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任务所

　　一位女性站在任务所的门前。
　　在这里，任务所的门槛被设置的很高。与救难者营地不同，外围城市只允许身体健康且年龄在一定范围内的幸存者接受委托。
　　而如果不符合接受任务的条件的话，幸存者则会被送往相关的机构进行免费抚养。也就是说，老人、小孩、孕妇和病患等不具备高强度工作能力的人可以由微弹国提供免费的服务。
　　但与之相对，免费的代价则是只能吃着不好吃的饭菜，睡着统一发配的睡袋，不仅被限制了行动自由、而且还必须每日进行繁琐的体检。
　　而站在任务所门前的这名女性……已经年过半百，算是刚好卡在了接受任务的及格线内。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自然地走进任务所。
　　她站在任务所的大门口，来回地徘徊着、犹豫着、迟疑着，时不时地面露难色，但马上又将自己的神情掩藏。
　　…………
　　（我真的干不动了……普通的杂务工作赚来的委托券根本负担不起每日消费，但……感染体又太难对付了……）
　　在外围城市的工作标准中，这名女性是不可以去相关机构享受免费服务的；但是任务所下发的委托对她来讲却又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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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那老太婆……看着真烦人……】
　　【……这死老太婆能不能别这么显眼？站在门口不动弹显得很有钱一样……】
　　【听说她女儿都快饿死了……是啊，她不同意她女儿去收治机构……对对对，这种人渣真的是，自己不行还要拖别人下水……】
　　女性同样不知道流言是如何流传开的。她对很多东西都像这样一无所知。
　　她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任何亲人陪伴着她。
　　（我的女儿……明明都已经……）
　　想到这里，女性并没有哭出声来。她只是仰头呆呆地望着“任务所”三个大字，视线从未挪开过。
　　因为她清楚——如果想活下去，只能靠那个了……
　　【强制……组队委托。】
　　女性不自觉地念叨了出来。
　　弱者的救命稻草——“强制组队委托”可以让队内的所有成员在完成委托后公正地分取报酬。
　　对于不能直接参与战斗的人来讲，就算为队友打掩护和提行李也是一种协助。对这位女性来讲是再合适不过了。
　　同时，与救难者营地不同，外围城市所能提供的武器装备种类较少、加之其委托难度和救难者营地的委托难度相比较低，因此所能获得的报酬也不多。
　　从整体环境来看，微弹其实是鼓励幸存者互帮互助的。这种条件下幸存者完全有余裕去帮这位女性克服难关。
　　但是没有人愿意和她组队。
　　她就像煞星，没人愿意靠近她，甚至有的人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并且朝她偷偷扔东西。
　　她正在走投无路的边缘前后徘徊着。
　　【唉……】
　　女性叹了口气，抖了抖雨衣上的冰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接受今天的委托。
　　然而，当她回头离开时、自己的额头却传来了噗妞噗妞的触感。
　　【喂，没事吧？】
　　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一名白发女性、带着尖锐凶恶的目光亲切地问候道。
　　虽然看上去很像是一名不良少女，但她所表现的态度却正好与之相反。
　　【哎呀，多纪、你这人……！】
　　而站在她身后的另外一名看上去像是同伴的黑发少女赶忙上前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我的同伴没有恶意的……大概吧。】
　　【唔……我、我这不是怕她也是来找茬的……】
　　【好了，少说两句，尽量保持低调。】
　　女性并没有听到二人间悄声的讨论——因为她刚刚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在想……如果自己在撞到对方的一刻当场躺在地上、随后装作受伤的样子一边大喊一边挣扎，对方会不会因为害怕被强制滞留在此地而支付给自己一笔大额赔偿金？
　　毕竟对方只是两名女性，从外表看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丰富的阅历，遇到突发状况说不定会手忙脚乱地向他人求助的程度。
　　【唔……】
　　不过，犹豫再三后，女性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与方才不同，女性并没有离开，而是尝试向这两名学生年龄的人搭话：
　　【你们是新国民吧，需要我帮忙带路吗？】
　　女性毫不犹豫地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收起你戒备的态度吧。年轻人，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通过白发女性的反应得出了结论——一开始无端对自己产生的警戒心、以及现在的态度，从二人身上无时不刻都在透露出一种青涩的感觉。
　　而她，现在正是想要利用这份青涩。
　　【我叫明墨，我来带你们介绍一下新国的任务所。别担心，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你意下如何？】
　　【唔，小白……芙丽雅。】
　　现在，所有目光都指向黑发少女。
　　（当地居民吗……早上的那些人好像也不是微弹的工作人员，实在不想和当地人扯上关系啊。但是，明墨这个名字……）
　　【算了，我还是感觉工作人员要更可靠一点。】
　　【工作人员？哈哈、唉，好吧，看样子你们还不太清楚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明墨沉沉地叹了口气后无视了对方二人，任由对方出入任务所的大门。
　　“她是这里的保安吗？”这一疑问浮现在了黑发少女的脑海中。
　　随后，她们进入了由大型商城经过了粗略改装而来的任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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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她们抱持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了任务所。
　　虽然在那之前，白凤有想象过自己和多纪平平无奇的体格、在人群中或许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不过，事实却是你来我往的人们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称得上是“壮硕”；大多数人也都和她们一样平平无奇。
　　（也是啊，又不是小说什么的，我在想什么啊。）
　　看着人群，白凤冷笑了一声。
　　多纪并没有注意到白凤的冷笑。她惊愕于任务所的庞大规模和改装过的华丽外饰——这绝对称得上是外围城市里最豪华的一处“景点”。
　　（呜哇，这里应该能容得下几百……不，上千号人吧？比一般的救难者营地的条件还好啊。小白凤呆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感到紧张……）
　　多纪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四周。
　　擦得白净透亮的乳白色墙壁，从豪华酒店搬来的水晶吊灯，由各个展室和小商店改装的组队会议室，以及进入空旷的大厅后迎面而来的、近十米长的接待处。
　　接待的人是一名面带笑容的女性，来接任务的人们则是一脸疲态，和她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对比差。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听到了久违的礼貌且温柔的询问声，白凤和多纪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我们要任务，快把报酬最高的任务拿过来！】
　　【喂，多纪！咳，我们要普通的任务就好，最好是一些杂活。】
　　白凤连忙怼了怼多纪的侧腹，不过她只能感到白凤在触碰自己而已，瘙痒感早已不存在了。
　　【为什么啊？赶快赚点委托券的话就能少借几次东西了……】
　　【笨啊你。两个女生，太过招摇很容易暴露的！】
　　【唔……说的在理。】
　　白凤低语后多纪恍然大悟。
　　恰在此时，接待员带着一沓纸质文件缓步过来。
　　为了照顾没有手机的新国民，微弹并没有将电子信息登记方式在外围城市普及，大部分的外围城市依旧是使用着廉价的纸质文件。
　　啪！
　　接待员将纸质文件放在前台后挨个铺开。
　　整齐排开的每一张纸质文件的边缘都镶着银边，且上面的所有信息都和看图写话一样、以文字配图的形式展现出来，就连小学生都能一目了然的程度。
　　【有种……那个，异世界的感觉呢。】
　　多纪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异世界？啊，是最近……不，是一年前很流行的题材吧。】
　　【真亏你还知道。现在大多幸存者对漫画作品都不怎么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全球人数大不如前了……有点可惜呢。】
　　多纪目光上仰，凝视着洁净的天花板，言语中透露出了一丝落寞。
　　（……呵呵，真好懂呢。）
　　白凤微微笑了一下。
　　【请问这些任务里有您想要的吗？】
　　【啊啊，不好意思。那“我”就选……这份吧。】
　　白凤拿起了一份纸质文件，上面配的图片画着已经死去的感染体——以及一把铲子。
　　【等等，小白……芙丽雅。】
　　【为了提高效率，多纪你就去做别的委托吧。记住不要太过火哦。】
　　看穿了多纪想要说的话，白凤抢先回答道。
　　即便她所言于情于理都很合适，但对于多纪而言，从白凤身旁分离哪怕一秒钟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更不用说身为黑星和身为母体的存在了。
　　【呜……虽然不能和小白……芙丽雅在一起了，但是我会努力的！】
　　见多纪不知为何反而燃起了斗志，白凤的心中反而升起了一丝类似于抛下好友独自离去的愧疚感。
　　（这表明她们是要分开行动的意思吗……我以为她说需要“杂活”只是口误，没想到真的选了这种重活啊。以防万一还是提醒她一下吧。）
　　【这份任务——需要搬运的感染体尸体数量很多，而且其中有着大体型的感染体。就算您的感染级较高、独自一人也很难做到一口气做完，这边可以为您申请强制组队委托。】
　　【强制组队委托……是什么？】
　　【嗯……您可以理解为强制和一名或多名幸存者进行组队的委托方式。武器装备会由我们提供，但是完成任务的报酬则需要队内讨论合理分配。】
　　【唔……感觉是种很不公平的委托方式啊。】
　　白凤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而接待员则是一副“你看出来了啊”的表情。
　　毕竟只要一方不承认另一方的贡献，那么便有可能出现报酬欺压的行为。
　　【但是这种委托方式可以随意使用你们提供的武器、那么为什么商店里会贩售武器呢？所有人都选强制组队委托来做不就好了吗？】
　　【哈哈，瞒不过您。的确，强制组队委托对选取委托的适用范围是有一定要求的，面对不同的委托内容，我们所能提供的武器也是有限的；因此当执行难度较低的委托时遇到了突发状况，那么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当然，如果队里只有女性的话，那么这个要求也会适当降低一些。】
　　听到这里，白凤再一次感叹自己的特殊性。
　　有着能够无视感染体的体质和超越人类的肉体，对于她来讲几乎不存在所谓的“突发状况”。
　　“母体去做人类的工作有点作弊吧……”白凤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文件上签下了字。
　　【哎？您已经选好新的同伴了吗？】
　　【是啊，我已经选好了。】
　　白凤的视线越过站在自己身后的多纪，看向了站在门口那位眼神不时瞟向自己的人。
　　【她的身体状况看上去不是很好，或许在任务委托方面有什么难处吧？就顺道帮一下好了。】
　　白凤猜测道。
　　（嘛，猜错了也无所谓。强制组队委托是按劳分配，两个人的话报酬就会减半——就当是对我这作弊一样的身份的惩罚了。）
　　【诶？小白……芙丽雅……芙丽雅居然要和我不认识的女人走在一起吗……呜，好不甘心！】
　　【别说出这种会令人误解的话啊。】
　　白凤拿着纸质文件来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位女性——明墨身边，而多纪则是开始选择属于她的任务委托。
　　【怎么，碰壁了吗？】
　　明墨傲慢地问道。
　　【可能还没到时候吧，喏，签字吗？】
　　白凤把强制组队委托的委托书在明墨眼前展开。
　　【哼，所以说年轻人啊……万一我需要的不是这个呢？万一我在完成委托后、找人对你实施报酬欺压呢？】
　　【哈、哈、哈！我才不怕呢，而且我个人对你也比较感兴趣。】
　　白凤看向明墨，她想起了昨夜黑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今早在自己出门后，黑对自己的嘱托。
　　嘱托中，有个名字就是明墨，黑让白凤多留意一些。
　　（明墨，看上去就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女子，为什么黑要让我留意她？而且这么快就和她碰面了……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白凤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也并没有给她深入思考的时间了。
　　【小白……芙丽雅，我也选好委托了。】
　　多纪拿着委托书走了出来，委托书上印着一张站在街道上扫除垃圾的画。
　　【没想到你会选这种任务啊，有些……出人意料。】
　　【呜，毕竟是小白……芙丽雅你的要求嘛。】
　　多纪将手中的委托书递给了白凤。
　　【嗯，这样就好，我们的委托都不是很紧急，明墨女士可以回家整顿一下。我和多纪就先去武器店逛一逛……虽然很想要热兵器，不过热兵器应该很贵吧？】
　　白凤转头看向明墨，对方点了点头。
　　【一件热兵器，就算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可能在你们离开城市的那一天都还不起吧。】
　　明墨无奈地说道。
　　白凤想要热兵器，不仅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因为想要避免在他人面前露出马脚。
　　她知道自己战斗并不需要热兵器，但热兵器可以在远距离打击感染体，因此很难暴露自己不会被感染体袭击的事实。
　　……………………
　　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白凤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在与他人同行时、遇到突发状况后依旧能够不暴露自己身为母体的身份并顺利归来。
　　【唔……】
　　但临场发挥也终究是有限的，困惑不经意间从她的表情中流露而出；而这又恰好被明墨所看穿。
　　（看来是对自己的体能不自信啊。也是俩可怜的小姑娘啊，被迫出来干这种事……）
　　【……唉，就再给你们提一条建议吧：如果对近距离搏斗不是很自信的话，用弓箭就可以了。】
　　【弓、弓箭？】
　　听到这个名词后，白凤错愕了一下。
　　随处可见的冷兵器，外围城市铺设的恰到好处的防护墙，稀疏的人口和聚落式的居住地。
　　当这几点相结合起来时——一瞬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白凤产生了一种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身处城内，而城外是敌军的千军万马的既视感。
　　不过明墨很快便将白凤拉回了现实。
　　【这片区域大部分感染体都是“行者”，肉体强度很弱，箭就算射穿感染体的身体也可以无损回收，经济效益相对于热兵器来讲还要更高点。】
　　【哈、哈、哈！原来如此，弓箭吗？虽然很复古，但听上去意外地很不错嘛！】
　　白凤再次叉着腰笑着说道。
　　可是，这一次，明墨虽然没有过于在意，然而多纪却向她投去诧异的眼神。
　　【小白、呃，芙丽雅，虽然这样的芙丽雅也很可爱，但是……总感觉有点……】
　　有点……
　　有点…………
　　蠢。
　　还未等多纪说出口便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立马涨红了脸。
　　【欸……我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唔……】
　　语无伦次的白凤急忙转过头去，却被带着幸灾乐祸表情的多纪追了上去。
　　【嘿诶～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我们都同床共枕几晚上啦？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白凤很少见的支支吾吾的样子引起了多纪的注意。而她脸上的红晕更是令多纪感到好奇。
　　【好、好啦，别闹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要，小白……芙丽雅要是不和我说清楚的话，我就……我就、我就只能在这里和你分道扬镳了呢～】
　　多纪模仿方才的白凤，叉着腰说道。
　　【哎呀，是吗？虽然很不舍，不过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一直以来，多谢你了，多纪。】
　　【啊不不不不！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哎呀？怎么开始复读我的话了呢？】
　　【……呜呜呜！】
　　面对着白凤的疑问，多纪最初的气势和立场完全和白凤进行了调换。
　　见对方为了寻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而绞尽脑汁、心急如焚的样子，白凤一直以来紧绷的弦也稍微松了一些。
　　她仰头看向天空，几粒雹子立刻砸到了她的脸上，她又赶忙将雨衣的帽子向前抻了抻。
　　【……嘿嘿。】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说，可能这就是朋友吧。】
　　（朋友吗？已经多久没有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词汇了啊。）
　　白凤在心中感叹道。
　　【所以说小白……芙丽雅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啦！你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我就这样缠你一天！】
　　【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路上慢慢说吧……啊不好！明墨女士您——】
　　突然想起了还在等着她们二人的明墨，白凤急忙回头看去，却发现明墨早已杵在墙边昏昏欲睡、疲态尽显。
　　（好重的黑眼圈。）
　　白凤正打算靠近后叫醒她，却发现她的黑眼圈已经重到和熊猫眼差不多了。
　　（……还是叫醒她吧。）
　　【别在大街上睡着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欸？重点居然是这个吗？】
　　多纪再一次吐槽道。
　　【多纪，你可不要小瞧着凉哦。换作以前的话无所谓，但是现在——】
　　【……咦？我、我睡着了么？】
　　明墨的语调听上去十分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并不是惊慌，而是惊喜。
　　【我、我明明都已经失眠五天了……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睡着？疲劳过度？还是说……】
　　【明墨女士？您还好吧？】
　　【啊啊，不好意思，我……我很好，就是有点不舒服……】
　　【哈啊？那到底是好不好？身体不适的话就由我和小白……芙丽雅一起行动了，没问题吧？】
　　【不……呃，好像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更不舒服了。】
　　【这老阿姨……小白、芙丽雅，我能揍她一拳吗？】
　　【您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要不今天先休息一天吧？我们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离开这里，先回去整顿一晚如何？】
　　——出现了数次类似的情况后，白凤已经大致猜到了明墨为何会感到困倦。
　　因此，她打算明天早上与明墨直接在工作场地汇合，用执行任务时高昂的情绪来压制对方的困倦感，好让自己的存在变得不是那么显眼。
　　然而，自己合理的提议却遭到了明墨坚决的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女儿……不，是我收养的她……她已经严重营养不良了，每天晚上都会痛苦到嘶嚎的程度。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带上我，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明墨突然间情绪崩溃似的咆哮起来，惹得周遭的人纷纷投来围观的视线。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咆哮声的源头是明墨时，众人又迅速撇回了视线，好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来她误会了什么……难道说有什么隐情吗？）
　　白凤冷静地思考着，但是下一秒，明墨却一把扯住了白凤的袖子。
　　【求求你们……求求你了，不要再用这种借口无视我了……我真的、真的……求求你了……】
　　一位中年女性死死地拽着一位青年女性的袖子不放，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混乱的家庭伦理关系。
　　当然，已经有一些人开始以为白凤就是明墨那快饿死的“女儿”了。
　　【难道这就是她女儿吗……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而且还这么年轻……】
　　【*消音*，我原本还以为她是个自以为是的母亲，没想到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啊……】
　　部分路过的人已经开始悄声讨论了起来，就连任务所门口的门卫也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明墨。
　　【…………】
　　【小白……芙丽雅……怎么办？】
　　多纪也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就算是傻子也都能听出来的无端的非议了。
　　而白凤正在低头思考着：
　　（看来已经不可避免了啊。但是如果将计划提前——也就是一会在任务地点汇合的话，就有一种我在隐瞒什么的意图了……唉，还是按着原计划来吧。）
　　【那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在路人的注视和明墨的恳求下，白凤终于开口答应了明墨的请求。
　　【……条、条件？】
　　——听到这两个字，明墨重复了一遍后哆嗦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唔……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啦，就是……】
　　白凤俯下身子，在明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这样，好、好，我一定准备！】
　　【那就麻烦你了。好了，多纪，我们走吧。】
　　随着话题的告一段落，白凤和多纪一起离开了任务所的大门口，与颤颤巍巍地离开的明墨刚好算是背道而驰。
　　【什么嘛……原来不是女儿啊，亏我还想拍段视频发到事变网络上……】
　　【等等，我好像见过那两个人，她们就是最近进来的，当时我在登记处看到过她们，印象很深啊……】
　　【原来是新来的啊，怪不得会帮那个老太婆。】
　　【哈哈，新来的新人，还是女孩子，我看是要遭难咯！】
　　【嘘！这话可别乱讲……我看她俩长得那么好看，迟早要被那帮人抓去*消音*……】
　　人群依旧议论纷纷，但是白凤和多纪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群傻*消音*，张口就背后骂人短，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骂小白凤……！】
　　【哈哈，其实也都无所谓啦。嚼舌根而已，习惯就好。】
　　【小白凤你怎么这么能忍啊……唉，算了不说这个了，哎，你刚刚和那个老阿姨提了什么条件啊？】
　　【秘密咯，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哎～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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