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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地工作了几天，凯洛森仍然无法完全融入这个集体。
尽管那些彪悍的胡子大叔和穿的像速升版中东悍匪的机械师对她很友好，伙食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意，甚至在营地的角落放了一台破损的游戏主机，投射在空气中的画面断断续续。
至于为什么，还是纲纳这个小鬼头太烦了。
也许是纲纳说漏了风言风语，有些拾荒者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惧怕，不过这都属正常，凯洛森不在意这些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猜测。
主要还是纲纳，对，就是纲纳。
每次晚上在炼制炉旁听他们闲聊时，凯洛森作为外人总是忍不住插一两句关于纲纳的抱怨：
“能不能把纲纳那个小鬼调到别的地方干事啊，他干活不专心还影响我。”
其他几个人不说话，埋头吃肉。
“啧.....调来调去，都在这个小营地里，况且他还是个小孩。”
“他是个年轻人，不算小孩啦。”
“若有困难自己克服。”
“纲纳.....这孩子挺聪明的，他能想到的层面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符。”
每次一提，个别机械师就七嘴八舌开始讨论拾荒者群体里的某某，话题岔开，凯洛森只能坐在钢材上干瞪眼。
“哼.......”
纲纳倒是一副想讨好她的样子，好像几次都想向凯洛森证明自己，好和她交上朋友，无奈凯洛森对这套完全没反应；纲纳向她解释自己制造的电磁弹头发射器，解释到一半卡壳，还是凯洛森接下去自顾自说完；他小子三天晚上想钻凯洛森营房，初心只是好奇克隆人和原生人的作息有什么不一样，凯洛森感受不到怒火上头，也没一下把他踹出去，但她警告纲纳晚上不准发出声音也不准问问题，否则就掐他喉咙，这三个晚上也就差不多平安无事。
真正把凯洛森脾气磨出来的是纲纳冒事莽撞逞英雄的性格，在第五天纲纳再次把凯洛森辛苦接好的线路不小心当拾荒遗物扔进炼制炉熔材料后，凯洛森终于发出了此生第一句怒吼：“滚开！以后工作的时候离我远点！”
纲纳没说话，他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年轻人，之前也很少有人如此饱含敌意的疏离自己，他只能默默走到一边，把炼出的材料倒进冷却桶中。
营地里也没人参与这场争吵，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直到凯洛森血液冷却回常温，这件事仿佛在他们两个之间建起了一道立场盾，没人能也没人愿意去打破。
只有威尔士在凯洛森来到的第七天晚上，他把凯洛森叫到营房后面，像几世纪之前的人一样生起一团篝火。
“为什么生这么个蠢东西？”凯洛森没见过篝火，她只觉得这玩意很像自己曾经摧毁过的建筑物废墟缩小版：“靠太近会被火烧伤，太远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
“这叫篝火，孩子。”威尔士往里面加了一些废物助燃：“你说得对，过远过近都无法最好感受它的温暖，你得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凯洛森缓缓扭过头，表情阴森：“这tm是个寓言对吧，你想表达我和纲纳的关系是吗？”
“呃.....可是你不找个好位置确实没法烘火。”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用营房里的加热器呢？炼制高炉都比这团火好用。”
“那里人多，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好吧。”凯洛森点头接受，她和威尔士都有些小惊讶，放在以前，“谈谈”仅限于凯洛森和顶头上司，凯洛森和待宰人质之间。
“既然这么爽快。”威尔士捋了捋胡子：“好，我确实想和你说说纲纳。”
“其实我原谅他了。”凯洛森在开讲之前突然来一句。
威尔士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去安慰他，和他交个朋友呢？”
“.....我.....这些都很不好意思.....我....”
凯洛森顿住了，她之前没有过这种感觉，从不明白不好意思的体现，她以前只觉得这是一个表达感情的词，她一生可能都不会用到的词。
“这.....我.....”
“你现在才明白纲纳对你的影响么？”威尔士用树枝鼓捣篝火，忽明忽暗的光线照耀两人，威尔士抿嘴微笑，凯洛森看不到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不会是一沉死寂。
“或者说，我们对你的影响。”
“你早就，你.....”
“再明显不过了，冰冷待人毫无意义，除非你是冷血动物或者克隆人。”
凯洛森沉默，似乎经他提醒，她才感觉到了每次动作说话时，除了血液和肌肉在涌动拉伸，还有一些东西，一些意象化的东西，澎湃跳动着。
“这不会吧......我是绝对理性的.....”
“绝对理性？没有人是绝对理性的，kra正在做的事泯灭人性，他们开始尝试非正常手段造出一个违背伦理道德的克隆人就已经大错特错，我真希望你从未跟他们扯上过关系。”
“你都知道了。”
放在以往，这句话多半是个威胁。威尔士没有看凯洛森，他把一段烧焦的树枝在雪地上划拉几下，跳过了这个问题，转而以讲故事的口吻回忆起一段往事：
“六年前，我孤身一人在中城区北部为生计烦恼，沿着那条撕裂大陆的护城河，希望可以找到一些kra扔掉的科技废件。”
“那时候比现在还冷啊，我在一部分干涸河床上找到了大堆大堆的废品，有化学药剂，终端芯片，我索性搭了帐篷，尽可能把我能拆下的有价值的部件带走，指望它们维持我的生活。”
凯洛森居然在他说完两句话之后就陷进了这个故事，她托起下巴，不安的看着威尔士，害怕他接下来会说出些什么惊为天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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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我居然一天更了三章我自己都不相信
好吧其实三章也没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