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缪白很意外，缪白很开心，缪白陷入了狂喜。
　　居然是那只出现在书籍，影视作品中的人类！
　　这是缪白自懂事以来看到的第一只人类。
　　在看到她的第一时刻，缪白就被这名人类身上浓郁的气息所吸引。
　　不是一见钟情的爱恋，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感动，而是来自身体本能的……食欲。
　　缪白口中的唾液疯狂地分泌，让他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即便如此，他的唾液依旧透过指缝滴落在那名人类披散的发丝之上。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睛不听使唤地死死盯在那名人类的伤口处。
　　想吃！想吃！吃！！！！！
　　他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呐喊着，催促着自己赶紧吃掉眼前这名奄奄一息的人类。
　　突然，缪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先前席卷而来的记忆碎片。
　　熊熊燃烧的大火，只剩下钢铁的汽车支架。
　　下半身被火焰吞噬，上半身鲜血淋漓，将自己托举到外面的年轻妇人。
　　撕心裂肺的孩童啼哭伴着强烈的悲伤情绪在这一刻压倒了缪白的一切本能！
　　不能死！你不能死！求求你！求求你活下来！
　　妇人的身影逐渐与眼前的人类重叠。
　　缪白发了疯似地吼叫着，他跪倒在地上，抱起气息逐渐微弱的人类女性，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涌出。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止血！对！先止血！
　　可我没有用来止血的工具！我该怎么办！
　　缪白看着手上从人类女性身上染到的黑色血液，心中的焦虑灼烧着他的灵魂。
　　破碎的记忆碎片回应了他的呼唤。
　　手指被菜刀割破，鲜血染红了砧板。
　　“真是的！小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把手给姐姐。”
　　面容模糊，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穿着黄白相间吊带连衣裙的女生将流血的手指塞入口中。
　　手指被女孩的嘴唇轻咬固定。
　　手指的伤口被女孩的舌头温柔地舔舐。
　　待到痛感渐散，女孩松开了嘴。
　　沾着透明液体的手指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手指伤口的血液已不再溢出，只留下一个仍显红色的伤口。
　　顾不得心中升起的那份莫名悸动，缪白翻转怀中女性的身体，对着她手臂上那瓶盖大小的狰狞血孔，俯下身去。
　　还未用舌头舔舐伤口，浓郁的血腥味儿就在缪白的口中炸裂开来，那好不容易被压倒的食人冲动再一次充斥缪白的大脑。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抱着人类女性的双臂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
　　他的手掌一张一合，灰色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他面色狰狞，奋力用嘴唇抵挡住向着那手臂咬去的牙齿，然而，他的舌头却已不受控制地探入她的伤口。
　　他的嘴，不由自主地开始吸吮起来。
　　她为数不多的血液，夹杂在大量的唾液中，流入缪白胃部。
　　刹那间，进食的快感，食人的冲动，将缪白为数不多的理智冲淡。
　　正当缪白打算彻底放弃的时候，一颗子弹被他从她的伤口处吸了出来。
　　毫无防备的缪白，就这样被那颗子弹打伤了上颚。
　　子弹嵌入上颚的疼痛，唤醒了缪白的理智。
　　他赶忙直起身子，让自己的嘴脱离人类女性的伤口。
　　可这样一来，自己怀中的女性必死无疑。
　　察觉到疼痛作用的他心中发狠，再次俯下身，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巨大的咬合力让牙齿瞬间刺破皮肉，直抵指骨。
　　常言道，十指连心。
　　这对于缪白而言，也并不例外。
　　他的意识瞬间清醒。
　　顾不上那颗镶嵌在上颚的子弹，他再次张嘴覆盖住那瓶盖大小的伤口，用自己的舌头缓慢地舔舐着。
　　当食人的冲动再次降临，他便故技重施，如此反复。
　　缪白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指被自己咬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可能挽救怀中这名人类女性的方法。
　　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被咬破，在丧尸强大的再生能力下，又一次又一次地再生。
　　疼痛所带来的刺激，却一次又一次地减弱。
　　并不是他已经逐渐适应，而是他的意识在强烈的痛感与食人冲动的刺激下正在模糊。
　　终于，身心俱疲的他，倒下了。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缪白依旧担忧着怀中人类女性的生命，仍然想要通过咬破手指的方式，清醒意识。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瓶盖大小的伤口随着他一次次舔舐，逐渐生长出了新的血肉。
　　他怀中人类女性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暖色调的灯光下，一人一丧尸以丧尸扑到人类的姿势，在高楼之中沉沉浮浮，亦如二者的未来，跌宕起伏。
　　大楼一层。
　　缪仙通过破碎的玻璃大门，走进室内。
　　她面色平静，脚步舒缓。
　　踏着清脆的声响，她来到了前台。
　　“别装了，你的戏份已经结束了。”
　　“哎呀……我还想看看老大你看见下属被打成这样会有什么反应呢。”
　　白人丧尸被打烂的脸一阵蠕动，恢复了原样。
　　他的脸上挂着讨好般的笑容，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家伙把餐厅的门打烂了，你看着办。”
　　缪仙并没有回应白人丧尸的意思，只见她右手微探，伴随着一阵空间涟漪泛起。
　　一名身穿防爆步兵服饰的丧尸被缪仙扼住喉咙扔到了前台的木桌上。
　　“老大！我错了老大！求求你放我一马！看在……”
　　“扑哧——”
　　白人丧尸狞笑着拿起一柄沾满血渍的屠刀，直接将其一刀斩首。
　　那丧尸的脑袋被白人丧尸抓在手中，无头的身体无力地倒下。
　　从脖子的断口处，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木桌与地面。
　　被染红的木桌与地面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蠕动起来。
　　顷刻间，它们就将血液吞噬殆尽。
　　“老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料理他的！”
　　“嗯，我先走了，你忙。”
　　缪仙微微颔首，消失在了原地。
　　白人丧尸注视着缪仙消失的地方良久，笑着取出抽屉里的磨刀石。
　　大厅中，开始回荡起磨刀的声响与旋律诡异的哼唱声。
　　从一楼消失的缪仙，出现在大楼的天台处。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水晶球，微微用力，将其碾碎。
　　黑色的碎片透过指缝落在地上，缪仙的手掌中央，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以一个粉色爱心封口的信封。
　　天台上响起纸张翻折的脆响，安静许久，传出一道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