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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夏的一个森林里,杜格仲尔在小道上快速地奔跑着,早已精疲力尽的他甩掉了追兵。他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坏了啥。他脚下的干草陷了下去,杜格仲尔也随着干草的下陷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坑,重重的摔在了平地板上。
“呼!还好坑底没有暗器,不过,这下我要怎么出去啊?这个坑看起来足足有五六米高。”杜格仲尔躺在坑里,手上沾满了泥土。
他想站起来,却因为左脚的受伤而又跌了下去:“这下完蛋了,如果我一呼救,那我的位置绝对会暴露;不呼救,那我得在这坑里困死。呃,话说回来,现在都已经是高科技时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种老土的陷阱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叫贡鸣的少年哼着歌,腰别着几只血淋淋的捕兽夹,背着大弓和一只头上嵌满了箭矢的死野猪,悠哉悠哉的经过了那个地方。
在坑里的杜格仲尔发现有人来了,决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呼救:“不管了,先试试再说——有人吗?救命啊!”
他的呼救声传到了贡鸣的耳朵里,贡鸣一听,于是把死野猪撂在地上。才注意到自己的跟前有一个大坑。同时,呼救声是从坑里传来的。他急忙跑过去,往坑里瞧。
杜格仲尔也看到了贡鸣,他第一眼就留意到了贡鸣那造型夸张的披肩刚发,他的希望之火就破灭了,心里随之咯噔一下:哎哟我去,完犊子了!不会真的把祸害招来了吧?这是土匪啊!
“坑里的先生!需要帮忙吗?”贡鸣向坑里的杜格仲尔招了招手。
这样淳朴的举动让杜格仲尔感到困惑,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至少没有把敌人引来,但忧虑接踵而至:“谢天谢地。不过,虽然很感谢你的这份心,但是……”
很显然,杜格仲尔很质疑贡鸣的能力。因为再怎么看,贡鸣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放心,我会救你上去的。”贡鸣微笑着把大弓和捕兽夹接下来放在了地上,“你有刀子吗?我需要这玩意。”
“你要刀子干嘛?”
“这个你不必多意。如果你想上来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杜格仲尔心想:这小子真难对付。不过,他这么做必须有他的道理。——不行,还得试探一下。
“你确定你能救我出去,不会害我?”杜格仲尔还是放不下对贡鸣的警戒。贡鸣被这个蓝衣人逗乐了:“开玩笑。如果我想害你,在刚看到你,我就一箭可以把你射死了,不会把捕兽夹和大弓解下来放地上。如果想抓你,我也不会空着手,连把你弄上来的方法都找不到。他们又不是傻子。”
杜格仲尔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觉得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信他一回,出去了再想办法。
他摸出了一把激光刀,扔了上去,提醒道:“我只有这个激光刀,把底部的按钮按一下,刀刃就长出来了。注意别碰刀刃啊,这玩意儿不长眼。”
“知道了。”贡鸣看似敷衍的回复了杜格仲尔,便转过身去走了几步,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平铺在地上,并按了一下激光刀把底部的按钮,刀刃就长了出来。
他盯着这个刀刃发绿的玩意儿,很是好奇,就想摸摸它。贡鸣的手指刚要碰上那玩意儿一片树叶正好抢先掉在了激光刀的刀刃上。
“嗞”的一声,那片叶子就被点燃然后化为了灰烬。
贡鸣吓了一跳:“这玩意儿好生厉害呀!不过,我的衣服应该没这么脆弱吧。”
“你怎么了?”杜格仲尔问,贡鸣在上面耽搁那么久都不来救人,他怕是这少年出事了。毕竟,贡鸣站的地方刚好离开了杜格仲尔的视线范围内。
“没什么,只是这把刀怎么用啊?叶子掉在上面直接化了灰了,我的衣服不得被烧掉啊。”贡鸣不假思索道,但他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
杜格仲尔一听,便知道贡鸣要干什么了:“等等。难不成你要把你的衣服切开,做成绳子拉我出去?别扯了!虽然那把刀如果用刀尖划开衣服,确实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燃火,但以你的力气……”
贡鸣了解了这把刀后,吊起的心立刻就放下了:“那就没毛病了!至于我怎么救你,你不用管。”
他用刀在衣服上划了几下,衣服就变成了十几块布条。
“这把刀还挺好用。连硬木纤维做成的衣服都能切开,很厉害呀!”贡鸣对激光刀的切割效果很满意。此时,激光刀的刀刃正好消失了。
贡鸣才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把激光刀把放在地上,将十几块儿布条一个连一个打上死结,做成了一条绳子。
绳子做好后,贡鸣便把它抛了下去:“快抓好绳子,我拉你上去。相信我,没错的。”
“你还真是有啥干啥嘞!”杜格仲尔将信将疑地把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上。
绑好后,杜格仲尔说道:“快把我拉上去。”
“好嘞!”贡鸣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把绳子放在肩处,像个纤夫一样拖着蓝衣人。每拖一次,杜格仲尔就上去了一截。贡鸣卯足了劲儿继续拖,没一会儿工夫,杜格仲尔就被救了上来。
杜格仲尔此时对这个牺牲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救上来的大汗淋漓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好感:“好家伙,你的劲儿还挺大。”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用弓箭把野猪的脑袋打穿?”贡鸣将大弓背起,捕兽夹别上。
话音刚落,杜格仲尔的脑海就像被闪电划过一样:“什么?你……你居然这么厉害,真看不出来啊!还有你的衣服,是用什么做的?我一直不敢相信这玩意能把我救上来!”
贡鸣指着绳子道:“这个是用从木星进口的加岚硬木做的。一般钢铁甚至是合金做的器具都不能伤它分毫。如果愣是要硬刚,那绝对是加岚硬木占上风,要用专门的工具才能把它弄烂。这硬木还挺不错的,用它的纤维制成的衣服,又柔软又坚韧。钢铁照样伤不了它。就是造价贵死人了!”
“加岚硬木!怪不得!”杜格仲尔也领教过加岚硬木,惊讶地大叫,“不过,那你干嘛不直接和野猪硬刚?”
“就我这样,防御很高但是攻击力不足,也很难搞。再说了,有陷阱这种万无一失的战术,干嘛要蠢蠢的上去硬碰硬?”贡鸣伸出了左手,诚挚地邀请了这个素不相识的杜格仲尔,“——先别管这些了。要不,今晚来我家做客?”
“谢谢。但是,大可不必!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单纯的人。你是第一个!——后会有期。”
杜格仲尔很显然是忘了自己的脚有伤。他刚踏出一步,就因左脚上的伤而痛的走不动路了。
贡鸣立刻赶了过去,关心地看着蓝衣人。他发现,杜格仲尔脚上的伤势已经恶化了。他心疼的说道:“你的脚……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可能是在坑里待久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这样的。”
“我建议你还是别赶路了。你的伤一旦再恶化下去,会出大问题的。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还好我带了些盐,先简单消下毒吧!”
杜格仲尔也不好意思推辞这样一份纯朴的关爱,也只得欣然接受。他其实也不赶时间,只是不能再次落在追兵的手里了。但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盐,好像不能消毒吧!”
“是吗?以前都是我们用盐消毒的呀。”
“是吗……其实,盐不仅不能消毒,反倒会增加伤害。不过好在我有些水,可以兑一下。不过下次,不要再傻傻地用盐消毒了!”杜格仲尔拿出一装满水的壶子,递给了贡鸣。
“行。”贡鸣拿出一只小葫芦,把水匀了进去,“还好这次只剩下一点点盐了。谢谢你,我又知道了一些知识。”
匀好后,贡鸣往杜格仲尔的伤口上撒了些盐水。因盐水对伤口的刺激,他疼的直咬牙。
“忍着点儿吧,可能会很痛。”贡鸣处理完之后,把葫芦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杜格仲尔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痛还忍受不了。那不得被世人耻笑!”
“可还行。”贡鸣先是用他的衣绳将死野猪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再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他走到杜格仲尔跟前,轻轻蹲下,做出将跪不跪的样子:“来吧。”
杜格仲尔将双手放在贡鸣肩前,身子搭在其背之上。贡鸣也将双手置后,以固定蓝衣人,顺便将野猪拖走。
“你……你是认真的吗?耗费了这么多力气,还能继续这么操作,你简直……”杜格仲尔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年的能力过于离谱了。
“是质疑我的年龄,还是我的能力?”贡鸣的心里一片透亮,“这不是猎人应有的素质吗?”
“你是猎人?”
“是的。可能我这个年纪的人,当猎人确实不和常理。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对了,过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杜格仲尔把这个的严严实实的蓝衣兜帽揭下,露出了他的真容:“我叫杜格仲尔。”
“我叫贡鸣。”他俩聊成了一片,“你有脚和两撇奇怪的胡子。看样子,你是外地人啊。”
“不错,我是逸科纳星的一个少年将军。几天前才来到太阳系,真没想到,地球的自然环境居然这么美。”
“哼,等你知道了它的本来面目,就不会说这话了!话说回来,你这样还是少年?”
“这些特征,是每个正常的逸科纳星人十二三岁皆有的特征。”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很抱歉,这个过程是个秘密,不能乱说。天机不可泄露!”杜格仲尔趴在贡鸣的头发上许久,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的头发质地还真不错,我趴在上面居然不扎人。”
“其实这不是我的头发。因为在小的时候,我是天生就长不出头发的秃子。妈妈带我连续做了好几年的手术,才把这种人造头发移植了上去。这样的发型,我已经保持了四年了。”
杜格仲尔无意间向后方看了一下,才发现他们并没有走多远。那是因为贡鸣不仅要拖着野猪,还要背着他走。
他是怎么也不能理解贡鸣为什么就要拖着那只野猪,于是问:“贡鸣,你好像只走了一点点路。我有个问题,你干嘛硬要拖着那头野猪啊?”
“这是因为那只野猪经常来骚扰我们村子。践踏村民们的庄稼,还捕食村民和路过这个村子的人们。我这么做也只是为民除害而已,顺便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贡鸣加快了脚步。
“感觉你更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呢。”蓝衣人不由得吐槽。
“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贡鸣顺便把他怎么捕捉野猪的过程讲给了杜格仲尔听。
那个时候,正值上午,贡鸣准备好了大弓、一些箭矢、诱饵和几个捕兽夹子来到了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进行伏击。
一会儿,野猪便被前方的诱饵吸引了注意力。它乐颠颠地冲过去,对着诱饵狠狠一拱。“咔嚓”一声,捕兽夹被触发后毫不留情的咬住了野猪的脸。
野猪受惊后,开始乱跑。
在它乱跑的过程中,野猪踩中了另一个夹子,这野猪算是倒血霉了。它的脑袋正好磕在一只大青石上。
野猪脸上的夹子虽然被撞掉了,但它经过一夹、二夹和一撞,也差不多了。
“喂,这么蠢还敢出来伤害别人啊。”贡鸣这才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并拉满了弓,对准了野猪的脑袋,“我今儿个就为那些葬身于你这畜生的冤魂们报仇雪恨!”
贡鸣毫不怜悯的放开了弓弦,一箭打穿了野猪的头颅,脑花都溢出来了一点儿。
贡鸣怕野猪死的不透,又以相同的力量往它脑袋上补了几箭。直到贡鸣发现它真的断气了,才停止了动手。
杜格仲尔听罢,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听着都觉得残忍!”
“等你亲眼见到它活生生地嚼碎婴儿、撕碎平民时,你就不觉得我残忍了。”贡鸣冷笑了一下,看着前方,“总算到家了!”
“不会吧!居然这么近!”杜格仲尔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贡鸣把野猪拖进了院子。然后,他就进了一幢别墅的大门。
此时,贡鸣的母亲正在做饭,她看到贡鸣背着一个有角的家伙回了家,先是吓了一跳:“贡鸣,你的衣服呢?怎么携带着这么多危险物品?还有这个脑袋长角的是谁啊?”
“妈,您先别灵魂发问好吗?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可解释不清楚。我背着的这个人叫杜格仲尔,他的脚受伤了,能不能让他在我们家修养一段时间吗?他不是坏人。”贡鸣说道。
贡母看着杜格仲尔,左脚有很明显的伤,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是在帮他承受痛苦似的。
她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但她的嘴却不怎么温和,像足了“一丈青”:“行了行了,人都给你背回来了,木已成舟,没什么可商量的。这时候赶别人走,只能显得我这个人特别没人情味儿。——先把他驮到备用卧室,回头我给他治伤。咱们难得有客人啊!——你衣服这件事,还有那血淋淋的捕兽夹,一定是……”
“我自己一个人把它干掉了!”贡鸣打断了母亲的话,把杜格仲尔驮向备用卧室,“只可惜我们村子没几个像样的猎人。我爸爸没回来,就只能我上了。”
“得了得了,别吹牛了。”杜格仲尔也看不惯这家伙的傲气了。他心想:这小子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连他都可以干倒野猪这种重量级的家伙,这个村子的人得多烂呐。
贡鸣把杜格仲尔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安顿好他后,贡鸣边走边说:“杜格仲尔,你先在这休息下,我去换件衣服。我妈妈会来治疗你的!”
“嗯,也行。”杜格仲尔表面很平淡,但他的心里已经彻底认可了这个长发少年,心想:这个少年非常纯朴,很厉害,还很善良。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