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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小子,没时间解释了。”父亲喊道。
父亲焦急万分的抱着儿子赶往小镇中心的地堡。镇长正用尽全力地在地堡入口旁摇动着手摇防空警报器的手柄,
“该死的广播又坏了,这个地堡也容纳不了多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镇长喃喃道。
防空警报的长鸣划破天空。
父亲抱着儿子匆匆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父亲的邻居,小镇西边的屠夫……人们疯了似的拼命的往地堡内挤。镇长低头看了看怀表,瞬间冷汗直冒,抬头向天空望去,一个流星似的东西拖着长长的白烟从远方飞来。镇长惊恐地冲进人群,上了点年纪的镇长经不住左磕右碰,只好冒着被踩死的风险爬进地堡。镇长进入地保后迅速起身拉下大门开关,一些在大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冲了进来。镇长长叹一气,拍了拍M65野战大衣后背的鞋底印。几秒过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地堡的天花板落了点儿渣子下来。在地堡中的都在不停祈祷着。
地堡里,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人们七横八竖的躺在地上,宛若一幅《千里饿殍图》。面对这种场面,镇长也只能唉声叹气。该来的已经来了,谁也阻止不了。距离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已有十二个小时了。饥肠辘辘的人们开始在地堡中寻找能吃的东西。镇长带着父亲和父亲的邻居从地堡的库房搬出了几个充满年代感的大木箱子。屠夫看见这几个大木箱子两眼放光,随手拿了根锈迹斑斑的铁撬迫不及待的撬开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是一些生锈了的罐头,还附赠了些开罐器,人们一窝蜂地聚了过来。
镇长大声喊道:“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领食物。”
这位老镇长是整个小镇威望最高的人,一切在他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第一个拿到罐头的屠夫迫不及待的打开罐头,罐头里却填满了石膏一样的东西。
“天呐,这个玩意儿跟五谷轮回之物似的,真的能吃吗?”屠夫抱怨道。
镇长无奈的说道:“这个地堡是冷战时期修筑的,到现在罐头里还有东西就已经是神迹了。”
“我不可不管这么多,我要人吃的东西。”屠夫气愤的说道。
暴躁的屠夫把刚打开的罐头扔到地上,还顺带一脚踹飞到角落。父亲领到罐头后,仔细瞧了瞧,看了看手中的罐头,上面赫然写着牛肉罐头几个字。可父亲打开罐头,哪有牛肉的模样,只有类似于石膏一样的物体,那物体表面的有些地方还发黑了。父亲用手抠掉了其中不能吃的坏掉的部分,心里不停暗示着:
“这是牛肉干,这是牛肉干,这是美味的牛肉干。”
可面对已经变得像石膏一样的牛肉,还是无从下口。镇长发完罐头后,捡起角落里的罐头并抠掉发霉发黑的部分,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几口就给吃没了。
“就像嚼沙子一样,索然无味。”镇长皱着眉毛说道。
至于其他人,他们有的咬咬牙吃了点儿;有的宁愿饿着,勒紧裤腰带也不愿吃这些充满年代感的罐头;还有的只是打开罐头看了一眼就把罐头扔到一边,闭上双眼,在自己梦境中的酒池肉林大吃大喝。
又过了几个小时,在暗淡的灯光下,所有人都已经昏昏睡去,只有屠夫站起来抖擞抖擞精神,蹑手蹑脚地打开地堡大门,悄悄地离开了地堡。直到从门口传来下雨声,地堡内有些人感到不适,老镇长才发现地堡的大门被打开了。
“屠夫,屠夫不见了。”一个人喊到。
紧接着又一个人说:“好难受,好想吐。”……
“可恶,一定是那小子出去了,竟然都没注意到!”
说罢,镇长马上小跑去拉下大门开关。大门关上了,可大家的健康问题接踵而至,有的腹泻,有的呕吐。
“但愿地堡的空气净化设备没问题。”镇长锁眉说道,“我得做点什么,否则我将一事无成。”说罢,就拖着身子向地堡库房走去。
父亲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状况,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儿子说头昏昏沉沉的,父亲便忍住腹痛,把儿子抱在怀里,摇晃着,安慰着,祈祷着。
镇长扶着墙走进地堡库房,打开了一个没上锁的木箱子:
“该死!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生锈子弹。”
接着又拿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用尽全力劈开旁边的一个木箱子。
“是,是医疗盒。”镇长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很小,但用处很大。年代有点久,也没有牛奶,但愿能起作用吧。”
镇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盒,根据他曾经在冷战时期服役的经验,确认了医疗盒中的药物作用。随后吞下医疗盒中的抗辐射药物,接着又拿了许多分给地堡内的其他人,虽然没有水或牛奶,但在死亡的威胁下还是强行吞下药丸。然而有些人虽然吃了药,但还是在几小时后与世长辞了。父亲和儿子都很幸运。靠着顽强的意志挺了下来。
“那个混张胖子”
“要是让我碰到他,一定要把他当成猪一样剁了”人们咒骂着屠夫。
“等一切都结束,再看到他卖肉,就掀他铺子。”
“我们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父亲满脸愁容地说。儿子却反驳道:
“未来还是未知的,您又怎么能轻易下结论呢?”
“可怜的孩子,我虽然不知道这次浩劫何时结束,但我明白,下一次大战肯定是用木棍和石头。”
“我不明白……”
父亲打断儿子的话:“你现在只要努力的,坚强的,拼尽全力的活下去,这些问题太过于复杂。不是你该思考的。”
儿子不再说话,只是在地堡沾满尘土的地板上用手指画着画,画的是一个带着钢盔,拿着枪的大头兵。在最后还给士兵加了一抹微笑。
“正义的军队会战胜一切邪恶,给我们带来美味的面包,可口的牛奶……”儿子心里想着。
第三天,地堡内仅剩二十多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