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没有可能

　　“好了，孔小姐，闲谈到此结束，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唉，你看看你，明明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荣誉校长就好了，非要去体验学生生活……九百多岁的老家伙了，合适吗？”
　　“哼？你再说什么呀？孔阿姨，人家明明才十七岁哦？”龙枭略微捏着嗓子，声线显得更幼了，就像十一二岁的小孩——身子还没长开，喉咙也细弱的那个阶段。
　　说完，龙枭两眼微眯，嘴角微翘，笑得如小猫咪一般可爱！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孔幸穆，期待地等着她的反应。
　　“……”孔幸穆撇开眼睛，动作僵硬，手臂如缺了机油的古旧机器一般卡壳着，捂住不自然地泛红的脸颊和微颤的双唇，“龙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没眼看！”
　　“嚯呀，这么优秀的身体条件，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低垂的眼睑下，淡紫色的双眸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再加上那张明媚的笑脸，任谁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接将她放在坏人的位置上。
　　可惜了！这小天使的外表下是个老恶魔！
　　“……龙哥！”
　　“嗯？怎么？”
　　孔幸穆注视着抬起脸的龙枭，四目相对，虽然气势上相差无几，但龙枭依然感觉自己身处较为弱势的一方。
　　唉……身高原因。
　　“龙哥……虽然还没能做到完全统一，但人类所面临的威胁已经并不太严重了，甚至可以说很轻微？内乱很少、外敌的话，海洋有世界树和机甲，太空有第三类对策员和第四类对策员……以前那种时刻都紧绷到快断掉的状态，不需要了，真的。”
　　孔幸穆撩起浅绿的发丝，脸上的幸福笑容中带上了些许的宠溺。
　　至少现在，在“生活”的经验上，她是面前这个小猫女的长辈了。
　　“哎呀，麻烦死了，那么多年的习惯哪是那么容易就放得下来的！”龙枭挥挥手，略微情绪化的她一时没收住力，瞬间掀起一场法术强度达到四级的烈风。
　　龙枭一惊，迅速平复好情绪的同时，解放部分精神立场，控制住逸散的灵能，将其收回。
　　“呃……抱歉。”
　　可恶……身体变成小猫女了，性格终究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没事……”孔幸穆瞄了龙枭一眼，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就是一顿猛吹！
　　“龙哥还是龙哥，还是辣么强，强到不可理喻，随便泄了一点都有四级法术的强度！”
　　“哪有……还有，我可是未成年小猫女哦！你再搞这种发言我直接把你送进号子里你信不？”说完，龙枭撇撇嘴，无奈道，“说实话，我也知道我现在心态有点问题，但是我的转变并没有那么迅速，也没有那么直接，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也需要过渡。工作、学习、参军……什么都行。”
　　“唔，总之，我还需要时间。”
　　“嗯，我等你。”
　　“等个锤子，走了！”龙枭翻了个白眼，无视掉孔幸穆话语中的暧昧不清，拽着孔幸穆的头发，淡定自若地走进校门。
　　龙枭本来是想抓天灵盖的，但是，首先身高它就不允许！其次……她现在的小手还真的住不住孔幸穆那可爱的天灵盖了……
　　进了校门，龙枭终于考虑到孔幸穆作为校长也是要面子的，就要松开手里的发丝。
　　可是，被龙枭抓在手中的发丝忽然相互缠绕、编织，成了一只小巧的浅绿色手掌，和龙枭那只白嫩细腻的小手握在了一起。
　　龙枭愣了一下，抬起头盯着孔幸穆，一脸惊讶，语气欣慰地说：“进步不小，做得蛮精细的。”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十三岁左右的猫族小崽子，说起话来却像个九百一十三岁的老猫妖一样老气横秋。
　　当然，所谓九百多岁的老猫妖只是开个玩笑，毕竟时至今日，最长寿的猫族也就活到了四百岁左右。
　　而且也陷入了“好无聊好无聊，这世界真的没爱了，话说我什么时候能死啊”的奇妙状态。
　　有时候，寿命太过悠长也会成为烦恼。
　　嗯……计算年龄的时候默认排除从世界树根部钻出来的那几个家伙。
　　因为他们的生活履历和客观年龄根本就不符合，他们的年龄都是按照主观年龄来算的。
　　另一只浅绿色发丝编织的手点了点龙枭的肩膀。
　　龙枭再次抬起头，看见孔幸穆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用右手指向学校中央。
　　“那边是大礼堂，我建的！开学典礼的时候会用到，但龙哥你是半路插进来的转校生嘛，开学典礼就只有下个学期才能体验了。”
　　龙枭顺着孔幸穆手指的方向望去，肉眼看不太清晰，但龙枭是谁？堪称开挂玩家，直接用精神立场扫过去！
　　瞬间就看透了那座以小型环形山为基础进行建造的大礼堂。
　　环形山凹处土壤被反复压缩，深陷得几乎要形成倒三角形，深坑的内壁十分坚固，刷上防护涂料，再用装饰性涂料抹平，充当墙壁。
　　熔了环形山中央的陨石碎片，锻造出一块牌匾……的边框，用环形山底的碎石拼凑出牌匾的主体，熔掉它表面的一侧，刻上简单粗暴的“大礼堂”之后刷胶固定，最后用陨铁边框装裱起来。
　　至于其他的，就都是常规材料搭建的了，用的就是一般建筑的建造流程，至多是用的石子儿有一部分是就地取材。
　　“不碍事，开学典礼而已……又不是没去过。”说完，龙枭避开她的视线，略微小声地夸了一句：“建得不错。”
　　孔幸穆意味深长地看了龙枭一眼，引得龙枭直接瞪了回去，乍一看还以为是母女对峙，谁是女儿……这就不必多说了罢（悲）。
　　“好，先不说开学典礼的事情了，龙哥，我们要去的是大礼堂旁边的那栋，行政楼，唔……说是行政楼，其实，只要不是教学相关的活动，什么事情都要在行政楼里办。”
　　说完，她幽幽地补充了一句：“毕竟空间折叠技术真的很方便。”
　　尽管察觉到她有些怨念，但龙枭直接无视了，不就是建个房子嘛，被比下去了又怎么了？
　　“那，我们怎么过去？”龙枭瞥了孔幸穆一眼，企图挣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她要查查个人终端。
　　失败了。
　　龙枭的眉头逐渐皱起。
　　“你——”龙枭把“你”字的尾音拖长，营造出一丝压迫感，“你这法术有触觉反馈？”
　　“没有。”
　　即答呢。
　　嗯……是即答呢。
　　“好的，没有。那么，孔幸穆小姐，请你放开未成年猫族女孩的小手好吗？”
　　“有没有可能……不松开？”
　　“你说呢？”龙枭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看得孔幸穆打了个寒颤，连忙解除法术，抬头望天——啊不，地球。
　　孔幸穆十指插入发丝，快速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少许尴尬消失，又对着龙枭温柔地笑着。
　　龙枭眼皮一跳，感到非常的苦恼。
　　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
　　现在往大街上一站，十个人里八个人是类似这样但是宠溺意味淡些的眼神，剩下两个里面，有一个就是这种眼神。
　　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是孩子。
　　我靠……刚才好歹还掩饰一下呢！
　　唉……长得太乖太可爱，没办法。
　　“对了龙哥，你应该不晕传送吧？”
　　“有点，但是不算太严重。”
　　“那行，走着！”
　　孔幸穆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扁平的、方块状的物体，九百年前老款式的“手机”，不过在当下，“手机”一般被称作天网移动终端。
　　如果它只是普通的移动终端的话，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绝对是十分累赘的物理硬件。
　　其实本来的设计也是这样的，但是新研所——也就是龙国创新科学研究所的人直接给它魔改得面目全非。
　　当初，为了还原当年抱着手机的手感，孔幸穆是想直接加点金属作为配重的，但是新研所的人一看，好家伙，这重量都够设计进去一个小型空间穿刺信标了！
　　于是，一部支持传送的手机诞生了。
　　虽然极限距离只有一百公里左右、如果连不上天网的话要用脑子来算相对坐标，而且每次传送都需要自己提供灵能，但是传送是真的快、真的爽！
　　另外，还加上了用剩下来的一点空间和质量的预算做了一个储物功能，不是很大，大概有三立方米的空间。
　　孔幸穆用了都说好。
　　伴随着一阵晃动和熟悉的眩晕，周围的景色在扭曲了瞬息后变化，龙枭忍着那强烈的恶心感，银灰色的眉头紧蹙，出现在这身材娇小的猫娘身体上却是别有一分风味。
　　看见孔幸穆脸上的表情，龙枭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没办法……龙哥你太可爱了嘛。”
　　龙枭只觉血压飙升！
　　可惜，这只是幻觉，虽然这具身体的身体强度比不上当初的，但是在其它方面都非常的优秀。
　　比如，半灵能化的身体。得益于此，她现在可以随便进行基因开发而不必担心基因失控，毕竟失控的部分直接扔掉就可以了，缺损的部分直接用灵能补足就可以了。
　　副作用就是……在灵能不够充足的时候，体型变小。
　　现在的龙枭就处于比较省电的节能模式，身高一米四四，加耳朵一米四九。
　　如果是完全状态，身高一米五一，加耳朵一米五六，胸口的话，差别不大。
　　都很大。
　　一句话，那就是——
　　【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
　　比如，灵能转化式的消化系统。物质形态的食物在初步消化，获取搭建身体的必要物质并进行储备之后（转化为灵能在转化回来会有消耗，不如直接存），就直接转化为灵能，化作灵能储备。
　　也就是——灵能血液。
　　龙枭身上完全灵能化的其中一部分，其它的体液也大都完全灵能化，除此之外，还有脑子。
　　龙枭如今的血液虽说依然有血压，依旧在流动，但是实际上，它只是灵能对物质的模拟，血压可能因为情绪激动而升高，但是绝不会飙升。
　　甚至受伤之后都不会流血，而是从体内调用额外的物质进行补充，再不济也可以由灵能血液直接转化为半灵能化的躯体。
　　换言之，只要还有灵能，她就不会真的受伤。
　　就连老死的可能性都绝了。
　　现在的龙枭其实都可以算作是灵能生物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们先去报到。”
　　龙枭略微缓了一会，平复了心里些许的激动和轻微的羞涩，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