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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好强硬的说辞。
若是以前,西南总部的确有命令的权力。
但现在,凭什么?
说是命令,无非是胁迫。
我沉默不语,议会上气氛凝重。
夏老缓缓开口,“能从核坑里带出能源,看来董司令的人,对开采很有经验。”
“这件事,我们会全力做好后勤工作的,完全配合你们。”
“诶,光是后勤怎么行。”董庆生顿时笑道,“这种新能源当然要亲临现场研究,我想夏教授应该不会不感兴趣吧?”
说着,董庆生语气一顿,“怎么没见夏雪?”
“我可是听说,现在的抗辐射药剂,是那小女娃研究的。”
在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苍白的脸色,让笑容显得病态。
夏老脸色微变,“呵呵。”
张鹤生弯腰,“夏雪在地面,负责执行推进林温提出的地面计划。”
那双阴冷的眼睛又看向我,这次隐隐带着某种怪异的情绪。
“地面,地面计划?”
我点头,“是。”
“好啊,地面计划提得好,我西南集团军在地面上作战,最怕的就是孤立无援。”
“若是重建城市,有足够的后勤筹备,前线战况,也不会死咬如此之久。”
他对我的夸赞毫不避讳,这时间我都有些分不清董庆生揣着什么心思。
捧杀?
略微皱眉,我沉声开口,“司令言重了。”
“不重,不重。”
董庆生忽然起身,“夏教授,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地面上看看,那所谓的‘地面计划’建设如何了。”
夏老仰头,双目有些许浑浊。
“我老了,折腾不动,还是留在特城做研究吧。”
话音落下,董庆生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隐隐狰狞。
“不折腾,我带你们上去,夏雪还是孩子,有你在核坑的研究,我更放心些。”
说罢,灯光轻颤。
议会大厅里的照明居然闪烁了片刻。
董庆生看向天花板。
“看来到了。”
什么到了?
高台上,我感到脚下金属支架轻颤。
随即,顶端居然有灯泡炸裂。
‘咔嚓嚓……’
光线暗淡,众人色变。
这是有重物从头顶碾过。
一层,有什么庞然大物进来了……
忽然,下方喧闹。
第三波武装队伍涌入,人数比对峙的两方加起来还多。
“肃清,确保司令安全!”
‘踏踏…踏踏踏……’
场面变得更加拥挤混乱,三方的枪火对峙,火药味瞬间点燃。
这群进入的战士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作战服风尘仆仆,动作干练肃杀。
杀伐之气,短短片刻镇得特城的两方人马节节后退。
他们虽然也是正规部队,但躲在特城里,大部分没有经历过战场和杀戮。
“把武器收了,这是做什么?”
董庆生在高台上喝斥,下方部队顿时有人应答。
“是!”
“都收了!”
“报告,31团已抵达就位。”
董庆生点头,“嗯,核坑的位置勘察了吗?”
“已就绪,勘察中!”
男人中气十足,只是脸上,有一条猩红的刀疤,伤口半愈合,紫红的结痂狰狞可怖。
“好。”
董庆生回头,朝着夏老开口。
“夏教授,请吧?”
夏老脸色挣扎,最终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叔,林议员,还劳烦你们,带我去地面上的根据地看看了。”
我与江远秋暗中对视,江远秋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不麻烦,司令客气。”
说着,江远秋起身,手掌轻拍衣袖灰尘。
我同样站起。
董庆生在所有人的注视里走下。
下方的刀疤脸战士迎上,为董庆生开路。
数百战士肃静。
“还愣着干什么,请吧?”
张鹤生目光扫视,在场的五位议员,无一人能走掉。
我抬脚走下,目视着不远处的背影。
杀念在我心里暗暗生起。
他要去营地,那里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
在特城里,或许我们还有几分筹码,一旦上到地面,局面就是真正的死局。
董庆生来得太强势了。
江远秋轻拍我肩头,低语道,“别急,冷静。”
夏老在身后,颤颤巍巍的挪动步子。
而张鹤生居然推了一把,“走快点。”
老人几乎要摔倒,我连忙上前,幸亏及时扶稳。
“张鹤生。”
“怎么?”
布满络腮胡的嘴角上扬,“有事?”
这幅表情充斥着挑衅。
“没事。”
我压下怒意,转身搀扶夏老。
“呵呵。”
身后传来张鹤生的冷笑。
……
电梯直上,一层,街道混乱。
原本钢筋水泥架构的地面,碾出几道交错的凹痕。
尽头,通道停放着三辆庞然大物,粗壮的炮管,正对着地下密集的建筑群。
他们把坦克开到了地下,刚才的颤动,就是履带碾压过的动静。
“这边。”
临近地面,热浪盘旋,黄沙肆意。
伴随着螺旋桨的嗡鸣,强风迎面压下。
而董庆生正缓缓走上直升机。
忽然,一道硬物顶在我后背。
“走吧。”
转头,身后这张脸是董庆生的人。
另外几人走来,将我后背的短刃取下。
江远秋和吴军也被搜身。
在我耳边有声音响起,是那个刀疤脸男人。
“为了司令的安全,请理解。”
我不禁冷笑,“是,理解。”
上了地面,董庆生的行动更是不加掩饰。
除了张鹤生外,我们四人被用枪抵着上了直升机。
董庆生就坐在前面,中间隔了一道厚重的铁丝网。
“林议员,我们地面上的营地,在什么位置?”
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在前面问道。
“往南,就能看到。”
螺旋桨的噪音中,我沉声回应。
说去营地,我猜不透董庆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有很大可能,是冲着夏雪去的。
我只希望,她能收到特城的风声,带人回基地。
强风呼啸,直升机缓缓悬浮。
而夏老的视线朝我投来,浑浊的眼珠里,同样藏着担忧。
尾翼颠簸,这种直升机型号,属于军用运输机。
在上升的过程中,我差点呕吐出来。
直至机身平稳,董庆生回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拿吸氧管给他。”
“是。”
一根软管朝我递来,根部连接着便携氧气罐。
我强忍恶心,抬头。
“不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