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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变异，认知滤网技术，疑似末世，冬眠技术，人类幸存者不到百人，智能机器与人变的怪物...
先不说其他的，仅是一个虚拟世界技术，就足以表明她之前的生活经历都不过是由一串串数字所构成的梦幻泡影。
难不成，她这么多年都是活在梦中？
孟灵的回答虽然让俞夜知道了一些信息，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问题，但有些回答非但不能解开俞夜心中的疑问，反而让俞夜的疑问变得更多了。
因为，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说，俞奚和她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虚拟世界中没有这些技术？有这么多高新技术的人类怎么突然就濒临灭亡了？她的双亲与好友是数据形成的，还是幸存者？
俞夜揉了揉有些发胀晕眩的额头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继续询问道。
“等等，根据你的说法，我们似乎都变异了，这又是为什么？”
“还有，能解释一下和平纪元和灾变纪元具体是指什么吗？”
“并且，那些机械和畸变者又是什么？”
俞夜出言打断了似乎正处于伤感状态，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远方，默然无言的孟灵，紧锁眉头，满面疑惑地说道。
听到俞夜一连串的发问，孟灵平静的身躯颤了一下，似乎从伤感状态中回过神来，朝俞夜这边望了一眼后，又回过头看向窗外平和安宁的日常景象后平淡地说道。
“你的疑问我可以回答。”
“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现在让你知道的太多，等你接受治疗时，现在知道的这些细枝末节都会成为你的负担，除了加剧并延长你的痛苦之外，对你毫无益处。”
“什么痛苦？”
俞夜不解地说道，眼前情绪变化大，且颇有些反复无常的怪物让她很是不解。
“因为它们为了让你能更好地融入进虚拟世界，会抹除你关于真实世界的记忆，而抹除的技术和过程实在是过于...”
说到这里，似乎是勾起了孟灵不好的回忆，只见她说着说着忽然便停顿了下来，缓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道。
“总之，等他醒来后我会帮你联系它们的，之后，你只需积极配合治疗，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
“毕竟，和惨痛残酷的现实相比，明显虚拟世界更适合人类生活，不是吗？”
看着眼前的怪物，俞夜垂下双眸望向脚下光滑而坚实的瓷砖后，又看了眼窗外战火纷飞的景象后平静地说道。
“请告诉我，对此造成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嗯？”
俞夜的回答显然是让孟灵没想到，但她很快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算了吧，那种痛苦可不是说说就能能承受的。”
“那我可以拒绝治疗吗？”
“拒绝？外面那些失去意识的畸变者就是没有接受它们治疗的下场!”
“你想成为一团没有自主意识的烂肉吗!”
俞夜说出拒绝治疗的话刺激到了她，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嘹亮刺耳起来，但很快她的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她以温和的态度再次劝说道。
“你这孩子，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倔呢，知道这些又改变不了什么。”
“乖乖接受治疗，进入虚拟世界中享受美好人生不好吗？”
看着眼前善意劝说她的怪物，俞夜犹豫了一会后，睁大明亮清澈的双眸紧盯着孟灵，严肃而坚定地说道。
“可是，我不想沉溺在虚拟世界当中，我想直面现实，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之后的我感到很后悔！”
当然，她并不是真有直面现实的决心和勇气，她只是不完全信任眼前善意的怪物，也不放心她说的它们和它们那未知的治疗手段。
毕竟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毫不犹豫地相信一个完全不是人的家伙说的话，并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对方。虽然这样子很累，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多留点心眼总不是坏事。
但俞夜没想到，她本来只是为了多了解事情的一番话，竟无意间触及了怪物的内心，让怪物一时间呆在原地，低声呢喃着自语起来，但这低声只是她以为的低声，俞夜能完全能够听清她在呢喃着什么。
“不想沉溺虚拟，想要直面现实吗？”
“这句话，我好像听过类似的，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是被抹除了吗？”
“不对，我仍有印象的话，便应该没有被抹除，可又为什么...”
这句话之后，孟灵便没了声音，就这么站在原地久久无言，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让等待她下文的俞夜都不禁捏了把冷汗，身体紧绷起来，防止孟灵的突然袭击。
但良久过后，俞夜没有等来孟灵的暴走，而是听到其平淡沙哑的声音。
“你确定，你想要直面现实吗？”
“确定这句话是真心的，而不是担心我在欺骗你，为了从我这边套出更多话的权宜之计吗？”
这句话响起，让俞夜不禁捏了把冷汗，她感觉自己似乎总是能被孟灵看穿一般，但很快她便没空想这些，因为孟灵给了她两个选择。
“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是，你愿意以放弃知晓真相为代价来接受治疗，之后我会告诉你有限的真相和部分证据，让你相信我没有在欺骗并试图谋害你的同时，尽量减轻你在抹除记忆时的痛苦。”
“而第二个选择自然是告诉你全部真相，但你也必须放弃永远待在虚拟现实的机会，你需要自己去印证这些真相，并告诉我是否为真。”
“当然，在你印证真相的过程中我会为你提供医疗，装备，心理问题调整等帮助，但要面临的危险与痛苦，是你我无法想象的。”
“这两个选择，我希望你谨慎考虑之后再回答我。”
这两个选择让俞夜低垂下双眸思考起来，但仅片刻后她便开口询问道。
“好，但在此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为什么要由我去印证真相？”
“因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它们告诉我的，而我除了相信它们，没有其他选择。”
“总不能让我去盲猜吧？”
孟灵伸出惨白纤细的手指敲了敲自己头上的漆黑头盔，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后，她便叹息道。
“那我会被自己的各种猜想和揣测给逼疯的。”
“更何况它们给的真相，还算合理。”
孟灵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与自嘲，但很快她便话锋一转，站在窗户旁，张开双臂后攥紧双拳，颇为亢奋地说道。
“而你的出现和，让我看到了机会，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这个解释，可还能接受？”
俞夜看着站在窗户旁长相怪异的孟灵和她现在的动作，莫名地觉得她像个循循善诱的大反派一般，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道。
“可以接受。”
“那么，请在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出选择吧。”
到了我选择的时候吗...
俞夜眨了眨眼后，面带忧愁地说道。
“那我可以先选第一个，然后再选第二个吗？”
这个两个选择对她而言还是太难选了，第一个选择不符合她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意愿，而第二个选择的风险太大，别说印证真相过程中可能会面临的危险，仅是自身的痛苦和奇怪的饥饿感便是她难以忍受的。
于是，想着能否先试一下第一个选择，然后再根据情况选出第二个选择的俞夜便说出了听起来颇为儿戏的话语，
“不能。”
“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那我建议你还是直接选第一个选择吧。”
孟灵淡然地否定了俞夜的想法，她似乎对俞夜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
俞夜闻言，愣了愣神，随后正欲开口，她便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的她在彻底失去感知前听到了孟灵冰冷沙哑的声音。
“他醒了，你好好想想再做出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