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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人
与马
行走的脚步声
闭眼，睁眼
这是灰尘滚滚的街市
在如此地带静静盘坐许久，不难有一种自己已经轮回转世过的错觉
你与对面的商队护卫对视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敌意和轻蔑
他的无害，他的踱步，他的擦肩而过，没有杀意反而令你不满
骑士就这样在这里静坐了三天
他看到灯火明灭了三次
一个就近倒货的商队的往返路程
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沙漠般，顿然消逝
他记得起他所成长的家园
绿意盎然，鸟语花香，他有数个男伴女伴，可未想起家庭面貌，这全然美好的自然，令他觉得有些毫无理由，恐怖阴森
在这里逗留的三个夜晚，他一直思考着一个恶兆
高大如巨石的混沌骑士拿着火炬和大锤，如驱赶牲畜一样屠杀村民，面对大城，他的头颅直冲入城墙，城墙破碎，众人来不及惊慌得大叫，就被屠戮
他怀着心中念想的美好家园，和最近思考的恶兆，打算前往这处沙漠小镇的神社盘问，因为自己所思的预兆，不是僧侣们所思索的，他不知道骑士的思索是否如神的传达者一般灵敏，但记忆薄寡的他，对这稀少而明晰强烈的念头感到不安
他纵然起立，正是傍晚，他拿掉头盔，风姿绰约一少年
远行的路是持续的，因为一直在远行
即便在旅馆内休憩，也是远行的一部分
因为没有家园，且又寻找家园
所以骑士一直在远行
他孤独地上马，周遭的景物就是黄沙星月，再无其他
若把所有实在的物都算在内，整个行星的空气，那个风，以及那个风里杂夹着的沙砾
呼吸，耳旁的噪音，马和人的心跳
神社如白色的方块随意插进沙土里
骑士俏皮地一笑
慢步走进去，他忘记了下马，引来门口祭祀的不满——
“您好，贡物可以直接在大厅提交，而且来早了两天，我的朋友。”
“我在此不是为了提交你们所谓的贡物的，我是外来者，也从无信仰，若说我有，则应该来自我的启始之地，在这里的神，名字与我听说的不同。”
并未惹来可想到的愤怒，祭祀平静地说：“来见大主教。”
骑士也未下马，前方的祭祀身着宽大的白色袍子，像是他的仆人
可白色袍子对此不太敏感，前方百个柱子后，大主教的宝座入
“我可未曾听说。”
“我也算是不速之客。”
“慢慢道来，不过我们不给异教徒提供餐食。”
“无妨，我不知是如何，一股预感冲入脑海，庞大的混沌军团，他的首领骑着两倍大于我身下的马，前来屠戮我们部分村庄，包括阿迪尔镇，也就是这里，以及南方诸国的每一个城池，包括东南方高峰上的贵族城市阿卡，以及西北的诺坎，中原的诸国也将被殃及。”
“何时何日？”
“未知。”
主教大笑
“我未有如你这般痴人说梦的本事，不然邻城的教区可能要归我管辖。”
“没事，我仅此一见，也用来验证自己的预感，若是主教未有如此疯狂之疑虑，则我就告辞，但我誓必去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你说的灾难根本就是胡扯。”
“我未知此，可此并非从未来过，昨天我想起动乱，南方怖族入侵的消息便隔耳传来。”
“动乱不少有，你知道的。”
“所有的百姓虽然看似安居乐业，可商奸政险，市不安落，人们默默认得，就仿佛和这个丑陋疯狂的老东西相处为安似的。”
“在我看来，也是如此。”主教一手撑起下巴，显得漫不经心。
“你身为宗教宗主之一，有精神权力，可未想过改善？”
“我的前任几代也都做过，效果总不明显，要不是太爷爷被政治陷害，我们星教肯定依然辐射东方诸国。”
“说来如此？何尝不是因为不知道来由，即便世间如此，有锐利的洞见的人，总能找到方法，您的宗教可否都是热爱知识和思想的人？”
“不全是，大多数为了消遣，你可知道，大蒜除了驱魔以外还可以吃的用途？”主教轻笑。
“真正的知识，我从未见过真正的知识，我旅途数年间，在每个国家待过，首都和边陲只不过是繁荣度和秩序程度的区别，可未曾发现任何远见着实，未能命名繁星，未能有效传播在一国可广泛实施的农业技术，采矿设备！”
“我明白你的疑惑，所以正因为我很明白，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根结，何况，这个问题解决不解决，我坐在这里。”主教调皮地拍拍宝座，“才是关键。”
“我代行神职，就得让人们相信，好像有个神可以救他们。”
骑士沉默
“所有的国家，包括无神国，也有类似形式的东西吧，所以我没什么担忧，以及焦虑的，这里不提供异教徒的茶水饭菜，你说累了吗？”
“我早已不知如何说起，又明白说了也没用。”
骑士回马便行出方盒子神殿，深夜里，竟然有祭祀玩忽职守忘记点燃门口的篝火，骑士仰望星空，叹气，往更东方行走
留下的流言蜚语，是有人想借助神职证实白日梦的真实性，好比把现实世界认定为小说世界并以此为前提行动一样可笑，虽然这里绝大多数人，一生也没看过一本小说
骑士在这里的首府召集了几位同伴，他们说愿意相信骑士寻找他所说的，含义模糊的答案，但大多数人可能就是闲的没事干，但骑士也认为多些人手和头脑都是好事
萨娅
是布商的女儿，样貌秀丽，有不少当地男人追求，但觉得当地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在街上遇到一个英姿飒爽的骑士在和一群男女论事，便也凑了进去
面前的三位男性一看就从事着不同类型和不同阶层的职业，其他一位女性，身着精致的墨绿色长裙，戴着一顶魔法之帽，眼镜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文静之气
“西方大国斯湃切亚，阴谋雇佣巫术骑士，对邻国兼老对手特雷亚王国进行清扫的同时，不打算顾及周围村落。”
高个子绅士的言语充满自信
“在古老的最高峰阿泰山脉附近，有一处神祇，那里躺着世界上唯一的秘密，除了特效酒，和让鸡生蛋最快的秘方。”
猥琐的酒汉说着似乎不符合身份特征的胡话
“听说中原古国阿凡贝的边陲小镇，还残留着男女混浴的习俗。”
文弱的青年颤颤巍巍地瞥着骑士说道
而精致文静的魔法少女，则是出声笑了
在眼看周围人投来异样目光时
她说：“大家说的真的好让我期待我们的旅途呢。”
“让我加入，你们要去哪里？”萨娅插进去
骑士蓦然回首，发现新成员的时候是高兴的，之前几位成员，说的非常有形，可能多少都是想寻找不一样生活的借口，他们根本没什么使命感
当然骑士也认同自己的莫名其妙，所以一群游手好闲之男女，跟随有着莫名其妙使命的骑士，便也适当
“斯湃切亚。”
“阿泰山”
“混浴”
三个不同的答案是个模糊不清的噪杂嗓音，齐声发出把协调感当人质的声音
“我们先去斯湃切亚，再去阿泰山，关于那个小镇，我们也可以带你过去，前提是你们跟随我，各出己力，不自私不捣乱秩序，接受我的保护，人命关头，优先考虑自己即可。怎么样？我们去寻找最迷惑的东西，这本只是存在于我个人的脑海里，但是你们知道你们周围的世界是多么无聊乏味，混乱动荡的时候，也会觉得这种模糊反而是清晰了，向我发誓，我就带你们即刻出发。”
萨娅激动得尖叫起来，虽然骑士没有正眼邀请她，但她感受到骑士并不是在对什么特定的人说话，当然那些特定的成员们，也都是在自说自话，旅途的目的，如骑士所言，模糊又清晰，也可以说是似是而非，颠倒黑白，不知所言，站不住脚的东西，但是萨娅就是觉得非常兴奋，因为她已经厌倦了三年的学徒时光，以及三年里不同名字的男人用同一朵花向她求爱的事情
他们各自买了酒水面包，可直接食用的腌菜和果干，很多水和一架马车，以及附送的一名纤夫
其实除却骑士外，最令人感到安心的还是纤夫和蔼可亲的老脸，能让全行星的孩子到青壮年想起他们小时候记忆里的爷爷
旅途是刺激而不安的，也是充满探险过程和奇妙景色的
先是令他们震惊的是，本以为要在西北部经过的一个边关不存在
以及大城市卡西亚奥斯的人口是他们认为的十分之一
还有卡西亚奥斯北部并非河谷平原而是山丘地带
以及传言的奥古斯特图书馆却是一处高达百米的方尖碑
在方尖碑，骑士命令众人逗留休息
骑士并没有给他们多少福利，和丰富的演说和精彩的讲解，因为首先他自己也迷惑，仅仅过去两年这里的变化却如此之巨大
但好处则是，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维持沉默寡言的形象，被完全陌生和颠倒常识的实地景色震撼的人们，就不得不从内心里对他产生崇敬了
方尖碑的周遭没有村落，而最近应该是方尖碑管辖地的城镇，由于这里的迷雾，而一直认为这里”不存在“
由于bug理论的开创者卡尔奥斯特先生在教堂的演讲和理论创作，这个小镇成为少数教育发达的地区，发达程度高于南方沃国勘帕斯的首都也可以说包括皇宫在内的情况，虽然比不上传说中中原的情况，但也非常难得了，也拜此功劳，迷雾以内被称作世界的bug，就像无法实现无限延展的游戏世界一样（传统的跳圈圈游戏有而只有六个圈，在其他更多圈里你无法获胜），那处地带是禁忌触碰的。
这引起了那里一代人的恐慌和世世代代的安宁
以及传言这里有座大图书馆耸立，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绅士，酒汉，青年，两个女孩都震撼了。
魔法又文静的少女被询问是否知悉这个方尖碑的来由，她说完全不知情
而萨娅表示自己很恐慌，虽然景物的美好令人惊叹，但是违反常识的现实令她焦虑
骑士提议一起去调查方尖碑，大家都同意了
所以绅士开始了自己的诗歌创作，酒汉打开了陈年的老酒，说是因为这个景色比之前遇到的景色震撼十倍的，所以值得一喝，青年则是迎合两人，魔法少女开始了手舞足蹈的仪式
骑士和萨娅，抛开百米外的众人，萨娅为骑士的莫名其妙所心动
真的，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不是说动情难以来由的感觉，而是说他的莫名其妙，令她莫名其妙地心动了
她开始意识到，旅途的所见并非骑士的刻意安排，而是至少最近它们本来如此，各在各的地方
方尖碑是青色的，走进并抬头仰望，天空是一汪黑洞，没有天日的景象，周围萦绕着白雾，也就是令邻居小镇教育业大发的视线阻隔物，围着方尖碑画了个直径几公里的地方
这地方倒是绿树成荫，百草丰茂，花果香时而飘来，仿佛是来自云雾本身的气味
骑士刚刚绕了方尖碑一圈，摸了几下它的底部磨砂质感，如一单调的墙面
便回头
说这里没什么好调查的
“我们这就调查完了吗？你知道什么吗？”“我问了我们之中最神秘的女人，可她不知道，我想这里的知识，只有那极少数掌握世界真实知识的人知道，我们得找到他们，这也是我们现在距离答案的第一个线索。”
萨娅故作姿态地夸赞骑士聪明
可骑士回应聪明的头脑却和你们一样一无所知
萨娅明白，这是第一次突破本土老人们似是而非的议论，这个世界在围绕它的流言蜚语中第一次显现了形状，而萨娅第一次对这种恐怖而又新鲜的形状感有了一丁点自觉
正如这位骑士一样，她比其他那些原地自娱自乐调查的人没有多知道半点信息，顶多是知道这个方尖碑摸起来的触感
没什么新奇的，这是第一次让她对旅程感到一丝厌倦
骑士和他的团队
穿越了一千公里，所到之处，四处安放的混乱都自圆其说，人们相信他们是他们自己的样子，除了风俗习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东方和中原交界的国家，似乎更擅长除虫和治理瘟疫，而这种技术却没有传播到东方沙国，他们的贸易往来是各地的特色酒，菜谱，以及本地特产农作物
比较有意思的是，关于菜谱贸易，曾有一个叫本道本笃的人，自己撰写伪造民间特色菜谱，并导致菜谱的价格极其不稳定的情况，被发觉后，这个人没有被官府拘捕，而是被供作圣人，是他让大家的餐桌丰富了起来，这远比菜谱贸易要来得快得多，今后的菜谱贸易反而就此萎缩，追究他责任的人也没心情追究了，只不过后来，那位圣人死后，对食物之间相生相克了解不足的人传出的菜谱，导致了当地大城市的集体食物中毒，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骑士在旅途中遇到了四名知识分子，一位表示坚持不会跟随外来可疑者，他愿意分享知识，但是不会去找什么不可知且又模糊的什么答案，更是对骑士所说的预言表示愤怒，他骂道东方的神棍也不会相信你的所言，骑士说你说的对，他更愤怒了，跺脚的时候骨折了一根脚趾，骑士无奈道你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啊，知识分子很是生气，更不愿意跟从他了
而其中跟随了他的三位真正的知识分子，骑士表示非常感谢，知识分子还承诺知晓所寻找的答案后，不会参与争夺原创者地位
在与他们的对话中，骑士一行人很是震惊
他们诉说了自己途中遇到的震惊事件和违反地理知识的地理现实，知识分子却麻烦得说道，这本来就是这样啊
在他们保有的地理著作中，世界地图展现的正是被他们的眼睛实证过的东西，骑士也贡献了一些自己的意见，这让知识分子们很高兴
知识分子阐述了关于这个世界如禁忌般的真理：
这个世界简直就像马桶里的水一样
如果你不曾认识马桶的概念，那请参考你家旱厕多年未清理的模样，尤其是那种空巢老人去世后，他家旱厕由于地理位置优渥，而没有停止使用却少有清理的那种
人类，是愚蠢的种族，整体除了睡觉，开酒会和闹事，不会干别的事情，这也包括了大部分的行政长官和国王
世界曾是祥和美满的，至少在七千八百年前是如此，那时候有神灵，或学术上说，更强大却难以认知且不愿屈尊给人类的某个存在，在支持或说间接支持着人类
没有他们支持的人类，早已经退化到现在这般境地
他们同时解释说，关于为什么真正的知识没有得到传播，贸易和行政如此混乱的原因来自于一段历史
三百年前人类在大规模战争后掀起了一场几乎全球化的知识收集和文艺复兴运动，力在搜集古代遗失掉的知识文化，加以升华，为其所用
大国小国开了大会，还成立了联合政府，这个政府至今没有委任任何一个实人做首脑
而在最重要的文化知识交流大会上，在各国都在总结自己国家的丰富劳动生产经验时，一个来自知道其名称（在他身前的立牌上写着）但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和社会形态的小城市的大知识分子首脑
谦逊地宣布了他所知道的最重要的知识是：人类，你们，在座的各位其实都愚蠢无比，在学术定义上，是并非由于智力低下和残疾，而非常愚蠢的
然后会议发生了人声爆炸，那位知识分子首脑被轰了出去
但会议的氛围并未因此而改善，而是真的吵了起来，争论哪个国家的国民更加愚蠢，或说才是真正愚蠢的，加剧到文化歧视——包括面包应该横着从中心吃还是斜着先啃掉所有的皮，还是说竖着吃，而且具体哪一头开始，需要遵循家里最年长人士的意见，这些习俗之间的争执、谩骂中伤和诽谤并以军事大国斯湃切亚的首脑受伤告终，大家都不敢让事情继续下去，怕找来铁蹄的灾祸，于是草草总结了，行星地理人文大百科，便就此散会了，会议总结出的知识，部分深入了那一代人的脑中
而那位口出狂言的首脑，正是几乎所有真正知识分子的精神领袖，他们的求真务实精神都是被他所鼓励的
也因此，你们才可以看到记载如此详尽、尽可能精确的地理人文报告
而关于知识为何难以真正流通和传播，他们举了几个生动的例子阐述了人们更加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证实过的传言，换个好说的句式是人们更加相信自己相信的传言而不是经过证实的传言，因为经过证实本来就难以相信
骑士回礼为他们诉说了菜谱圣人的奇事，知识分子们很高兴，并大大方方地表示会记载在大百科全书中去并写上他为原创者的最权威阐明
而为了更多的知识，为了更权威和锐利的头脑，顺便告知如果不被大图书馆长亲笔签名的原创声明是无效的
骑士虽然不是很在乎，但本质目的还是不变，也很高兴的让他们三个带路
期间，在中原小国阿特拉，一个民风淳朴但是流言繁荣不可尽信的国家，他们听说东方的一些国家惨遭不明怖族侵袭并被全部屠杀的消息
骑士抱着刚学来的严谨态度，表示很可能是预兆实现了，但不能说明那个根本的答案是什么
而怖族的情况，知识分子们只说就如妖魔鬼怪一样，时而是村头闹戏，时而是真才实货的魔鬼侵袭这颗行星上的人类
而传言中的怖族是否是健硕骑兵的样子骑士还没有真眼见过
在小国舒适的旅馆休息的时候，青年说我的见识已经足够，这里距离传说中的小镇不到百里，他自己拿着途中的所得买了马车并雇佣纤夫走了，不太可靠的是那个纤夫也是个像模像样的年轻人
骑士总之会祝他好运，旅途中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也让他感到心安，没有伦理的麻烦和见同伴去世的悲哀
萨娅在各个城市中购买了各式各样的消费品，其中也包括几份不明菜谱，上面写着大地理书上不存在的小镇名，还有一份特效酒的配方，她打算今后回到故土时，卖个好价钱
“萨娅，你也不相信那些个传言？”
“当然，人们的嘴巴太过轻浮，星步兵团和国王炮兵部队不是浪得虚名的，但是为何把敌人扬传为怖族？岂不是煞了我军的威风，不存在的敌人当然也有，那肯定是有来由的，来自人多产放荡的闲心！”
“很是抱歉，让你远离故土跟随与我，国家存亡还不曾可知，途中见闻荒谬可笑，可取一时之乐趣，难保常年之欢心，反而我认为这尤其对于你们这些人，是一种不好的忧愁。”
“不怕，我对您倾慕已久，不妨这些，何况真要是有不可抵挡的怖族来屠戮，我国也未有还手之力吧。”
“隔壁房间的玲，老是很神秘的样子，虽然文静但也是个游手好闲的样子，但是华丽精致的衣服不可能毫无由来，我见过所有国家的国民和贵族，他们不曾有如此的服饰，也许她真的和所谓的魔法世界有一渠相通，我待会儿必得好好问问。”
“啊啦，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吸引力呢？不如我这样的市井姑娘，虽然爱好俗得发腻，但你也知道我就是爱玩，爱新鲜事物，这种故作美好，故作男人心目中样子的女人，是最女人，而又背叛女人的。”
“啊，我只说想搞清楚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衷么？“
“寻找那个答案。“
”是的。”
“我终于觉得，是没有什么答案的，说是预言，那就是预言的答案，可预言的答案在未来里，或说可能性里，如果预言是真实的某种预感，那么现实中牺牲的人早已连同答案和命失去，我们在寻找什么呢？真正的怖族来到，你我又有什么威力呢？哦，我可能是个累赘，骑士，您的力量，在众多骑士面前又有什么威力呢？何况那些是不可沟通者，邪力加持者呢？我们不如就找个好地方过个生活，那个绅士，自己是沙国贵族后裔，如今也借此借口游走放荡，自作多情地写诗，而游手好闲的和小姑娘一样爱玩，没有任何担当，他们根本也没什么想找的，只是厌倦了生活罢了，我与你这见春草到夏花的时间，从热带到过寒带又回到了温带，你我的感情，难不成不是一个答案，只不过谁也，谁也不想问那个问题。”
骑士沉默
“你，愿意爱我？”
“是的，姑娘，你淳朴天真的样子很是可人，你的爱好虽然自诩俗腻，可在我这个无知男人的眼中其实大为有趣，我看着你的物品，想象着我如果是你姑娘就好了，可以如此天真的爱你的包，你的鞋，你的画。”
骑士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但是，我这一生没什么记忆，除了记得自己是个无附属的骑士，只知道这世界上是有乐园的，它来自过去也罢，来自现在你所说的真爱也罢，来自未来的某种真相也罢，来自他者的神或人们自己也罢，我都很明白我的问题是什么，所以才寻找答案，我的问题是如此的清晰，但我的答案就如花花公子的托词，如此模糊，迷人，可恨，难寻。”
继续道：“我曾问过神祇，问过神棍，问过知识分子，答案与之切角而过，但不难想象全貌多么庞大精确，哄人，吓人，可我正面对着，几位追随者，获得的经历和乐趣，攀谈和酒会的玩笑，获得的贵人和知识，都是在一步一步向着答案迈进着，这何故妨碍了真情的进展呢？你我的问题，何故能包含在我一己之见的答案里，而不是另一个？”
“啊！多么精妙绝伦啊，您的聪慧，不亚于我们隔壁的三个书呆子。”
“小声点儿，何况我觉得我不如他们。”
“你错了，真的，我的心上人，你错了，他们只是可以熟记罢了，你能忘却好多往事，却能想起预言，却能做这些伟大的事情，你的步伐对我们是无来由的，我们无所谓它，但却又真的依赖它，如我们两的答案一样，我们会追随也许真的是因为闲心和愚蠢，但你的心中，是如此的明晰，我甚至也不曾想象过，甚至你的承诺我已经早就当作是甜言蜜语，那找到答案的甜言蜜语让我们跟随了，但是现在我似乎明白，你并不真的在打着幌子，否则也不会这样尽心尽职，把男人们照料得和女人们一样好。”
“好的，姑娘，明白我心想的就好，关于魔法，也许和那些知识分子的情况一样，被牢固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也是为你们的行程负责吧。”
“好吧。”
就此而去，骑士出门，敲开隔壁少女的房门
“欢迎，真是罕见的事情。”
“这趟旅程可还好？”
“啊，挺好的。”
骑士感觉对方温文尔雅，自己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路途上的你偶尔行使的那些个仪式，是不是真的和魔法有一渠之通？”
“仪式，我们每个人都在做仪式，你说的是什么？”
骑士笨拙地模仿起来
“啊，你所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也期望人们都过得幸福吗？”
“额，这应该不是。”
“我做这个动作，是这样想的。”
骑士思考了些会儿，期间女孩的眼光如风中的花蕾般摆动，她坐姿端庄，却也有些生硬
“啊，真好，你觉得实现了吗？”
“我不知道。”
“这样啊，你说每个人都在做仪式，是什么意思呢？”
“仪式是无用的，但不妨碍我做，而你们做的那些事情，之于你们的目标，有多少是有用的，可又不肯停下，就是这样。”
“魔法，魔法的本质是如此吗？”
“我正是因为没用，才被师傅逐出师门的。”
“好吧。”
“因为魔法都是搞破坏的，或是治疗伤口，但是我只希望世间换个样子。”
“我也是。”
“不过呢，我想，希不希望世间变好，和魔力强弱还是没关系的。”少女低头，显得有些柔弱。
“不要太伤心，魔法都是搞破坏的。”
“还有治疗伤口。”少女的眼睛直瞪瞪地看他
“嗯，也就是说，魔法是存在的吧？”
“是的呢。”
骑士思索了一下，魔法，如同知识竟然如隐者般栖息，世间也罕见魔法露面
“我想你们魔法师，必然比普通人更了解怖族吧？”
“可是，我还不是魔法师，师傅也没开始教我这些呢。”
“这样啊，你还记得师傅在哪里，魔法师们，他们在哪里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师傅他们，是游荡在世间的。”
少女灵机一动，靠向骑士，并微笑着质问起来：“你现在，在寻找知识？”
“对。”
“在我看来，那些东西是无用的东西。”
“知识很无用吗？我目前的经验看来是相反，它很有用。”
“我说的是那些东西，不是知识。”
“是说，那三个知识分子吗？”
“没有，我不是毒舌啦，我是说，你现在追寻的东西，只是信息，也可以说知识是信息，但是，魔法呢，仪式呢，这些行为的理论，也是知识，虽然我未能有机会触及，但涉及关于某种对象的理论的，比知识有用。”
“好像，有道理。”
“你们觉得那些人们愚蠢不是吗？整体都是混乱的，花天酒地的多，而且对世界的认知，全都是错误的。”
“是的，有些悲哀。”
“我没觉得，因为正确的东西，和错误的东西，或说信息，是没什么区别的，比如说他记错了传统酿酒法，酿造出别样味道的啤酒，可下一代会认为那是正确的传统啤酒，而记录真正的传统有何必要呢？如果啤酒不是不能喝，传播假菜谱的人被封圣，也许人们就是在追求有趣，餐桌丰富的本质目的达到了，就足够了，不需要卷心菜非得怎么吃的争论。”
“我看出来你的一点意思，是这个世界缺乏系统和理论。”
“是的，所以说，人们的传统，正确的传统必要被归为知识，错误的传统必要被祛除吗？人们的传统，不就是一些仪式吗？结果会很有反馈感，但仪式本身才是最核心的，国家军队的纪律，形式的刻板化一，不就是一种暂时无用，但战时可用的东西吗？”
“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需要找到大图书馆管理者。”
“他们自封知识的管理者，也没能力和心态去教化民众，他们真的那么愚蠢吗？还是说教化者自己的问题？方尖碑不存在，菜谱圣人的公众认可，虽然可能造成灾祸，可那种偶然性，在这样的社会下，和瘟疫的偶然性也没有区别呀。”
“你说到了，不过，对于我的答案来说，我只能摸黑探索，我也不是真的信赖了什么人的。”
“那就好，嘻嘻。”
骑士的心顿时一股暖流，而且伴随着大脑和全身神经的愉悦感，这就是交流思想的结果。
希望大图书管管理员，是个思想过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