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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敬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感觉到肖云梦说了一句“有情况”，自己就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情况……哪里有情况？”
钱敬学看向周围，看到挡风玻璃以外一片漆黑，没有月亮，只有几点细沙般的星星在上方的黑暗中闪烁。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看向正在操控汽车的肖云梦，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事件的严重性。
肖云梦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后视镜。钱敬学从后视镜里看到，在自己所乘坐的黑色轿车后面紧紧跟着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蓝色面包车。
“那是……”
“做好准备。”
钱敬学把手伸进大衣衣袋里，摸到了左轮手枪冰凉的枪柄，以及两个装弹器。加上弹仓里原本就有的子弹，总共有18发。其中六发是他特别领的的达姆弹，弹头上有裂槽，击中人体后便会碎裂，通过舍弃穿透力获得对软目标更强的杀伤力。
虽然他拿着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烦躁，还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自己怕不怕死，但他一定讨厌等死。
突然，后视镜中的蓝色面包车影像急剧变大，接着伴随着撞击声，钱敬学就感到一阵加速，把他的身体压在了靠背上。他立刻意识到，战斗开始了。
“抓紧！”肖云梦猛打方向盘，轿车就在她的操控下开始横向变道。通过后视镜，钱敬学看见那辆蓝色的面包车也在变道，紧紧地跟着轿车，就像一节连在轿车尾部的车厢。
“砰！”
一直专注于后方的钱敬学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出现在身前。接着轿车突然横向摇晃了好几下。他抬起头，惊讶地看到驾驶位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只羽毛残缺的乌鸦。
两个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又一次撞击来了，轿车出现了短暂的失控，好在肖云梦反应及时，轿车才没有彻底失控。
也就在肖云梦重新控制轿车的空档里，钱敬学的第六感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使他下意识地低下头。
“砰！砰！”
钱敬学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巨大的爆响，同时，他也听到旁边的肖云梦闷哼了一声。钱敬学看过去，看见她皱着眉头，右肩米色的大衣出现了一块暗红色的血迹，而且还在扩大。
“你没事吧？”钱敬学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对肖云梦说。
肖云梦咬着牙摇摇头。“不用担心，我能自愈，你保护好自己。”
钱敬学无法看到身后的敌人，他只能约摸着向驾驶位开枪，但连续几枪过去，弹仓都打空了，蓝色面包车的撞击依然没有停止。他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有什么东西能抵挡子弹的攻击。
在钱敬学趴在座椅给手枪装弹的时候，面包车轻轻转了一下，来到了轿车的左后方，然后突然加速。轿车在它的挤压下，不由自主地向公路边缘滑去，接着车头撞在护栏上，在公路上旋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
钱敬学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举起枪，对着面包车车头开火。他这次放弃了攻击驾驶位，而是换上达姆弹，朝发动机的方向开枪。这果然有效，几枪过去，那辆蓝色面包车引擎就被金属碎片打坏，冒出越来越浓的黑烟，在远光灯的映照下极为醒目，车速也在减慢直至被彻底甩开。
看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蓝色车影，钱敬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回过头，转向肖云梦。
“是谁，那些人？”他看向肖云梦，试图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信息。
“咳……咳……不知道。”肖云梦咳嗽着摇摇头，她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当钱敬学看过去时，发现她身上还有三四处暗红色的血斑，应该是战斗中被子弹击中了。
“你真的……没事吗？”钱敬学担忧地问她。他知道肖云梦的异能是自愈，但他也知道自愈的能力是有限度的，对身体的能量消耗很大。
“你先报告上边……我……没事的……”肖云梦说着，头就不由自主地歪过去，好在钱敬学及时抓住方向盘，轿车才没有失控。他坐在副驾驶上，以一个很难受的姿势操控轿车靠近路边，并叫她慢慢减速停下。
“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开。”钱敬学一边下车一边说。走下来时，他明显地感觉到空气已经不那么寒冷。
他走到驾驶位边上，打开车门，伸手扶着她虚弱的身体离开驾驶位。在扶着她时，钱敬学感到自己碰到了她的肩膀，尽管穿着厚厚的大衣，他仍然感觉到了她硬硬的肩胛骨。
钱敬学扶着她坐到副驾驶，自己坐到驾驶位。轿车在他的操控下开始行驶。
“我们去哪里？”他看向前方，那里仍然一片漆黑，但钱敬学知道，太阳即将升起。
肖云梦找出手机，发出一则袭击报告，然后调出导航，递给钱敬学。
“去元城市，和一个正规小队，执行一次真正的任务。”她轻轻地说。
……
在距离他们已经很远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蓝色面包车停在路边。它的挡风玻璃碎裂了好几处，引擎盖上也有几处弹孔，正在冒着黑烟。
“你这笨蛋，为什么不把发动机装上防弹板！”坐在副驾驶的怀特知道任务无望，忍不住骂了一句。
驾驶位上的布莱克没有回击，他一挥手，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黑色圆形，甚至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下，它也是极为突兀。因为那是一个黑洞。
黑洞里面掉出了几枚古铜色的弹头，还有一枚长相极为怪异，几根裂槽使弹头表面分裂呈触手状，如同一只被捏合起来的章鱼。
“这是达姆弹，”布莱克接住弹头，他的声音如同岩石一样冷硬，“如果打中人必死无疑。”
“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怀特踢了一脚控制台，“上次那些警察差点给我们逼死，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机会，现在连跑都没法跑了。”
“我们得告诉老板，他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我可不想再吃一个月的烤乌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