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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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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
  “夜色覆盖下的世界是最接近原初混沌的状态。没有光明,万物就失去了它们所折射出了虚伪的颜色。在无垠的漆黑中模糊了自身的形状,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
  “可偏偏人类是喜好虚伪的种族,他们发明出灯这种东西,用人造的光明来赋予万物人造的虚伪,好驱散他们灵魂深处对原初的恐惧......”
  “我说,你又在神神叨叨地念什么东西?”
  一栋废弃大楼的高层内,有两名身穿入夜般漆黑战术服的女孩。
  若是你睁大眼睛仔细辨别的话,其中一名是架着枪口对准窗外的狙击枪的黑色长发女孩。另一个则是靠墙坐着,抱着怀里的短冲锋枪低声絮叨的银发女孩。
  狙击手女孩显然是听力过人,在她听来,同伴的低声絮语简直就像苍蝇的嗡鸣一样烦人。她现在必须集中注意力来搜索有可能藏在这栋楼外面任何地方的敌人。
  她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让同伴注意一下现在的场合,结果似乎被同伴误解,起到了反效果。
  “我在背奥古斯丁大人的新作开篇啦。我跟你说,这本《电气之罪》可好看了,最近大家都在讨论里面的剧情。我觉得剧情什么都是其次,光是看这些话就觉得很帅有没有?我打算过两天把里面那些帅到爆的句子都抄写出来,每天读五遍。啊不,至少十遍。”
  “我说,”狙击手女孩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好歹回过神来啊,现在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吗?”
  她一边斥责同伴,一边努力地透过瞄准镜四处搜索敌人可能来袭的方向。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只是训练而已啦。再说了,现在估计只剩咱们一组了,光是逃命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只凭咱俩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小怪物嘛,还不如提前放松一下好了。”银发少女一副自暴自弃的语气,怀里的冲锋枪上连接的弹匣都是早先的短暂交火中打得半空的。
  也正是在那次交战中,两人用完了身上除了标准弹药以外的所有消耗品装备。说白了,现在就是背水一战的时刻。
  “你这家伙,就不怕监督组判你消极训练扣你分数吗?”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啦~”
  “我说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丧气话。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狙击手少女还想继续教育同伴,这时,无数次实战中培养出的危险感知突然对她发出了最危险的警报!
  她不假思索地丢下枪,身体后仰,两个翻滚就躲进了房间的内部。
  在她丢下枪的那个瞬间,三道白光几乎是同时闪过。接着,那支特种部队专用的猎手EX复合型狙击步枪就变成了三截。
  那是锐利无比的刀光。
  前两刀砍断了枪,最后一刀,砍在了她上一秒所在的那个位置。
  翻滚过后狙击手少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摆出迎敌的姿势,双眼死死地盯着窗外的夜空,
  “诶诶,什么情况?”银发少女好像完全搞不清事态,从冰凉的水泥地板上慢吞吞地站起来,怀里仍抱着那把短冲锋枪。
  “怪物,追过来了啊。”狙击手少女沉声说道。
  “现身吧,时错(Mis-Time)。”她低声念出灵魂武装的名字,一柄银灰色的骑士剑在她手中悄然凝聚成形。
  所谓的灵魂武装,那是经历一套完整而严苛的训练体系的,加入了“学院”的新人类才能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武器。每一件都十分强大,可以说是新人类中强者的象征。但是对于像她这样的学员来说,灵魂武装对精神力的损耗很大,只能作为最后的王牌使用。
  “这么快就追来了啊,人家本来还想再歇一会呢,”理解了现状的银发少女挠着头,有些郁闷地嘀咕,“那璃一酱你和她打好了,我投降了。”
  狙击手少女没有回应同伴的话。
  “你们应该就是最后一组了吧。”
  月光照亮的窗边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一团黑色的雾。这雾比夜色还要浓一百倍,使它看上去异常可怖。
  这团诡异的雾化作一名身穿黑色洋装的黑发萝莉,这名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两人的视线仿佛就像看向待宰猪羊的屠夫。
  “我投降,申请投降。”银发少女一下子把枪丢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小女孩瞥了她一眼,“哦?不打算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善与恶么?”
  “嗐,又累又饿的我哪还有这个力气。”
  得到的回复相当肯定。
  于是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接着,银发少女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圈旋转的红色光环,光环里面还有一行重复的文字:“KNOCKEDOUT”。
  “好嘞,那么人家就先走一步啦。璃一酱,顽张って(加油)!”银发少女捡起前一秒还丢在地上的武器,然后对着狙击手少女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在一束光柱中原地消失。
  “这个胆小鬼......”狙击手少女望着同伴消失的地方,恨恨地说道。
  那名小女孩不解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向前踏出一步。
  鞋跟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干脆声响一下子让狙击手少女回过了神,她握紧手中的剑柄,死死盯着面前矮她足足一个头的小女孩。
  “你,不打算投降?”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像是质疑一加一为什么不等于二那样。
  “少瞧不起人了!”狙击手少女怒喝一声,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
  “我记得,你叫沈璃一是吧?在这届战术系综合能力排名第一。”小女孩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刚才直接投降的那个好像是排名第二的岛田阳菜吧。”
  “呵呵,能被称为‘怪物’的你记住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啊,小朋友。”沈璃一皮笑肉不笑说道,握住剑柄的手又紧了一分力。
  小女孩闻言低下头,背对着月光的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她那缀满了蕾丝花边的洋装袖子里钻出了漆黑色的刀刃,如同危险的毒蛇探出它的脑袋。
  要来了么?沈璃一暗暗运转起周身的能量,银灰色的剑刃上流淌起扭曲空间的波纹。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怪物’,还有‘小朋友’!”她尖叫着,裹挟着黑色的雾气,率先向沈璃一发起了攻击!
  “来得好!”沈璃一也是毫不犹豫地挥剑向迎,二人顿时战作一处,金属交击的尖锐声音响彻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
  “你看,结果还不是认输了。”
  三分钟后,遍体鳞伤的沈璃一出现在演习退场的传送点,等在一旁的岛田阳菜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沈璃一气得就差没把这个在战友和恋人两个角色上同时失格的家伙给当场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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