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芯片

　　到了，要塞地下5层。
　　本来我们只是来要塞拿点物资就继续上路，如今多亏土匪们的“帮助”，我们不得不在地下5层寻找出路，顺便还能发掘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根据要塞入口的企业标志雕像，我猜要塞是由多个公司合资搭建起来的，其中也包括艾柯雅公司。这些公司为何要把要塞建在荒漠里一座偏远小镇？难不成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只有那层的选层按钮被保留，那么说……这电梯本身说不定也是个陷阱？是因为这层楼楼梯入口已经被杂物封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烁星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还在坦克里休眠吧？还有，为什么我总是要前往一些见不着天日的地方啊！想不明白啊我！
　　“……很好，电梯入口没有陷阱。继续前进。”鲍勃搜查电梯入口，确认无误后我们才陆续从电梯走出。
　　矩阵式排列，稍有生锈的灰白色合金板遍布整个空间，从地板缝隙中透出绿色灯光。实验资料与电子元件遭人大批量遗弃在实验柜里边，毫无价值。有连接内线路的电脑，也有多台仍在运行中的服务器，连足够装个人进去的培养罐都存在。随随便便走几步路就得掏出破解工具激活门禁什么的，属实繁琐，也根本就没有用各种权限阻碍通行的必要。
　　地下5层怎么看都是个实验室。
　　虽说是因地板光照的缘故，实验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我还是对更远处不够明亮的地方稍有不适。
　　还是讲个没人听懂的冷笑话缓解气氛好了。
　　“有人想听我讲笑话么？”
　　众人沉默五秒，直到赵彩霞发出一声“讲呗”。
　　“就当你们同意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和他的父亲在小楼里同居。有一天，他的父亲煮完晚饭，刚好把酱油用完，于是父亲告诉他去附近的杂货店买瓶酱油回来。”
　　“可是这个人的记性不好，经常会在中途忘记他本来要做的事。怎么办呢？于是他就边用嘴反复说‘酱油’，边前往杂货店，这样他就不会忘记了。”
　　“真是意义不明的笑话。没意思。”
　　安琼居然已经看出来这笑话毫无笑点了么……
　　“咳咳，先别急着批评嘛。”
　　“他在中途被小石头绊到脚，差点摔跟头，结果本来还挂在嘴上的‘酱油’变成他绊着时发出的那声‘哎呀呷’。等到他来到便利店，店主问他要买什么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我要买瓶……”
　　没等我将笑话讲完，脚底的合金板忽然开始沉降。
　　“……哎呀呷。咦？？？”
　　我受激一退，发现那块合金板在复位。居然是压力板！
　　“你干了什么？！”鲍勃见我神色不对，严肃地质问我。
　　“谁知道刚才我走到的地板会是压力板啊！”我不解地回答道。
　　所有人都警戒起来，各朝四个方向端起枪，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该不会有自动炮台从天花板冒出来吧？或者说地板下边会有杀手机器人出现？是从墙壁边上发射高温激光，还是缝隙之间生成由全息屏障组成的迷宫？
　　千万别跟我说机关会延迟启动啊！
　　吱吱吱吱……
　　咣！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压力板所触发的并不是致命陷阱，而是打开天花板上的一块合金板。于此同时，似乎有个像是台座的东西在合金板开启时掉了出来。紧接着，那台座不知怎么就开始自动显示一名女性科学家的全息影像。
　　似乎是台是全息记录仪。说不定对方在里边留了些重要消息呢。
　　“2026年6月13日。我是孟博士，目前正位于六合研究所的地下5层实验室内。之后我会把这台全息记录仪藏在其它位置，等我以后想起来再把它拿回去。”
　　“之所以会到这个地方，当然是因为有重要事务在身。作为艾柯雅公司‘探梦’项目的总负责人，我要领导自己的小组研究如何捕获、利用、处理人入睡时产生的脑电波，从而能够实现在梦境中控制程序。”
　　“说老实话，其实我对这项目并不感兴趣，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自从那个人从我生活中消失后，我对实现理想的渴望变得更加迫切了。”
　　“与其说是渴望，不如说是……某种狂热。他的消失并没有打击我多少，我甚至觉得自己近几天以来的工作效率从来没那么高过，连干六七个小时都不见疲惫。今天也是精神饱满的一天，希望我能顺利完成项目吧。”
　　“如果之后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会再多藏些记录的。”
　　嗯……孟博士……记录这段信息的是我母亲孟锦鲤么？还是其他人？
　　虽说有全息影像，但是看那个博士投影出的全息影像的外貌，以及她的嗓音，我仍然很难把她跟我母亲联系起来。
　　“这段信息没什么用，我们还是需要寻找出路。”鲍勃如是说。
　　安琼没说什么，不过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像是在刻意回避。
　　我和赵彩霞也不做表态，随安琼和鲍勃两人继续探索实验室。
　　之后，我们在一条长廊附近看到第二台全息记录仪。
　　直接就把装置摆地板上，哪里算是藏啊。不过更可能是拾荒者看完以后才丢的。
　　装置附近有个背着背包，穿着破旧衣服的已故倒霉蛋证明了我的猜想。
　　或许孟博士知道离开地下5层的其它途径，让我们不至于跟它同个下场。
　　来看看吧。
　　“孟博士，2026年9月3日。眼看项目即将截止，各项指标均已达成，谁知公司上边却在昨天下达一条秘密通知，要求我们小组立即停止有关‘探梦原型机001’的开发工作，对‘探梦’计划做延期处理，并将‘探梦’计划的研究重心由开发脑电波变为研发芯片。”
　　“而接下来我要透露的，是他们要我们研发芯片的真实目的。芯片必须满足以下四点要求：首先，芯片必须能够装载人工智能，以人体新陈代谢产生的热量作为能量来源。其次，芯片要连接人类大脑皮层，不能暴露在外，至少不能被人轻易注意到。再者，芯片需对整个大脑具有部分或全部控制权，主要是能够对人体各类生理活动、行动和记忆以数据形式进行调度。最后，如果有必要，芯片能够代替已死亡的大脑继续维持生命。”
　　“当我把通知公布给整个团队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是因为上层否定我们这三个月以来付出汗水和心血创造出的劳动成果，而是因为他们那些要求背后的巨大阴谋。换句话来讲，他们想利用芯片把艾柯雅公司员工——也很有可能包括其他人——通通变成公司的棋子，或是利用芯片的力量实现“起死回生”，甚至期望有一天掌控互联网，成为世上永恒的强大存在。”
　　“为防止我们小组罢工策反，公司上层还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派出几名蓝条纹黑衣探子镇守地下5层各个出口。明面上说是出于安全考虑，实则将我们软禁起来，以武力胁迫我们继续研发芯片。”
　　“我们小组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沦为芯片的首批牺牲者，更不能让芯片流入市场。为此我们除了刻意延缓研究速度外，也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向偶尔路过实验室的非艾柯雅公司成员寻求帮助。目前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得到救星。至于那些被送来进行实验的无辜小白鼠，他们恐怕是没法跟我们逃出去了。毕竟，要有所进展，就必须做出牺牲。”
　　“唉……那个男人果然是对的。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事，而我却……”
　　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
　　自从虹光城那段经历后，我当然不可能再信任艾柯雅公司。可若不是来到建得跟要塞似的六合研究所，我怎能知道他们会有如此野心。
　　这种能够控制大脑运作机理的芯片本身就是可怕的发明。但愿他们没有真的把它造出来。
　　瞄了瞄安琼，我发现她双目比先前更加暗淡无光，脸色愈发阴郁，近乎面无表情。她咬牙切齿，枪握把越抓越紧，感觉她随时都会拿左手将握把扯碎。更怪的是，从我们进电梯之后，她就没说过多少话。
　　安琼先前曾说她去过六合研究所。她肯定在实验室里经历了什么。
　　“安琼是怎么了，她还好吗？”赵彩霞碍于安琼神色不对没敢直接和她对话，只好问问旁边的鲍勃情况。
　　“不瞒你说，从我认识安琼那时候起，这少女模样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从这里再往前走几段路，你就会明白为什么。”鲍勃刻意强调了“人”这个字，意在说明安琼可能并不是普通人类。
　　“……大概懂你什么意思了。咱们还是接着赶路吧。”
　　穿过走廊后往左拐，四人抵达一片比先前更为庞大的倒锥形空间。整个空间分为十层，每层由大小不一的环形合金板分隔开来。层与层之间采用长条合金板来上下联通，都位于环形合金板的同一端点上，可能是为了确保每个仪器设备都能被工作人员检查。每块金属板侧边都刻有图案，镶嵌于合金板内部的绿光灯从图案之中透出光亮，给人相当高大上的感觉。
　　但真正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靠墙边安放的许多培养罐。
　　从电梯走到这里之前，我们也见过二十来个培养罐。不过里边大都空空如也，应该算是备用仪器设备，此地才是培养罐的集中使用场所。
　　我估摸着六合研究所或许已经荒废十来年，原本束缚在培养罐当中的实验体也就只有两种命运：要么击碎培养仓钢化玻璃壁并逃出生天，要么因培养罐营养不足或自身原因而死亡。真正生还的，恐怕连十位数都不到吧。
　　不出所料，几乎每个培养罐终端显示器都显示有“实验体已死亡”的字样……糟糕，有股刺鼻恶臭味是怎么回事……
　　历经时间销蚀，这些实验体早已失去一切，对外边世界的变动毫无知觉。最终，他们化为骸骨，服从地沉睡在这透明的牢笼当中，永无重获自由之日。
　　也有部分实验体曾尝试击碎钢化玻璃，结果只是给玻璃壁抹上黑红色血渍，将培养液液污染成了深红色，从中散发出的腐臭味经裂缝蔓延至外界。要憋着这种气味不呕出来，着实难办。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还在E楼楼顶时就应该把防毒面具带上的。
　　忍着腐臭味将倒锥形空间走完一半后，我们正要接着继续向上走，却见不着赵彩霞半个影子。
　　回头看到赵彩霞还在，但她走路速度显然慢了许多，并且在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满脸难色。
　　“噫，好腥臭的气味，比臭屁虫还催吐……各位等等我，容我缓缓……”
　　赵彩霞喜欢品味植物的香气，时不时会把自己的养花心得传到网上。现在房间内根本没有排气扇将腐臭排走，她又有对气味敏感的特质，这腐臭味简直就是对她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
　　“同感。我本人虽然不太介意臭味，可我居然隐约有些头昏脑胀了。”说完后，我从背包拿出四张纸巾递给赵彩霞，免得她过会儿反胃吐地上。
　　鲍勃接过我话茬：“说得在理。我初次进入研究所地下5层的这个房间内时，腐臭味还不及现在这般浓烈。现在既然没有防毒面具，我们最好尽早到最上层去，然后从那边出口离开。”
　　“你先前不是说要给我看‘特殊的东西’么，现在都没见着……”
　　“有个比较特殊的培养罐在最上层，那就是我想给你们看的。我们只在最上层待半分钟，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即刻动身。”
　　“行吧……”
　　四人很快就到了房间最上层。
　　跟房间其他部分不同，最上层中央部分多出个胶囊状结构。它连协悬挂三个培养罐，其圆盘型底座与环形合金板间用带三角形条纹的钢化破璃填补，不留缝隙。这三个培养罐可能有什么特殊之处，否则也不会被安放在中央位置。
　　三个培养罐中的一个正对着我们上来时的方向。我们发现那个培养罐的钢化玻璃壁已经被人击碎，里边空无一物。
　　抬头往上看，与培养罐相连的终端显示器上显示着实验体的详情。
　　3号实验体
　　实验体姓名：安琼•瓦伦汀
　　监控等级：A+
　　服从程度：低
　　身体状态：除脑死亡外，其余生理功能正常
　　脑部芯片控制度：95.6%
　　芯片状态：不明
　　培养舱状态：外部钢化玻璃破损，营养液流失，等待替换
　　该实验体已脱离设施管制。若发现有关该实验体的踪迹去向，请立即上报艾柯雅公司。公司将派出有关人员对该实验体作妥善处置。
　　……居然是她！
　　对于人类而言，脑死亡即代表人的死亡。真正的安琼其实已经死了，可她依然能正常行走、饮食、交流，甚至还能投身到战斗当中。除了会被认为精神有问题外，她跟别人简直就没什么两样。
　　而现在，上所显示的这些就是证明她实质的铁证。
　　她不像是人，也不像机器。用的是人类肉身，不见半点接缝，举止又没普通人那么自然。想说话时净说怪话，不说话时一言不发。至于经常困想睡觉，多半也只是她拙劣的伪装而已。
　　原来我们眼前的安琼早已失去自我！真正掌控这位哥特服少女身体的其实是她脑中的芯片！就跟孟博士研发的那款芯片近乎一致！
　　还好安琼生活在人烟稀少的荒漠，信息流通程度没城市地区那么顺畅。要是这事传到外界，全社会乃至全世界可都要乱套了！
　　“诶？？？安琼原来是实验型改造人吗？”赵彩霞对这一新发现诧异地发言道。
　　“我才不是什么改造人！”半天无言的安琼终于反驳了赵彩霞，气得把手中的步枪摔到地上。
　　而后安琼扭身转向鲍勃，她一双血丝凸显的眼球空洞无神地盯着他，极其厌恶地问：“凭什么要给他们知道这些？”
　　“即使我不说，那块显示器也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两位外来人可都不是瞎子。我甚至都能确定，哪怕今天我们没有被土匪逼到地下5层，他俩也迟早会了解到真相。如今这种情况就跟秘密行动中途会被敌人发现一样，既然必然要发生，那就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你居然……当我不要面子吗！”
　　性情大变的安琼利索地掏出匕首，采取跟先前近乎相同的手法再次把刀柄抵在鲍勃肩上！
　　“我才刚知道这些，怎么突然就又要打架？大家不是说要一起找出口的吗？”
　　“安琼，我刚才不该这么说你的，对不起！”
　　安琼压根听不进我和赵彩霞说的话。她疯了。
　　“你不知道吗？那些实验人员，芯片植入时的刺痛，血液般流淌整个身体。白天到黑夜，无处容身，还要听从他们命令，硌手硌脚的，就像这副身体从未属于我一样，哈哈。实验人员不在了，你也来了，外边还有个更混乱的世界。我知道我叫安琼•瓦伦汀，但我从来不是我，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你想怎样？要把我送回去吗？骗子。”
　　在安琼一连串令人不知所云的话语面前，鲍勃丝毫没有慌张。趁她没注意，鲍勃伸右手从背后的腰带悄悄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型紫色荧光药剂针筒。
　　“我何时骗过你。要骗，就是你骗你自己从不接受有关芯片的事实！那样的话我再教你怎么做人都没有用处！”
　　鲍勃扳住安琼持刀的左臂，紧接着一个侧身将安琼撞倒在地，形势反转。安琼试图蹬脚踢鲍勃，但她被鲍勃的筋肉身躯按在地上，未能得逞。
　　“我骗我自己？世上真有这种人？可笑，真可笑。鲍勃•克里斯汀你讨厌我吗？机会已经来了，趁现在赶紧毁灭我吧。”
　　“要是我真敢下狠手，你决不会有说这话的口气。凭什么？就凭这天杀的荒漠里没人愿意当正常人！只有无休止的挣扎和伤疼而没有温度！”
　　鲍勃抬起右手，将针筒里的紫色荧光液体注入安琼的颈部静脉内。她随即浑身抽搐，双目游离，四肢无规则乱划，嘲讽鲍勃的话语因液体的作用也变得支离破碎。
　　“我……锟斤拷……烫……想睡……重置自己……行为……”
　　见液体起了效果，鲍勃这才松开安琼并站起来，待药效继续发挥其作用。
　　二十秒后，安琼的身体终于停止剧烈抖动，喉咙也不再发声。她以类似向后昏倒的姿势睡了过去。
　　居然还是睁着眼睡，实在是不可思议。
　　“天哪……”赵彩霞顿时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状况。
　　“我们走，有什么疑问稍后再说。”
　　待鲍勃拔出安琼颈部的针筒并将她背起后，我们绕开胶囊状结构，陆续走入结构之后的门内，从那里离开实验室。
　　在前往地下5层另一端的路上，赵彩霞向鲍勃说出了她的疑惑之处。
　　“你给安琼注射了什么？该不会真把她灭了吧？”
　　“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高强度脑部镇静剂，当芯片出现问题时，这就是没办法的办法。好在镇静剂不会在她身上产生副作用，过几个小时她就会复原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买到或捡到的样子。”
　　“确实，这些镇静剂应该是为实验而专门准备的。当初在我发现安置安琼的培养罐的同时，也看到培养罐正前方有盒装了25支高强度脑部镇静剂的黑色盒子，上边的便利贴提醒实验人员要在安琼出现异常时立即对她注射该针剂。如今针剂已经所剩无几，我今后该拿安琼如何，目前还没有打算。”
　　“看来安琼实际上是需要注射针剂才能够维持正常的AI芯片实验体……她先是被秘密送入实验室，因实验改造失去生命，那之后又被芯片夺走身份，如今的安琼只是冒牌货而已。她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明几乎都被芯片抹去了，可怜而又疯狂……”
　　等等，“探梦原型机001”是要通过读取人类脑电波来实现设备控制，而芯片则是要产生近似人类大脑的活动……
　　唔，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现在还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我在想的东西。烁星也不能知道这些。
　　要走多久才会到呢……啊，到了。
　　好消息：有电梯，也有楼梯。
　　坏消息：前者跟之前的电梯一样只剩地下5层按钮，后者被砂石堵路，进不去。
　　“搞什么……”
　　话音未落，我忽然注意到楼梯口右侧有扇被电子门锁住的棕色门。此外，第三台全息记录仪也在棕色门角落处。
　　我猜里边的内容是上一台全息记录仪的后续。具体如何，还是打开它才能知道。
　　“孟博士，2026年9月26日。我们小组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人选来协助我们摆脱那些蓝条纹黑衣探子。他是格瑞科洛公司的人，自称泽宁格博士，刚好也在六合研究所进行与‘探梦’计划类似的实验。最重要的是，他与研究所里的部分重要成员有人脉关系。”
　　“在他听到我们的请求后，泽宁格博士表示愿意帮我们，但这是有前提的。我们可以离开六合研究所，由泽宁格博士处理后事，事后他还需要将部分实验成果分享给我们。相对应的，他将接管我们使用的实验室，我们也得向他公开有关那些实验体的信息，尤其是A+等级及以上的实验体，越详细越好。”
　　“小组里多数人认为泽宁格博士不可靠。尽管他很多时候能仅凭一人的能力完成科研项目，他所取得的个人成就令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然而泽宁格本人却高傲自大，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连自己都敢拿来做实验品。大家背地里称他为‘21世纪弗兰肯斯坦’。”
　　“至少直到我们逃脱之前，泽宁格博士确实信守了诺言，甚至做了比这还多的事。就在不久前，那些蓝条纹黑衣人被研究所里的保安人员和保安机器人控制住，两分钟后整个研究所居然还莫名其妙停电了！大概都是泽宁格博士的所作所为吧。”
　　“我们小组打算从这扇门后的通风管道维修入口悄悄溜出研究所，之后就回到各自的家等待一段时间，将泽宁格博士提供的实验成果进行分析、修订，制成报告，待‘探梦’计划即将到截止期限时再回艾柯雅公司总部上交报告，交完后立即隐退，永远跟他们分道扬镳！”
　　“但在那天到来之前，我还要前往某个地方，用我学到的一切去实现我的梦想。具体地点保密，但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想去的话，我只会给以下提示：蓝激光柱，阴雨天气，森林盆地。”
　　“艾柯雅公司的那群探子们想怎样就怎样，但我可是不会妥协的。你们敢掐住我命运的咽喉，到时候我也会自有办法对付你们。祝你们好运。”
　　孟博士有梦想……是开发帮助他人的AI之类的东西吧！再加上这个地点的神秘性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性，没准孟博士就是母亲本人！她现在仍然还在那边生活也说不定！
　　并且，在门后的通风管道维修入口也是我们仅存的出路……等等，通风管道？那鲍勃要怎么背安琼出去啊？
　　鲍勃带头从入口观察维修通道的情况后说：“有条直通地下4层的爬梯，本来有排气扇的墙壁已经坍塌。无需劳烦你们帮忙，我一个人足以带安琼到上边。”
　　哦，那没事了。
　　那之后我们没有作过久停留。沿阶梯回到1楼，就此结束六合研究所的探索之旅，随后全员登入坦克，离开了洛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