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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
睡梦中,周川的意识再次化为游鱼,徜徉着来到了那熟悉的大殿。
就见王座之上,黑山鬼王不复遇刺时魁伟的模样,又变成了那瘦小佝偻的形象。
透过帷幔遮掩下朦胧的剪影,周川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就见黑山鬼王正“张牙舞爪”地挥动着一柄与身形不合的长剑,斩断了摆放在王座前的那张小案。
就这样宣泄一通,他或许是解气了,又或许是想通了,颇有些无力地瘫坐在了王座上。
这时两道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伴着锁链扫地和风吹轻铃的声响。
黑山鬼王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只是从宽大袖口中取出一张画像,扔到两者脚前,上面正是周川的图像……
“叮铃铃!”
这时,一阵轻灵诡异的声音响起,正准备以游鱼姿态摇曳着离开的周川,却在这视线明灭间,对上了一只猩红凶戾的诡眼。
“呼……”
周川猛地打了个寒战,豁然睁开双眼,头还未抬起,便将两张灵卡默默夹在了指尖。
“叮铃铃……”
曾在睡梦中出现的熟悉声音再度响起,周川缓缓睁开双眼,一动不动,依旧将头埋在两臂之间,夹在指尖的灵卡却是化作两道微不可查的紫芒缓缓飘飞。
就见月色下,两道狰狞恐怖的身影从虚空中生出,朝着他缓缓而来。
这两者带着高高的官帽,一个写着“你也来了”,一个上书“正在捉你”;一个拎着锁链行走,一个哭丧棒微横。
眼见锁链就要套住周川的脖颈,它们似乎已经认定自己马上就要成功,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诡谲笑容。
可就在它们走到距离周川不足一米的位置时,危机感却像是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它们本能地停下脚步四顾。
就见月光下,一袭黑衣正目光微沉地倚坐在窗边,怀里还趴着一只奇丑无比的狗。
亲眼见证这神性与诡异交织的一幕,头戴“正在捉你”官帽的黑影登时就被吓得不敢动弹,而一侧白衣消瘦的鬼影却是高举着哭丧棒冲了过去。
可刚来到近前,它就被八爷一脚戳翻在地,想要挣扎着爬起,却又被八爷反手一锁链抽得魂飞魄散。
那黑影见此情形,在不高神智驱使下,迈开双腿就要逃跑,周身都开始虚化。
可他刚转过头,就看见上书“一见生财”的高帽,以及一柄高高举起又迅速落下的哭丧棒……
“呜……”
隐约间听到恶鬼恸哭的声音,周川抬起头,伸了个懒腰,转头就见七爷八爷正呆愣地立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某些人性化的东西。
“这是……”
周川循着七爷八爷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就见锁链和哭丧棒在月色下闪烁着暗哑的光。
可他转头去望,却见武器依旧在两位手里。
显而易见,地上这两样东西就是那冒牌货留下的。
“原来如此。”
周川俯下.身去探那“冒牌”的勾魂锁链和哭丧棒,随着一阵阴冷至极的感触传来,心中突然冒出个有些“荒谬”的想法:这两样东西的品质或许比七爷八爷现在拿着的还要高……
“七爷八爷,你们来试试这两个兵器!”
随着周川话音落下,黑白无常便分别伸.出左手和右手,而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两样东西就像是倦鸟还巢一样直冲到了他们手中。
隐约间,周川从他们微动的眸光中捕捉到了什么,其中蕴含的情绪大概就是那种勉强能用、却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不过有一说一,在换了新兵器后,这两位的威势确实比以前更强了几分。
“卡牌还能更换配件?”
周川眸光微动,让黑白无常重新回到卡牌状态。
或许是受了心理因素影响,他总觉得月光之下,两张卡牌边框的紫色更深邃了几分……
“大半夜还有人……诡来送装备,这是什么主角待遇。”
周川随口吐槽一句,而后便从心海中取出几张空白卡牌,去收散落在地的两套鬼差服。
比起兵器,这些衣服的品质就显得普普通通,高帽上的文字也显得有些怪异,或者说……滑稽,不过周川还是将它们一一收起。
毕竟是送上门的素材,不收白不收。
“话说,这黑山鬼王也真是跳啊,三番两次的过来试探,这要是不还以颜色,还真以为我是面团捏的了。”
周川心说着,飞快地从脑中“大库”选出了一套合适的制卡方案,准备有时间的时候做出来,让黑山鬼王体验体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眯一会儿,毕竟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事。
……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一早,睡梦中的周川被一阵放大无数倍的蜜蜂振翅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就见客栈后院那棵枝干粗壮的老槐树都在强大气压之下折弯了腰。
“好大的排场啊。”
周川轻声说着,简单洗漱过后,几个闪身就来到了楼下。
“厌悲少爷也在这儿?”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啊,过来陪陪师弟。好久不见了,陈前辈。”朱厌悲十分客气地回道。
“一晃四五年不见,厌悲少爷也长高……”老者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朱厌悲跟几年前没有任何差异的身高,随口说出的客套话不由停在了半空。
经历了尴尬又漫长的两秒钟,老者有些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这次过来,也是过来送我家小少爷的。”
老者话音落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便从那体型巨大的狂蜂背上一跃而下。
刹那间尘土飞扬,这个出场可谓是相当有卖相。
“陈舟。”面容冷峻的青年双臂环抱,相当简短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朱厌悲。”好不容易从打击中走出的朱厌悲笑着说。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曾经的九州第一天骄,后来是我。”陈舟说。
“是吗?那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朱厌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上难掩尴尬之色。
老实说,他是真不擅长跟这种中二的家伙打交道。
就这么短短几句下来,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一侧的老者看出了场上的尴尬,正要开口解围,却有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有熟人过来啊,学长怎么不喊我一声?”
“你就是周川?”
陈舟眉头一动,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