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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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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舟有很大的把握,那些所谓来领养孤儿的叔叔就是一些士兵,但是士兵领养孤儿干嘛?
  “那些被领养的人后来回来过吗?”宁舟问。
  “都已经过上了幸福生活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小男孩很疑惑。
  看来是没有回来过了,宁舟做出了结论。
  这间孤儿院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当天晚上,睡觉时间,宁舟没有上床,而是被克里斯领导了位于孤儿院二楼的院长办公室里面。
  克里斯站在门口,牵着宁舟的手,敲了敲门。
  “院长,我带着宁舟过来了。”她大声道。
  “推门进来,门没锁。”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克里斯推门而入,希诺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克里斯你先出去,我和小朋友好好谈谈。”孤儿院院长面无表情道。
  “好的,院长。”克里斯点点头,拍了拍宁舟。
  “好好听院长的教导。”她说完后,离开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宁舟是吧,过来,坐到椅子上。”院长指了指放在桌子对面的椅子,和蔼道。
  宁舟谨慎地坐了上去,面前的男人就是这家奇怪的孤儿院的院长,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普通,甚至有些亲近的中年人,有些秃顶,身材干瘦。
  “小宁舟,告诉我,为什么不听话。”院长问。
  “唔,我想去外面看看。”宁舟奶声奶气地说到。
  院长神色不变。
  “哦,为什么想要去外面看啊,外面很危险的,妈妈们没有好好教你吗?”院长道。
  “可是外面什么都没有啊,也没有坏人啊。”男孩故作天真,看上去无比自然。
  “外面很危险的,烂房子,平原,马路上都是坏人,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院长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我没有看到啊……”宁舟小声说到,有些委屈。
  秃头男人看着宁舟,闪电般的皱了皱眉,随即立刻舒缓开来。
  “你只是看不到而已,不代表他们不在啊。”他回答。
  “呜……”宁舟低着头。
  “总之,不要再到处乱跑了,不然孤儿院就不要你了,明白吗?”院长道。
  “哦,明白了,我不会乱跑了。”宁舟的眼神有些躲闪,一切都落在了中年男人眼里。
  宁舟被领走后,克里斯推门而入。
  “马丁,宁舟这孩子怎么样?”克里斯坐在椅子上,问。
  “孩子们都睡了吗?”马丁也就是院长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了问孩子。
  “都睡了,宁舟也上床了。”克里斯道。
  “下次的人选就宁舟吧。”马丁淡淡的说。
  “你疯了?他才多大?”克里斯拍着桌子站起来,身体前屈盯着马丁,神情有些激动。
  “他的心不在这里,你没有感觉到吗,这样下去迟早会惹祸。你知道孤儿院的处境。教会的那帮人还要三个月才会来接走这帮孩子,我们必须交一个孩子出去。”马丁道。
  “那也不能是宁舟啊,他的身体本来就弱,去那里有活路吗?”克里斯质问。
  “我有什么办法,其他的孩子难道身体就好吗?谁去不是一样?与其让一个健康的孩子去受死,还不如让一个不听话虚弱的人去,而且,你真的认为他的体格能够挺三个月?”马丁道。
  “宁舟去了,我们还能够得到一批物资,这样更有撑三个月的把握,你自己仔细想想,一个孩子和二十多个孩子,谁更重要!”
  “但是……但是……”克里斯被前者的话冲击,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克里斯,我们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就要有这份觉悟,虽然过程是肮脏的,但是结果是美好的,不是吗?”马丁劝说到。
  克里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想着过往带走的那些孩子。
  窗外的天空很暗,暗道没有月光与星辰。
  而后几天,宁舟惊讶地发现员工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变了,没有人再训斥自己,反而无比温柔,自己每天分到的面包也要比其他小朋友的大一圈,有时候一些员工甚至会偷偷给自己塞糖吃。
  宁舟大为疑惑,不知道这帮人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些东西,每天肚子也能够吃饱了,还有甜腻腻的糖可以缓解躁得发慌的舌头。
  到了第七天,宁舟终于明白了这帮员工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孩子们早早地被交到了大厅里面,规规矩矩地站着,宁舟被安排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看上去无比显眼。
  “这是要干嘛?”他有些纳闷,旁边的一个孩子却十分兴奋,满脸期待地看着大门口。
  宁舟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小屁孩,发现大家都是如此,疑心更盛。
  “为什么你们这么开心啊?”宁舟问向了他旁边的那个男生。
  “你不知道吗,那些来领养我们的叔叔要到了。”男孩兴奋的说。
  黑发男童身子一怔,想起这些天来这些员工为自己开的小灶,又想起自己这个显眼的位置,恍然大悟。
  这次估计带走的就是自己吧。在他的思考间,大门口已经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军装,腰间系着皮带,绑着枪套的士兵,胸前的狗牌闪闪发亮。
  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了孩子们面前。
  “叔叔!”孩子们惊喜地涌了上去,纷纷抱住这些士兵的大腿,士兵们沧桑的脸上也满是笑意,与这些孩子相处他们似乎十分愉快。
  宁舟站在孩子群的边缘,冷冷地看着。
  士兵们从包里面拿出玩具和糖,发放到这些孩子手里面,孩子们很高兴,叔叔叔叔喊得更甜了。
  宁舟觉得有些恶寒,借口尿急离开了此地。
  厕所位于孤儿院的角落,宁舟进了厕所后就关上了门,背靠着门,叹气。
  他不知道如何面临现在的处境。
  静默中,他突然听到了两个人的交谈声。
  “马丁,这次的货看上去并不棒啊。”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我亲爱的米兰少校,这个孩子喜欢读书,追求的是气质,你没有看见他那文文弱弱的外表吗?难道不可怜吗?”马丁院长的声音传入宁舟的耳朵。
  “啧,你这么说确实,这个孩子还挺有味道的。”
  “那当然,不知道我们约定的物资……”
  “嘿,我们当兵的,信奉的是公平交易,你既然给了我货,物资一分都不会少你。”米兰少校笑着道。
  宁舟有些头皮发麻,货物,孩子在他们的嘴巴里面就是所谓的货物?用来交换物资的货物?
  知道前路危险,但是他没有选择。
  宁舟随后被几个士兵抱着离开了孤儿院。
  士兵们没有和他说话,宁舟能够看见站在门口往外面望着自己的那些孩子,他们手里或多或少拿着士兵给予当然礼物,每一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似乎十分羡慕自己,然后一个女员工把他们赶回了房间里面,拉上了铁门。
  被高墙包围的二层孤儿院在一片废墟中是如此的醒目,它在视线里面逐渐变小,最后,宁舟被抱上了一辆停靠在废墟边的框架明显的军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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