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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0相遇
二十六年前，五月初的一个假日，去本家参加了一场法会。
本家家主的妻子因车祸去世。
虽然从小生长于寺庙。
但是自家的小寺庙跟山中的大殿犹如云泥之别。
如若说是山中建造着禅寺，不如说是寺庙中有山。
打开山门，数以万计的台阶直通大殿。
由于去世的是女主人也只能于大殿的偏殿举行法会。
深春的山林里已经有了新生的雏鸟的叫声。
在其他的岔路间也通往其它的别院。
比如寺庙里的居住地、信众的家族墓地、或是存放供奉着经书的藏书楼。
不习惯用参加集体活动的我在主祭过后，就自由活动了起来。
在陌生的山林里穿梭着。
在亲戚家里探险，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也是一个很常见的过程。
顺着幽径走。
鸟居重重叠叠。
在大型的宗教建筑中，只要不是一神教，都会有其它的宗教建筑存在。
这座山也不例外。
有历史原因，也有互补之意。
毕竟不像一神教一样互不相融，无所不能的神不容挑战。
而多神教一定程度上可以包容的，所以就有了共生的关系。
我的兄长除了学习掌管寺庙之外，同时也进行了神官的训练。
顺着蜿蜒山径，来到了一个幽深的庭院。
庭院的中间是一棵巨大的神木。
神木的后面是破旧的神社。
交叉的设计，与破旧不堪的塞钱箱。
凶神的神社。
虽然破旧，但是依旧威严。
只是再刀兵之凶成为过去式的现在。
这个神社也成了不再被需要的场所了。
坍塌的主殿之下是挑高石质基柱。
十三根立柱上的是凶神的十三家臣。
凶神是远古时代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后来因杀业太重而引生退意而不得。
因不受用跟忌惮而被主君赐死。
将军死后其故旧以为其报仇为名起兵反叛。
被王师所镇压。
而穷兵黩武的王国也因此改朝换代。
拥立贤王的也正是将军的旧部。
而其中最为传奇的就是十三人的家臣。
之后将军被封为兵凶之神。
而这一段逸事，也经过民间艺术改编变成了传说。
在位于台阶的立柱，旁依靠着一个银发碧眼的少女。
大概是上初中的年纪。
对于一个认知范围刚上小学的六岁孩子来说。
是很大的大姐姐了。
她依靠的门柱是代表兵凶之神的军师，也是扶助其功业的重臣。
兵主的传说，在那一年还被改成了电视剧。
也许是来胜地巡礼的狂热粉丝吧。
军师出来军略与勇武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右眼带着眼罩。
历史上的记载只是称其有眼疾。
作为关键人物之一，各个传说当中有着不同的传说。
像是异色瞳，透视夜视眼，抑或是阴阳眼。
当年的电视剧里我记忆中是采取了透视眼的假说。
因为视力过于尖锐，所以才需加以遮挡方可见人。
否则视野皆被内脏所充斥。
少女离开了柱子，向我走来。
“你看得到我啊。”
她微笑着。
“看来还真是命运的偶遇呢。”
她自顾自的说着。
“那么作为赠礼，我就帮你实现一个梦想吧。”
她将手伸向了我右眼。
“我叫做维多利亚。是来自于间隙的魔女。我就将军师浅夜凛十郎廉介的右目暂借于你吧。”
在我还没有反应之际，视野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来看不见的无数死魂充斥着视野。
在小学的年纪，是恐怖心最大的时候。
比丝毫没有畏惧的婴孩，以及知识跟阅历积累而有一定成长的中学生不同。
小学生是胆子最小的存在了。
知识储备的不足从而使得想象放大了恐惧。
初尝如是的惊恐很快造成了严重的呼吸困难。
消失在最后的意识中的是维多利亚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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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1解离
在驱车前往第二案发现场的途中，副驾驶位置上的长门前辈翻看着被害人的资料。
“森田友二，67岁，前科还不少。强盗罪、盗窃、吸毒、殴打虐待父母间接致死。前前后后有40年都在监狱里度过。真是个十足的渣子呢。”长门前辈往喝完的咖啡罐里吐了一口口水。
“还是那么喜欢把感情代入事件的热血刑警呢，前辈。”
“即便是热血，也不能不服老了，再有五年就要退休了。”
这么说着的长门前辈有些没落。
毕竟年龄给他冲锋陷阵的机会不多了。
即便临退休还有七八年，但是对他而言，不能在一线冲锋形同退休。
毕竟他是把大半生都奉献给了事业。
英雄般的刑警，却也牺牲了不少。
长门的妻子只身一人照顾着子女。
长门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养活一家四口的确有些吃力。
去年，他的妻子积劳成疾终于倒下了。
也因此他跟子女的关系也闹的很僵。
虽然没有联系，但是休息日的时候他还是会去默默的远看着子女的生活。
虽然无法时时刻刻地守护他们。
但是只要努力铲除罪恶，便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这便是一个老刑警的觉悟。
“嘛啊，五年也能做不少事呢。”干笑了几声，长门前辈掏出了香烟又放了回去。
前辈是个老烟枪了。
自从前辈的妻子染病之后，他就戒了烟。
作为刑警有时又需要香烟。
他经常请线人抽烟。
我们要去的案发现场是被害人森田的的自宅兼事务所。
森田是一个包租公，名下有三栋公寓。
由于位置好，租客总是供不应求。
于办公桌前被割喉。
是被清洁工发现的尸体。
现场出现了大量被害者血迹，初步推测为第一案发现场。
办公室位于其名下一处公寓面向商店街的三楼。
但是唯一令人不解的是，现场没有留下什么凶手的痕迹。
就在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
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从天而降的是另一具尸体。
从空中笔直而降的是渡边警部。
而且在砸在地上之前，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虽然才初次见面，但是，终归是认识的人。
一旁的长门前辈恨恨的敲击着自己的双腿。
即便是见惯风浪的前辈，也很少会见到如此殉职的同袍。
正在我们下车的瞬间，巨大的工业用的重物朝着车的顶棚狠狠的砸了下来。
长门已经拔出枪顺着楼梯冲了上去。
在我仰头看向天台之时。
依旧是十个身影。
除了死亡的第一第二第三被害者外，我还见到了长门前辈。
我准备去阻拦的时候。
为时晚矣。
长门前辈已经被藏在楼道里的钢琴线陷阱割断了喉咙。
像是计算好了一样，专门挑好高大的长门前辈的颈部。
一般人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的。
再向指挥报告了现况，我开始反思起来异常。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
即便曾经的连续凶案也是一具尸体，只会看到相应的残渣。
还有警务装扮的人，似乎还在阴影里。
如是说来，我应该在十个人之内吧。
不安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就在我还在思考着这些猜测的时候。
我被从后面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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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务人员的追悼会，我还是第一次参加。
并且是其中的长门前辈是我的搭档。
长门的子女并没有出席追悼会。
“真是落寞呢，长门兄”
如此说着的是长门前辈的同期。
东北地区警务部门负责人高沟敬太警视监。
他比长门小七岁，是前海军陆战队的侦查官。
也是那一期唯一幸存下来的军警。
南北战争之后二十六名军转警的干部。
在残酷的工作环境中，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
缉毒队、反凶暴实力小组、面对极凶恶犯的特别冲锋队、一般刑警......
每一个人都为了公共安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高沟警视监本人也是特别冲锋队有名的不要命。
也是号称北部警界最强战力。
“下雨了吗？并不是很适合你呢。”一个制服女警，姗姗来迟。
“菜鸟，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长门兄的女儿，也是你的新搭档。长门深爱警部补。”地方警界的大人物高沟警官，亲手托付给我了一个重担。
她是长门前辈的女儿。
虽然警衔比长门前辈高一个等级。
但是之前从未从事过刑侦工作。
真没想到长门的女儿是也是警察。
我只是经常听他提起儿子是文部省的国家公务员。
她伸出了手
“我叫长门深爱，是长门宗一郎的女儿。鹿堂寺巡查部长，还请多关照。很难得能跟父亲昔日的搭档一同工作。”
“请多指教，长门警官。”
就这样，我昔日搭档的女儿成了我的直属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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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2治疗室
尽管依旧进行着工作。
但是，毕竟目睹了如此震撼的冲击。
我被安排了定期的心理辅导。
担任治疗的专家是中央警察病院的医官岛田礼二郎的学生。
名字叫做石上沙耶香心理医生。
她是个留在短发的女人。
外表十分俊美，属于知性美人的气质。
十分的干练。
据说是因为出过车祸截肢，而坐着轮椅。
石上医生滑动着轮椅，示意我在治疗用的长椅上躺好。
“还真是抱歉啊，椅子要配合我的高度。”
石上医生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扶手旁的杯架上。
虽然每次都这么说，但是似乎每次都会有不停的高度。
“今天还是闲聊吗？真的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非要进行辅导。”
“也许，辅导没什么意义，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吧。毕竟是第一次就遇到了这种事件。我还是很好奇，即便是寺庙的经营者的儿子，对于死亡这种事情似乎反应太过平常了。”
的确，如果是仅仅只是见惯尸体的话，而我所能见及之物，远远的超迂了一般人。
而对于见死的能力，即便是父亲跟兄长我也不曾提起过。
驱魔仪式结束后，我只是装作没事了罢了。
虽然我已经接纳了这种非常的状态。
终归还是不同于他人而备受压力。
随着年龄的累积而越发的强烈。
或许，我应该尝试一下跟专业人士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一定也会被当作是笑话吧。
或许我的烦恼，不是烦恼也说不定呢。
“呐，鹿堂，你知道吗？我啊，其实是可以站起来的。”石上医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个秘密可是岛田教授都不知道的呢。”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啊，我看得出来，我们其实是一类人呢。”
“一类？”
“残缺的异类。”石上医生走向了盲区。
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话。
应该可见。
但是我的右眼只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石上医生遮住了它。
一股恶寒涌上了心头。
“也似乎是截然不同呢。”
这是什么感觉。
无法言喻。
“医生，请问这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跟了不得的东西打一下招呼。你心灵的空洞的根源就在于那个位置。”石上医生指了指自己的义肢，“就跟这个一样，不完全的你，是否能接受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