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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
曹沃一脸惊恐地从桌子前跳开，面朝上跌坐在地。女孩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正对着他原来坐着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把枪。
上一刻感受到的冰冷与死亡气息告诉曹沃，这是一把真货。
里面有没有子弹不得而知，但少女那冷峻的表情做不得假，他不敢赌。
她想杀我？她是怎么搞到一把枪的？
曹沃确信少女身上不可能带着这玩意，因为……他给她洗过澡。
有什么办法嘛，这家伙身上臭臭的，还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连句话都不会说。
受不了臭味的曹沃只得在捡到少女的第二天给她洗了澡。
同时不要脸地往某个地方瞟了两眼。
此外真的半点非分之举都没做！
如果这就是后果的话……可比长针眼什么的恐怖多了啊。
“猫猫，猫猫……”
鱼干伯爵对于气氛的拿捏，一如既往地不到位。
踱步过来的猫猫在曹沃腿上蹭了蹭，见他没有什么动作，极为不满地小跑到少女的身边，往她腿上舔了舔。
冷冽的目光盯着猫猫注视了一瞬间，转而继续抬头看向曹沃。
那目光中的星空拥有名为柔和的元素吗，曹沃好像捕捉到一点……
少女手起枪落，伴随着一声巨响，鱼干伯爵的身体像一团面团一样弹了弹，不动了。
没看见子弹，但是地板上出现了数目可观的肉屑和血液。
“我日……”
女人的温柔都是骗人的。
在大学毕业数年之后，曹沃又认识到这一点。
应该悲伤还是绝望？他没感觉到。自己的一切情感都伴随着那句“我日”背离了他。曹沃只是在冥冥之中追寻着自己的第六个名为直觉的感官，直觉告诉他，请像现在这样继续坐着。
或许不是直觉在说话，而是冰凉的地面让他的屁股觉得有些舒服。
但是猫猫的血流过来了，曹沃感到有些惊讶。那么小的一个毛茸茸的身体，里面竟然有比体检时抽出的还要大的血量。
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猫猫的血把他的裤子弄湿了。
鲜红的血在冰凉的地面上流了这么长的距离，竟然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倒不会觉得有多别扭，只是刚才让他舒服的形式换了另一种。
世界上连sm和绿帽党都能存在，那肯定没有能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对着和别人在一起的老婆打手冲呢……
喂喂，想这么多，不管她准不准备开枪，最后脑子都会炸掉的吧。
那么，来句酷酷的遗言？
好的，这很有意义。
曹沃把曲着的两腿放平了，摆出一副在草地上野餐的姿势。而少女在杀死鱼干伯爵后就拿枪指着他一动不动。
鱼干是什么味道的呢……
“请……对着头打。”
就这？
就这？就这？就这？
爷的临终遗言就这？
简直太尬了啊！
算了，反正也没人听到。
除了眼前这位……
一旁的墙壁突然被巨兽的牙齿撕开，巨大的火光带来了比白炽灯更强烈的亮度，下一刻白炽灯闪了两闪，跟着火光一起熄灭，但本该漆黑一片的屋里还有光源。
一个散发着蓝色光晕的人形。
发出了符合这副打扮的身着战斗装的大姐姐声音。
“啊呀呀，科研部的人是怎么想的，我这不就成了目标了吗？”
“我日……”
她在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个东西往天花板上一扔，那东西就黏在了天花板上，散发出比她衣服更强的光。
大姐姐伸出裹在紧身衣里的手臂，对着他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对着头打……如你所愿喔，甜心。”
曹沃无语地撇了她一眼，随后便发现，这个看似前来解决问题的女人，
实际上并没有把少女制服。
此刻少女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这名不速之客
搞笑的吧……
你绝对是来搞笑的吧！
那么风风火火气势磅礴地冲进来，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然后被一枪带走……
就算摆的姿势再帅也抵不过这个行为很傻卵啊！
“喂喂……”
“安啦，没事的。”紧身衣女人大咧咧地冲他笑了笑，比出一个大拇指。“我，专业的！”
“就算你这么说……”
“你要学会观察啊，小弟弟。在纷乱的局势中保持冷静并对情况进行观察，这可是属于基本素养喔。”
观察……吗？
曹沃沉下心，看向拿着枪的少女。
既然她都那么说了，肯定有什么迹象表示“安全”。
他的眼光一凛，落在了少女手中的枪上。
之前没细看，这把枪和他熟知的手枪长得并不如何相像，更圆滑的握柄，菱形的枪管，连个击锤都没有，而扳机更是大到需要少女用两根手指摁着。最为奇特的是，在握把上好像有一个孔，能让少女将小指插进去。硬要说的话，这种枪出现在电影或游戏里都显得有些稀奇，它似乎不具备枪械具有的任何美感……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曹沃揉揉头，看了一眼少女的眼睛。
平静、疯狂，还是惊恐、惧怕？
她放在扳机上的两根手指，可是在微微颤抖着。
答案如闪电般降临。
她的枪里没有子弹！
那确实称得上安全……
不对！
这与制服她并不冲突！
他急面向紧身衣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观察力还挺敏锐的嘛，”她嘿嘿笑了两声。“虽然没有威胁，但姐姐我也拿她没办法呢~”
那你着一身一看就很高端的装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不不……
少女的枪里没有子弹，而这个女人没法制服少女……
“那你出现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嘛。”女人从腰包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个响指点燃。“让子弹飞一会。”
“喂喂，这可不是什么申遗的好时机啊……”
“……”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看手腕上一个酷似手表的东西。
曹沃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个女人的胸脯开始起伏，嘴里叼着的烟相应地燃烧了一大截。她皱皱眉头，一口把这白色的长条吐在地上，用皮靴在上面碾了碾。
但是烟没有熄灭，而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包裹住了她的一整个右脚。
超能力？
曹沃的肾上腺素被这超乎寻常的景象勾引出几滴——足够他的精神兴奋一阵子了。
而他的联想能力正因此被放大！
谁知道多久以前，曹沃突然发现自己对一切看到的东西都能进行联想，有道理的，没道理的，不受情感控制的……
除了他，没几个人会在女朋友的葬礼上想到自助餐吧。
大致是女朋友→鬼魂→恐怖电影→道士→飞升→洪荒→古代神话→有关死亡的神话→希腊神话好像有挺多神被折磨的挺惨→普罗米修斯好可怜→自助餐厅可以拿他的心脏供货吗……这样一个过程。
而现在，他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紧身衣女人之前对他说的一番关于冷静的话。
好像和自己挺合拍的，再试试好了。
于是他否定了自己刚才关于超能力的猜想。
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与刚刚他观察时相异的一点。
空气在跳舞。
虽然落在他皮肤上的感受微不足道，但……他就是变态地联想到了这一事实。
不，应该说是联想到许多种情况并根据自己的其他感受一一排除。
现在空气正在很剧烈地起舞。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破墙而入的原因吗？
她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对付少女，少女很强，少女不用枪对付我轻而易举，但少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因为她在舞动的空气中可以对付少女。
少女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我而是选择用枪？她为什么不在瞄准我后第一时间开枪？她为什么把最后一发子弹给了鱼干伯爵而不是我？她到底是什么人？
条件不足，联想无法排除。
能知道的是，这到底是什么？
舞动的空气，女人的自信，烟与等待，让子弹飞一会。
是那个女人背后势力的科技！
或者魔法也未可知。
毕竟，让人的脚燃烧起来，不管怎么说都太魔幻了。
此刻，那燃起烈火的皮靴，瞄准少女的头甩了过去。
好快！
但是正常，这肯定是日积月累练习某种格斗术的结果，并非属于人类达不到的水平。
只是这一击，绝非正常人类的头部能够承受的。
极速的热浪很快接近了少女的头部，而她还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躲闪的迹象。
紧身衣女人和曹沃不约而同地想到：她要硬接。
然而这一脚只是从少女的头中间穿过，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我日，这么变态！”
紧身衣女人“嘁”了一句，而曹沃已经惊呼出声。
因为刚才的场景不是因为魔法，也不是因为什么科幻片，而是少女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头向后缩，并送了回来。
只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表现的就像紧身衣女人的腿从她的头正中间穿过。
曹沃甚至没有看清这个过程，他只是通过自己的能力推演出来了。
女人又踢了两脚，都被她以同样的方法躲过。但少女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手虽垂了下去，却还握着那把好像外星来的枪。
“咳。”紧身衣女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歪头对着右肩某个地方的对讲机说道：“比他们提供的资料麻烦，请试行代号【天牢】方案。”
【天牢】？那是什么？他们要抓捕少女吗？少女原来是他们的试验品吗？
曹沃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
她怎么会出现在垃圾堆旁边呢？她身上的衣服为什么那么破呢？为什么自从把她捡来以后，少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呢？这些天下来，看她与鱼干伯爵相处得渐渐融洽，还以为自己多多少少也开始用爱感化她了，一切都会变好……
少女突然举起了握枪的手。
“卧槽！”紧身衣女人转身对着曹沃大喊。“你他妈在想什么？赶快停下来！”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控制不了啊。他无奈地对着女人摊摊手。我要是能控制的话，也不会在女朋友的葬礼上想什么自助餐啊。还被人看见当成了变态。
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哪个傻臂家庭抛弃的受尽折磨的少女，原来不是啊……
说起来，曹沃忽然有些明白当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驱使着他把少女捡回家了。
那和死去的女朋友神似的容貌、同样颜色的头发、差不多的大小……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紧身衣女人急切地大叫。
她有什么必要叫呢？
是因为那团蕴含巨大能量朝我而来的激光吗？
这次他看清了。
少女的外星枪不射子弹，射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