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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雪，来看我吗？”
程立雪的反应很奇怪。
她进来的时候，明明只是满脸愁容，但在看见了德丽娅的那一刻，却显露出了恐惧。她急速后退，门紧关闭，急的后脑勺撞上了门框。而德丽娅还是阻止了她的脚步。
“立雪？”
程立雪紧绷的表情，就像背后抵着抢。
寂寞的长发，原本可触及她的腰际，却因为程立雪此刻低着个脑袋。使得后背发末端恰好上生了三四厘米的高度，遮住了她的眼帘。
她的目光暗淡，她对德丽娅的态度，就想是时间跳回到了德丽娅主动调节两人关系的一天前。
剑拔弩张后，谁也不想看谁，却低头不见抬头的尴尬境地。
但在德丽娅的记忆里，两人的情感是应该上升到了朋友的位置才是。
分享过对监护人不可能说出口的真心话，半夜爬雪山，共患难过的朋友。
“被符华说了？”
在程立雪沉默的间隙，德丽娅也在思索。
夜闯雪山，邂逅弩炮级崩坏兽，结果挖草药不成，反而一人伤。
符华不生气才是怪事。
但，程立雪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关系，我们没事。”
“.....”
程立雪一言不发，单只换走了桌上的草药壶，随手碰上了门。
“.....”
德丽娅、德丽莎两个人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满头问号。
“她怎么了？”
“可能，不想我受伤。”
德丽娅知道自己恢复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谁见谁担心。仿佛整个人的血液被点燃，肌肉被沸水溶解。
德丽娅不敢再去回想。
“雪山上怎么有崩坏兽啊，天命睡过头了吗？”
德丽莎也被问到，表情严肃，站起来在了床边。
“查了，除了袭击你们那只，已经被什么东西刺穿外，里里外外方圆几百里都找不到第二只崩坏兽。”
“啊，崩坏是老鼠吗，还能钻洞？”
德丽娅压低声音。
梦境里大唐战士们的牺牲历历在目。可，再强的反抗，在灾难眼中，也只是个笑话。
崩坏依旧定期而至，粉碎文明。防不胜防。
“总得有人站出来。”
德丽莎抱胸回复道，送去了一旁已经凉透了的药香。
“对了，德丽娅，你玩够了吗？”
“嗯？”
德丽莎在每天定点的三人组聊天群中，最常问的两个问题，一个是有关塞西莉亚的，让她不要太心急争夺战功，容易受伤。
而第二个则是关于德丽娅，本来就对德丽娅的回答半信半疑，现在出现危险来了一趟后，才意识到，德丽娅的生活简直就和她们三人的野炊没有区别。
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极限冲刺迹象。
她让德丽娅出去，是让她为自己的想法前进，而不是让她，过着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的生活。
而德丽娅大致猜到了德丽莎的想法。
她是在问自己的成绩。
而这个问题，刺中了德丽娅的软肋。
看着德丽莎和塞西莉亚互炫成绩时的感受，她在屏幕之后的感受，有苦难说。
可现在，她大体已经确定符华能帮到自己了，又怎么甘心在这里停下？
“我不是在玩。你再等等，我就要出成绩了。”
“你还想留在这里？”
德丽莎似乎有拽走德丽娅的迹象。
“回天命吧！”
德丽娅很清楚，她就怕德丽莎跟她提这句话。而她现在最好的方法，恐怕就只能先拖着。只要能拿出成绩，什么都好说。
“在等几天....”
这是德丽娅的谎言....
德丽莎看得出，但她信了。
“嗯....”
.......
接下来的几天，德丽莎暂时和德丽娅挤在了一张床上。
德丽娅没有想到，这次德丽莎想带走她的想法会那么严肃认真。
提也不提，就是在一旁认真听符华讲课，完全就是在等着她的回复。
在此之前，她也快速来地融入了山田生活，劈柴烧水做饭....
适应能力，远比德丽娅高出了一个档次。
而符华、程立雪对她的到来，也没有排斥。
但这可就苦了德丽娅，德丽莎要是天天逼着她回到天命还好。她能顶着叛逆之帽，能死抗到底。
但一言不发，就那她自己的时间和自己干耗是为什么？
她不担心自己的课程了吗？
处于高压环境下的德丽莎，和自己不一样，她争分夺秒也不为过。她倒是怎么有闲心，奉陪自己的？
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要被抓回去了。
“哎~”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德丽娅趁着程立雪不注意，偷偷跟在了她的身后，防止她在跑开。
最近，四人间的氛围越来越怪。德丽娅很快就发现了程立雪不对劲。
老样子，她一有心事就憋在心里不说话。以为自己不说就不会影响其他人，但事实上，所有人都被她影响了。
德丽娅不止一次看到，符华表情的为难。
程立雪换好练武服，被德丽娅突然叫住时，愣了一会儿，但依旧不想理睬德丽娅。德丽娅满心茫然。
“你是想赶走我吗？”
德丽娅也破罐子破摔了。
她已经被逼入绝境。符华指导的东西很多、很管用，但给不了德丽娅能动拳脚的实打实成绩。
而最近，随着程立雪对自己态度的急转直下，导致了符华对自己的关注也跟着垂落。
德丽娅感觉自己就要被孤立了。
似乎所有人都试图在劝自己回去，即便这只是程立雪的无心之过，所导致的自己的误判。
优先处理，她的问题，德丽娅现在是这么打算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吃饭时，错开时间；睡觉时，跑到阁楼；挑水、洗衣服、扫雪等一切杂活，只要德丽莎不在，程立雪就不建议自己多走几趟，也要甩开她...
有谁记得，她们几天前各自笑过各自的懒散、执拗。近些天，程立雪给她的压力，已经让她到极限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德丽娅反常的质问
“我，没有。”
程立雪，意外地被这个问题影响，脸上露出阴霾。
“你有证据吗？”
她反声质问。
幽暗的氛围，出现了明显的扩张，仿佛一摊泥沼泽的翻涌，要将德丽娅沉入地下。
而这个问题，德丽娅回答不了，除非有第三个声音。
“证据就是，你和我提过。”
德丽莎出现在门口。
屋内，两人传出的争吵吸引了她。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个对自己妹妹不好的女孩，所以把她前夜发生的事情，一口气抖了出来。
程立雪对德丽娅的意见，比德丽莎以为的还大，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带德丽娅走。
“额....”
程立雪不可思议地看了德丽莎一眼。因为德丽莎曾保证过不会说出去的。结果一碰到关键，就把事情抖了出去。
“你们都一个样。”
程立雪和之前在德丽娅面前微笑时的表情判若两人。脸色僵硬地直闯了出去。但她一走，就预示着矛盾的彻底激化。
“是她先欺负你的。”
德丽莎回答德丽娅。而德丽娅落寞的情绪，到达了顶峰。但德丽娅又怎么会怪帮自己的人。
（可能这里也不是适合我？）
（那今后可怎么办？）
德丽娅找不到下一个目标，所以现在她最好希望程立雪能接受自己......
为什么，程立雪对她的态度会大转弯？
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做到了什么？
“符华？？？？”
德丽娅心想。
心跳沉重，像是牵动了脖子下的血管。
能在如此段时间，歼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感的，不就只能是她最亲近的人吗？
而程立雪自己就曾表示过，她只剩符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