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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幕上,正照出被云脉缭绕的新月。周遭则有满天闪烁的星辰,若是凝神望去,还可以望见月球上坑坑洼洼的表面,却怎么也无法窥见自己那个再也回不去了的故乡。
“真的是好远哪……”如此低喃,戴蒙斯眯眼望着在高楼空隙间若隐若现的月亮。
‘你说什么?’无视于隔着无线电反问的夏尔,戴蒙斯让握到的操纵盘感触慢慢渗进手掌。主发电机的律动传达到指尖,在仍然活着的古娜将呼吸传进体内之前就好像他之前的驾驶员一样,戴蒙斯踩下煞停踏板,让机体停住了脚步。
在十年前的红龙阵营随着总帅的战死而解体,接下来就是对于红龙阵营的大清洗,虽然白龙因为某些原因叫停了一系列的清算活动,但是自己这些人就只能逐步化为货真价实的亡灵了。
“原本也是可以有个轰轰烈烈的结局哪。”从苦涩的胸口中挤出心声,戴蒙斯将苦笑着的脸背向驾驶舱。
“先是有后花园行动,再加上最后的红树滩之战。明明就有这么多机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都没能赶得上送死。在降落作战时,我那个时候还是个流鼻涕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个有模有样的战士啰。也难怪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变老了……”
戴蒙斯和夏尔加上两名警备队的驾驶员驾驶着机体行走在大街上,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战场,敌人的后备部队集结在这里准备突破他们的防线,但是一个多小时之后,阵线前面的敌机莫名其妙的的撤退了,在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当几人从掩体里面出来,向前探索的时候,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地狱一般的场景。
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盖雷尔的机体残骸,四周的建筑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弹孔,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燃烧的烟雾和一股烤焦了的肉的味道,夏尔尽量不去联想自己几天前吃的烤肉的味道,但是胃里面还是在不停的翻涌。
“是援军吗?”
一名警备队的驾驶员小心翼翼的问到,这里几乎一个半的中队的盖雷尔全军覆灭,很难不让人想到是其他地方的友军前来增援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
戴蒙斯指着地面上的大洞说道。
“机体是事先就藏在这个地下车库里面的,然后它落在了这栋楼上面,利用勾爪一类的东西减缓自己机体下落的速度,欺骗对面的电脑,然后一口气拉进距离,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战术了吧。”
“你的意思是只用了一台机体就灭了一个半的中队吗?”
“不可能吗?”
“除非是像红龙那种超级ACE一样的驾驶员,不然绝不可能。”
“如果我说就是那种超级ACE呢?”
听着二人的谈话,夏尔的内心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联通了后方医院的通讯线路,询问现在瞳的状况,结果医院的负责人说话结结巴巴的,讲了半天都没有说清楚,最后夏尔是以快要吼出来的声音要求对方直接告诉他,瞳现在的情况。
“瑟汀小姐……不不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两具尸体和瑟汀小姐的衣物……”
夏尔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死死的捏住了一样,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整个人一时之间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呼叫信号响起,警备队的驾驶员叫道‘夏尔少爷!接收暗号中。是从左边那一台通信车上面传来的’的声音传来时,夏尔都准备回到医院亲自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敌人的通讯车吗?是不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在犹豫了一小会之后,夏尔还是按下了按下通讯钮。他的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如果瞳是被对面的人给抓走的话,自己还有机会可以白塔给救出来,一面后悔白己因为这个消息就开始手忙脚乱,另一方面他隔着显示屏幕望向戴蒙斯的古娜,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起去参加救援活动。
‘不,不对。这个是……’如此低喃之后,戴蒙斯倒抽一口气的动静隔着无线电清楚传来。
‘这是红龙军的暗号。这个是第二次巴比伦突击战作战时使用的编码!’
戴蒙斯一瞬间停止的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蹦跳起来。他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机,将耳朵凑了上去。类似古早摩尔斯电码的声音,正透过鼓膜摇荡他老旧的脑区记忆。在十年前,这一些曾经牢记于脑袋里头的密码。当时的自己曾与机械人偶一起被装进降落用胶囊,直到从高空落下给对方带来死亡之前,都一直听着那样的声响。在恐惧和兴奋之中规则地响着,这是只有当时才听得见的声音,也是战场上的旋律。
“不……要管我……快点……安克夏先生有危险……身边……机械堡垒……靠近……小心。”
无意识地在判读时说出口,这句话的字音又让夏尔的心跳再度加速。同时间,近似野兽的咆哮的声响由上空经过,众人隔着林立的高楼望向天空。新月正照下细而锐利的光芒,在月光
之下,一个拖着喷射烟的巨兽横越而过。那是毁灭城市真正的元凶,巨大的机械堡垒,现在的它像是接收到什么命令一样调转方向,朝着城市的另一头前进。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警备队成员发出迷惑的声音。戴蒙斯几乎是反射性地命令“封锁无线电。保持待命”后,夏尔持续望着街边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信号的通信车,其实从一开始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他就可能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可以说在这一次袭击发生之前,他就有一种预感,自己的这一名贴身女仆瞳.瑟汀不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红龙贵族的遗孤。
“小少爷,等一下你跟我一起走,我估计知道你的那个小女仆跑到哪里去了,同时我也会把我
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望着戴蒙斯机体的身影,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夏尔的驾驶舱内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