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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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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一下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明日香只好就近找了个没人坐的沙发先休息下。现在的她身上套着一件外套,脚上只有拖鞋,手里拿李静手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之后,明日香研究了一下李静的手机,她发现从离开家开始手机就被锁定了,只能显示时间。而她自己平时能玩的KNOTE也没有带到医院来,这下成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了,于是她只好把目光投到这间阔气的急诊室里了。
  明日香以前没有被送进过医院,准确说是被送进急救室,不过,一般的诊室她还是有去过的。通常来讲既然是诊室,怎么可能有沙发,电视机,还有外卖零食的机器呢!没错,明日香是无法想象的,她现在所在的这所名叫琴宫的医院,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公立医院,而是只为部分会员开放的高级私人医院。光从收费的方面来说,单会员费每年就超过了三百万,大约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一年工资的总和。至于负责诊疗的医生,不仅能请到所有公立医院的专家医生来负责,甚至能指名一些海外某些领域的权威。另外,医院还提供了特殊服务,针对病患的一些具体要求,可以安排相应的治疗内容。
  “额!”明日香看不下去了。
  原来,从刚才起,她就盯着沙发前的触控大荧幕在探索这间医院。她被屏幕上引人注目的色彩吸引,点开了主页面,跟随播放的动画,慢慢浏览着医院的介绍。虽说起初她是被这所高级医院能提供的医疗服务折服,但播到了结尾部分,也就是特殊服务这一块,眼前的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身着暴露内衣的护士,正对着她搔首弄姿。
  真有你们的,所谓的特殊服务,根本不用怀疑,就是那种服务。明日香关掉了动画,关于特殊服务她不想再想像下去了。虽说明日香是职业偶像,但对于此类卖弄色相的工作,她从来都是厌恶的。并不是她觉得自己身体平平无奇,故意退避。而是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偶像就应该是站在舞台上,正大光明展示自己的人。
  生气到不想在继续坐下去了,明日香起身走到了零食机那里,对着这个零食大藏馆左看右看。虽然很想弄点什么吃的,可自己没带钱啊,弄得她心里痒痒,只好无奈地看着它们。
  “啊,这个不用投币花钱的,直接想吃什么点就是了。”
  有个胖护士边走边来到了机器前,她冲着明日香笑了笑,点了一袋洋芋片,从出货口拿起就走了。
  “随便吃啊?呵。”
  明日香馋虫上来了,中午饭本来就因为泡面的缘故,吃不下多少,现在又消耗了很多体力,现在正是增强体力的时候。
  给自己找了完美借口的明日香,一口气点了五种零食,有薯片,核桃仁,夹心饼干,奶油糖,橙汁汽水。她一个接着一个从出货口拿出零食,抱着走回了沙发。
  “哇,你看那边,大胃王吗?”“哦哟,那么大一个人要吃那么多,简直就是小孩子嘛,呵呵。”
  虽然明日香听到了边上人的议论,但好吃的就在眼前,哪里管得着别人的目光,立马开动。
  免费的零食,不要钱的,随便吃。这种好事,为什么以前没有呢?以前,以前的零食,大家都是交换,分着吃的。明日香放慢了手里的节奏,她拿着辣味薯片,盯了好一会。
  明日香想起了那些年,她住在群体宿舍,过着贫穷的偶像生活。虽然每个月公司会发薪水,公司也提供一顿午饭,但是仅仅几万块钱的薪水,在买了必须品之后,抛去日常开支,能用在零食上的几乎,只剩下零头了。但就算这样,明日香也会找到一些出售打折零食的商店,甚至是某些地摊商人,买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和大家一起分享。
  她想起了直美很讨厌吃辣的,有次辣的直打滚;想起了由纪和爱花抢泡泡糖,结果打翻了滚烫的热水壶,吓得她差点以为偶像生涯就此结束;想起了风和栞两人吃一根巧克力饼干,最后真亲到一起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关于她和她的同伴之间那些吃零食的故事。
  愣了好久,直到有护士出现在了她身边,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原来,医生已经通知她可以去病房了。
  明日香看了看面前的零食,头都不回就离开了急救室。
  傍晚五点,李静躺在病床上,一边吃着明日香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苹果,一边摸着她的手。就在刚刚,明日香刚走进病房,就哭得稀里哗啦。他只好赶紧告诉她,自己已经不疼了,不用再哭了,还让她去弄点什么一起吃。结果弄来弄去,她也就想到了苹果,没有弄到削皮的刀,所以只能你一口我一口。
  等吃光苹果,明日香问起了李静的病情。
  李静:“医生没告诉你吗?中毒啊,影响了神经,所以呢疼得死去活来。不过现在都清理干净了,打了针吊了水,晚上再把这几粒小药片吃下去,一觉睡到明天,一切都会照常恢复的。”
  明日香:“谢天谢地,那就好。对了,我去零食机那边再弄些吃的过来吧,你可以吃吗?”
  “呵呵,你想吃的话,拿就是了,不用顾虑我的。不过我觉得这个点,还是弄点正餐吃吃比较好,零食可以慢点。”
  明日香:“那怎么办,我去哪里给你买啊,这里有吗?”
  李静打算起身,但他觉得脖子有些问题,只好放弃。
  “你把台子上的遥控器给我。”
  明日香:“遥控器吗?哦,看到了。”明日香拿着一个白色遥控器,递给了李静。
  李静按了一下上面的语音操控按钮,咚的一声之后,从床对面电视机的喇叭里传来了声音。
  “您好,欢迎您使用琴宫医院的语音自助系统,请您说出需要的服务。”
  李静:“人工订餐服务,代理购物服务。”
  “是,李静先生,您需要的服务正在被确认,请稍等。”
  明日香:“阿静,你除了吃饭还要买什么啊?”
  李静:“当然有啊,你看看你现在穿的,刚才人多,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光着大腿,穿着拖鞋。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什么吗?”
  明日香疑惑地看了看李静。
  “能说什么啊,最多就把我当成没礼貌的,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咯,还能说什么拉!”
  李静白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这里的特殊服务吗?”
  “哼!你看来挺清楚的嘛,难怪要来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日香这下火一下就上来了,“我看过介绍了,会有那种胸很大的女人来给你服务,对吧!”
  李静:“哎哟,我的天。如果你脑子可以拐拐弯,算了算了,我说透了给你听啊。来来来”他用手示意明日香靠自己近一点。
  明日香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出于好奇,还是凑了上去。
  “...来这里的人...多女人...可以搞搞...所以说...看到...女人...现在你穿着这样,人家看...还以为我们刚刚...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明日香:“唔,我听,我听明白了。好吧,我又误会你了,对不起啊,阿静。我道歉,你不要生气了,是我太笨了。”
  李静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让她稍微坐坐好,马上就会有服务员来了。果然一分钟都不到,送餐的,带货的全来了。李静和明日香点了想要的晚餐,炒饭和烤鱼外带几盒牛奶。接着李静让明日香买几件立刻可以穿的,她看了看服务员能提供的代购里,现在最合适的就是长裤,袜子和跑鞋,果断选了一套运动品牌的套装。交待完成,之后便是等着饭和衣服送上门。在这之间,明日香去了一次外面,打算拿些零食回来,不过一想到这医院有点大,李静提醒她别迷路,于是她只好选择刚开始来这里的路线,所以见她一时半会也来不了。李静抓紧时间,赶紧睡一会,毕竟麻药退了,人多少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就在李静闭上眼睡了没几分钟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他本能地眯着眼看向门口。因为他很确定明日香不可能走那么快。
  站在门口的,是他的学生,水户家的大小姐,水户有希。她穿着学校里的校服,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双层饭盒。
  “老师。”
  李静一下子就醒了,他注视着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也正欣慰地注视着他。
  李静:“先进来吧,进来坐下说。”
  有希:“是,老师。”
  有希规规矩矩地拉上门,把饭盒先放到了边上的桌子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到了李静身边的座位。
  看到她坐下,李静便盯着有希的眼睛,虽然没有开口,但仿佛又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让有希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了,她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整理了一下心情,对李静说:“老师,您身体没有大碍吧?“
  “已经治好了,现在只要吃了药,休息到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有希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她拿起便当盒说道:“我想您还没吃过吧,我这里给您准备了些蔬菜和鸡蛋卷,您不嫌弃尝尝看吧,我自己做的。”
  有希自说自话地打开了饭盒,盒子里铺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在她刚想要去拿筷子的时候。
  “有希。”
  李静的话打断了有希的动作,于是她只好现放下手里的筷子,回过头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人。
  有希:“是。老师您说。”
  李静闭了闭眼,又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看着有希说道:“我,我”。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急冲冲的跑步声,紧接着门被粗暴地拉开了!
  “阿静!你看我拿啊啊,了什么,回来了啊啊啊!”
  明日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呆呆地立在大门口,一动不动了。
  从兴奋到怀疑到愤怒。只用听,李静就能在脑海里完整描绘出明日香面部的表情变化过程。
  他再度闭上了眼睛,不想继续看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料到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是今天。
  因为,此时,有希正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她那一头粉红色的长发,现在正披散着到了膝盖的位置。一件有些宽松的外套暴露她只穿了打底的衣服,底下的拖鞋更是说明她现在没穿袜子。有希作为李静唯一的学生,自然聪明绝顶,她已经全明白了。但是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
  为什么是你!!
  有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吞下肚里,但是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有希当即就把便当盒咣的一下,放到了李静身边的桌上,她捂着嘴冲出了房间。就在她和明日香擦身的一瞬间,她侧过脸,用很短的时间看了看了正一脸怨气的明日香。
  而这时情绪激烈的明日香也忍不住扫了一眼,这个身材挺拔,眼里正闪着泪花的迷人女孩。忽然她莫名产生了一种假设,但她很快选择了舍弃这种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喂,趁我不在,你就叫了服务是吧!看来不止护士,就连学生也可以啊,这医院还有COSPLAY的啊!”
  李静一把把被子拉过了头,又变成了那个默默承受的人。
  “喂,你说清楚啊,她干嘛哭着跑了啊,你干了什么啊,阿静!”
  李静依然无动于衷。
  这下明日香更生气了,越发开始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嫌弃我身材差。存心找个前凸后翘的气气我,拿我开心。”
  “哎哟。这下你算答对了,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李静掀开了被子,用手指着明日香说道:“你也知道差距啊,你知道差距,你还总爱吃这些垃圾食品啊。我今天要不这么做,家里没几天就成了零食小卖部了。”
  明日香:“你!你太过分了!”
  李静用手支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拿起了边上的便当盒子,对明日香说道:“我告诉你,就因为你老是惦记那些吃的,我才叫人又弄了一份健康食物送过来。来给你上上课,作为家庭主妇应该准备些什么样的料理。”
  “气死我了!”明日香直接把手里的袋装麻辣烤串,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跑到了另一边的沙发边,踢掉了拖鞋,跳了上去。“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理你了!”
  李静:“说什么!什么说清楚啊。”
  明日香:“你还在耍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前面就是在演戏啊。还什么给我上上课,你明明就跟那个女的有关系,她哭成那样,肯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说啊,说清楚啊!”
  “说什么,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李静的语速开始变快了,看起来他真生气了。
  “就说你们俩的关系!”
  李静:“她是我的学生,三年前她拜我为师,我们是师生关系,说的够清楚了嘛。”
  明日香:“那,那她多少岁?”
  “二十,和你一样。”
  “你!你怎么尽是跟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女孩谈恋爱。太无耻了!”
  李静:“等会,你怎么确定我就跟她谈恋爱了。虽然我和她接触了三年,但我跟她之间连接吻这种事都没发生过。”
  明日香:“不可能!那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啊!”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你成了我的妻子,而不是她。”李静直接坐直了身体,对着也已经坐直了身体冲他发火的明日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选择让你做我的妻子。”
  听完李静二度表白后,虽然明日香依然还是板着个脸,但明日香心里的火已经退了一大半,她用手揉了揉鼻子。
  明日香:“好吧,既然你...”
  “你们还真不害臊啊?!”这个声音是,那个医生。“整个走廊里全是你们的声音。”
  李静明日香两人一同看向门口。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门口站着的人除了那位脸上有疤的医生,还有他身边几位小医生和护士,除此之外还有送外卖的,和代购的。统统齐齐站在门外,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的笨蛋夫妻二人组。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笨蛋夫妻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被医生和护士好好关照了一番。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送别了那些外人之后,李静和明日香不约而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比起身体精神方面早就累坏了,终于能好好休息了。李静让明日香把门锁了,再把窗帘也拉上,把空调调到最适宜的温度上。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明日香去房里的洗手间冲了冲凉,换上了刚买的一次性寝具,睡到沙发床上。不过刚洗完澡被空调一吹,就让她打了个喷嚏。见状李静立刻让她从边上的柜子里拿条被子盖在身上,同时吩咐她早点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回家换好衣服就出去玩。明日香一听高兴极了,除了老实照办之外,当然没有忘记和李静来上一次晚安KISS。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李静掀开被子,转身看了眼明日香。沙发上面,吃饱喝足的明日香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就连被子都被她踢到了地上。于是李静背过身,边聆听着明日香的鼻息,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在完成了指纹和虹膜的扫描后,手机的界面终于解锁。看着屏幕,他立刻注意到收信栏里一堆新消息。点开之后,里面除了南方局和其他地方的定期联络外,从四点起,全都都是来自于他的学生,水户有希。李静没有一一查看每条消息,而是直接翻到了最下面,时间显示是下午七点二十七分,那就是才过去十分钟。李静点开了消息。上面赫然写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静”。
  李静看着这行字,呆呆地过了很久。终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回信上输入:
  “几天后的晚宴上,你会知道的。有希”。
  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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