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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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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杰克安然无恙地带回基地,但大家却吵成一锅粥。有在争要不要给杰克惩罚的,又在争怎么处理昨晚失职人员的……
  最讨厌这么多人争吵,因为在混乱中,你往往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结束这场争吵的最好办法只有一个,虽然可能会有点过分……但作为一个炎黄人,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拨开人群,走到杰克面前,一记耳光。孩子脸登时就红了一片,捂着脸,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应该受罚,还是不疼,抑或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着。
  四下立马安静了。
  “看我干嘛啊?”我环顾四周,说到:“该干嘛干嘛去啊!”
  人群立马散开,威廉姆斯夫妇无奈地叹口气。我知道,他们也感觉这么做不妥,但好歹基地回复正常运转。
  只剩下杰克和他父母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一份检讨,600字,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我指了指杰克。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一定不好看。
  杰克红着眼眶,点头。
  “行,我回去休息了……”我向大家打招呼,直奔宿舍,没人阻拦。
  宿舍里,我两手枕着头,看向天花板。
  “刚才……你真的很吓人……”追猎者吞吞吐吐地说。
  “有吗?”我知道打别人,尤其是小孩不好,但还是装作不以为然地反问。
  “我没有感觉到你的愤怒,但你还是……打了那个小子……”追猎者听上去有些害怕。
  “喂,你怎么这么害怕?”我尽力挤出笑容。
  “你连我都骗吗?”如果它在我面前,一定会摇头。
  追猎者又接着说:“我第一次感觉,你们人类这么可怕。明明是攻击别人,却还是这么冷静。”
  “所以人类才能生存下来啊”,我顺着它的思路,希望能让追猎者看到人类的优势,“如果都是有仇必报的莽夫,人类早就灭亡了。”
  “可是这样子,人类不应该更容易灭亡吗?互相隐瞒,最后不再信任……”
  “所以我们学会了放下”,我打断它,“就像今天,我这么一耳光,大家不吵了,谁也不会受罚,一切照常运作。本来人就少,不能再减员了。”
  “你那一记耳光里,想的不只这些吧?”
  让别人看自己的记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一点隐私没有。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苦笑。
  “我没办法完全读取你的那段记忆”,追猎者回答,“那段记忆,是你也不想回忆的吧?”
  我坐在床边,双手抱一起,垂在两腿之间。略佝偻身子,一副要开始讲故事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一直在回避这件事吗……
  “好吧……其实我很羡慕杰克。”我开始讲述。
  “羡慕?羡慕他从小长在这片鬼地方?”追猎者不解。
  “羡慕他,有这么多人保护,有父母、朋友的陪伴……”我低下头,沉默片刻。
  追猎者没有催促,静静等待我继续。
  “那时候我十几岁,和父母去香江旅游,结果碰上怪兽袭击,他们就……”我叹口气,接着说:“然后,我就被一帮狗亲戚吃绝户了。好在有我外公外婆,算是没饿死。”
  “哼,你们人类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追猎者都对这种行为感到不满,“你是怎么忍住不把这种人宰了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放手……”
  “放手?就是再也没有什么社交?”追猎者看穿一切。
  是啊,我可怜到需要和怪兽当朋友……这种事,怎么可能释怀啊……
  这里的人能与我成为朋友,是因为我们是生死之交。我能与追猎者建立如此密切的关系,因为我们不仅患难与共,而且彼此间没有隐瞒。
  “你们人类就是,喜欢和自己过不去……”追猎者都看不下去。
  “谢谢……”我突兀地道谢。
  “谢什么?”我不知道它是真不懂,还是客气。
  “跟你这么一聊,我感觉好多了”,我伸个懒腰,“呼!有个人……哦不,有个怪兽可以倾诉,真好。”
  跟追猎者共感,我发现自己悲伤的情绪能快速淡化,似乎是有它在帮我分担。
  “你是把我当垃圾桶了吗?”它的语气里,没有不满。这么说,只是为了维护人设。
  “对了,还有那个小子怎么办?”追猎者突然问道。
  “怎么了,他做错事了我还不能打?”
  我有了一种,它正盯着我看,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也写信道歉,行不行?”一身鸡皮疙瘩总算褪去。
  “我建议你立马开始写。”它催促。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拗不过它,开始动笔。
  ……
  第二天,杰克父母的敲门声叫醒了我。他们并未对我昨天过分的举动说什么,反而还表达了感谢。当然,还把孩子的检讨带了过来。
  他们还说,孩子不只给我写了,还为基地里一百多个人每人写了一份,最后直接趴在桌上睡过去。就冲这个态度,我也不好意思,把道歉信递上。
  送走杰克父母,看看检讨吧。虽然有不少重复的地方,但字数绝对管够,更何况还不止这一份。
  真是的,怎么感觉自己像在赏析哪位大师的文章。不过,如果当时父母没出事,我应该会去当一名老师吧。
  “章琰”,是王磊,“开门!”
  “来了。”我把他请进来。
  “这什么啊?”王磊手中,是杰克的检讨。
  “人家孩子的检讨。”没想到,刚来不久的王磊也被算在内了。
  “这,我也看不懂啊……”王磊不好意思让孩子一片苦心泡汤。
  “拿来,我帮你看看。”
  我接过一看,内容和写给我的不完全一样。看起来,对每个人,他也有针对性地道歉。
  不出意外,孩子休息好后,就会看到我的道歉信。无他,只是想告诉人家,自己当时也在气头上。我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失去了才开始珍惜。
  还有就是,大胆追梦,前提是不要让爱自己的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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