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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晴空,茶水。
这里是鹏德茶馆。自从这家茶馆在笼包镇开张以来,它已经有400多年的历史。鹏德茶馆是少数仍在使用传统工艺进行经营的茶馆之一,而且所有员工无一例外都是人类。
今天下午,我和赵彩霞正各自拿着茶面对面坐在古风木桌旁,两人准备开始闲聊。
本来想等她先说点什么,但见她那副十分关怀的表情,看样子她不打算抢占对话优先权。
我只好自己先开口:
“好久不见呐,彩霞同学,什么风把你吹来笼包镇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老板近期派我和其他人到芒香镇附近一个山脉进行环境治理工作,我为了便于工作就临时搬来这里住。”
不知为何,她和我谈话时总是相当开放,别人可不会总是直白地对这问题做解释。
虽说我们不过是老熟人而已。
“这样啊……”
“陈冰哥,还记得七年前我们头一回见面么?当时我觉得,学校里像你这样老实、质补的男生宛如绝世珍宝,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不过,你要是能像班长那样什么都可以办成,就更好了。”
“说实话,我看你跟其他人都差不多,也没太在意你有什么特别之处……真没想到你如此赏识我。”
茶都还没喝,两人的脸就已经微微泛红。
“话说回来,几天前发给你那建议总该有点用吧?”
“我前天去了趟悬崖公园放松身心。那边植被挺多的,稍微在那走一走应该也算是亲近自然。现在觉得好多了。”
“我就说嘛,有什么事向大自然倾诉就完事啦!”
趁着她咯咯笑的间隙,我喝了口红茶。
嗯,满嘴都是醇香。
“顺带一提,在我去到公园的前几天,我给自己买了台机器人。”
“嗯???你以前不是说过此生都不会再与机器人有任何干戈么?”
“人是会变的,彩霞小姐。要知道生活过得再憋屈,也不能落后于时代。”
“天咯,太阳终究还是从西边升起了……”
说完这话,赵彩霞连忙喝几口绿茶压压惊。
“你对它感兴趣么?如果你打算来我家玩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给你介绍它。”
“等我喝完茶就得准备到山脉那边开展绿化工作了,改天再说吧。”
“没事,我不强求。”
我们两人继续将各自余下的茶水喝尽,再谈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之后才从茶馆门口分开。
翻箱倒柜十几分钟后,好不容易才在某个普通盒子里找到父亲的遗嘱。
除了遗嘱外,还有张旧门卡。
按遗嘱指示,我需要把旧门卡带到一扇需要刷卡解锁的门前使用。
印象中家里需要刷门卡的地方在哪来着……
其实我早在和父亲搬来这里居住时,就对二楼书架旁的方形装置产生过怀疑。或许这就是刷卡装置。
每次我问父亲时,他总是回答“那个装置已经坏了,没什么用”。我想让他去修,父亲却又拒绝了我,说他没法把那装置修复。
我父亲明明是个“万能老爹”,除了对外语一窍不通外他什么都会。以前曾亲眼见过父亲帮他同事修复高精度全息投影仪,这一修不到半周时间。等到他把投影仪还回去时,那同事别提有多喜出望外了。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知道刷卡装置根本没坏。他只是在用善意的谎言阻止我过早了解那些秘密。
所有这些意味着在扫卡装置旁、书架后面应该藏着一扇门。
为了把书架推开,我得先把所有书放在地板,然后再对书架侧边使劲发力。
就在我准备推书架时,烁星出现了。
烁星看着地上那堆书,再看我要推什么出去的姿势,它头部向左倾斜,满脸困惑样。
“灰冰,你在做什么呢?”
机器人应该知道这些吗?
不行,这事与它无关,它不该知道里边有什么秘密。
“没什么,你继续找你的乐子去。”
“可你看起来似乎挺需要我帮忙的。”
“我那么大个人,还推不动这书架吗?”
你别说,我还真推不动。
将书架整个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书架有哪里被钉在地上,纯粹只是书架太沉重。
我还是得借烁星一臂之力。
虽说烁星是软体机器人,它双臂却力气十足,丝毫不亚于我。伴随“咯吱咯吱”的推书架声,那扇隐藏门总算现形。
“我们成功啦!”
烁星兴高采烈地跳向半空,随后又落回原地,两眼放光地看向我。
我对此不为所动。
“你开心就行。接下来就自己找事做,行不?”
“诶,不能和灰冰待着么?好难过……”
烁星才高兴没几秒,就被我这句话瞬间打回原形。
命令毕竟是命令,它只好满脸不舍得地退出房间。
我拿出旧门卡往装置一刷,那扇隐藏门从原位滑开。
通道里边没有任何照明,从外边看像是深渊大口。
在我进去之前,我借着阳光再次看了看父亲的遗嘱正文。
“致亲爱的孩子:当你看到这张遗嘱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把它写好,就怕哪天我来不及把这些给你全部讲清楚。”
“虽说着眼现实才是真道理,然而将不寻常的过去置之脑后总会让人不得安宁,甚至会让我们用奇异观点构架现实问题。”
“我既怕你知道这些会让你内心受到更大的伤害,又害怕哪天你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它们,因而只能讲秘密藏在心中。毕竟,总要有人兑现诺言。”
“现在,你肯定想知道过去为何物,那我也不该继续瞒着你。”
“带上那张门卡去刷书架旁边的装置,前往地下室,你就会知道更多。”
“时间是全自动的解药。但能否用得好,得看你自己。”
“爸爸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遗嘱最后留下了父亲名字——陈辉。
“难过”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内心波动。
但我仍然要继续前进。
在便携式终端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帮助下,我顺着楼梯走向地下室门口……
“呃啊!”
我才刚打开地下室的门,无名怪物就突然从门板探出身,试图直接抓住我的头。
终端的灯光闪了一下,它又突然在我眼前消失。
“搞什么……”
缓过神来,看看这地下室长什么样。
有别于住所和那扇隐藏门,整个地下室比上述两者要大,却更显破旧。
地板上到处都是杂物、裂痕、浅水池,不时有老鼠、蚂蚁穿梭其间;墙壁上那些墙纸不是脱落就是严重泛黄,气味令人作呕;硕大的蜘蛛网则扭曲缠绕在墙角,再加上此地的灯时明时暗,这些让地下室更显诡异气氛。
就没有谁把这里修缮一下吗?
我注意到,在我用灯光将各处扫过时,可能会有特殊标记被光点亮,并在较长时间内保持荧光状态。借着这些标记,我得以沿正确方向在地下室前行。
走了三分钟路后,这场极其死寂的旅途终于一间由合金板围城的房间里。
里边仅有桌子、桌上的老式全息数据库及其说明书,此外别无他物。
我没多想,就赶紧卷走那两样东西,转身返回。
而后,整个地下室开始出现异象。
只见暗处有许多不同颜色、大小的光点逐渐亮起,随着我冲向地下室出口而移动。
跑到半路,伴随着熟悉的吼叫声,那怪物从阴影中钻出。之后它一直在和我保持距离,试图在时机来临时将我抓获。
更糟糕的是,我仅有的光源开始频繁闪烁。
根据我以前在梦中的经验,每当光照变暗时,怪物都会改变其位置。只要在终端的光持续亮起时照向怪物,它就没法移动。
……不对啊,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我与幻觉共同主演的这场死亡之舞中,可谈不起“优雅”二字。
有好几次怪物都已经要将我的皮肤勾住了,终端总会到这时才会亮起,让它动弹不得。我跑开时尖钩刚好将皮肤划过,于是身上再多一道伤痕。
等到自己离出口不远时,我早已伤痕累累,整个肉体都在极端疼痛中颤抖。
至于那怪物,它到现在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糟糕,出口那扇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
眼见怪物离我越来越近,可我怎么拼命地拉手把和撞门都没有作用,周围的空间随怪物逼近变得极度弯曲。
谁来救救我……
怪物纵身一跃,向我伸出了利爪。
下个瞬间,那扇门突然打开,将我和怪物同时击飞。紧接着,从门里传来黄色光芒将整个地下室变得十分亮堂,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灰冰,灰冰,快醒醒!”
“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趴在楼梯上?”
“就在刚才你向下走到楼梯口时,不知怎么的你就突然昏倒了……你还好吧,灰冰?”
“我一点都不好……得现在就去医院。”
“让我扶你去吧,灰冰!行动不便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好……如你所愿。”
那是我头一回在自己有难时接受机器人帮助。
要是没有烁星,我可能就真要不省人事了。
到附近那所医院里后,医生竟无法诊断出我有何病症,只能当普通头晕处理。
这次治疗仅有的作用就是暂时减缓头晕,但距离将幻觉根除还是遥遥无期。
后来我发现,隐藏门通道并不是通往地下室的路。更准确地来说,这地下室只是幻觉,而投影仪同样也不是真的。
实际情况是,楼梯口旁边直接通往一个小隔间,里边放着父亲生前留下的各种物品。
看来,寻找过去那些事得从它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