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辈的探望

　　傍晚时分，游魂小队的技术官蕾娜拜访了沈璃一和岛田阳菜的家。
　　“蕾娜前辈，您好～”
　　蕾娜进门先和岛田阳菜拥抱一下，算是打招呼。
　　“听说你重生之后，副队长就让我代表他们来看望你，”蕾娜来到沈璃一的床边坐下，“我们这边最近一直在忙着跟进那次腐化虚空的袭击事件。上面好像是有其他了不得的消息源，追查出来的情报大多都被加密送到潘多拉核心去了。”
　　学会里所有人都知道，需要加密送到潘多拉核心的情报，一般都和虚空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事先也料想到这次任务会不简单，可是没想到我直接阵亡了。”沈璃一叹了口气。
　　蕾娜知道沈璃一在担忧什么，宽慰道：“天浮眼的考核标准里没有硬性规定阵亡次数。而且这次的敌人是虚空生物，SS级以下没有任何胜算，阵亡是情有可原的。”
　　沈璃一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一些。
　　“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
　　“慢慢来，不必心急，”蕾娜鼓励着自己的后辈，“阵亡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队都阵亡过，队长还阵亡过两回呢。”
　　蕾娜在谈笑间揭了自家队长的老底，这勾起了沈璃一的兴趣。
　　不过她勉励的笑容里包含了些别的情感。卡尔的第二次阵亡，和她那次在战场上犯的致命错误有着不可开脱的关系。这件事，她说不出口。
　　那曾经是笼罩了她许久的阴影，多亏了队友们的耐心开导，她才能顺利地走出来。
　　“前辈们是在什么情况下阵亡的呢？”
　　蕾娜耸了耸肩，“就和你刚才说的一样，不够强。实力不济，没办法杀掉敌人，就只能被敌人杀掉或者同归于尽咯。很简单的道理。”
　　沈璃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岛田阳菜突然发问：
　　“蕾娜前辈，神谷导师没事吧？”
　　蕾娜扭头对她说道：“神谷凛子导师被虚空的冲击波震昏过去了，后来被神谷凉子导师亲自接回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哦~”
　　“前辈，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岛田阳菜问完后，沈璃一开口道。
　　“什么事？“
　　“我们执行的那次任务，真的只是简单的护卫吗？”
　　“是护卫没错，但是背后的确是有其他的目的。”蕾娜很爽快地答道。
　　“其他的目的？”
　　“嗯。比如，虚空的出现，不是意外情况，而是必然的结果。这一点，两位神谷导师都非常清楚。“
　　“也就是说，神谷导师去厄布斯镇不是为了勘测，而是……等于说是，召唤虚空？“岛田阳菜找了个比较恰当的字眼。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
　　虚空是如此轻易地就能被召唤出来的吗？沈璃一现在是越问越糊涂了。她沉下心来，在脑内分析了一下。
　　已知的有情报如下。第一，学院的基础培训课程里明确地提到过，多元宇宙已经被证实存在。学院里存在着相当数量的高维世界生物（比如信息生命玄女）。一般而言，各个宇宙之间可以互相通行，但是如果两个宇宙之间的维度（这里的维度可以被看作是能量等级。能量在同一宇宙间是守恒的。总能量含量越高的宇宙，高阶生物个体所包含的能量就越高）差距过大的话，高维宇宙的高阶生物是没办法轻易降临低维世界的。否则会引发低维世界的维度崩坏，被大宇宙意志所排斥。第二，数据库里明确记载着，虚空是世界诞生之初的世界，多元宇宙中最核心的存在。其能量之高，已经不能用维度来衡量了，根本就是规格外级别的存在。所以像虚空生物这种创造神的神，那种等级的究极生物，是绝对不可能来到这个维度的世界的。
　　综上所述，几天前发生的那一切，压根就不应该发生。
　　沈璃一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就提出了两个可以质疑的点。第一，那个在厄布斯被召唤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虚空生物。第二，上述的理论存在漏洞，有例外情况。
　　蕾娜露出回忆的表情，“我们也觉得这次的任务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保密级别非常高，连我们队长都不清楚具体的内容。”
　　“保密级别？“
　　这个词在旧人类组织和机构里，确实是司空见惯的。但在螺旋学会，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对成员们保密的东西。
　　除了潘多拉核心，还有诺亚储备库里那几个以英文字母V,S和D命名的区域。
　　以上提到的区域，都和虚空研究的关系非常密切。螺旋学会最主要组成部分，“扬升三向”之一的“虚无之道”项目部的主场就是这些地方。
　　“那么果然，那家伙还是个货真价实的腐化虚空这点不会有错。”沈璃一在心里自忖。
　　既然如此，难道真的是学会在这方面的理论体系出了问题？沈璃一也不好下这样的定论，毕竟她是战术系而非理论系的学员。
　　这个疑惑在她的心底萌发生长，不得解决，她决不罢休。
　　沈璃一决定找人商量一下。她本想开口问一下面前这位在顶尖行动小队里担任技术官的前辈，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妥当。蕾娜的专攻方向是战地技术，顾名思义就是在战场上活用的科学技术，比如物理、化学和生物之类的。虚空学在学院的科研系里是专门开设的一个大方向，几乎是独立于其他一切学科之外的一门“玄学“。沈璃一曾听人提起过，虚空学的第一堂课上，奥莉薇拉·虚空就告诉学员们“你们最好从现在开始把一切学过的原理和公式抛到脑后去，因为那些只会变成你们研究虚空的绊脚石”。和学院的大多数同志们一样，蕾娜肯定是不懂这方面的东西的，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备注：奥莉薇拉·虚空，虚无之道项目部的总长。原姓氏不详，虚空是其开始研究虚空之后，自称受到来自神之神的启示后更改的姓氏。目前是螺旋学会里除了议长艾德之外对虚空最了解的人。拥有比较稀薄的虚空血脉，拥有与其灵魂融合的宠物——一条紫色的巨龙）
　　她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找奥莉薇拉本人聊一聊。
　　学会的等级结构和一般旧人类认知中的完全不同，下级成员和上级成员之间的沟通完全没有后者那么麻烦。只需要和对方发条信息，说明来意，在假定这是有意义的情况下，对方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
　　随后沈璃一便和蕾娜聊起了其他的学会最近发生的新闻。比如最强的星之眷族小队又迎来了一名新成员，刚刚晋升SS级的一位欧洲裔的小姑娘。
　　过了一会，蕾娜便起身告辞，因为她收到了队长召唤她的讯息。方才她说过了，最近欧洲总站都因为厄布斯镇的事情忙碌，精锐的小队全被调动了起来。要不是有看望沈璃一这个理由，蕾娜自己是不可能开小差的。
　　临走之前，她建议沈璃一和岛田阳菜两人不如去参加高加索学院今晚在星河剧院举办的舞会，借此来好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