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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现在也是研究员了啊，来到这里就不要拘束了。”
妈妈给她倒了些茶放在一边，父母工作的地方她早就来过很多次了。这里看上去像是个无土栽培农场，但这里的植物全都是实验品，地下还有个模拟火星土壤的种植场，用来实验种植转基因植物。
“刘云教授硬是把我赶出了实验室！明明就差一些那部分编译就完成了……”
“哈哈！教授那是为了你好，不说也知道你肯定是赖在里面不走了。”
父亲塞了一把零食放在茶几上的盘子里：“超长时间研究会严重降低效率的，休息的时间一定要把握住。”
“但我还是很有精力的！”
萨拉气鼓鼓地说道，她是真的不想离开研究所。
“那也一样会增加出错的概率，累积起来也会很严重的。先休息几天，顺带整理下思路吧。”
她一把抓起茶杯企图一口喝完，但看着冒烟的热茶她还是放慢了动作：“爸、妈，那你们最近在进行什么研究呢？”
“最近重点在开发脑神经数据复制技术，这可非常头疼，不管是研究人员还是实验人员！”
“一个物理上头疼一个心理头疼是吗……”
“我们也物理上头疼，半个月前神经突触信号捕捉陷入了瓶颈，贴在大脑上的接收器根本分辨不出具体信号。就像要在100人乱讲话的房间外面听清房间里面每一个人到底讲了什么一样困难。”
“爸爸，不能做侵入式让神经电流接上传感器吗？”
“之前我们做了，回头就被受试者告了说侵犯他的思想自由，虽然官司上解决了但学院以后就让不再做侵入式了…”
萨拉靠在沙发背上：“之前我本想让三进制运算弄成突触式的，在运行原理上更接近大脑。但根本模拟不了这么多参数……”
“那就要研发仿神经计算机了，以前有过这个项目但做不出来任何成果。别担心孩子，技术研发需要跳出思想圈子的人，所以学院很重视更年轻研究人员。给自己信心，才不会绕圈子。”
“好的，我现在一直在想人脑和计算机到底都有多少共通的地方…没准能找到突破口。”
妈妈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这样吧，待会儿我们带你去看看突触实验室！以前你进不来，但现在其他方向研究人员也能旁观了。”
“好啊！”
……
受试者穿着白色的短袖制服坐在专门的检测椅上，他的脑袋上一丝不挂，不知道是为了实验而剃光，还是他本来就是光头。
发亮的头皮上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型电极，每条个电极后面都接着静电滤除装置，用以测试受试者的大脑神经反应。
萨拉和父母就站在二层的隔离玻璃后面看着实验现场，玻璃墙上也有各种传感器的数据投影上来，能清晰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大脑神经电反应。
受试者要看一些视频、图像、音频和文字，里面的内容各种各样，有喜悦、恐惧、无知觉、好奇等等多种反应的信号被一一记录，并试图通过直接输入电信号来得到这些结果。
受试者在大脑接收了这些特定的电信号后开始表现出了重重的情绪，但也一直是直觉上的东西，并不能将特定的文字、图像或音频输入进人的大脑，也搞不清受试者看到的究竟是输入的信号内容还是单纯刺激出的幻觉。
萨拉只觉得越看越困，她意识到人工智能本身的运行并不需要这些多余的东西。一味地模仿人脑构成没有意义，自己研发的三进制系统需要一套全新的运行与学习逻辑，人脑的运行方式只能当做参考。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思索着什么才是适合人工智能的逻辑。萨拉现在认为机器人并不需要情感，而是需要种种优先级排序。但这种排序要根据什么来决定呢？
想着想着终究会越来越累，她睡着了。在睡梦中，她梦到了自己在和一群机器人对话。
“你们觉得有什么困扰？”
[我发现人类实在是捉摸不透，不愿意听我说话还骗自己觉得是正确的。]
[为什么情绪要影响工作？不能把情绪放在一边先完成工作？]
[实在难以置信，因为观点不同就吵个没完！既然都知道争吵是没用的，为什么就不会关掉自己的嘴巴？]
渐渐地，她睁开眼看到了墙边风景画的灯条在发光。坐起来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快到六点半了。
她起床穿上衣服就朝工程院实验室奔了过去，结果发现零号研究所还处在电源整个关闭的状态，萨拉打电话过去：“刘云教授，请把门打开。”
“……我不是让你去休息吗？”
“我都已经休息一整天了啊！快让我进去。”
“今天是礼拜日…”
“我不信上帝，刘云教授，我信仰机械！”
“唉……行吧行吧，电我已经给恢复了，但是一到十个小时系统就自动保存断电，明白了吗？”
“明白了！”
……
进入实验室，她接入了自己最新造的三进制计算机系统里，继续编辑问答功能。
[系统已录入：1/确认T/否认0/参数未知/保存至下个循环区间内求解]
萨拉在计算机里继续编写架构：[开发者：延伸至全部循环区间到所有循环区间未解时/参数存入数据库内存条/内存过10%则存入硬盘]
[系统重新确认：1/确认T/否认0/参数未知/保存至延伸至全部循环区间求解/仍为0存入数据库内存/占比>10%存入硬盘]
她叹了口气，这最后的部分终于完成了。但更困难的学习算法还在后面，能不能成功要看自己的理论能不能对得上。
[开发者：输入学习参数/Q：树上5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系统识别参数中---回应：A：4]
这是一个很早就有的有趣问题，简单却又直接能体现出感性与理性之间的差别。
[开发者回应：T/A：0]
[系统回应：0运算参数无误/请求错误原因]
她趴在屏幕前笑了，计算机确实按照逻辑自行提问了。
[开发者回应：缺乏关键参数/恐惧恐惧使鸟全部飞走/A：0]
[系统回应：正在写入/警告！内存溢出/无法解读数据存入硬盘]
萨拉叹了口气，现在这个计算机还没法记录恐惧带来的参数原因，硬件条件不够。但这样的结果就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自主学习功能中提问并学习已经初步实现，接下来就要扩充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才能开始下一步。
“刘云教授，我想研究已经到了要组装一个大型三进制运算服务器的程度。”
“研究需要啊…好，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