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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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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的夜,婉转的风,以及死去的人。
  尸体,狂欢,理智,一切末日的感觉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展示在秦偃面前,甚至容不得他多想,就强行让他做出选择。
  是否放下怜悯的选择。
  但可惜,秦偃这样的人哪怕重新活了一世,也到底是没能破除自己最大的弱点。
  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属于人类的那一份
  救赎。
  “跟着我,我们冲出去!”
  男人的声音在惨叫和嘶吼声中并不响亮,但却莫名地给予了所有绝望的人一股子向前的动力。
  其实大家都不明白这股动力来自哪里,甚至不清楚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但是希望是人给的,有人带头,总好过漫无目的的乱窜。
  所以,那些幸存的人动了起来,他们拖曳着步子,就这样跟着眼前这个不算成熟的男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他们也想活下去。
  但是,生存总伴随着淘汰,嗜血的尸群在人群奔跑起来的时候也有了动作,那是一头头不知疲倦的怪物,哪怕他们有些尸已经断胳膊短腿,可是怎样在体力上也好过疲倦的人类。
  于是,就这样,试图逃离的人群中有人开始掉队,先是老人,接着是小孩,然后是妇女,再接着是力竭的男人,这些人没有任何意外的在杂乱的路面上被尸群扑倒,然后绝望的面对自己的命运。
  “爸爸,你在哪里,娟娟好害怕,爸爸!”
  “娟娟!别怕,爸爸来了。”
  但是,可能有些东西会比生命更重要吧?对于一些人来讲,其实生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原本已经逐渐远离尸群的男人突然转头冲向了涌上来的尸群,他手里抓着一根生锈的铁管,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废弃物。
  但是,这一刻的他却奔跑地比谁都要坚定,他注视着队伍后那个崴了脚大声哭泣的女孩,破碎的眼睛片之后是细微的光。
  尸群正在靠近,最前面的那头丧尸甚至已经要触及女孩的头发,但是奔跑的父亲终究是比噩梦更快一步,他挥舞起手中的铁管,狠狠地砸在那头丧尸的脸上,将那个鬼东西的脸砸的塌了下去。
  “离我女儿远一点,滚!”
  那是惊人的力量,甚至可能是回光返照,男人站在女孩的身前,一棍一棍地砸向地上的丧尸先生,眼神疯狂地好像一头野兽,护崽的野兽。
  也许在灾难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运动过了,压力,工作,嘲讽,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但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娟娟,不要怕,爸爸在。”
  他逆着光站着,只身面对着翻涌而来的尸群,但眼角中确实最柔和的光。
  他想试图去低下头抚摸一下女孩的头发,但,尸群却已经冲上来,将原本凶猛的他扑倒在地。
  鲜血,撕咬,碎肉,以及一个孩子破碎的梦。
  “爸爸!”
  小女孩还试图去叫唤他的英雄,但是到头来却只能再看见一只熟悉的手。
  下一刻,她也陷入了末日的深渊。
  这样的场景在这座不算宽敞的大桥上无时不刻不在上演着,温情成了人类丧命的缘由,怜悯成了生存的最大敌人。
  秦偃没有回头,他抱着怀里的第一支配者,第一时间竟然莫名地感觉有些麻木。
  前世的记忆不断地在脑中回放,一幕接着一幕,期间甚至还包含着一部分亲人和朋友丧生的画面。
  对啊,这才是末日嘛。
  男人咬了咬牙,他默默加快了速度,并抬起头尽力去寻找桥的尽头。
  快了,就在前面了,也就一千米了。
  秦偃想着,他知道过了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毕竟那里可是有那个人啊。
  那个被称之为时间使徒的男人。
  奔跑的人类在不断减少,而相反丧尸的数量却在反向增多。
  留给幸存者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那群怪物比所有人想象的更为恐怖。
  如果照这样下去,他们这只队伍估计到不了桥头就会全军覆没。
  这一千米不到的距离似乎成了生死的分割线。
  “艹,真麻烦。”
  当身边的人数变得只剩下寥寥数十人的时候,秦偃终于是看不下去,他抱着第一支配者看向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接着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人扔给了他。
  “帮我抱一下,等会还我。”
  那个奔跑的男人显然是被吓到了,他笨手笨手地接住了少女,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秦偃却完全没有想给他解释一下的意思,他从背后拔出黑刀,接着就逆着人群,俯冲向尸群。
  尸群前,几个刺头丧尸已经快要摸到幸存者的衣角了,但是很可惜,下一秒迎向他们的却是爆裂的一刀。
  秦偃在奔跑中挥刀,刀刃在虚空中斩出了一道细长的线,接着便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斩断了丧尸的上半身。
  “给老子死!”
  男人低沉地怒吼着,他的刀在半空中几乎斩出了一道刀网,一时间,竟然让前面一部分的丧尸完全过不来。
  人和尸群在几秒钟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平衡感,但是这种平衡到底是没持续太久,下一刻,秦偃猛然转身重新冲向桥的尽头。
  他秦偃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能拦那么一下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再接着,不跑估计就得死。
  所以,你给路打油!老子跑了。
  “呵,有趣。”
  桥的尽头,一个男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路面上。
  他的身旁,幸存者们一个接一个的跑过,像是翻涌的水而他却像那逆着水的浪与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那么,该不该救你呢,算了,就当送某个人一份礼物吧。”
  奔跑的秦偃突然感觉四周的风变得格外的安静,他转过头看向那些破碎的尸,却发现他们的动作变得很慢很慢,慢到仿佛陷入了静止。
  秦偃又转头看向了前方,却只在静止的空间里看见一个漫步走来的少年,黑伞,红瞳,黑发,诡异的好像不是这个时间上的人。
  时间使徒—叶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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