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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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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返回奥斯汀领的日子。
  雷根对于当年自己分割出的这片领地全无眷恋,而奥顿子爵的小心提防也让他身心俱疲。两人虽然在谈判桌上看似愉快,达成了不少对双方领地都有益的共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始终在暗中较劲,雷根始终坚持在夜晚驱逐奥顿子爵安排的所有佣人,而奥顿子爵则始终试图派遣人员使用非常规手段监视这位领主的一举一动。雷根再继续在这片土地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因此,蝇月56日,奥斯汀领的马车便驶离了奥顿领,南下返回星湖。
  绯也在此时与大部队分道扬镳,她奉雷根之命,携带一定现金与雷根的家族徽记,开始北上纠集她的同伙,将其中的佼佼者带回奥斯汀领。
  旅程并不漫长,蝇月58日,车队便进入了新生的奥斯汀城。
  雷根留下的规划书里,自己离开的时间应该不会少于三十天。按照他离开前领地内的建设速度,现在至少应该有一半人已经脱离了手工帐篷,进入能够保温的木屋阶段了。但是当他回到领地内的时候,看到的是如下的景象:
  伐木广场上树起了一根粗壮的原木,上面挂着一串用粗绳串起的石子,而平常在广场上辛勤劳作的领民早已失去了踪影,取之而代的是四个身着白色长袍、跪拜在地的男子,为首的男人正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咒语。
  在四人的面前,几根比起粗壮圆木明显小了几圈的木棍被放在地上。随着男人不断念念有词,一股圣光凭空出现,照耀在木棍上。而不少领民则站在广场的四周,对着这股圣光顶礼膜拜,仿佛正在面对神迹降临。
  听见车马声,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驻守村口——雷根也想换个形容词,但现在的领地实在与村庄无异——的士兵。紧接着,跪地祈祷的四个男子也注意到了,也缓缓起身,以一种奇怪的步伐向城门口走来。而更让雷根奇怪的是,士兵们仿佛惧怕面前的几名白袍一般,看到几人走来,竟主动退开,为几人形成道路。
  雷根离开车驾,几个白袍老道立刻拥了上来。为首的男子举起左手,自眉心起始,向右下滑至右胸前,又平行划至左胸前。这是标准的光明神教礼节,代表意义为“向比自己地位从高之人致礼”。毫无疑问,面前之人应该是中央教会派遣至南境行使教权的其中一人,同时根据他头顶所佩戴的银色冠冕判断,这位极有可能是奥斯汀领教区的最高领袖之一。
  “向您致敬,亲爱的领主。”教宗微笑地对着雷根说着客套话:“不知连日的风尘是否让您感到身心疲惫……”
  “客套话就免了。”雷根摘下面铠,面色铁青地看向教宗:“不止你能否做出解释,为何领地的建设如此缓慢,而缺衣少食的民众却不得不对着这尊简陋的神像祈祷?”
  “哦,你看你,亲爱的领主。这怎么会是在拖延领地建设速度呢。”教宗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雷根,不知何时起,他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蔑视:“我等这是在抚慰民众的心理,以减缓民众因旷日持久的工作而造成的疲劳。”
  “还请不要哄骗我。”雷根挥剑指向伐木广场:“如果你有幸听闻我的名号,就能知道,我乃北方大陆开拓者。在最初开拓领地的途中,我不止一次看见过此等象征——这正是火刑审判的仪式场所。”
  “正式,领主阁下。”教宗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今日我等聚集于此,正是为了向光明之主递上我等最虔诚的证明。”
  “但我没记错的话,此等刑罚必须经过我本人的亲自确认,才可以实施,对吧?”雷根斜眼看着这个因为狂热而发癫的老头。白布掩盖不住教宗衰老的身躯,但是如此神经的老头雷根还是第一次见。
  “没错,领主大人。”教宗花了些时间才恢复了平静。他向着在广场一旁围观的人群招手:“把犯人带上来!”
  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儿,几个粗手粗脚的大汉架着几个不成人形的物体过来了。雷根俯身看去,这几个人他有印象,是他离开领地前长期带领小组夺得头筹、吃肉喝酒的杰出组长。
  此刻,这不成人形的三男一女却瘫软地倒在地上,浑身青紫,失去了行动能力。
  教宗叫来人,将冷水泼在几名“嫌犯”身上。可惜,几人经过有些日子的折磨,耗干了所有的气力,陷入了濒死的状态。
  “实在抱歉,领主大人。”教宗带着自以为纯正的微笑,向雷根解释着:“抱歉我等几人在您不在之时实施特殊方案。”
  “他们几人可犯下了什么罪行么?”雷根的眼神冰冷,照在了教宗几人身上。同时,他却在背后打手势,指挥米洛等人前往军营,集结所有士兵。
  “几人对于教会毫无崇敬之心——圣光神保佑所有大众,而我等教会乃是神明与此等无知之人的链接纽带。”教宗解释道:“当我等向将军申请,调用几组人修建神像时,几人出言阻拦,言语激愤,并对我等大放厥词。”
  “就因为这些?”雷根盯着教宗。
  “此乃对教皇、对光明神之大不敬,领主大人。”教宗莫名愤怒了起来:“当着我等主之奴仆之面,大骂主之形象,侮辱主之尊严,此乃对我主的极度侮辱。此等人不应继续苟活于世,而是应该被送到我主的畜园,永世作为畜生,不得救赎!”教宗越说越激愤,声调甚至高过了雷根本人。经过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这才停止喊叫,恢复了一往的慈眉善目:“因此,还希望领主大人明察。”
  雷根的心中喷出了无名的怒火。作为文明时代的穿越者,他无法容忍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作为奥斯汀领的领主,他自然也无法容忍此等伤害人民的暴行。
  此刻,他站在四名“罪犯”旁边,教宗已经与其他三人站在自己身侧。
  “作为北地的开拓者、王国之剑、南境大公,以及奥斯汀领的第一代也是第四十三代领主,索德王国中央法庭赋予我权力。我,雷根·奥斯汀,在此判定你等——”
  雷根突然将大剑举起,下一秒,站在一旁、一脸得意的教宗突然感到一阵违和,眼前一切事物仿佛天旋地转起来。他感觉自己向地面迅速跌去,但身体又没有摔倒。
  “无罪。”
  随着雷根的话音落下,同时落地的还有教宗的人头。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几名教士瞬间反应过来,转身逃窜,不料,身后的退路早就被士兵堵塞,无数利剑瞬间捅入他们的体内。一会儿功夫,随着民众一起出逃的教团顿时便全军覆没。
  “今天开始,我的领民们!”雷根脚踩在教宗头上,举剑高呼:
  “绝不会再有任何教士骑在你们头上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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