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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文若道:“倒是曹老板那的情况很是让人担心,前些日子我们运生铁那次被拦下我就觉得不对,明明前几趟生铁运进去就没事,偏偏我们那趟掺了银子就被拦下了。这点子可是曹老板那想出来的。”
兰子义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他说道:
“是有些蹊跷,不过这事我们也只能回京之后再说了。”
说着兰子义便伸长脖子探头看向窗外,湖面上十数艘小舸飞也似的划向兰子义的船队,连其他那些排队入京的船都不顾了,接着舱外的桃逐兔就进来说道:
“少爷,杜京求见。”
兰子义笑道:
“要我说京兆府就别再拿什么加强门禁做幌子了,干脆点专捡我兰子义来查就是了,其他那些客商就放人家请去吧,大家都着急养家糊口呢。”
这时门外传来杜京的声音道:
“卫候这话说的可就笑看我们京兆府了,自从皇上下旨要求严查门禁后京兆府上上下下没有一天休息,我们这些当差的天天守在门口,严防死守,只求能让京城百姓和皇上睡个安稳觉,卫候怎就觉得我们是专门在为难你呢?”
说着杜京就卷帘而进,也不等桃逐兔招呼。桃逐兔见杜京擅自闯进船舱,脸上全是厌恶,而杜京则装作没看见,他不仅进到舱内,还四处转悠着上下打量船舱装饰,期间不时点点头,最后他停在兰子义桌前说道:
“卫候好雅兴,这仓里放置的字画瓷器连同熏香盆景一应俱全啊。”
兰子义没接杜京的话,他只看着窗外问道:
“杜捕头说自己是连日严查过往客商,可为何见到我的船后就不顾其他船只,全都奔向我这里来呢?”
杜京答道:
“那当然是因为卫候贵人,我等皂吏不敢耽误卫候时间。”
兰子义道:
“可我看你有很人只在别人船上才只查到一半,忽然就下水跑到我这来了。”
杜京笑道:
“卫候,我也说过了,我们是想早点查清卫候的船好让您早些进城去。对了卫候,我可以入座了吧?你总不能一直让我站在这里回话。”
兰子义冷笑道:
“那还有劳杜捕头关爱了。杜捕头想坐就坐吧,门我都由着你随便出入,座还不是随你坐下?废话说的差不多也该说说正事了,怎么今天来的是你不是你兄弟杜京兆呢?”
杜京听得兰子义同意,也不客气,直接横刀立马就坐到桌前。入座后杜京先是向仇家父子颔首表示谢意,然后他回答兰子义道:
“我兄弟另有他事要处理,暂时不能亲来卫候处,还请卫候见谅。”
兰子义道:
“杜大人当朝三品大员,不愿见我就不见吧,我哪敢劳请杜大人见谅?只是不知你兄弟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忙?我这难道不是他最该操心的事情吗?”
杜京道:
“卫候这里的确要紧,不过有我来这也就足够替侯爷您办事了,我兄弟就让他忙他的去吧。”
兰子义冷笑道:
“杜捕头凭什么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把我给办了?”
杜京道:
“下官怎么敢把侯爷办了?下官只是有心替侯爷办事而已。当然,如果侯爷不领情也可直换上自己人来办,可那样的话侯爷进京后免不得要被再查一遍,那可不划算。我猜像卫候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干那种赔本买卖的。”
兰子义闻言笑了两声,他问杜京道:
“那么杜大人想替我办些什么事情?”
杜京道:
“都是些小事。我见卫候麾下的船都吃水极深,肯定是拉了许多重物,只是不知卫候船里都拉了些什么东西?”
兰子义道:
“顺江拉了些西南的木材,专来京城贩卖。”
杜京道:
“卫候何时做起木材生意了?”
兰子义道:
“上个月葱河大火烧掉了许多房屋,京城重建正需要大兴土木,现在京城里的木材紧俏的很,早点运来就能早赚一笔。”
杜京道:
“卫候消息好灵通。”
兰子义道:
“是京城消息灵通,我只是伸长耳朵四方打探罢了,这里是个赚钱的好地方,我可得抓住才行。”
杜京道:
“卫候抓的很是时机,能赚一笔是一笔嘛。我不想耽搁卫候太久,例行检查,还请卫候行个方便。”
兰子义冷笑了一声然后吩咐桃逐兔道:
“三哥,告诉咱船上伙计,让官差上船,从里到外让他们好好查,相查多久查多久。”
桃逐兔领命便掉头向外面人传话,杜京则拱手道:
“多谢侯爷高抬贵手,只是侯爷你难道不派自己人跟着一起去船舱里看看?”
说着杜京便看向仇家父子,兰子义道:
“我派人去干什么?难道要监视杜捕头不成?”
杜京道:
“有卫候的人在场,我手下的人也知道东西该怎么搬运,不要我的人把卫候东西损坏了,侯爷折了本钱可就糟糕。”
兰子义冷笑一声道:
“杜捕头你人上我船了,还会担心我折掉本钱?我折在你们手里的本钱还少吗?你就派你的人去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干过亏心事就不怕你查出问题来,用不着派人去。”
杜京听到兰子义这话终于露出笑容,这是他今天进到船舱以来第一次发笑,只是笑声听着却像是生锈的锯子拉锯木头一般,他起身做出门状,似是想要亲自去底下货仓检查,同时他说道:
“好吧,卫候既然有了安排,那在下也就不强求了,就是不知道卫候有没有听说赵旭楼的
事情?”
兰子义听到“赵旭楼”三个字,两只眼精光乍现,他很快将眼神收住,只是刚才一瞬间的失态已经被仇家父子收入眼中。仇家父子看向兰子义,既是在询问兰子义发生了什么事,亦是寻求下一步指示,兰子义则对他二人说道:
“两位先生,仓里不能没有咱的人,派伙计下去我不放心,有劳你们替我去一趟吧。”
仇家父子闻言略显惊讶,不过两人并未推辞,也没有开口询问兰子义为何,只是默默去了。贷仇家父子走后屋里只剩兰子义、杜京、桃逐兔三人,杜京自然又回头看向桃逐兔,桃逐兔见杜京看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你还想连我一块赶走?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