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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义看着高延宗说道:“一定不负高候心意。”
谁知兰子义话刚说完张偃武却突然笑了起来。自重新上楼之后张偃武就一直给自己灌酒,一杯接着一杯,这时候他都喝得有些微醺。见兰子义看来张偃武笑道:
“卫候莫怪,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
兰子义问道:
“张候想明白了什么?”
张偃武长叹一声道:
“我终于明白我爷爷为何要让我闭关了。”
兰子义好似早已知道张偃武这话的用意,他听到张偃武开口后只是轻轻笑道:
“太尉智勇双全,看事情一向比别人长远,张候看清了太尉的意思,可见你的智谋也有精进啊。”
张偃武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他苦笑道:
“我要是有我爷爷的眼里那我之前就不该听你的出来。”
坐在张偃武旁边的李敏纯闻言抬手按住张偃武的手臂,他笑道:
“张候,你喝多了。”
张偃武推开李敏纯的臂膀道:
“李世子,你过去这些年一向不问世事,那我劝你以后也别掺和京城的烂事,这事掺和了没人背的动,也没人逃得脱。”
兰子义闻言道:
“张候,你我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好听不好听的我也不会把你怎样。”
张偃武仰头又喝了一杯,他重重的把杯子拍到桌上,然后说道:
“好,卫候,你既然让我直说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卫候,咱大正的事情想说简单不容易,各衙门各督抚还有藩镇宫内联系往来理也理不清。但要说复杂其实也没多麻烦,说到底无非是一句话,谁干谁的事勾心斗角自有中了进士的各位大人,伺候皇上自有宫里的小大太监,你我武将需要关心的只有手中刀,眼前敌,管的太多是要掉脑袋的!”
兰子义笑了笑然后喝了口酒,他放下酒杯后轻声说道:
“张候,我懂你的意思,但人是不可能只做刀的,人可以忘掉自己脑子,但绝不会不长脑子,只要长这脑子,人又怎会安心去做一把刀?”
张偃武摇头道:
“子义,朝廷给了武将出路的,仗打够了做个一品闲职告老还乡即可,到时候你想怎么做人就怎么做人,想怎么张脑子就怎么张脑子。”
兰子义道:
“那只是被雪藏,终究还是逃不了座刀的命。”
张偃武叹息道:
“我知道我说不动卫候,但我至少可以说动我自已。偃武修文,我总算明白我爷爷让我弃武从文的意思了。只可惜我命中无有科举的运气,而且我也不喜欢当官的那套勾心斗角。现今我终于为自己博得了武勋爵位,也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了。今次是我最后一次与诸位喝酒,明日进宫受过封,领过赏,我就回去闭关清修了,还请诸位莫再打扰我。”
张偃武话里话外都透漏着难以掩饰的凄凉,窗外大雪萧瑟,这顿饭到此也已经凉了。兰子
义轻叹一声举起酒杯,他对张偃武说道:
“张候素雅,颇有太尉风范,子义难以企及,来,我再敬张候一杯。”
张偃武举起酒杯向着兰子义说道:
“卫候,但愿你我以后还能继续做兄弟。”
兰子义笑道:
“那是肯定的,你我永远是兄弟。”
说罢两人将酒喝尽,其他众人也随着一起喝了一轮。残酒已尽,大家也知道是时候散场了,众人默契的起身,默契的出门,最后一起默契的下楼,全程一声不吭。楼下诸位将士还在碰杯划拳,见到上面那桌下楼,将士们很是诧异,但说到底人家是官,他们是兵,上面下来了他们也再不好待下去,于是将士们只好各自归队,留下满桌剩菜意犹未尽。
因为是兰子义与李敏纯做东,所以两人也是先把另外三人送走,李广忠走前告诉兰子义,改日他一定登门拜访,高延宗则邀请兰子义临择良日再喝一杯,至于张偃武,他劝兰子义道:
“冬天日短,再兼大雪封路,卫候也该早回京中。”
兰子义道:
“我本就想与你们一起回京,只是你们三位都不愿意。”
张偃武道:
“我们还得各自回营,先把东西放下,我的打下的这些细软也该直接送我爷爷庄上了。”
说罢张偃武便喝令手下掉头将队伍改送张家庄上去,兰子义也没再多说什么。等送别了三人之后兰子义与李敏纯也该走了,李家手下仆役押了马车来到路上有人禀报李敏纯道:
“殿下,暖炉已经给您备好了,上车吧。”
兰子义去看李敏纯那车,真是好大一辆步舆,只比太子的小一点,其他金雕玉饰,锦幔丝帐一样不比大正皇室的差。李敏纯得了秉明后看了一眼兰子义,他略作思考后吩咐手下人道;
“不必了,今日这么好的雪景,我就骑马陪卫候好好赏雪吧。”
兰子义闻言笑了笑,然后他就从手下人那里签过马来给李敏纯递上道:
“那就辛苦殿下与我雪里去一趟了。”
说着两人上马,桃逐兔则在两人稍后处警戒,剩下的大队人马都在桃逐兔后面跟上。兰子义与李敏纯两人带头走在最前,积雪在马蹄的踩踏下沙沙作响,马匹偶尔打个响鼻,激得林中冻鸟飞上天去,山林田野早已被积雪覆盖,再加上时日将晚,天地间的雪毯越发的银亮了。
李敏纯看着路旁的景色说道:
“好些年没见到京城下这么大的雪了,这番雪景真让我怀念故乡的景色。”
兰子义道:
“我今年第一次在京城过冬,还没有殿下你那么浓的思乡之情。”
说到这里兰子义忽然想了起来事情,他问李敏纯道:
“殿下,你这么思念故土,那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新罗去?”
李敏纯笑道:
“按道理我得等到父王薨后才能回去,但为了朝局稳定,一般在父王生病时我就可以走了。”
兰子义叹道:
“殿下也是辛苦。”
李敏纯摇头道:
“倒也不辛苦,只是我愿意留在京城而已。我留的越久,朝廷对新罗就越放心。”
说到这里李敏纯对兰子义说道:
“卫候果真没有骗我,你的确没有害我,你只是害了戚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