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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站在一座厂房面前，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在他提交了具体的方案后，一座为了满足这座超大型都市圈的综合养殖厂在雅宾斯克的郊区拔地而起。
为了满足全雅宾斯克的肉食供应而建立的雅宾斯克第一养殖厂第一期工程计划养殖27000头奶牛，这座占地约1600平方米的大型养殖厂正好坐落在两个农业合作社中间。
“你好，威廉斯同志，这是你的验货单，从草原养殖一队来的五千头荷斯坦牛。”
几辆人民卡车停在卸货区内，上面的牲畜臭味大老远都能闻见，威廉斯耸耸肩，然后接过了验货单，在上面签字。
“老实说，我真的很讨厌这些表格。”
威廉斯耸耸肩，尽管在学校里面天天跟文字和笔打交道，但他仍然讨厌政府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表格和文件。
“我也一样，同志。”
卡车司机接过威廉斯递过来的货运单，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如此。
尽管养殖工厂还未完全建设完毕，但已经建设好的部分，也已经可以开工了，新入职的几十个养殖工人，都是农村的健壮小伙，很快就跑到卡车后面，把那些牲畜拉了出来。
威廉斯蹲下来，看着眼前的荷斯坦牛，在雅露西亚语里，它是“产奶的牛”的意思，这种牛同时也是雅露西亚大陆绝大多数奶制品的来源。
这个畜生看上去有些不安，威廉斯知道那是水土不服的表现，草原地区在雅宾斯克更北边的位置，而且更加宁静，但交通并不好，那里的几个养殖场并不能及时供给新鲜牛奶满足雅宾斯克地区的市民们，有限的几个小养殖场供给的牛奶和牛肉也并不够多。
“好了，带她进去吧。”
牛耳朵上有一个粉色的标签，来区分她的性别，虽然北部的工人们抱怨这很麻烦，但到了这边，威廉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措施。
在荷斯坦牛们都被牵走之后，威廉斯走到牛舍边上，新式科技以及农业理论的普及使得这一切比以前更加不同，就比如牛舍的温度，威廉斯看向温度计，上面显示目前的温度是13摄氏度。
空调是开着的，尽管处在北部的雅露西亚大陆普遍寒冷，但由于南雅露西亚暖流的存在，夏季也会让南雅露西亚地区的地表温度飙升至30摄氏度左右。
而牛是耐寒不耐热的，这是《荷斯坦牛饲养注意事项》内明确提到过的点。
管理区内站着十几号人，尽管靠北一些的农村人都养过这样或者那样的动物，但小农式的养殖和眼前现代化的养殖方式并不是一回事，所以即使荷斯坦牛是他们熟知的，也要在农技员的带领下熟悉这里的设备。
“你好，管理者先生。”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正想俯下身仔细观察加湿器控制台的威廉斯。
“你好，嗯，大脚同志。”
眼前的职工身材矮小，从胸前的工牌上能看到他的名字，威廉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个子，他有着农村进城职工的一切特征，胆小，拘谨，身材瘦小，不够自信。
“袁梦禾先生告诉我，我应该来找您。”
还用着旧式敬语的大脚仍然不安地抓着自己衣领的下摆，帆布制成的工作服似乎要被他的手拉扯开来。
“部长同志的确告诉我这里需要几个人手，嗯，来吧，就坐在这，虽然这些东西我没有自己用过，但我想给你指点一二是没问题的。”
这个大工程所需要的人手几乎调集了农业部一半的劳动力，在这座工厂选址好后，隔壁的鄂茨科公社也要求要建立一座差不多的养殖场，但他们养的是走地鸟，一种比鸡更适合雅露西亚地区的禽类，同时下的蛋也更多。
这两个地方的养殖场几乎抽走了农业部所有闲散人员，甚至鄂茨科公社技术教育学校也抽调了不少农专生协助建设这座养殖场。
与其说是协助，更不如说，农业部带领着那群学生实习。
“好吧，大脚同志......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在村里的时候，我跑得非常快，所以大家都叫我大脚。”
“额，还真是简单明了。”
威廉斯扶额，然后从设备的底下抽出了抽屉，工业部的要求，每个设备都应该在附近放置一本说明书。
“好吧，大脚同志，首先，这是奶牛场的控制中心，这里控制着整个奶牛场的机械设备，所以第一点，在按下任何按钮，拉下任何把手时，都要小心谨慎。”
见小个子点点头，威廉斯便开始给他介绍起这些设备来，顺便递给他一支笔和纸。
“你会写字吧......不对，你应该会，我要求职工必须会写字的。”
“是的，威廉斯先生，我会。”
“好吧，我接下来会说一些要点，这个本子和笔给你，你要记下来，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好的记忆，不如一本笔记。”
威廉斯一边介绍，大脚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很快，随着代表下班的汽笛声响起，两人突然发现，夜幕已悄然降临。
“那么，威廉斯先生，这个荷斯坦牛养殖场，给谁提供牛奶和牛肉啊！这么多的牛，一定能让那些人吃得很胖吧！”
大脚突然问道。
“哦，这里出厂的所有牛肉和牛奶，都会投入到全国的农业供应处，给整个国家的所有人享用。”
“啊？”
“大脚同志，农业部建造这个养殖工厂并不是为了哪一个人，而是为了所有的人，也包括你，我，你看，当你在这里工作，养出了牛肉和牛奶，又获得了工资，这时候你就能在农贸市场供应处购买你养的牛肉和牛奶，供应全国，这就是这座养殖厂的意义。”
“如果要供应某一个人，那么我们大可不必怎么做，我们只需要去村子里找人买，或者直接拿走一头牛就好了。”
“但那是落后的方式，大脚，我们现在就像执委会当年一样，我们正在发动一场革命，我们要革命的是我们的盘子和肚子，我们要将每日的食谱彻底改变。”
盯着大脚半是疑惑，半是懵懂的眼神，威廉斯想了想，或许应该简单一些。
“很简单，你干好这里的工作，那么所有人都会天天吃上肉，就那么简单。”
大脚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