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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章 大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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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很快登上几艘画舫,奇怪的是船上人居然没有拦截他们,更奇怪的是这画舫之上除了掌舵的几个船夫是男丁外,其他全是女子。虽然说有杜畿坐镇,衙役们说登船就登了船,但宫里的牌匾也不是白挂上去的,见到全是女眷,后面船上的衙役也不敢轻易动手,他们全都向杜畿这边看过来了。
  
  杜畿虽说是不惧权贵,威猛无比,可那是收拾权贵,现在面前的全是弱女子,又没有犯事的借口,他力道再猛也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发。作为官场老油条的杜畿当然明白自己面前的形势,他整了整乌纱帽,清清嗓子后款身拱手走到舱门口问道:
  
  “烦请姐姐向你家主人传话,就说京兆府杜畿求见。”
  
  那侍女很大方,她上下打量杜畿一眼,也不回去传话,只是拉开珠帘请杜畿入内道;
  
  “杜大人不必客气,我家小姐早就料到杜大人会来,都吩咐好了,您要想进那就进吧。”
  
  杜畿闻言抬眉看了侍女一眼,他倒也不意外,得了同意后径直便向船舱里去了。这条画舫装修的很是精致,船舱里隔出许多房间来,又是瓷器,又是字画,处处都有火盆取暖,每每都是狐皮锦帐,吸一口气能闻到三中熏香,吐一口息能抚的烟云缭绕。
  
  杜畿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这些画舫都是宫里用的器具,他也层登上过几次,但他弄不明白的是今天船上坐的究竟是谁,居然会有这么大排场。
  
  穿过船舱时杜畿留心了各个房间,房间里都堆满了箱子,杜畿就是为这个来的,船上人倒好,也没有躲藏。引到里间大仓后引路侍女停下脚步说道:
  
  “大人请进,里面便是我家小姐。”
  
  杜畿隔着珠帘见到里面人,一身貂衾遮不住身段婀娜,珠帘掩映挡不住闭月红颜,这会里面的人正在喝茶,她那嫩葱般的指头捏起茶碗时特有一番风韵,虽然杜畿知道里面人没拿正眼瞧她,可杜畿偏就被里面人的风韵吸得无法自拔。
  
  里面人微微抬眼斜看杜畿,她轻声说道:
  
  “杜大人请进吧,奴婢不是什么名门小姐,用不着大人这般小心”
  
  门外候着的侍女闻言再为杜畿掀开珠帘,杜畿这才把出走的神魄拉回来,见珠帘已开只得狼狈入内,同行的还有两个随身衙役。说来这几个衙役刚进船舱时也是虎虎生威,眼中神光恨不得把人撕碎,可越往里面走他们就越是被温柔乡缠住,见过的芳龄侍女越多他们的眼神就越无力,知道最后看见船舱里的没人,他们几个的骨头都酥了。
  
  杜畿到底是杜畿,虽然初见美女也惹得他失态,可镇静下来之后杜畿还是能抗拒诱惑,冷酷决断,他进门后拱手作揖,然后问道:
  
  “我见这船是宫里的船,之前却未曾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仓里人轻启朱唇呷了一口茶,她慢慢放下杯子后笑道;
  
  “哪有什么小姐,奴婢不过是阿爹好心收养的女子罢了,一直在台城卫殿前伺候着,最近才入了卫候府上。婢子而已,如何敢劳杜大人行礼?”
  
  月山间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她一直趾高气昂的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杜畿听得月山间报上性命,赶忙行礼道:
  
  “原来是鱼大小姐,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姐,还请您恕罪。”
  
  月山间掩口咯咯笑道:
  
  “阿爹的姓氏我怎敢盗用。奴家自有姓名,杜大人唤我月儿就是了。”
  
  杜畿道:
  
  “既然月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下官也就这么叫了。”
  
  月山间道:
  
  “既然杜大人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爹是谁,更知道这是宫里的船,那就请杜大人下去吧,查来查去伤着宫里的面子可不好。”
  
  杜畿闻言直起身子,他笑道:
  
  “下官怎敢伤宫里的面子?我也只是遵皇上的旨意,咨诹奸佞小人而已。寒衣节那日查出宫中有人私通妖贼,下官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按皇上的意思严查京城出入,今天冒犯小姐也是不得已,见谅见谅。”
  
  月山间看着杜畿冷笑了一声,她道:
  
  “咨诹奸佞小人?杜大人这话的意思,我就是奸佞小人了?”
  
  杜畿笑道:
  
  “怎么可能?月姑娘乃是鱼公公掌上明珠,又是卫候内府主人,品行端庄,知书达理,那会和小人沾边。只不过月小姐再好也难管住手下所有人,您手底下要是有人瞒着您和妖贼
  
  勾连,夹带私货进京,那可就麻烦了。”
  
  月山间道:
  
  “妖贼都让官军给剿灭了,小人还私通谁去?我可是听说剩下盘踞山林的贼人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求朝廷招安,这样子像是勾连京城再作乱的吗?”
  
  杜畿道:
  
  “妖贼言而无信,故而才叫做妖贼。招安什么的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怎能轻信?严防死守才是保证京城安全的好办法。”
  
  月山间笑道: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照杜大人这般严防可不得累死。”
  
  杜畿笑道
  
  “能防一点是一点,少漏一处算一处。既然我查到了就得查清楚嘛,哪怕走个过场我与月小姐两下也心安。”
  
  月山间道:
  
  “你查我有什么可查的?”
  
  杜畿道:
  
  “月姑娘这么问我,我倒想问月姑娘一人乘坐这许多船入京是为何啊?”
  
  月山间道:
  
  “我爹应内务府的请求,从外面运一批绸缎皮毛入宫应急,特意谴我去操办,我这不装了船运回去嘛。”
  
  杜畿笑道;
  
  “运货自有货船,何须画舫?”
  
  月山间道:
  
  “女儿家家做货船出入那不是丢人么?”
  
  杜畿道:
  
  “运货这等体力活谴个千户百户也就做了,何必辛苦月小姐。”
  
  月山间道:
  
  “是从我爹外宅里取的,爹他老人家谴别人不放心,只能我去。”
  
  杜畿笑道:
  
  “我知道月姑娘是鱼公公信得过人,说你是公公的心头肉都不为过,只是该办的公务不能少,您给个面子,容我查过了您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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