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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面对过这种东西,确切地说,他曾自己将手伸进旋转的锋利刀片之中,那一回他毫发无伤。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与众不同。
但是,被这种东西抹脖子,作为人类的那一部分本能地抗拒着,他以超出常人的反应将高速转动的圆锯握在手中,以无可抗拒的绝对力量让它停了下来,瓢虫机器人费力地扭动着身子,下一秒便被热射线切成了两端向着下方坠落。
另一只爬上了他的背脊,安赫尔注意到这种机器人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动力,它更像是靠着某种引力捕捉到了他的行动,这不像是联邦科技的产物。它的切割激光灼烧着他的背部,生物立场将它的能量阻挡在几毫米之外,那微不足道的热量不足以烧毁这件特制的公式服。
安赫尔停了下来,一把将它抓到面前,一拳砸碎了它的脑袋,他用热射线向周围扫过,将所有的瓢虫机器人一扫而空。
几公里以外,新落成的开拓者大球场,最高处的金属支架上站着一个身着古代甲胄带着怪异面具的人,他解除了光学迷彩,用肩扛式导弹对准了空中的安赫尔。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启动了武器,随着一声尖啸,拖着白光的导弹直直地飞了出去。安赫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飞到了极短的距离之内。
它实在是太快了,更厉害的是,这种PLX-2M肩扛式导弹哪怕是在被热射线切割的情况下,也能激发其中的战斗部。
安赫尔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虽然自大,但绝非狂妄,能够驾驭这种程度的灵能,意味着他的大脑有着远超常人的算力,他能够在一瞬间意识到那爆炸的威力,火焰的范围不过数米,但那其中是狂躁的高能粒子。
作为人类高度进化的特殊个体,安赫尔的灵能受体并非集中于额前叶,而是每一个细胞都具有了相应的能力,灵能在其中相互作用,让细胞变得无比强大,细胞与细胞形成合力,将多余的灵能集中体表,这便是他生物立场的本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于力量的控制更上一层楼,他甚至能主动控制自己的立场,将防御集中在特定的区域。
现在,他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硬生生挡下了导弹的正面一击。
他锁定了目标,向着那个怪人俯冲,他不打算给他再来一发的机会,而对方也放弃了远程攻击,顺着事先准备的绳索降落到地面。所有的行动都表明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安赫尔停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漂浮在半空中,他的身高只勉强到对方胸口,但现在却维持着海拔上的优势,就某种意义而言,这对于他的自信心很重要。
“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臭虫就是你吗?”
盔甲之下的这个男人没有回答,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深夜的大球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人机追随着安赫尔盘旋在高空,将实时的画面传输给特勤局的众人,同时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也伺机待发。
艾菲坐在运输机上,一边监视着5481的一举一动,一边看着大屏幕,她注意到那身盔甲与前太空时代某岛国古代的盔甲十分相似,还有那长度1.5m的太刀,她觉得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冈本。
安赫尔率先打破了这种平静,他的热射线带着死亡的意味直逼冈本的面门。
冈本伸出手臂,用臂甲挡下了那毁灭性的热射线,6000度的高温竟然无法对那盔甲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虽然他也被巨大的动能逼得节节后退。
“是耐钢。”
通信一直处于连接的状态,里维埃尔告诉了他一眼之间得出的结论。
这是联邦技术无法产出的超级金属,是战巡舰的主要材料。关于它的强度其实很早之前有过测试,能炸穿地壳的质子鱼雷,也只能在贝希摩斯级的身上撕开一个口子,而它装甲最厚的地方不过区区1米。
现在,这个男人用耐钢铸造了自己的盔甲,这让艾菲意识到,这个年代,只要有钱,人人都能成为钢铁侠。
冈本抽出太刀,摆好了架势,却只听得一声急响,安赫尔已经贴了上来,他电光石火间挥出一刀,其所蕴含的爆发力在一瞬间凌驾于常人之上,但安赫尔早有准备,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团队,他认真地研究过同伴的败因,也认真地思考过自己可能遇到的任何危险。
单分子刀固然可以击穿他的立场,但若是其最锐利的部分无法以正确的角度切入,则并非不可抗衡。他双手合十,将刀刃紧紧地夹住,接着用力一扭,一脚踹在了冈本的肚子上,这股怪力不仅直接夺走了他的武器,更是让他的身体向后飞去,但还不待落地,安赫尔已经飞身上前,抓住他的头盔往下一用力,柔软的草地上立刻被砸出了一个深达半米的浅坑,冈本的脑袋则是被整个砸了进去,身体倒插在那儿,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是,还不足以决定胜负。耐钢制成的头盔吸收了大部分冲击,他的四肢动了动,站了起来。
安赫尔后退两步,严肃地看着这个怪人,然后又一次飞升逼近,挥出了自己看似弱小,却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拳头,但这一回冈本的盔甲后方喷射出两道火焰,他完成了一个怪异的加速,臂甲中的电极也在瞬间被接通,二段加力之下重得无可再重的钢拳狠狠地砸在安赫尔的脸上。
立场卸掉了大部分伤害,但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直达大脑的冲击,接着是一套疾风暴雨般的组合拳。缺少了最初的火箭助推,他的拳头自是失去了第一拳的威力,但冲击带来的疼痛让安赫尔有些焦躁,他胡乱地挥舞着拳头,在身高臂长和拳法的压制下,他竟是一时间碰不到对方。两人拳脚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他的空档却是越来越多,被连续命中面门。冈本打出了一套完整的军体拳,在招数上占尽了便宜,而安赫尔,虽然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却始终无法触及他分毫,完全处于被动。
艾菲坐在运输机上看着这一幕,不免有些想法。但她不能下去,梅维尔偷偷地告诉过她,冈本隐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足以摧毁安赫尔三观的秘密,对于他来说,真相带来的冲击会比艾菲当初轻描淡写的那一下更加沉重。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很多行为都有着清晰的轨迹,他们才能轻易地将他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