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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摄影棚内。
青色的蝶在空间中飞舞，洒下星尘般的光粉，透明的花瓣在夜色中盛开，随着悠扬的音乐飘散而去。在那奇异的光景中，换上纯白色抹胸和小裙子的艾菲缓缓地对着镜头转过头来。布料很少，但遮得恰到好处，加上独特的布景和打光，并不会给人一种不知廉耻的感觉，相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恬静与优雅。
她的手上握着一枝透明的花朵，贴着胸口，遮住了脸的一部分，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之感，人为制造的风在适当的时机撩起了她扎成下双马尾的长发。
艾菲面无表情，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本身就是一种表情，她不需要指导，只是将一切交给身体的本能，那一瞬间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仿佛与头顶王冠上的迪尔西丝融为一体，既带有共鸣水晶固有的平静，又饱含着它被刻意强化的晶莹剔透之感。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预期，甚至...特殊的滤镜让她以稳定的方式向外辐射的灵能变得肉眼可见。或者说，在灵能的辐射下，那简单的打光在多重折射之下显现出斑驳的紫色，紫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给人以无可言喻的梦幻感。
虽然只是第一次拍摄，摄影师想让什么都不懂的她稍微找找感觉，但所有的一切都无懈可击，根本没有重新拍摄的必要，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如痴如醉。
“艾菲她...这么厉害的吗......”站在自己偶像身边的乔安娜，此时此刻却开口惊叹着自己的室友。
倒是一旁的格拉蒂丝毫不意外，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验证了她独到的眼力而已。艾菲那一头银发从兜帽中滑出来的瞬间所带给其他人的震撼，在这一刻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天生就拥有这样的才能吧。”她自信地笑着，并不为出现一个强大的对手而退缩半步，这便是联邦首席女艺人的王者之风。
艾菲出来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将行动交给身体的本能意味着她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放弃思考，现在模式还没有转换过来，而所罗门已经一边对她赞不绝口一边商量着签订合同的事情了。
因为原本只是试镜，没想到她的表现如此完美，这一段稍加剪辑已经可以作为成品拿出去播放了，现在只要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潘多拉珠宝就能轻易地获得长达一年的广告使用权。
艾菲看了看纸质的合同，感觉好像没什么坑人的地方，她拿起了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钢笔，准备签上自己那个长得要死的全名，其他人也好奇地围了上来，想要知道其中的细节。就在笔尖正要落下的那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她唯一的路径。
艾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一脸微笑的格拉蒂丝，却见她将头扭向了一旁的所罗门。
“等一下，所罗门先生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西装男不敢怠慢，他的态度看起来有些恭敬，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卑谦。“格拉蒂丝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格拉蒂丝并不生气，依然用优雅的态度接着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贵公司的每一笔预算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核，工序繁琐，想要拿出更多的钱大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孩子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商业价值无需多言，大家都是明白人。”
“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新人。”
“我明白您的顾虑，所以从我的报酬里扣一半给她吧。”
“这......您的合同已经签下了，现在更改不太合适吧。如果您真有这个想法，可以在事后转赠与她。”
“不，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倒还成了施舍了，这算不上尊重。那些是她应得的。”
所罗门考虑再三，终究还是做出了让步。
“我需要跟执行董事商量一下。”
他让几人稍事休息，自己快步离开了。
格拉蒂丝邀请几人共进晚餐，她们坐在一个装潢华丽的小包间内，吃着符合草原风味的美食。
乔安娜有些紧张，毕竟是跟自己最崇拜的艺人面对面，靠着艾菲的关系她很容易地就拿到了签名，就像是做梦一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这个年龄的联邦公民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就算再怎么紧张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格拉蒂丝小姐的代言费到底是多少呢...啊...对不起，如果不方便的话......”
格拉蒂丝笑着回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最初的合同是一百万一年。”
一百万，那是艾菲合同上的50倍，这还是所罗门考虑到她的表现之后刻意为她加价的结果。按照最初的想法，他只想给这些临时选出来凑数的家伙6000块。
现在，因为格拉蒂丝的一句话，这些钱变成了对半分，艾菲的账户上一下次多出了51万信用点，这可把她吓了一跳。这个数量的信用点的购买力，已经无法用她前世的任何货币来衡量了。
罗俊曾经跟她说赚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有一段时间她对这句话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但现在一想，她还是发现自己格局小了，莉莉丝赋予她的天赋远比她之前所想的要可怕得多。
跟扭扭捏捏的乔安娜相比，来自遥远星区的芙兰就要平静得多，她也在一阵沉默之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么艾菲能成为像你一样出类拔萃的艺人吗？”
回答跟所有人的预期都不一样，除了艾菲。
“我觉得不行。”她很快做出了判断，并且毫不留情地将其公之于众。
“......”
“你相信天赋吗，或者说你觉得艺人必要的天赋是什么？”
芙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但她最终是无言以对。
“出众的外表，吸引目光的本能，这些固然重要，但没有与之相符的热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艾菲小姐的心不在这里吧。”
艾菲点点头表示同意。刚才的短片，如果有哪怕一句台词，她都会坚定地拒绝，她既不是声优，也不是演员，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演戏，所以也不可能跟任何可能出现的对手产生配合的想法，或许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能糊弄过去，但本能并不能为她解决所有问题。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莫名其妙地被人推出来试了个镜，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选中了捞上了一笔而已。
晚餐过后，格拉蒂丝为几人安排了房间，而她则是单独约出了艾菲，在星空之下无人的甲板上。
艾菲明白这才是她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你的身上有莉莉丝小姐的味道。”
“那么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事情。”
格拉蒂丝苦笑着：“我是被她随意地赋予力量，又随意地抛弃掉的眷属。”
“......”
“不用惊讶，像我这样的还有很多，也许你就是下一个也说不定。又或许你是不同的，我能感觉到，你从她那里得到了更多。”
那可不是，她可是连莉莉丝的身体都给夺走了，或许正是这一点让她成为了眷属中特殊的一个。
艾菲还记得莉莉丝的话，在所有的眷属中，她是最菜的一个。至于这个菜到底是如何定义的，大概除了莉莉丝本人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