要按照任务歼灭他们。”
  说罢,天空中闪过了几颗星星,朝着大地不同的方向落去......
  巴鲁满意地笑了笑,扶着墙依靠在监狱的角落里,他想要努力回想起曾经同伴们的名字。但是每每当他闭上眼睛,总会有一股愁绪涌上心头。他意识过来,即使到了现在,他仍找不回一段记忆,那段本该战斗后孤身一人漂流到地球的记忆。但如今已经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即使望不见故乡的影子,也要完成守卫故乡的使命。
  第二天,探险部立刻热闹起来。奇点作战室内几名播报员快速地播报出情况,冷静而快速的声音在短时间内层层叠加,一夜之间众人竟感到大难临头。在全世界的各个地区相继出现了同样配置的炸弹,三十米高的炸弹顶部一闪一闪的橘光和不时发出的滴滴声响表明它随时可能爆炸。奇点一行派出徐冬半,诸葛江树还有刘御实地查看。杨渊在作战室中负责指挥,江暮卉坐在维纳斯中待命,钱旅云在实验室中等待一切可能用到的资料和数据加紧开发拆除炸弹的装置。
  “这材质初步判断是外星的,我现在就把搜集到的数据发送给旅云!”徐冬半正立在炸弹之下,滴滴的声音仿佛像一根撞门柱,不断抨击着他的心脏。
  杨渊看着那炸弹漆黑的外壳,想起自己驾驶十字星的那场战斗。他顿时浑身殷出汗珠,双手开始不断发抖。他不是惧怕那战斗,而是当时火光冲天的场面使他再次想起自己的梦魇。但他现在坐在指挥的位置上,责任迫使他暂时放下那事。他冷静地指出尚待调查的地方以及提醒队员尽快协助人员疏散。
  刘御正挥舞着双臂组织人员疏散,人群大部分并没有那么慌张。这因为宇宙探险部暂且还未向外公布这东西正是颗来自地球外炸弹的事实。他忽地感觉自己脚下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后望向基地的方向,那里正沙尘滚滚。而其间,一个黑色的机器人正稳步行走着。
  “这是!”刘御惊呼!
  “K76L的!”杨渊见到影像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正是前不久与他驾驶的十字星在k76l上交战的敌对机器人,其名为cod972。
  关押巴鲁的狱房早已经破了个打洞。巴鲁身处cod972的驾驶室内,寻找着接受所有炸弹信号的绝佳位置,随后将其引爆。虽然威力不足以毁灭星球,但遍布全世界的炸弹毁灭人类绰绰有余。
  一条金黄色的光缆缠住了cod972的左臂,巴鲁向后看去,空中的维纳斯没有攻击他,而是依靠这条光缆拉扯着巴鲁的机甲,抑制了他的行动。cod972一挥左臂,金色光缆便应声而断。
  刘御紧张地望着战场,忽然他听到熟悉的破风声。群众与他抬头一看,正是德尔塔奥特曼!德尔塔凌驾于空中,随后蜷身一记飞踢正中cod972的脑袋。随着大地一声沉闷的巨响,德尔塔稳稳落地,对着cod972摆出双手放松的摔跤手一般的战斗姿势。
  “奥特曼?你是英雄,请你不要阻止我!”巴鲁说罢,并没有在意德尔塔刚刚的一记飞踢。转身继续走。江树有些不知所措,他可完全不认识这个家伙,随即他冲上前去,抱住前进的cod972。两条腿稳稳地踩在大地上,浑身发力,竟把cod972整个抱起,又重重摔在地上。暮卉始终在发射信号弹警告巴鲁,她通过维纳斯的扩音器劝说着:
  “你在为那时候人类的行径而恼怒吗?我理解你,可你快停手吧!纵使那时候犯下错误,其他人也还是无辜的啊!他们甚至不知情!”
  “人类骨子里都是一个模样!更何况守护故乡是我的使命!”cod972一下子如同恶鬼般站起,随后朝着维纳斯发射黄色的激光。德尔塔飞身而去挡下激光,背部扬起激烈的火花。
  “德尔塔...”驾驶室中的暮卉对着德尔塔的脸呢喃道。
  “为什么要帮人类,你不是我们的守护神吗!奥特曼!”巴鲁怒吼道,他仿佛看见了曾经胸甲还没有布满紫色裂痕的德尔塔奋不顾身拯救他们同胞的样子,如今却把臂弯留给了面前的敌人。他的怒火随着咆哮的子弹倾泻而出,德尔塔展开由四个紫色三角组成的屏障挡下。忽然,对同胞激烈的想念瞬间变成雪花屏一样的回忆。他在回忆中看不到画面,他思索不起来。但那画面一直攻击着他的大脑,使巴鲁痛苦无比。
  地面上,几个身着不同制服的人不顾探险部人员的阻拦终于赶到了这里。他们眼含热泪望着cod972漆黑的身段,他们只有五个人,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但是他们明白他们必须来,就像当初他们执行第三次接触的地面任务时下决心违反规定那样。
  “这不是那五个被辞退的...”杨渊见状说道。
  cod972一扭头,见到是人类便毫不吝啬自己的子弹。德尔塔挥手射出停滞光线,子弹纷纷停在了半空。见其已经要伤人,江树便攥紧了拳头。重重打在cod972的身上,巴鲁彻底被激怒,即使是曾经的巨神也不能阻挡他完成使命。巴鲁挥起左脚打出鞭腿,被德尔塔后退躲过。又挥动左拳,德尔塔抬起左臂肘部挡住,右手直拳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向巴鲁,cod972胸前瞬间闪耀起激烈的火花。
  “停手吧!别再激化矛盾了!”那五人中一位男子终于忍不住朝着德尔塔喊道。巴鲁一扭头,他才注意到这几人的面孔。一瞬间,他唯一残缺的回忆涌进了脑海,他并不是孤身一人漂泊至地球。在因为自己虚弱败给十字星以后,他的逃生仓因为弹射装置的异物卡塞而使他仅仅落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
  他的逃生仓被打开,迎面便是这五个熟悉的面孔。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收起了手里的枪。
  “别出声!”其中一人说道,而巴鲁根本听不懂。随后他们关上了逃生仓的盖子,很快,他感到浑身又是一阵失重的感觉,逃生仓推进器的轰鸣在他耳边响起,因为虚弱和上升的冲击力。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地球人...救了我......”cod972放下了武器,呆呆地立在大地上。
  “对不起...哦不,或许我现在说这话已经没用了吧。”暮卉听着维纳斯上带有的翻译器传来的翻译,眼神变得坚定。
  “不!不是的巴鲁!对不起这话是有意义的,或许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但这代表了发出这话的人想要改变未来的决心!放下仇恨吧...巴鲁......”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继续呆在这了。”说罢巴鲁抬手便挥手了所有的炸弹,他们变成一个个光粒子收藏在cod972的后备箱中。“我会去宇宙,寻找我的故乡,在你们有危难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地球人救了我,还给我吃了很不错的蛋炒饭。”说罢,cod972的引擎再次启动,漆黑的机器人喷射着火焰,很快便消失在了蓝天下......
  “故乡?真是可怜人”远处,那团如同火焰般燃烧的黑雾再次升腾而起。他满意地笑笑,自己真是看了一场不错的大戏。
  “记得我毁灭k76l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千万年前的事情了吧。唉,过去的实在太久了。这个蠢家伙明明自己的故乡就在脑袋顶上怎么就不敢认呢?算了,换我我也认不出来了吧。”那黑雾笑着,转头望向宇宙探险部远东基地。
  “不知道你觉得我带给你的礼物如何呢?亲爱的林震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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