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此章节报名了河蟹补习班
待得地上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天上却依旧狂风大作。历时许久的漫漫大雨,也丝毫不得停歇。
安安静静的神殿里外,到处都躺着残缺不全又沾满鲜血的人,这场战斗的胜负便显而易见了。因为人数的原因,白可亦一行人几乎呈现碾压之势,他们仅折损十来名人员,就将圣队近乎全歼了。
就结果而言,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在那战斗的最后,被仅存的几名树人圣兵冲出重围逃走了。
不过这无关大雅,所以白可亦并没有去追击他们。
此刻,伤痕累累的大师兄正站在众人面前,发表胜利的讲话。
可以看见,他的一只手臂在之前战斗的时候已被人砍断,那伤口处一片焦黑。这是因为他为了能够继续战斗,咬牙用烧红的火把将伤口烫成浆糊来止血。这个方法非常危险,尤其是对精神会造成一些损伤,但大师兄可不会在乎这点事情。
站在大师兄身前的是昂首挺胸的白可亦众人,而跪在大师兄身后的,则是被五花大绑的神殿内树人。他们聚在一起,黑压压一片,和白可亦一行人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神殿内被收养的孤儿们已经被白可亦所解救,正安置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大师兄决定之后以白可亦的名义去收养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都加入白可亦,一同对抗世间的邪恶。
身上只有一些轻伤的贫正则站在大师兄身边,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神情愉悦。尽管是白可亦赢得了胜利,但他却莫名其妙开心不起来。
贫正放眼朝大师兄身后望去,只见在白可亦洁白光芒照耀之下,那倒映在他眼中的并非是树人,却是一只只原形毕露至邪的畜生。它们凶神恶煞,诡计多端,此刻为了活命,却不得不装作出一副楚楚可怜之像,这般虚伪的样子,令人作呕。
越看,贫正的心情便越发低沉,越发低沉,这些野兽便越发像是一只野兽。他想来想去,最后得出,这低沉的源头肯定是因为失去了贵正这般令人尊敬的伟人,所以才会令人难过。
时间缓缓流逝着,大师兄讲话斗志高昂。
在讲话的最后,大师兄向众人提醒道:
“各位,动手时切记要留下完整的主要部位,只有这些可以去帝都那边换取功德和赏金。那么,好汉们,话已至此,最后还请将我们的口诀铭记在心…”
大师兄停顿片刻,蓄意沉住一身中气,随后气势十足说道:
“烈刀之下!无冤魂!”
听闻此言,白可亦众人自然同样气势大振,他们一同高声喊道:
“烈刀之下无冤魂!”
这声音雄厚响亮,直上九霄。
……
不久后,神殿内的可见处便只剩下了兽人。
为了防止一些胆小的树人藏在家中逃过一劫,大师兄特意派出了一些人挨个检查房子。本来大师兄是准备将神殿一把火烧掉的,这样比较保险,也节省人力。但是天上的雨并没有停下的样子,所以无奈之下大师兄只好择此下策。
而此刻,站在吉他侍神女房屋门前的两位白可亦成员,阿黄与大铜,便是被大师兄派来查漏补缺的人。
阿黄较为油滑,他一边看着大铜奋力砸门上的锁一边抱怨道:
“为什么又是我们被派来做这种又苦又累的事,烦啊。”
大铜较为冷静,他闻言眉头顿时皱起,恶狠狠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肯定是你刚才站岗的时候偷懒被他察觉了!都说了不要老是耍小聪明,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劝!现在好了,我也要一起来受苦!”
“不可能!他在前面和人抄家伙呢,怎么可能还来看我有没有认真站岗!要我说,他就是看不惯我们这种以前犯过罪的人,才来故意居心回测罢了。”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抱怨又能如何?他没让你冲第一个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吧。”
“哼,他要是敢让我冲第一个,那我当场捅自己一刀装死给他看!”
说完,只见那门上的锁被大铜砸落在地,门也自然开了一条缝。
两人脱去身上的斗笠,小心翼翼推门走进屋子后,忽然一愣。因为他们看见一位美丽的侍神女既没有逃跑也没有躲藏,她只是面无表情坐在桌前,目光冷峻直直盯着两人,将两人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又见侍神女的面前有着一瓶装饰华丽的赤烈水。而侍神女手中则端着一个装了赤烈水的杯子,那里面赤烈水看起来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侍神女时不时抿上一小口,很是惬意,也很是奇怪。
两人并非莽夫,这侍神女反常的样子让他们心生些许警惕。他们一开始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当他们发现四周没有什么陷阱之后,这才开始慢慢靠近侍神女。
侍神女则始终保持着喝烈水的样子,不为所动。他们安然无恙走到了侍神女面前,其中阿黄见侍神女手中并没有武器,不由开始放松警惕起来:
“我看是你太大惊小怪了,这人哪有什么危险,就是一想要安稳度过余生的娘们罢了。”
说罢,他垂涎欲滴看着侍神女手中的赤烈水,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便一把抄起桌上的瓶子,正准备尝尝这世间难得的赤烈水,却忽然被一旁的大铜制止了。他摇摇头,说道:
“先别喝,让她先喝一口。”
说完,大铜夺过了阿黄手中的烈水瓶,然后向侍神女的杯子中倒了一些赤烈水进去。
侍神女双目冰冷,无言看着这一切,而后她毫不犹豫便将杯中的赤烈水一饮而尽。
见状,阿黄笑了一声,然后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你看吧,我就说没什么危险…”
大铜却依旧阻止了阿黄喝烈水,他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侍神女,就像条毒蛇般和侍神女互相对视着,又说道:
“再等等。”
谁知话音刚落,上一秒还悠闲端着杯子的侍神女忽然暴起,她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小短刀,直接往眼前大铜的脖子上插去。
大铜本就谨慎多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侧身一歪脑袋,让这把刀仅仅只是插在自己的肩膀部位。随后他一脚踢在侍神女的肚子上,将其踢飞出去。阿黄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拔出腰间佩剑,跟进距离一剑刺进侍神女的侧肋。这一剑直中要害,侍神女顿时侧肋处鲜血如柱不断往外涌,让她一时间再也没有力气同两人搏斗了。
赤烈水里的毒性加上不断的失血,让侍神女的头越来越晕,越来越晕。她的眼皮在不断的合上,就仿佛黑夜慢慢降临一般,保持清醒远比睡去来的困难。但是她不能睡,她也不允许自己就这样睡去。
她一只手之前拔刀的时候扭伤了,便用另一只手用力攥着滴血小刀,摇摇晃晃走向那名负伤的男子,可还未走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大铜见侍神女倒地不起,连忙转头对阿黄说道:
“她刀上应该有毒!快帮我把伤口附近的血吸出来!”
大黄连忙收起武器,来到大铜的身边,帮其吸血。大铜则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痛楚。这过程持续了一段时间,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
在两人放松警惕安心疗毒的时候,大铜则开始慢慢观察起这个房子来。这房子看上去有些老旧,墙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黑点。观察完房间后,当他想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那侍神女尸体时,却忽然发现侍神女不见了!
大铜一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他还没来得及观察侍神女的位置,便听见一旁的阿黄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侍神女正趴在阿黄的身后,在他的小腿上砍了一刀。
这次大铜再也不敢手下留情了,他顾不上肩膀上的伤痛,连忙拔剑一剑将侍神女用力刺在地板上。随后和阿黄一起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一边警惕注视着侍神女,一边帮阿黄处理起腿上的伤口。
阿黄小腿被割的皮开肉绽,此刻是痛的呲牙咧嘴,面色阴沉。他不爽的啐了一口,恶狠狠说道:
“真贱啊,这女人,都被刺穿了,还能动。”
侍神女还未死去,她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目光阴暗望着那两人。她想要再给他们最后一刀,可身体却始终动弹不得。这把剑卡在自己的肋骨之间,将自己固定的死死的,就连呼吸都会传来一阵剧痛。
她明白这下自己已经彻底回天无力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有话要说,也不知到底要对谁说。但是她已经没办法发出太大的声音了,于是她只能断断续续嘶哑说道:
“(绿)一群蠢货…都是一群白痴…你们没有赢…我们也没有赢…这世界上谁都没有…谁都没赢…”
阿黄自然听见了这句话,但是他听不懂,于是他问道:
“她在说什么?”
大铜当然也听不懂,不过他一想到树人曾经一些谣传的事迹,便忧心忡忡说道:
“不知道,应该在用言灵暗算我们吧,听说树人的女人很擅长这一手,有段时间曾经被人猎杀过。”
阿黄闻言连忙故作惊讶,演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
“什么!那现在该怎么办?”
大铜看着阿黄的样子,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他也难得配合起阿黄的样子,故作夸张说道:
“当然…我听说解除言灵的方法就是与她们行穷极下第至极劣等之事…”
阿黄便嘿嘿一笑,坏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是为了解除言灵,对吧?”
“虽说如此,但这件事情也不要让大师兄知道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还是老样子,你知我知,懂吗?”
“那当然!”
说罢,等到侍神女彻底断气之后,大铜与阿黄便一同将侍神女搬到了桌子上。大铜一边搬着侍神女的身体一边环顾四周。不知为何,他在看到那阁楼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然后思索着道: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搜查一下房子。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躲起来了。”
阿黄对于大铜的谨慎并不是很赞同,他此刻脑中理智已所剩无几,便想都未想有些恼火的说道:
“这还用找吗?你看这房间都乱成糊糊了,池子里这么多碗没有洗,这一看就知道一个寡人家,哪会有其他人?”
“不行!你忘了大师兄的话了吗?要是漏掉什么人,是要受大罚的!”
“得了得了,好吧,你脑子好,听你的。”
就这样,在确认了侍神女的断气之后,两人便开始前往二楼。
他们发现,二楼一共有两个房间。其中第一间是侍神女自己的房间,里面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机械画像上也都只有侍神女一个人。而另一房间,则是一间布满了灰尘的储物室。两人刚把门打开,就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里面气味难闻,光线昏暗,到处都是旧物,地上还能看见老鼠和蟑螂的尸体。
他们连忙关上了房间,其中阿黄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咳咳,咳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不可能…咳,不可能有其他人。”
“你叫什么…叫咳咳…检查一下总是…总是没…没错的…”
两人检查完房子后,大铜便彻底的放下了心来。他关上房门,与阿黄一起重新回到了楼下。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见不得人,所以即便是阿黄,也不得不额外小心谨慎起来。
……
时间稍许前置,阁楼上,那布满灰尘的房间中。
小男孩一直都藏在床底下。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听见了屋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听见了大师兄那发表胜利的讲话。
等待的最后,他听见楼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也听见了男人的惨叫声。他虽无知,却不笨,所以他慢慢的,大致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很害怕,害怕他们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也害怕自己的妈妈已经遭遇不测。
然而就在刚在,忽然间砰的一声,自己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小男孩被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紧张之际,这门又很快被人关上,这才让小男孩心中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些。
而些许寂静过后,他又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那两名男人的声音:
“哇,你看看这胳膊和腿…真结实啊。难怪我们刚才会被她偷袭到。”
“能不能闭嘴!你就这么想被别人听到吗?”
小男孩语言水平并不高,他只能勉强听懂这话中个别词语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因此而想些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就这样一直趴着。
虽然心中很害怕,但比起害怕,他更想知道自己的妈妈现在在哪里,以及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孩总是会做出一些看上去没有常识的举动,这倒也是一种常识。
于是他颤抖着爬出床底,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来到楼梯口处,趴在地上,探出一点脑袋开始观察起客厅。他的目光扫过一阶一阶楼梯,扫过桌子和椅子,最后扫过了地上如鲜血般红艳的烈水。
在这最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和两名魔鬼一样的魔鬼。
……
树人小镇中,那仅存下来的六名圣兵马不停蹄从神殿一路逃到了这里。他们正垂头丧气围坐在一起,气氛低沉。
好巧不巧,哥哥圣兵与弟弟圣兵两人都在这场战斗中活了下来。弟弟背上被人砍了一刀,而哥哥则少了一只眼睛和几根手指。或许是他们心中有所牵挂的缘故,所以并未倾尽全力去战斗,这才得以存活下来。
此刻,哥哥圣兵正被人绑住手脚,等待着刑罚。一旁,被如约放回来的治师姐妹则站在弟弟圣兵的身边,不断向新来的圣官求情。
这位新的代理圣官之前便已经来到了这里,他早就和混使商量好,在此处设置一个保护幸存者的营地,只是他没想到幸存下来的人竟只有这么一点,而且还都是圣兵。可想而知,神殿内的那些神职人员估计再也逃不出来了。
圣官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圣兵,目光中不免充满了悲伤。他一边看着圣兵们一边喊起弟弟圣兵的名字,待得弟弟圣兵站起来后,他走到弟弟面前,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一枚勋章,递给了弟弟圣兵。
弟弟圣兵顿时瞪圆眼睛,他有些吃惊问道:
“(通)圣官!这是?”
“(通)这是毛神特别奖励给你的勋章,你舍己为人的精神令人尊敬。”
闻言,弟弟圣兵却没有立正敬礼,他甚至都没有露出喜悦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这勋章,又死死捏着它。而后圣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随后转过身子对仅存的几名圣兵们大声说道:
“(通)你们此前想必都经历了一番苦战吧。大家都是好样的,都是毛神的好圣兵。在这里,我先向你们,和你们逝去的战友敬礼,以表我的尊敬。”
语毕,圣官双手抓了两团毛,举过头顶将毛毛撒下,这般严肃敬了一礼,继续说道:
“(通)不用多说,你们现在肯定满脑子都在想那帮兽人混蛋的事情吧?战士们!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就在刚才,总部已经调遣了一大批圣队前往此处。况且,凡是参与过此战的人,尤其是你们,今后都可以不用再战斗了。这一战,我们势在必得,你们就安心接受荣誉,然后回老家过日子去吧。”
说完,圣官将目光投向那被绑住手脚的哥哥圣兵。他的目光徒然一冷,语气开始逐渐冰冷起来:
“(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你们都知道,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女人,背叛了毛神!背叛了圣队!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圣庭的结果已经下来了,现在,我便代替行刑官,来送这个罪人去地狱!”
说罢,圣官便走到哥哥圣兵跟前,目光冰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哥哥圣兵身体顿时一抖,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了四周,想要去狡辩,又不知道该狡辩些什么。他在圣队中的叛逆和我行我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事到如今,他纵然有一千张口,也没办法去改变什么了。
然而,就在哥哥即将被处决的那一刻,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发呆着的弟弟忽然出声制止道:
“(通)等等!”
圣官听见这声音,一时间动作顿住了,不过却并未收起手中的佩刀。他冷静问道:
“(通)什么事?”
众人只见弟弟圣兵神情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道:
“(通)圣…圣官!你不要杀他!其实!其实…其!…这…这件事其实是我…我做的!我做的….和他没…没有任何关系!”
圣官闻言顿时一愣,他皱着眉头疑惑问道:
“(通)什么你做的?那你为何之前要说是你哥哥做的?”
“(通)因…因为我害怕被毛神冠上背叛的名号…我不想成为一个罪人…背负骂名…我渴望…渴望荣誉…但是我更不想…我不想…”
说到这,他微微颔首,半张着嘴巴,目光茫然,不停转动着眼球,一会儿看看圣官的鞋子,一会儿看看地上的草。最后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的老婆身上,如此继续说道:
“(通)我之前在害怕,但是现在我…我感觉我必须这么做…”
他顿了顿,不知不觉中竟瞪圆双眼,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又将最后一段话重复了一遍:
“(通)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这一切…这所有!都是,是我害了大家,都是我的的错!”
圣官皱着眉头,视线飘忽不定,在兄弟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他终于收起了手中的刀,说道:
“(通)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但你记住,如果之后被我发现你们在骗我的话,你的哥哥也依旧要死,明白了吗?”
闻言,弟弟连忙惊慌失措般解释道:
“(通)圣官大人!我没有骗你!我将装了铁水的铁桶埋在了炮塔旁边那棵柳树底下,不信的话,你们派人去查,快去查查啊!”
话落,那圣官便不再去试探弟弟圣兵。他命周围的圣兵给哥哥松绑。很快,哥哥身上的绳索便回到了弟弟身上,而弟弟身上的勋章则回到了哥哥身上。
哥哥站在一边,似乎还没理解现在的情况。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会出于弟弟之手,因为他很清楚弟弟把圣队和荣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看着胸口的勋章,又看着身边完好无损的爱人,便很快陷入了迷茫。是的,自己当然没有做任何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是什么都没做的人同时获得了这些美好东西?
他开始思考,却始终想不明白,所以什么是命令,什么是人情,什么是荣誉,什么是耻辱?
怎么去抉择?如何去抉择?是那个比这个更重要?还是这个比那个更重要?到底谁选了正确的选择,又是谁选了错误的选项?
就这样,在哥哥胡乱的思考中,治师姐姐眼中便溢出了痛苦又绝望的泪水。
那是弟弟圣兵便被圣官处决了。
……
神殿内,吉他侍神女的房屋中。
阿黄与大铜重新穿上挡雨的斗笠,动作匆忙拎着一朵带血的荷花走出了侍神女的屋子。
随后两人来到了集合地点,却发现白可亦众人早已检查完各个屋子,都已归队在等待两人。
位于队首的大师兄冷眼看着两人缓缓走来,他脸色有些阴沉询问道:
“你们怎么这么慢?是遇到苟且偷生的树人了?”
阿黄看见大师兄的脸色后心中顿时一跳,不过他可是老油条了,便瞬间摆出一副苦瓜脸,哭丧着抱怨道:
“是啊!那树人下手可真狠呐!我和大铜都负伤了!伤口又痒又麻,那刀上肯定有毒!我们和她战斗了好久才分出胜负!”
大师兄却并未因为他的诉苦而改变脸色。他冷哼一声,带着些讽刺的语气说道:
“战斗了好久?是在穷极下第至极劣等之事上战斗了很久是吗?”
话已至此,阿黄与大铜脑中瞬间如同五雷轰顶般,被吓得不轻。阿黄连忙瞪着眼睛慌乱解释道:
“没有啊!没有啊!师兄!我们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呵,算了。二师兄,你来和他们说说,你跟在他们身后都看到了些什么!”
贫正闻言点头说道:
“我亲眼目睹他们在行穷极下第至极劣等之事,绝无半点虚假。众人请看,这就是他们那藏起来的证据。”
说完,他便将两人藏好的侍神女的躯体抬了出来,摆放在众人面前。随后,大师兄目光愈发冰冷,他声音愤怒到了极致,怒喝道: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四周的成员便一拥而上,控制住两人,又没收了他们身上的武器,将两人五花大绑,让他们跪在地上,静候大师兄的下一步命令。
大师兄脸色难看站在两人的身前,厉声吼道:
“我说过多少次了!多少次了!啊!?没张耳朵是吧?给我说话!”
阿黄被吓得不轻,他低着头,用细微的声音说道:
“每天都说…”
“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说啊?啊?我说了几次,士可杀却不可辱!我本想你们应该在这里慢慢洗心革面…重新做类人!但看来我还是想错了。你们根本就不是类人!也从未是过类人!你们不配继续苟活在这世上!”
说罢,他高举手中的大砍刀,毫不犹豫,不给两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刷刷两刀便将两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速度之快,令人称奇。两人死后眼睛依旧瞪得滚圆,似乎仍不相信大师兄竟然会如此惩罚自己二人。
此举作罢,大师兄一甩砍刀,将血脂甩在地上,而后用威严的目光扫向众人,厉声说道:
“今日我在此杀鸡儆猴,就是为了提醒各位,当今局势日渐严谨,要是还如这般想浑水摸鱼呆在白可亦里,迟早会落得相同下场,你们都明白了吗!”
众人连忙点头明示。大师兄也满意的颔首,随后命令道:
“等到这场大雨结束,我们就将这里的一切都烧掉。树人从哪里来,就应该回到哪里去,我们的归属上,容不得这些个杂碎污染清白!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都走吧,身上伤势不严重的人,随二师兄一同去将周围的树砍了,剩下的人就随我回去疗养伤势。”
说完,白可亦便兵分两路,浩浩荡荡走出了空无一人的神殿。他们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侍神女房屋的二楼,有一扇窗户被慢慢打开了。外面朦胧的微光照进昏暗的房间中,将空气中的灰尘照的磷光闪烁。有一张悲伤又愤怒的脸藏在灰尘中,格外醒目。
……
第二天,当一夜未眠的哥哥圣兵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营地内并没有治师姐妹的身影。
起初,他还以为她们只是沉浸在悲伤中,不愿意出来吃饭而已。然而中午十分,当太阳高挂头顶的时候,妹妹治师却忽然带着不停滴血的手独自一人冲出房间,焦急大喊道:
“(通)不行!姐姐她!姐姐她自杀了!快来人救一下啊!”
不远处的哥哥听见这话后,连忙起身冲进了两人的房间中,但他却看见姐姐只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对四周的噪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哥哥连忙冲到床边,掀开被子,用手去探测她的生命特征,却骇然发现她的体温已经逐渐冰凉,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见姐姐已经没有救了之后,哥哥连忙抬头,他看见妹妹的脸色开始逐渐苍白起来。这并非是因为失血所引起,而是妹妹与姐姐分开之后,由于体内缺少了一部分激素,导致她无法维持正常的机能。
见状,哥哥暂时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他连忙将妹妹背起,带着她来到了治师那里,让治师们想办法去维持她的生命。但这里的治师哪里见过这种奇怪的病人,更别说备有相应的药物了。
于是当天晚上,器官衰竭的妹妹便随着她的姐姐一同离开了人世。
与之相应,当晚哥哥圣兵又是彻夜未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用手抓自己的头发,时而用额头撞击坚硬的墙壁。他将那可恶的勋章摔了一遍又一遍,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它不再是个勋章了,这才停下手来。
那之后,第三天早上,当治师来按时检查伤员的身体状况时,却发现哥哥圣兵并不在房间内。
房间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如同之前没有人入住过一般。除了地上和墙上斑驳的血迹外,他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东西,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哥哥圣兵去了哪里。大家猜测他大概是得了疯脑病,自寻死路去了。
就这样,随着哥哥圣兵的消失,他们的故事便暂时落下了帷幕。
……
神殿被攻陷的几日之后,除了树人小镇之外,其他地方皆没有太大的变化。没有兽人会去关心一个神殿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起这些,大家似乎更加担心自己的财产。因为整个铺火地区连续多天下雨,导致河水水位不停上涨着。
而树人小镇中,则新来了一批又一批装备精良的圣兵。他们被派到此地,为的是剿灭白可亦一行人。白可亦的残忍与凶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这队伍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战斗的。事实上,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神殿内人员的亲戚,或是感情要好的人,来此报仇血恨。
但也并非全是如此,这其中有部分人,则是被强行派来充数的人。他们之前或是犯下了死刑罪,或是违抗了军令,所以被塞进这只敢死队中,生死各听天命。
当然,作为手持兵器的圣兵,他们的权利是相当大的。尤其是里面那些已经对人生基本无望的恶棍,他们早已看淡了人生,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死,那还不如死前潇潇洒洒享受人生来的更为有趣。
所以当晚,便有几个圣兵偷偷摸摸溜出了营地,来到树人小镇上,开始寻找乐趣。他们很聪明,自然不会挑那些看上去有钱的人下手,而是专门选择那些弱小又贫困的兽人。因为高层也厌恶兽人的原因,所以一般来说倒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处罚。
他们先是随意找了一个摊子,吃了一顿霸王餐,教训了不听话的摊主一顿后,开始寻找那些穿的破旧的兽人女人。
很快一行人便发现了一位年轻的目标,他们一拥而上,将那女人堵在无人的小巷子里,随后用机械雷火指着女人的脑袋,威胁她褪去身上的衣物。
但不巧的是,他们的举动刚好被路过的一名小孩和老人给瞧见了。一时间老人与小孩都没能反应过来,因为这种情况以往在治安较为良好的树人小镇并不多见。那小孩较为灵敏,率先反应了过来,还未等老人阻止,他便用通用语大声喊道:
“(通)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老人瞬间大惊失色,他连忙俯身捂住了小孩的嘴,然后脸上堆满笑容,用别扭的通用语对那些圣兵说道:
“(通)不好意思啊,大人,我家的孩子不懂事,还请大人们高抬贵手…”
闻言,那些圣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弯起嘴角,像是获得了共鸣般笑了起来。他们看着老人和小孩那打着补丁的衣服,丝毫没有把两人放在眼中,只觉得这小孩既可笑又欠打,实在是愚笨的不行。
其中一人更是将背上的雷火拿了出来,想要吓唬一下这个小屁孩。然而老人看见他手中的雷火后,却大惊失色,他不知道雷火雨天用不了,所以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玩笑。于是他连忙用手将小孩往远处推去,一边推一边喊道:
“你先走!去找主人!让他来救我!”
说完,他见有一个圣兵就要去抓捕小孩,便捡起地上的一根碎木棍,用力打在那圣兵身上,将其打了个趔趄。那圣兵见这人竟敢向自己动手,不由怒火中烧。他猛的夺过老头手中的棍棒,向他头上打去。解决了老人之后,他连忙去看那小孩的身影,却发现已经被他溜走了。
旁边看戏的圣兵们顿时开始起哄起来,其中一人说道:
“(通)怎么,你之前不是说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吗?”
“(通)吵死了!跑了就跑了呗。”
“(通)那你就这样放他去叫人?”
“(通)所以说叫什么叫!穷鬼的小毛孩而已,跑了就跑了,跑了能怎样?”
当然,调侃归调侃,圣兵们自然不会把这爷孙两放在眼中。他们对倒在地上的老人不问不顾,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年轻的女人身上。
……
小孩在大街上拼了命的跑着,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就在刚才,当他跑到第一个转弯口时,他乘机利用转角的余光,往爷爷那里看了一眼。本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啊,便看见自己的爷爷被那其中一人用棍棒打中了头部,然后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开始不断抽搐。这一瞬间,他顿时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腿脚也忽然使不上劲来,于是整个人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鼻血都摔出来了。
待得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再也不敢回头看了,甚至连转头都不敢转。他一直跑,一直跑,跑过了一条又一条街,这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里。当他看见爷爷的主人在房子门口张望时,便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来到那树人富豪面前,口齿不清哭诉道:
“(绿)大人!帮帮我!帮帮我吧!我爷爷被人打了…被人打了…”
“(绿)等等,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到小孩将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富豪之后,这富豪的面色开始阴晴不定起来。他想用力抽这小孩一巴掌,但是却有些下不去手。他也想去救自己的仆人,但那些圣兵头上的人权利很大,已经超过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畴了。
况且,除了这点外,富豪身为一个树人,在这特殊时刻也不能去偏袒一位兽人。于此,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便又急又无奈对小孩说道:
“(绿)我…我现在不能帮你。”
然而小孩比这富豪更急,他大喊道:
“(绿)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呀!”
对于小孩的质问,富豪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也没有那个心情去解释。他现在心烦意乱,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便对小孩吼道:
“(绿)听不懂吗!我不能帮你!你也不看看你们兽人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好事!你要我找什么理由帮你?”
“(绿)可…”
“(绿)你叫什么叫!我让你回答了吗!还不快给我滚!!拿上钱给我滚!!这些钱够你活一年了!滚啊!!”
砰的一声,这宅邸的大门在小孩眼前被用力关上了。小孩拎着富豪丢给自己的钱袋,目光怔怔望着被关死的大门。这一刻,他不由依稀回想起许多年前那个今天,自己同样面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无家可归,风餐露宿。只是那时候尚有爷爷陪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只剩自己一人了。
……
小孩爷爷被圣兵打死的第二天,邓林一大早便带着雪儿来到树人小镇探查情况。雪儿此刻还不知道贵恶死去的消息,所以她心情尚还不错。
风雨飘摇,大战在即,想要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乘风破浪,情报是必不可少的。而说到情报这种价值异常抽象的事物,用无法消耗的天香国色来交换自然是不二之选。只要是身为男性,那么便基本不可能会拒绝雪儿的请求。
而就在邓林与雪儿打探消息之际,路边的美人鱼烈水吧内,烈水吧老板正在擦拭店门的牌子。擦着擦着,他无意中看见了街道上那体型肥硕,格外醒目的邓林。于是他连忙招手示意邓林过来,然后说道:
“(通)嘿,你知道吗?最近舟䴂城旁边那毛神神殿被一帮兽人屠了…”
见邓林默不作声的点头后,老板又说道:
“(通)之前你不是把那奖励资格让给一个侍神女了吗?可她本来就没来喝过几次,现在她又死了,所以我想…”
还未等老板说完,邓林便阴沉沉插嘴道:
“(通)所以你想让我来喝几次烈水,好向路人宣扬我打败了那神使?”
老板连忙摇头说道:
“(通)没有!没有!”
“(通)我记得我上次就说过,我不喝烈水,更何况这资格一旦给出,那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下次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把我从远处叫来,懂了吗?”
邓林说完,也不管烈水吧老板是否还有话要说,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了。然而他走了几步后,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便转头回望,看见雪儿依旧伫立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他问道:
“怎么了?”
雪儿的目光直勾勾看着烈水吧门口的广告,说道:
“这里的黑汽水外表好好看,我想尝!”
邓林闻言,抬头看看时间,发现现在时间还很充裕,便点头同意了雪儿的要求。
两人各点了一杯黑汽水后,在馆内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清晨烈水吧生意很是冷清,偌大的馆内只有零零散散,三三两两几名边喝烈水边敞开心扉谈话的人们。说到谈话,喝醉的时候总是藏不住心中所想,这点不管兽人也好还是树人也好都一样。
邓林与雪儿就坐之后,两人很快便听见了身边一桌树人传来的较为激动的议论声:
“(通)所以我跟你说!兽人就是一群人渣,他们不仅抢夺神殿的财物,还肆意玩弄里面的侍神女!”
“(通)啊?你不会才知道吧?兽人不都是这样!”
而后这话音刚落,两人又听见身边一对兽人开始大声的讨论起来:
“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随便欺负人!你知道吗?最近有个兽人老头都被人给活生生打死了!听说他只是为女人打抱不平,就被活活打死了!”
“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你见识太少了!树人不都是这样!”
不管是树人也好,还是兽人也罢,喝完烈水后都讨论的很是激烈。他们语言不同,互相之间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倒也不会因此变的箭弩拔张。不过就算如此,他们时而对视上的眼神中也蕴含着怒火与蔑视。自从白可亦攻打神殿之后,树人小镇内到处都是这般现象。
雪儿安安静静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忽然开始摇晃自己的脚丫起来。邓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熟练打开面具的进食缝,喝一口黑汽水,随后说道:
“我看你的脚,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雪儿连忙停下摇动,甩着头发摇摇头否认道:
“不,我不想说。”
“没事,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的。”
“嗨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谣言是真是假本就无所谓,向来只有结果才最真实,真假又何妨呢。”
邓林听着雪儿的话,又看着这鱼龙混杂的树人小镇,不禁回忆到了父亲的一些话语,便心有所感,一本正经的阴沉道:
“将团体当成一个人来看虽然愚蠢,但是普遍。世上笨者数之不尽,成见自然生生不息。”
雪儿聪慧,多有自己的见解,当然不喜欢听什么别人的奇道歪理。她闻言漫不经心点点头,随意敷衍道:
“嗯嗯是呢。”
“正义有时是解药,有时亦是毒药。”
“嗯嗯或许呢。”
“一天不容二正啊。”
雪儿到底有些不耐烦了,她略带不满的说道:
“你同一个事情怎么说这么多?”
邓林便理所当然般说道:
“这下想不说这么多都不行了。”
“那你想说就说,能不能不要老是拿我当话引子。”
说罢,雪儿便微微鼓起小脸,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会邓林,开始自顾自喝起黑汽水来。
……
今天,是大雨自开始以来的第七天。雨势依旧,丝毫不减。
现在,聚集在树人小镇中的神殿圣兵,足足有将近三百多人。这可比目前的白可亦多了整整三倍左右,所以白可亦根本不敢贸然进攻。
然而大师兄也明白,这场战斗已经不能再拖了。只要天一晴,那么自己一行人面对三百多把机械雷火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
所以大师兄便决定,等到雨刚停之时,树人们将重心放在机械雷火准备上的时候,就倾尽全力发动一场奇袭。即便无法胜利,也至少要拉着他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就这样,白可亦在等大雨结束的那一刻,圣队也在等大雨结束的那一刻。他们几乎日夜不眠,就连偶尔的小歇也是抱着武器休息。这一场噩梦近在眼前,看似一触即发。
然而————
大雨下呀下,下个没头没了,到最后,他们竟都没能等到那一刻到来。
这场暴雨在上游的水坝里积攒实力,待得地上地下一切地方都被雨水填满了之后,铺火地区便被这史无前例的超级大水给淹没了。
可怕的灾难就这样降临了,如自然发怒,那宏伟的力量使无知的人心生恐惧。于是,在这灾难面前,兽人与树人的斗争就好像儿戏一般。死亡的恐惧支配了正义也支配了邪恶,支配了歧视也支配了人的款式。他支配了人类一切的高尚的进阶思想,让这世界上只剩下了生与死这两种东西。
许久后,当灾难过后,人们生命无忧,吃饱喝足,又有余力思考哲学时,不同的见解便开始如雨后春笋般一一冒出————
毛神信徒们说这是毛神给予的惩罚。
而花楼的花女们说这是上天在为贵恶的死而哭泣。
法则哥哥又说这是气流与水流之间的巧合。
邓林则说这是妨碍自己寻找姐姐的敌人。
总而言之,也不管如何,既然它是大水,那就该是一场大水。
于是它给予了这世界毁灭,又给予了这世界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